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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也不例外，在村里其他人觉得时间还长，还能拖拖的时候，徐婶子跟自己家哥儿早早就往前山去了。 蒋子尧叫住她的时候，徐婶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子尧，你说的是要收柴火？” “对，”蒋子尧点点头，他看了眼含笑看向徐婶子的林清，唇边也染上一丝笑意，“我和小清二人实在是腾不开手，若徐婶子有意，可带柴火过来，价格就按照去镇上卖的，20文四大捆，五文钱一大捆。” “这是挣钱的事儿，婶子我肯定愿意！”徐婶子本就因着上次挣了蒋子尧的钱，再加上之前相处对两人印象不错，前段日子他们家中有老虎一事传出后，也是属于相信他们为人，相信蒋子尧的保证的那种。 如今一听两人又给她送来了挣钱的机会，脸笑得都皱成了一朵菊花，“今年的新柴我已经捡了不少了，这就回去拿！” 说着，就跟自家小哥儿一块往回走，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对了，你们是准备收多少啊？” 她今年捡的早，积攒下来，家里柴火也有不少了，先问个清楚，以免拿来的太多届时还要拿回去。 “收够明年一年用的就不收了。”看她急匆匆的模样，蒋子尧又赶忙补充，“婶子不用急，我们刚开始收。” 徐婶子心中稍定，应了一声，再次往回走时，脚下动作慢了些。 之后陆陆续续的蒋子尧又看到几波进山捡柴的，都跟他们一一说了，几人的反应也跟徐婶子差不多。 这几乎可以说是送上门的钱了，哪有放过的道理！ ——毕竟柴火又没有成本，他们最多只花些时间，人力，对农户来说，农闲时候的人力，时间就是不值钱的东西，如今能把这些换成银子，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前前后后一共告知了五六个人后，徐婶子跟她家小哥儿推着木板车，上边的柴火堆的高高的，几乎都看不见她们两个人影。 蒋子尧先是将两人凳子搬远了些，这才赶忙上去帮忙。 徐婶子这一车一共有六大捆柴，每一捆都捆的结结实实的，份量上绝不含糊，而且都是今年刚捡的，耐烧。 把车上柴火搬下后，蒋子尧抬头爽朗一笑，“小清，给徐婶子拿钱，一共三十文。” 听到林清应了一声，蒋子尧这才往家中搬柴火，徐婶子想上前帮忙，被他拒绝了。 那边林清也数好了三十文，弯着眼睛双手递过去，“婶子，这是三十文，您数数看。” “数什么，我还能不放心不成，”有些分量的铜板一到手中，徐婶子脸上笑容更灿烂了些，“家中还有一些，我再回去搬来。” 她之前跟这两人打过交道，给工钱时一点也不含糊，而且人家现在日子多好，也不值当少给她一两个铜板的。 有数铜板的时间，都够她赶紧回家再拉些柴过来了，若是耽搁久了，没准银子都给村里其他人赚了。 刚她推着车来的时候，就碰到了回家拉柴火的人呢！ 不多时，又有几个身影或背，或用板车推着柴火过来了，蒋家柴棚就挨着大门，离得近，来的又大多是要叫一句婶子什么的，蒋子尧也没让他们进来，自己一人仔仔细细，规规矩矩将柴火摞好了。 林清就负责从一旁的木盒子中数铜板给他们，家中铜板不如碎银子多，但零零总总竟也找出六七百文，足够他们买来年的柴火了。 “我的一共三捆，十五文，你看看。” 一个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林清抬起头，等看清面前之人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这人竟是之前因白虎一事，背后对蒋子尧怨气极大，甚至说出宁愿让蒋子尧当初折在深山，也不想让白虎进村子的人之一。 刚刚两人并未告知他收柴火，想来是听村里其他人说的，蒋子尧二人也收了不少听到这个消息带着柴火前来的人。 林清抬起头，面色难得有些冷凝，他直直看着这人，一字一句开口，“不收了，收满了。” “什么？”那人眉头一拧，伸头朝院内看，等看到还未满的柴棚就嚷嚷起来，声音又大又尖锐，“什么收满了，那里不是还空着那么大一块吗？” 林清深吸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在一旁放柴火的蒋子尧也注意到了，他放下手中木柴，来到林清身旁，想到蒋大嫂当日说的话，蒋子尧一向和善的面容也淡淡的。 “确实不收，这柴火你还是拿回去吧。” 先不说这人当初的话惹得林清不快，就是蒋子尧自己，对一个曾经在背后如此说自己的人，他也没大度到拿自己的银子让对方过的更好的份上。 “你们欺负人是不是，凭什么人家的就收，我的就不收？” 那人却是不依不饶，自己一听他们要收柴火，都暂时摒弃对蒋家白虎的害怕和厌恶了，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运过来，为什么旁人的都收，一到自己这里，就不收了？ 明明柴棚还没有满，装下自己这三捆柴是没问题的！ 这话听的林清心中更是生气，嘴唇都紧紧抿了起来，他还不知道蒋子尧已经得知他上次情绪不对的真正原因，不过蒋子尧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刚刚听到了自己的话。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林清知道，不管这人怎么说，蒋子尧绝对不会同意收他的柴火了。 果不其然，面对这人咄咄言语，蒋子尧也毫不客气，“那凭什么你想卖，我就一定要收？” 这话出口的瞬间，林清心中一热，紧抿的薄唇也不由向上勾了勾。 蒋子尧也没再搭理这人，直接对他身后的大娘笑了笑，“许大娘，你是两捆柴是吧……”
