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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鲸道：“跟我来。” 凤渊拉着顾煦川的手腕，跟着晏子鲸走到一个古朴的走廊，来到一个私密空间，里面挂着的衣服，分明就是他在神界的衣服。他走到两套衣服前面，一件绣着金红色的凤凰图腾，一件是如灰色云雾一般的飘逸纱衣，就是那晚他们穿的衣服。 那一晚的混乱再一次浮现脑海，凤渊心跳都快了几分，他转身问顾煦川：“这一件你喜欢吗？” 凤渊和他对上视线，在他眼眸之中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情绪，错觉一般转瞬即逝。 顾煦川刚刚大脑之中闪过一些凌乱的片段，让他非常疑惑，明明他和凤渊才刚刚认识，那些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走上前，手指触碰到银灰色的纱衣：“我很喜欢这一件。” 两人换好衣服后，告别晏子鲸和喻斯辰，来到青川古镇的长街之上，混入人群之中。 街道两边是售卖各种东西的商贩，顾煦川在人群之中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面具摊位上的小猫面具。 凤渊停下脚步，拉着他走过去，买了一个凤凰面具一个小猫面具。他看着手中的小猫面具，意有所指道：“这只小猫倒是长得很像你。” 顾煦川将小猫面具接过来，过往的阴霾这一刻在他的眼眸中悉数散去，他定定看着凤渊的凤凰面具，这一瞬间只觉得胸口灼热。 凤渊戴上凤凰面具，热闹的长街之上飘起一阵馨香的花瓣雨。 两个人抬起头看夕阳余晖中粉色的花瓣纷纷落落。 顾煦川抬起手接住落下的花瓣，转头时看到不远处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动物工艺品。 凤渊注意到他的目光：“你喜欢那个吗？” 顾煦川点点头。 凤渊笑道：“那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摊位前，顾煦川拿起一个羽毛绚丽的凤凰工艺品，之前沉寂的眸色此刻亮晶晶的，他对凤渊道：“你觉得好看吗？” 凤渊点点头：“很好看。” 顾煦川道：“那我送你一个。” 凤渊意外之际，顾煦川已经用自己最近打工赚来的全部钱买下了凤凰工艺品，送给了他。 凤渊的掌心触碰到上面柔滑的绚丽羽毛，礼尚往来，将刚刚就看好的小猫也送给了顾煦川。 顾煦川捧着小猫，有些受宠若惊：“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凤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那我以后每年都送你礼物。” 顾煦川定定看着他，他从未想过那样遥远的未来，他年少辛苦，总觉得这样的一生太过漫长，他根本就没有信心走完。 可现在，他看着凤渊，内心却忍不住生出关于以后的期待。 顾煦川买了一个日记本，将刚刚接在掌心的花瓣夹进书页之中。 古朴的长街之上满是香气扑鼻的各色小吃，两人边吃边逛，不知不觉，夕阳西沉。 青川古镇不像城市中的夜空，没有灯光污染，此刻繁星满布，静谧而又美丽。 凤渊和顾煦川拿着草莓奶昔边走边喝，他们慢慢走在蜿蜒的山间小路上，准备回民宿休息。 弯月高悬于空，山间小路旁种满各种各样的花，夜风携着花香拂面而来。 顾煦川少有心情这么好的时候，他脚步轻快地跟在凤渊身边：“我们以后还来玩吗？” 凤渊唇齿之间满是清甜味道，他看着顾煦川满是期待的眼眸，心情愉悦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民宿门口时，烟花在他们身后的夜空绚烂绽放，两人转身，绚烂烟花倒影再他们眼眸之中。 顾煦川看着天空，轻声说了句：“是远花火。” 凤渊转头看向他，绚烂烟火照亮他们的面容。 烟火在他们的眼眸中一重一重绽放，顾煦川看着凤渊，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烟火般绽放，夜风拂动他身上的纱衣。 凤渊突然看向他：“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 顾煦川下意识道：“那我以后还穿给你看。” 凤渊伸手抓住一截被风吹拂的纱衣，开心点头说：“好。” 两人一直看到烟火停歇，才回到民宿中休息。 睡前，顾煦川将那根颜色绚烂的羽毛夹到自己买来的日记本里，写了一句今天难得开心，然后和凤渊送的礼物放到一起。 . 休息日结束后，凤渊和顾煦川继续回去上学。 两人同行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同班同学都惊呆了，顾煦川原来这么好看吗？女生们热情的上前和顾煦川搭话，给顾煦川吓得直往凤渊背后躲。 直到上课的老师进来，看热闹的同学才终于回到自己的座位安静下来。 顾煦川终于松了一口气，拿出书本开始认真上课。 同学们看了一眼老师，有的趴在课桌上开始睡觉，有的拆开零食包装袋开始吃，有的戴上耳机，开始在游戏里大杀四方。 凤渊看着认真听课的顾煦川，再看看周围，觉得这个学校的学习氛围真是差到了极点，一瞬间很想带顾煦川转学。 盛夏的午后变得更加燥热，令人昏昏欲睡，教室里的学生几乎全部趴在课桌上睡着了，只有顾煦川在认真听讲。 高中的知识对于凤渊来说就是幼儿园水平，他趴在桌上假装睡着，眼睛却在发丝后面注视着认真学习的顾煦川。 认真的样子也这么好看。 凤渊让系统把这个场景拍了一张照片，存到数据库中。 这时，教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砰的一脚踹开。 上一刻齐齐趴在课桌上昏睡的同学们直起身来，骂道：“谁啊？吵人睡觉！” 