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朝堂的现状。 皇上坐在最高位上,可朝堂中没有一个是忠于他的。 掌控朝堂之人,是江昱谨,而不是他卫淮! “朕和皇兄感情深厚,这些年在宫中相处,早已知道皇兄对皇位并无眷恋,当年朕封其为咸王,就是希望他能完成自己的心愿,远离纷争,做闲云野鹤,如今若是将他派遣去原化州,不仍然是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这和囚禁有何分别!” 勃然大怒的卫淮猛地拍了桌案,言辞犀利开口。 众大臣颤巍巍跪了一地,没人敢吱声。 唯有江昱谨挺直背脊站在那,鹤立鸡群和他无声对视着。 他的眼神非常耐人寻味,甚至可以用兴味十足来形容。 卫淮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却倔强的没有胆怯,就这么和他对视着。 朝堂上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敢叨扰两人的博弈。 至于谁会先败下阵来,众人也不敢妄加猜测。 久久,江昱谨薄唇勾起一抹轻佻的弧度。 “那皇上认为,何地适合?” 这是……让步了? 不仅是众大臣,就连卫淮自己都极为惊讶。 向来说一不二的谨王,竟然退让了,他们不是在做梦吧! “朕认为,襄上是个不错的选择。” 襄上州位于江南,是鱼米之乡,地方富裕,离京城较远,且不属于江昱谨的地盘,若将此作为封地,油水丰富。 “既皇上已经选好了封地,就让咸王在行冠礼后即刻启程吧。皇上已经快成年,相信已经懂的明辨是非,但愿咸王真正能做到,不问朝堂事,安心颐养天年。” 江昱谨轻笑一声,说道。 卫淮狠狠松了一口气,手心全是冷汗。 这是他第一次在博弈上取得胜利。 他没想到,他会让步。 “皇上,臣有事启奏!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后,近几年,在您和摄政王的治理下,国泰民安,您的行冠礼临近,也该为自己考虑了,选秀……” 孙尚书在江昱谨的眼神暗示下立刻站出来启奏。 后宫,是稳固各大家族势力不可或缺的一条路。 他们无数人都在等着选秀开始,将自己的女儿孙女侄女送进宫争宠呢。 又是选秀! 卫淮眉宇间溢满阴翳,冷眼看着江昱谨。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让他开枝散叶? 选秀以后呢? 若是他留了种,他是不是会像杀死父皇一样,杀死他,扶持他的儿子上位! “朕尚年幼……” 他意图再次逃避这个问题。 可这一次,江昱谨没有给他再次逃避的机会。 “皇上连咸王的事都能做主,为何在个人问题上,就做不得主了?您已成年,也该为皇家开枝散叶了。” 他话音才落下,所有大臣又乌泱泱的跪下。 “求皇上开启选秀……” 一声又一声,一声声敲击着卫淮的心房。 他双手死死扣住龙椅,面目变的狰狞。 他又在逼他。 他就这么想要他变成种马?! 卫淮觉得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 退无可退,前面是豺狼虎豹,后面是万丈深渊。 他深呼吸一口气,双眸猩红看着江昱谨,哑声道:“来年春天,召开选秀!你满意了吗,谨王!” 话音落下,大臣们目露欣喜。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退朝后,卫淮步伐蹒跚走出玄武殿。 “皇上,您没事吧?” 梓舒一脸担忧询问。 “去善逊宫。” 他面色苍白摇摇头,上了步辇。 善逊宫,是咸王卫天佑住的地方。 宫变后,他被囚禁在那片天地已有十四年。 除了偶尔卫淮会去看他,再无他人。 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如今却成了无人问津的透明人,可谓是凄惨。 书房里,卫天佑手中执笔,正在作画。 听见门响,他抬眸,看到卫淮,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皇上,您来了!” 两兄弟的感情,并未因为这场宫变而剑拔弩张,反而因为同情彼此的遭遇而惺惺相惜。 卫天佑知他是江昱谨的傀儡,心疼他的遭遇。 而卫淮愧疚他因为他落得如此下场,不忍杀之。 十四年的朝夕相处,两人互相鼓励,互相安慰,早已成为了血浓于水,最熟悉彼此的亲人。 “皇兄,我好累。” 难得露出受伤的模样,他一言不发走上前,紧紧抱住了卫天佑。 “可是谨王又为难你了?是因为我的事吗?” 卫天佑轻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问道。 “皇兄的封地定下了,襄上。” 卫淮哑声回答。 卫天佑没想到他终于能离开皇宫这座囚笼去看世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自己的弟弟哭丧着脸再次开口。 “明年春季,我要广纳后宫了……” 什么?! 卫天佑瞳孔猛然一缩,眼中溢满心疼。 “是因为我,对吗?”
