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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头脸色青黑，不停深呼吸。 过了许久，他沉着脸看向卫淮：“你也觉得我是那等龌蹉之人？” “我相信您不会对小白有别的心思。” 卫淮挑着捡着说道，却没有否认他是同性恋的事实，因为老头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吴老头抹了把脸，神色有些其凄哀，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是，我是喜欢男人，怎地，你也觉得我脏？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恰好是同性……怎么就脏了……” 他像是在问卫淮，又仿佛在质问自己，现场的气氛，变的哀伤不已。 若是以前的卫淮，可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喜欢同性。 可现在……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小傻子，心里忽然觉得，他能理解吴老头。 “您愿意和我说说您的故事么？” 卫淮蓦然开口。 吴大叔叹了口气，沉默的坐下来，抽了一口旱烟，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确实喜欢男人，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参军，后来我在战场上负伤，退了下来。 他为了照顾我，也跟着退了，我俩就是怕村里说闲话，所以一直没回来，住在镇上，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我以为我俩能这么过一辈子……” 提起过世的爱人，吴老头眼圈发红，语气也开始哽咽。 “他走了，走的很早，胃癌，没救，到死的时候，我俩都在被街坊邻居说三道四，他因为我，这辈子都没能抬起头来做人……” 过于激动，他的话颠三倒四的，卫淮好不容易才从他说的话中了解了故事的来龙去脉。 吴大叔的爱人，是他爸打仗的时候捡回来的弃婴，两人相依为命长大，他去参军，对方也跟着参军，一直以来就像小尾巴似的默默跟在他身后，默默为他付出。 早些年两人互相喜欢，但因为怕被人嚼舌根，所以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后来吴老头在战场上受伤差点死掉，双方才互通了心意。 最终两人复员回到家乡，为了避免村子里说闲话，住在了镇上。 可两个大男人不娶妻同吃同住，总少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本以为能相濡以沫过一辈子，谁知道厄运会再次降临，因为小时候饱一顿饥一顿，他的爱人一直有很严重的胃病，没撑过几年就过世了。 而爱人最后的遗愿，是将他葬回老家，人死归乡。 所以吴老头带着爱人的尸体回到了家乡安葬，就葬在了身后的大山里。 爱人死的时候，吴老头正直中年，因为当过兵，补助高，有不少人来说媒，但都被他回绝了。 再加上他是带着对方的尸体回来的，之后一直守着这片山过日子，还有人去镇上见到过两人在一起，久而久之就出了这样的传闻。 小白呆愣愣的听着，表情看似什么都不懂，心里却在为吴大叔和他的爱人惋惜和悲痛。 在这个年代，同性恋根本不会被人理解。 两人要用多大的勇气，才会排除万难走到一起。 可即便在一起，围绕他们的污言秽语也并没有过去，他的爱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吴大叔还在被人诟病。 他和卫淮，也会这样吗…… 吴大叔一边回忆过往，一边呜呜的哭。 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脆弱完完整整的展现在外人面前。 “我是喜欢同性，可我不是变态，我把小白当亲儿子养，因为他像他……我指望着他给我养老送终呢，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猪狗不如的畜生事……” 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卫淮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他的酸楚。 这条路，得多难走啊…… “选择这条路，您不后悔吗？” 他蓦然问道。 吴大叔愣住，片刻以后才语气酸涩道：“很痛苦，但不后悔，至少，我们没有错过！” 虽然被人一直戳着脊梁骨骂很痛苦，但比起失去对方，他们宁愿接受这一切的不完美。 “您很勇敢！” 卫淮真心道。 吴大叔笑中带泪，主动开口：“你要看看他啥模样吗？” 没等对方开口，他颤巍巍从怀里掏出已经摸的发白的泛黄黑白照片。 那是他和他唯一一张照片，两人约莫卫淮和小白的年纪，搂着肩膀，笑容很甜。 “一点都不像。” 卫淮看了一眼那瘦猴一般的男人，又看了看长相精致的小傻子，出口否认。 “放屁，明明就一模一样，我家春儿和小白一样俊俏！” 吴老头瞪圆了眼反驳。 “那可能是大叔您眼神不太好，要么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卫淮继续一本正经反驳。 把吴老头给气的，杵着拐杖站起身：“老头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没眼见的东西，你们的屋子在西边，已经打扫出来了，洗洗睡吧，明天还要苦工分不是。” 就在他要进主屋的时候，卫淮蓦然说道：“等周末的时候，带我们去扫墓吧，也该让小白认认亲。” 吴老头站在原地，眼圈又一次红了，过了半响才说道：“知道了，赶紧滚去睡觉。” ‘砰——’ 门被关上，卫淮叹了口气，明白今儿老头恐怕要失眠了。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一无所知一脸天真的小白，叹了口气。 他似乎……也避免不了这条不归路了。 “哥哥你在看啥？” 小白呆呼呼询问。 “什么都没看。” 卫淮否认。 “明明你就在看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看？” 小白嘿嘿笑着粘在他屁.股后面追问。 “是是是，你好看，你天下无敌第一好看……” “那哥哥喜欢吗？” 卫淮怔住，脸蓦地爆红。