凤渊直起身来看向门口，是一个看起来醉酒的中年男人，当男人浑浊凶狠的目光看向顾煦川时，凤渊看到顾煦川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第152章 岁岁年年 顾岩看到顾煦川, 就拿着酒瓶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完全不理会老师在讲台上的大声呵斥。 凤渊连忙把顾煦川挡到自己身后。 顾煦川看着自己的酒鬼父亲逼近，他的目光落在顾岩手中的酒瓶上, 瞬间慌乱。 过去那么多年, 他早就已经习惯这种事，但是，他害怕凤渊受伤, 所以，他坚决的从凤渊身后出来面对自己的父亲。 顾煦川回头看了凤渊一眼, 对他道：“你放心, 我可以处理。” 顾岩站在顾煦川面前, 涨红脸怒道：“你上个星期打工的钱呢？” 顾煦川上个星期打工的钱都用来给凤渊买凤凰工艺品了，他攥紧手心，对顾岩道：“你先等几天，我这个星期兼职的工资到手就给你。” 顾岩瞬间怒不可遏：“你不给我钱，让我拿什么去赌！” 教室里的老师和同学纷纷都惊呆了, 顾煦川这家庭也太差了了, 父亲不抚养孩子也就算了，孩子反过来抚养父亲？？ 凤渊看着顾煦川，一瞬间只觉得心疼的不知所措。 顾煦川好言相劝道：“你先别发火，我过几天一定会给你钱的。” 顾岩多年以来，嗜赌如命, 几天不赌博，他哪里忍得了，当即怒不可遏, 受执酒瓶就向着顾煦川头上抡去。 教室里发出一阵惊呼声, 纷纷同情地看向顾煦川。 凤渊反应很快地握住顾岩的手腕。 顾岩手腕一痛, 酒瓶砰的一声砸到地上，碎裂开来。 迸溅的碎片划破了顾煦川的脚腕，嫣红的血液在白皙的肌肤上缓缓渗了出来。 这时，学校的保安终于赶到，几个保安钳制住挣扎的顾岩，打算送到警察局去。 顾岩一边挣扎一边叫嚣：“等我从警局出来，我打死你！！” 顾煦川看着面色狰狞的顾岩，和他几欲杀人的眼神对视，忍不住躲到凤渊身后。 保安听到顾岩的疯狂言辞纷纷感到震惊，加快脚步将顾岩带离教室。 凤渊简直不敢想顾煦川这些年是在怎样的恶劣环境中生存下来的。 他注意到顾煦川脚腕流淌的血，脸色一变，连忙拉住顾煦川的手腕，打算带他去医务室处理伤口。拉住手腕的瞬间，他发现顾煦川全身都在细细密密的颤抖。 凤渊面色焦急：“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务室。” 顾煦川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凤渊，眼眸中全是破碎的神色。 凤渊不由分说将顾煦川背起来，走向学校的医务室。 顾煦川乖乖趴在凤渊背上，他似乎总能在这个人身上汲取到极大的安全感，身体慢慢不再失控般的颤抖。 医务室的医生下午有事外出，好在凤渊自己也会包扎伤口，找了消毒水和创可贴走到顾煦川身边，打算帮他处理伤口。 凤渊将顾煦川的脚腕捏在指间，轻声问：“很疼吧。” 顾煦川的注意力全在凤渊娴熟处理伤口的修长手指上。 他脚腕上被玻璃碎片划到的伤口比起他过去受的那些伤，不算严重，他摇摇头：“我没事的。” 他看着凤渊担心的眼眸，小声说了句：“你别担心。” 闪电撕破天幕，雷声响彻耳畔，窗外突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凤渊处理好伤口，放开顾煦川的脚腕。 顾煦川走到窗边，伸出手，接住淅淅沥沥落下的雨。 凤渊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学校里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 他伸手握住顾煦川那只满是雨水的手：“我们回家吧。”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顾煦川如梦初醒，下意识道：“可是我没有家。” 凤渊拉着他走出医务室：“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顾煦川和凤渊认真的眼眸对视，湿漉漉的睫毛眨了眨，他跟在凤渊身后，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自己跳动不已的心脏。 两个少年撑着伞走过漫天的雨，抵达他们温暖的家。 因为雨天着凉的缘故，顾煦川当晚突发重感冒，他蜷缩在床上昏昏沉沉难受得要命。 凤渊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看着夜色中淅淅沥沥的雨，他在想，怎么样才能让顾煦川脱离糟糕的原生家庭。 凤渊已经从警察那边了解到顾岩并没有犯能够判刑的罪，怕是没几日就又要从警局里放出来。 到时候，顾煦川的生活又要不得安宁。 凤渊想到原世界中那个死在海洋之中的孤独少年，只觉得心如刀绞。 世界上有两种坏人，一种是直接触及法律红线，这类人会得到法律的制裁。 更多的坏人是狡猾游走在法律红线之外，日复一日的精神伤害和PTSD一步一步将顾煦川这样善良的人，逼到没力气活下去的地步，这些坏人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甚至，连愧疚都不用有。 凤渊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心脏，他看着夜色中倾盆的大雨，突然特别想念顾煦川。 他很快来到顾煦川的门外，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顾煦川的睡眠一直都不太好，他不想打扰顾煦川睡觉，于是，打算悄声无息地开门，偷偷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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