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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嫂在一旁听的好笑，什么喜欢，分明就是喜欢你手里的鹿肉干，才勉为其难的让你摸了一下。 柳进不知缘由，听了这话，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事说起来着实也怨不得蒋子尧，他当初救虎也是好心，随后老虎打猎报恩更是跟传说里的故事有些相似，让人感叹。 如果之后没有年初去村里救人的话，想来蒋子尧跟白虎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了。 偏偏年初为了救村里人又招惹上白虎，语言不通，也没法子赶它们走，硬来的话打也打不过——就他那小身板，虽然看着好看，但一个读书人，没法跟村里种地的汉子比！ 而且人家念着恩情，也不想硬来。 柳进暗暗叹了口气，这事情说起来不怪蒋子尧，但村里这么多人，偏偏只跟他有些关系，现下不就成了众人发泄的口子了吗？ 真说起来，总不能怪人家当时热心去山上救人吧？ 这次柳进主动提起，也是想再确定一下，帮他们一把。 一来是因着林清今日举动，且不说林清本身有多努力，天赋如何，就说蒋子尧有法子在短短时间内让林清学到这么多东西，柳进就对他这次的院试充满了信心。 一个十里八乡难得一见，还是如此年轻的秀才，那可是再稀罕不过了，若是这些老虎真不伤人，可不能让他因一些本来费些心就能解决的事情对他们村子印象不好！ 二来就是对方之前对村里的各种帮助，不得不说，他说的火炕可是救了村子里不少老人的命，往年上了年纪的人在冬日很容易受凉，得风寒，他们身子不如年轻人火力旺盛，总有撑不住的时候，去年他们村里人可都是健健康康的！ 再往前一些，当初的余二进也没让他为难，对自己也一向都是客客气气的，有什么事找他从不会空着手。 不多时，就到了蒋家，林清刚一打开院门，正在院中玩闹撕咬成一团的三只虎子立马停下动作，齐齐朝他扑了过来。 听着它们刚刚发出的凶狠的吼叫，还有扑向林清的动作，看的村长等人不由一惊，赶忙后退几步。 小半日不见，三只虎子都十分热情，又是在他腿上蹭；又是抬起前爪努力向上直起身子求抱抱；又是抬头放到林清手下求摸头的。 林清熟练的先撸了撸将脑袋拱到他手下名为南瓜的虎子，另一只胳膊抬起来接住有些重，但收了锋利的爪子，只有厚实肉掌的玉米。 等撸完第一只，就伸手赶忙摸了摸趴在他胳膊上的玉米，紧接着又弯腰撸了最后一只，也就是红薯的脑袋。 站在林清后面，看清眼前几只老虎体型模样的人，忍不住在心里给林清捏了一把汗，就连那几个心里想摸摸情况，‘试探’一番的，面上也很是慌乱。 他们是有想法，可一想到刚刚听到的声音，还有这虎扑的动作，还有这凶悍的模样，心里那点坏主意顿时就有些迟疑了。 得到林清抚摸后，三只这才平静些，等看到林清身后众人，眼神不由警惕起来，尽管还不是只成年虎，但虎眼还是很有震慑力的盯着众人看了好一会儿。 随即，似是确定他们没什么杀伤力，玉米这才甩了甩尾巴，走在前方带路，其他两只一左一右的跟在林清身旁进去，骨头此时也摇着尾巴，跟在林清身后。 众人惴惴不安的跟着林清往里走，除了蒋家人走的近了些，其他离的至少有七八米远，若是院子再大些，恐怕还能离得更远。 蒋易眼巴巴的盯着林清看，林清想到他的话，莞尔一笑，转身进了堂屋，三只虎子看着突然出现在家中的不速之客，却是没有跟着一起进去，而是在庭院中走动，时不时抬头虎视眈眈的盯看他们。 就连卧在回廊下的白虎母亲看到这么多人，也走了出来，在庭院中抖了抖身子，站着不动了。 它模样比刚刚三只体型更高，若是个子矮一些的，这只老虎都要到他胸前，看起来也比刚刚几只更凶一些。 众人纷纷往后又退了几步，最远的一圈已经到了墙根了。 过了一会儿后，看它们长得凶，但并无攻击人的举动，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又重新开始呼吸，也是这时他们才猛然发觉，刚刚太过震惊，畏惧，他们一直都是屏住了呼吸的。 名为南瓜的虎子较调皮些，它跟母亲兄长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觉有些无聊，便从一旁的木柴堆里咬出一根手腕粗细的，趴下来开始磨牙。 就在它走近木柴棚的时候，人们又往院子西面退了退，离得更远了些。 这只白虎看着体型小一些，没那么凶……那些心中想要‘试探’一番的，又蠢蠢欲动起来，仿佛看到了银子正在朝他招手。 ‘咔嚓——’ 忽而，手腕大的木头被老虎一口咬断，这声音不由让心中起了想法的人一个激灵，自己胳膊可是没这柴火硬的，若是换成自己胳膊…… 想了想没胳膊后的生活，几个人突然觉得，银子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第230章 转变 蒋子尧回家时，已是夕阳西下，村口围了一圈人，放眼一看，起码得有村里一半人了，他有些奇怪，看到一旁的蒋大伯，不由问了一句，“大伯，这是在村口做什么呢？” “子尧回来了，”蒋大伯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到他脸上就堆满了笑容，“今日收赋税，还说了下个月要征徭役修路的事，这不刚都在这儿看谁家谁去吗，说起来，清娃子字写的可真好啊。” 