盛旸:“……” 奇耻大辱。 好面子的盛旸同学,这辈子最恨被人看不起。 他冷冷道:“我看就是有些人自己抠门精,还好意思倒打一耙骂我土鳖。” 周虞渊笑出了声:“抠门精?你说我。” 盛旸昂着下巴:“说谁自己心里有数,自己的鞋就花花绿绿,各种元素图案一套又一套,一看就很精致昂贵,结果给客人的就素的差点进庙了。” 小猫还挺伶牙俐齿。 周虞渊挑眉:“首先,这两鞋一个牌子,是我前段时间一起买的,价格也一样。” 盛旸面色微变了变,立刻道歉:“对不起,周虞渊。” 但仍然倔强道:“那,还有然后呢……” 周虞渊抱臂靠在组合柜上,懒懒笑道:“其次,主要盛旸同学您对外形象太高冷酷帅,这洞洞鞋是能穿着出门的,我主要怕这幼稚卡通图案被人看到会灭了您的威风,所以才特地选了这么个高大上暗黑冷风格的。” “哦……”盛旸点头。 他承认自己确实高冷酷帅。 但……盛旸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鞋,又看了看周虞渊的,但他也想和周虞渊穿一样的。 这时。 “啪!” 一声轻响,又一双崭新的洞洞鞋落在脚边。 依然是黑色的,但却不再寡淡朴素,而是跟周虞渊那双一模一样有太空人等橡胶粘贴图案。 盛旸二话不说,立刻一踩脚后跟,换掉了自己脚上的帆布鞋。 然后,他才看向周虞渊:“你买了一对太空人?” 一对? 周虞渊挑了挑眉:“嗯,准备换脚的。” 盛旸翘了翘脚,面色高冷:“但是现在我已经穿了。” “知道,所以现在归你了。” 周虞渊忍笑:“好了,该准备去做饭了,马上都11点半了,我12点到点就会饿的。” 说完,他准备把那双崭新没动的、被狠狠嫌弃的、素的要进庙的纯黑洞洞鞋收进鞋柜里。 不过,已经有人先一步弯腰,并且直接拿了袋子装起来。 周虞渊眉眼微扬:“盛旸同学,我不理解。” 盛旸把袋子放在柜子上,理直气壮:“你不是说特地选了这双给我出门穿的,那也应该是我的,两双都是你送我的。” 周虞渊:“……” 嗯,果然贪心的、直白的、猖狂的。 猫儿就是这么得寸进尺。 盛旸对上他的目光,酷着脸轻咳一声:“周虞渊,你不怕饿了吗,11点31了,再站着12点吃不上饭了。” 周虞渊笑。 不过,吃饭确实人生大事,他立刻点头:“走。” 12点整。 糖醋排骨、清蒸鱼,明虾煲、卤牛肉等四菜一汤,整整齐齐摆在了餐桌上。 盛旸捏着筷子,扫过勉强的丰盛饭菜,还是难掩震撼。 居然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做好。 刚刚厨房里,他只帮忙洗了米,洗了菜,还帮忙把排骨抄了水,其他基本都是周虞渊一个人干的。 周虞渊不仅干什么都行,而且干什么都快。 周虞渊道:“脑子里最好不要想些太敏感的词。” 盛旸抬眸,微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周虞渊微笑:“不知道,我瞎说的。” 这副表情,盛旸就不大信了,毕竟周虞渊向来很聪明,能看人心。 他盯着人道:“你肯定知道了。” 周虞渊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知道,所以,你刚刚在想什么?” 盛旸:“……” 他在想周虞渊很行、很快。 呃,怎么好像确实有点敏感。 盛旸板着脸,道貌岸然:“都过了12点了,周虞渊,你不是应该已经很饿了吗,怎么还不开始吃饭。” “快饿死了。”周虞渊满面笑容,夹了块排骨啃起来。 吃完饭后。 周虞渊收拾了碗碟送进洗碗机里,又整理了一下厨房。 盛旸在外面擦桌子,然后拿着洗地机拖地。 一切做完后,盛旸又去阳台看了那棵仙人掌大哥。 他把自己的那棵叫做老二,周虞渊这里的就是老大,他那棵之前从影视城带去西北,昨天又从西北带回了家,也放在阳台上。 周虞渊从厨房出来,泡了壶茶放在桌子上。 下午太阳大,七月盛夏,他没盛旸那个兴致再跑到阳台上呆着。 盛旸站了会,也回了客厅,却发现厨房和客厅都没人,卫生间门也开着。 人哪去了,难不成午睡去了? 他朝着客厅右侧的走廊轻轻喊了一声:“周虞渊?” 那里面分布着三个房间,看布局应该卧室一类。 “这里。” 最靠近外边、半掩着门的房间里传来声音。 盛旸走过去推开了门,第一眼感觉还是大,这房间也好大。 接着才看到周虞渊。 周虞渊正在跑步机上慢悠悠走着,跑步机扶手前面的屏幕上不知在放着什么。 盛旸问:“你中午也运动?” 周虞渊摇头:“这不叫运动,这叫散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懂?” 盛旸:“周虞渊,你这说话语气,就跟在家庭群上传‘震惊!专家说这几种食物……’小文章的中老年人一样。” 周虞渊轻笑了一声:“说不定我老了就真那样。” 盛旸坚决摇头,一脸漠然道:“你肯定是嘴硬,我不信。” 周虞渊:“……” 又学他说话,彻底贯彻学人精策略了。 猖狂小猫。 两人扯了几句。 