第392章 乡下小傻子VS冷漠糙汉知青19 “我喜欢哥哥，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天下第一无敌喜欢！” 小白才不管他脸红不脸红，仗着自己是傻子，告白先。 卫淮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你个小傻子，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他低声呵斥。 “知道啊，就像吴大叔喜欢春儿大叔那样喜欢！” 小白理所当然点点头。 卫淮：“……” 该死，他又觉得这个时候傻子其实不傻，反而非常精明了。 “哥……” 小白撒娇的喊了一声。 “干什么？” 卫淮粗着嗓子询问。 “我、我还想吃的你的嘴，甜！” 小白红着脸支支吾吾。 卫淮身体如同被雷劈一样僵在原地，却没动手打他，也没转身就走。 机会啊！ 小白眼前一亮，踮起脚尖。 妈的，够不到。 他委屈巴巴的跳起来，结果磕到了卫淮的下颚。 两人一人捂着下巴一人捂着脑袋弓腰哀嚎。 “闹什么，赶紧睡觉！” 主屋里吴大叔的大嗓门传来。 “哥哥太高了，吃不到。” 小白委屈巴巴噘着嘴说道。 娘的。 卫淮红了脸，低骂了一声，把心一横，低头，闭眼，噘嘴。 【我的妈呀，这个世界的卫淮大人简直太识相了，大人冲鸭！】 皮皮虾看好戏的声音蓦然响起。 小白嘿嘿一笑，抬头享受送到嘴边的美食。 一吻完毕，两人气息都有些喘。 小白脸红扑扑的，抓住卫淮的手去捂自己的胸口：“哥哥，这里跳的好快，它会蹦跶出来吗？” 怦怦怦怦—— 强而有力的心跳，和自己一样跳动的频率，让卫淮心窒不已。 他很清楚，傻子和他一样，对他有感觉。 “傻子，洗澡睡觉。” 声音沙哑，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小白柔软的脸颊。 “我去给哥哥打水！” 小白激动雀跃的蹦跶着往井边跑去。 卫淮小口吐气。 妈的，这哪里是傻子，这分明是勾.引他犯罪的妖精！ 洗完澡后，两人睡在暖暖的炕上，小白高兴的一直往卫淮怀里钻。 “哥哥哥哥，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睡炕，暖和！” 卫淮很无奈，还不到烧炕的时候，暖什么暖，小傻子。 “睡觉。” 他哑声命令。 “哦哦。” 小白眨巴眨巴眼睛，乖懦懦闭眼，揽着他的肩膀沉沉睡去。 浅浅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脖颈处。 卫淮心猿意马，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加速。 他没想到他不过到了乡下两天，就把心给交出去了。 时间太过局促，他根本就没时间考虑，就跟赶鸭子上架似的，一遭又一遭。 本想远离小傻子，结果就看到他因为帮自己干活被王春花打。 最终他被迫决定带着小傻子离开江家。 还没等他彻底明白自己对小傻子的心，又听说了吴老头的故事。 知道吴老头活的很不容易。 可他也听得出他对另一半的爱慕和幸福。 吴老头是个敢爱敢恨的男人，他做出了自己不会后悔的选择。 值得他钦佩和学习。 卫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呼呼大睡的小傻子，第一次生出了想要照顾他一辈子的心。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不过两天的时间，他就上了对方的贼船。 似乎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 “你是上天派来蛊惑我的妖精吧……” 叹了口气，卫淮捏了捏他的脸颊，抱怨，语气却是充满了甜腻。 “哥哥，吃鸡大腿，好吃。” 一无所知的小傻子似乎做了美梦，一边吧唧吧唧咀嚼空气，说着呓语。 哪怕是在梦里，他也不忘把好吃的分给他的哥哥。 “小傻子。” 卫淮发出了撩人的轻笑，将人搂在怀里，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定。 虽然很仓促，但他并不打算逃避，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将对方拥在怀里，为对方撑起一片天。 人人都嫌弃他傻，可他就爱他的傻，因为只有他对自己是一片赤诚之心！ 小白还是一样鸡打鸣就起床。 比起在江家被催着干活，他在吴老头家那是欢天喜地帮他干活。 吴老头起床的时候，他已经打扫好了鸡圈和猪圈，正准备弄猪食喂猪呢。 “臭小子，我又不是你婶婶，不用给我干活！” 吴老头感动，笑骂。 “就给您干活，我乐意。” 小白气呼呼说道。 “傻子，今儿吃肉包子？” 吴老头爱怜的揉揉他的头，询问。 “要吃，要吃。” 小白闻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活蹦乱跳去打水准备和面。 吴老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让他去叫卫淮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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