听蒋大伯说了几句，蒋子尧明白前因后果后点了点头，露出个与有荣焉的表情，语气骄傲，“小清他识字读书一向聪慧，习字进步也很大。” 蒋大伯眨了眨眼，虽然这极可能是事实，但蒋子尧这语气听着让他有些好笑，“对了，刚村长跟不少村里人去你家看白虎去了，这会儿还没出来呢，你赶紧回去看看。” 闻言，蒋子尧心中一紧，告别了蒋大伯，急忙赶着牛车加速往回赶，他倒不是担心虎子伤人，而是怕这么多人，这些事累着林清了。 怎么说，对方身子还不舒服呢！ 院门口人果然不少，蒋子尧见牛车赶不进去，便先放在路旁，自己走了进去。 众人目光都在几只虎子身上，更是大气也不敢喘的看着蒋易手中拿一个鹿肉干去摸老虎，就怕一不小心被咬到。 离得远些的人以为蒋子尧是刚进来想看老虎的人，看他往前走遮挡自己视线，忍不住开口，“往边上靠靠，看不到了。” “哦，好。” 直到听到声音，这人才察觉不对，当即扭过头，不好意思开口，“哎，是子尧回来了。” 那边蒋易也成功摸到了老虎脑袋，兴奋的回到蒋大嫂身边，众人看着，也是松了口气。 随即才后知后觉的朝门口的蒋子尧看去，有几人当即就笑着打了个招呼，蒋子尧也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回应一声。 蒋子尧顺着村里人看到他给他让出的一条小路来到林清身旁，看对方面上没有太多疲惫，这才放下了心。 “子尧回来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柳进笑眯眯开口，经过这会儿观看，他如今也彻底放下了心。 “大家都看到了，这几只老虎不咬人，以后若是见了它们，也别主动招惹，到时候伤到自己就知道疼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点头应下，就连几个有小心思的也跟着低下了脑袋。 时候不早，蒋大嫂几人跟林清道了别，也跟村里人一同陆陆续续出了院门。 柳进确是来到蒋子尧身旁，笑眯眯说道，“今年官府突征徭役，你如今还在读书，我跟你家夫郎商量好了，明日你随我一同去县衙看看可否能用其他法子代替徭役，也好不耽搁你读书。” 其他的柳进也不多说，“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你们慢慢说。” “好，那便多谢村长了。”不管是刚刚的为白虎说话，亦或是现在这个徭役，柳进都值当一句谢。 不过听他特意提到两次读书，蒋子尧心中有了底，家中有白虎一事传出去这么久，柳进赶在这时候出面，或多或少，肯定有他即将参加院试的缘故。 想到刚刚蒋大伯夸林清的几句话，没准就是他教林清读书识字，柳进看到林清的进步，这才对他院试更有信心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一传出去，村里想来对家中白虎也会更放心些。 蒋子尧把人送到门口，看着他走远，这才赶着牛车进了院子，林清在一旁见牛车进来，便伸手关上了院门。 这段时日家中果子摘得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蒋子尧不打算出售，是以，袁大哥也没再派人过来了。 “今天累了吧，我来做晚饭，你赶紧坐下歇歇。再跟我说说今天的事。” 安置好牛车，蒋子尧按着林清坐在厨房凳子上歇息，自己则是从后院摘了一把青菜，又顺手催生出六根玉米，一大盘子寒莓清洗干净，放到林清跟前。 他今日带了烧鸡回来，晚上炒个青菜，再煮个粥就好，鉴于今天四只虎子表现不错，蒋子尧决定除其他吃食外再额外加一根玉米。 林清也是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他自己吃着果子，时不时起身递到蒋子尧唇边一个，偶尔有毛茸茸钻到厨房，林清也喂上一两个。 顺带讲了讲今日的事情。 “你说明日带多少银子过去比较好？”林清有些迟疑开口询问，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事，柳进又说要多带些，只是林清也不知道怎么算多。 “明日我带五十两过去吧，”稍一思索，蒋子尧给出回复，“毕竟是一个月徭役，寻常人家一年才能攒得五两银子，五十两已经不少了。” 即使到时候上下需要打点一番，这五十两应当也是够用的。 商量好这事，蒋子尧又把视线转移到林清书写姓名一事，唇角笑容更深，眼中也满是笑意和骄傲，不由将人夸了又夸，“今日回来听大伯说小清的字写的极好，我一想也是，小清不过练了一年就写的这么好，有的人读书数年还不如小清的好……” 想到跟他挨着的袁今安，蒋子尧出口的话极其真心实意，其他不说，就林清每日习字那么久，都比一般人强多了。 “哪有。” 林清听着有些羞赧，平日他对蒋子尧的夸奖已有一定抵抗能力，但对方多说两句还是忍不住开心，更何况这次还加上长辈的夸赞。 两人在这边其乐融融，是一如既往的宁静祥和，殊不知现在村里热闹的不行。 村口有不少人自己不敢去看，但心中又好奇的还没离开，一看到有人从蒋家出来，就赶忙走上去询问。 被问的人看到白虎，一个个自觉长了不少见识，这会让也兴致勃勃跟他们谈论起来，一句话重复说了三五遍，还有再说一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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