周虞渊突然想起件事:“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见郑子坤?” 盛旸回道:“对,之前就约好的。” 五月底,他去试镜了郑子坤导演的电影。 半个月后,郑子坤导演的助理联系了他们,表示导演对他表演还算满意。 但这个角色试镜的人很多,表现好的也有几个,目前导演初步选定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盛旸。 而导演想抽时间跟他亲自聊聊,好决定最后究竟定下谁。 不过,六月份是国外电影节召开的时间,郑子坤导演一直在国外和诸多业内同行相聚没回来,让他等一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七月中旬,导演助理再次联系他,说郑导有空了。 盛旸的剧7月21号杀青,干脆就跟助理把时间约到了第杀青第三天。 但是据助理所言,他已经是最后一个。 其他两位候选人,在他传达信息之后,就分别约了导演最近的日子。 周虞渊挑眉:“那待会等我散完步,找部郑导的电影看看吧,说不定明天聊天就能用上。” 盛旸立刻点头:“好。” 他刚还在想理由,怎么多在周虞渊家多留一会儿,现在好了。 而且看电影…… 一般情侣约会,也会看电影。 盛旸面上不变,心情已经飞扬起来。 他看周虞渊走了一会儿,又转过眼开始兴致颇高地打量这个房间。 这房间的功能有些泾渭分明的过分,一边是跑步机、飞镖盘等运动游戏器材;另一边则放着张实木长桌和高大书架。 盛旸盯着那桌上悬挂着好几只毛笔的笔架看了会,抬脚走了过去。 走近后,愈加确定,桌上是一整套的文房四宝,旁边还有一大叠已经写过的纸。 盛旸认不出来那个纸质,但看着比普通的A4纸大了很多厚了很多,看着也更有质感。 但更重要的是上面的字。 盛旸算是完全不懂书法的人,看到的第一感觉就是好看,端端正正,横竖撇捺,干净有力。 不过,等仔细辨认写得什么内容后,“每個月總有那麼個三十天不想上班”。 盛旸:“……” “哎,盛旸同学,你不会是在偷窥我的书法作品吧?”带着浅淡笑意的磁性男音,遥遥传了过来。 盛旸神情肃正:“读书人的事,说什么偷窥,这叫欣赏。” 大概是散步散得差不多了。 周虞渊关了跑步机,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盛旸转头问:“这是什么字体?楷体?” 他对书法不了解,但是大概知道这种端端正正的,应该都是叫楷体。 周虞渊点头:“差不多,更准确点说是馆阁体,我这是以赵孟頫的楷体为范本的。” “馆阁体?” 盛旸大概听过这个名词,打开手机查了一下。 然后,更加无语。 这是古代考科举的时候,为了方便改卷、防止作弊等等,要求书生们在科举考场上统一使用的一种正式官方字体。 结果,周虞渊用这种考科举的字体写“每個月總有那麼個三十天不想上班”。 而这一张下面,还压了大概几十张。 盛旸实在好奇周虞渊还能写出什么,他问:“我能看看下面的吗?” 周虞渊十分坦然:“看吧!” 然后。 “今天晚上打算吃藤椒雞火鍋。” “有錢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忍受蠢貨。” “轉身被樓下小白搶走熱狗,傷透吾心。” “周虞淵的字寫得不錯,你也這麼覺得。” “……” 接着往下翻。 直到“倒數第二張了,給你個驚喜吧” 盛旸看着这一张,愣了愣。 确实,下面只剩一张纸了,难道真的是惊喜? 这人自娱自乐,还挺会玩。 他抬眼看一下身旁的周虞渊,问道:“最后一张写了什么?” 周虞渊挑了挑眉,不动声色:“惊喜要靠自己发现。” 行吧。 盛旸伸出手,慢慢揭开了这一张。 接着,“驚喜”两个龙飞凤舞的巨大字,直接铺满了最后一张纸面。 周虞渊笑了笑:“是惊、喜吧?” 盛旸:“……” 周虞渊真是永远不让人失望。 “这两个字体不是馆阁体了。”盛旸思考了一会,道:“应该是行书?” 周虞渊点头:“嗯,仿的颜真卿。” 闻言,盛旸立刻转头往身后看了看,刚才他看见后面墙上挂着个装裱了的书法作品,那上面似乎就是这种字体。 他本来以为是周虞渊从哪买来装饰的。 现在一看,应该也是他自己写的。 周虞渊看着很是随意自在,但年轻有为,内里其实也当然有一股掩藏傲气。 偌大的家里几乎没有任何挂饰装饰,这里却突兀挂了一幅,但如果是他自己的字,那就实在合情合理不过。 “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 盛旸盯着那那横幅,问:“这是你自己写的?” 周虞渊挑了挑眉:“字的话是,诗是一位我喜欢的诗人写的。” “哦。”盛旸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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