第236章 雇人 “哎哟，蒋家欺负人——” 那人一见蒋子尧这么针对，忽视自己，心中怒火丛生，就连呼吸声也因愤怒粗了些，他眼珠一转，下一秒就毫无征兆的往下坐，哭丧着脸大声嚎叫。 还没等他说出完整一句话，蒋子尧就不耐烦的瞥过去一个冷眼，那人对上他眼底的森森寒意，身上顿时一个激灵，剩下撒泼打滚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呆愣几秒后，他这才反应过来，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些什么，一想起刚刚蒋子尧的眼神，心中就直哆嗦。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冷，感觉自己要窒息的眼神，再一抬头，就看到在场其他人向他投来的异样目光。 这人面色一下子变得通红，羞愤的很，赶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比旁人稍细一些的三捆柴火，灰溜溜往村里去了。 在蒋子尧说出那句话后，现场气氛就有些冷凝，今日来的都是家中婶子大娘，对前段时间村里发生的事都有所耳闻。 蒋家一向待人和气，蒋子尧又给村里帮了不少忙，当初白虎事情一出，村里有不少人对他们有意见，也有不少人嘴上抱怨两句。 其中也不乏话语说的太过分些的，刚刚不收柴火的那人，不正是说的最过分的一个吗？ 自从上次税收不少人看到对人没有攻击性的白虎，以及之后白虎护送蒋大伯几人安全进出深山一事，现在村里人几乎都完全放下了心，不再担心白虎伤人了。 有些大胆的正如蒋大伯他们当时见白虎捕猎时心中所想，若是自己也有一只，那深山里那么些好东西不也就可以找一找，换点银子吗？ 而今，村里气象焕然一新，大部分谈论从担心白虎伤人，变成了羡慕的‘想有一只’，对蒋家自然也就没了之前的那一点意见。 也是因此，他们又回想到蒋子尧之前给村里人带来的好处，还有不少人觉得当时没那么信任他心中有些愧疚。 但大部分人并不代表所有，还是有一些心里依旧存有担心的。 极个别的，也就是当时说话太过分的那些人想法还是没改，哪怕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更愿意相信自己心中所想，不去看事实如何，对蒋子尧依旧心中有些意见。 这些极个别的人中自然就有刚刚不收他柴火的那一家。 当下，拿着柴火还在后面排队的人心中惴惴，他们中不乏有前段日子口上抱怨一两句的，也不知道，这柴火蒋子尧他们还收不收。 村里人这么多，当初白虎的事情一出来，大都会抱怨几句，毕竟在他们一贯印象中，白虎确实是猛兽，是比村中传闻里的狼还要凶险的动物。 人对危险的，不熟悉的事物怀有恐惧，以及下意识会责怪别人，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作为村中跟白虎一家唯一有联系的人，蒋子尧能理解，也没怎么在意，毕竟被人说一两句不痛不痒的，有跟人计较的时间他还不如跟林清聊会儿天，一起做做饭，一起躺床上多睡会儿。 ——当然前提是这些人说的也不要太过分了。 若是影响到他跟林清生活，就不一样了！ 就像当初蒋大嫂跟他说的那些人，蒋子尧再搬下一捆柴的时候，目光幽深的看向离去那人的身影。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村人卖柴，不过半个下午，两人便收够了过冬所需，以及来年使用的柴。 足足有百十捆，不仅空了大半的柴棚堆得满满当当的，厨房放柴的地方也堆得满满当当的。 先前曾抱怨过几句，担心蒋子尧不收的人心中也松了口气，同时，他们心中也因先前自己说过的话产生了几分愧疚。 下次再遇到什么事，可不能听风就是雨的，好歹先观察观察，看看情况再说。 虽然不知村人这个决心能保持多久，起码，眼下在场之人，那些抱怨过，说过几句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蒋子尧把最后一捆柴塞进柴棚空隙，那边林清也给最后一个人结了铜板。 两人关上院门，蒋子尧接过林清怀中的木盒自己拿着，盒中铜板所剩不多，也轻了不少。 林清瞧见他额间的细汗拿了新绣的帕子来擦。 蒋子尧也微微低下头，往他身旁侧了侧，好让他省些抬胳膊的力气。 擦完汗，就在蒋子尧笑着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林清抿着唇弯起嘴角抢先开口。 “徐婶子和他家哥儿真能干，这才入秋不久，就已经捡了这么多柴了，足足八捆了呢。” 林清担心对方询问自己为什么不收那家人柴火的事，若他问起，林清必然不会隐瞒，但那些人的话太过分了，他并不想让蒋子尧知道。 蒋子尧手上有些脏，但还是忍不住伸出胳膊，用干净些的手腕蹭了蹭对方的脑袋，也笑着点头，“确实。” “我打些水来清洗一下，今日时辰还早，稍后烧些水沐浴下吧。” 林清看他没问，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直到今日过完，两人一身清爽的躺在床上，蒋子尧开口，“小清，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林清面上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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