第245章 权倾天下九千岁VS白切黑皇帝33 卫淮没有办法说出不是二字。 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江昱谨的性格。 对于他来说,卫天佑无足轻重,对他掌控朝廷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和龙子相比,无足轻重。 江昱谨故意对他的封地问题做出让步,就是为了逼迫卫淮娶妻! 姜还是老的辣,卫淮,始终算计不过谨王! 儿时的卫天佑,也曾憧憬过像江昱谨那样的男子。 如果他不曾被父皇逼迫成为太监,那他或许能成为一个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甚至是一个国师,一个国家栋梁…… 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有因必有果,没有父皇的逼迫,他甚至根本达不到现在的高度,而是碌碌无为过一生。 年幼的卫淮,和卫天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江昱谨。 随着年岁的增长,卫天佑知道了,皇弟对谨王的心思。 不是崇敬,不是畏惧,而是……爱! 他看着皇弟在爱而不得中痛苦,看着皇弟对江昱谨的所作所为一次次隐忍最终成为执念。 心中早已放下了对那个男人的憧憬,反而深深为皇弟感到悲哀。 他们生在帝王家,得到了许多的同时,也注定要失去很多。 尤其是这份不该衍生而出的爱…… 不该出现在卫淮和江昱谨身上。 毕竟,他们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啊…… 江昱谨什么心思,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卫淮的心思,除了他和梓舒,世上无人知晓。 “你会因此恨他,放下对他的感情吗?” 卫天佑叹了口气,问道。 卫淮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回答:“他若是以为我会就此屈服,那他大错特错了!他想让朕留后,那朕就对宫中所有嫔妃下毒,朕绝对不会留下子嗣!” 没有人能够替代他的位置,他的孩子也不行! 若江昱谨打定主意要用子嗣代替他,那他便一不做二不休,让自己永远无法拥有子嗣! 这份执念,让卫天佑浑身发毛。 可他无法说服他放下。 因为若是他能放下,便不会痛苦这么多年。 “你说,九千岁对男子有兴趣,你可曾想过……” 卫天佑蓦然问道。 两人之间乃是死局,双方早已走上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可若是能让江昱谨爱上皇弟,是不是这场死局就能破? “他或许会对男子有兴趣,可永远不会是我。” 卫淮微垂眼帘,声音沙哑说道。 “皇弟,你也不用这么绝望,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我反而觉得,谨王对你是有几分情谊的……” 卫天佑劝慰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总觉得江昱谨对皇弟是有几分情谊的,否则这几年皇弟开始和他对着干,依着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留我,不过是因为找不到傀儡罢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皇兄,恭喜你能够出宫,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卫淮冷笑一声,否定了卫天佑的话,他不想再让卫天佑参合他和江昱谨的事,出声道贺。 “谢谢你,皇弟,因为你,我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卫天佑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道谢。 自从宫变之后,他被囚禁在这一方天地中,除去偶尔会来探望的皇弟,再无他人。 陪伴他最多的,就是书籍。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他透过书本,走遍了世界。 尔虞我诈的生活,并不是他所向往的。 他所向往的,是做闲云野鹤,无拘无束,走遍大江南北,不再拘谨于书中,而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对于卫天佑的洒脱,卫淮是羡慕的。 囚禁他的,并不是皇宫,而是……他自己的心。 因为江昱谨在这,因为他眷恋权力,所以他甘愿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中和他斗! 他坚信,他能取得最终胜利。 不管是天下还是江昱谨,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皇兄此行,我们恐怕不会再有相见之日……在你离宫前,我们兄弟俩找个时间好好喝一杯吧。” 卫淮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提出邀约。 “好。” 卫天佑红着眼点点头,应下。 回到乾坤宫,十三突兀出现,肩上扛着昏过去的被五花大绑绑着的‘小雨’。 “弄醒他。” 卫淮坐在龙椅上,端过梓舒递过来的茶,呡了一口,神色淡漠对十三吩咐道。 十三点点头,蹲下身子,将一个瓶子打开,放在‘小雨’鼻尖晃了晃。 不多时,昏迷的人儿悠悠转醒。 一抬眸,对上的就是身穿龙袍神色阴冷的卫淮。 “你、你是谁!” 他又惊又疑问道。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行礼!” 梓舒呵斥一声。 后者眼中溢满惊恐,急忙磕头:“草民拜见皇上……” “将他带到朕跟前。” 卫淮冷声对十三吩咐。 后者噙着‘小雨’的后颈将他提溜到他面前跪下。 卫淮居高临下睥睨着对方,微微俯身,挑起他的下颚,仔细端倪着对方的模样。 许久后嗤笑一声:“如此货色,竟能爬上谨王的床,简直可笑!” 这个男子长相甚至不如他十分之一。 ‘小雨’眼圈发红,可怜兮兮看着他。 “昨日.你和谨王做了什么,如实告知朕,若是你敢有所隐瞒……” 卫淮微微眯起眼,语带威胁,桎梏住他下颚的手用力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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