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一定是个好事儿啊。 小太子的地位还没稳固呢,承祜这个时候回来了? 谁知道回来的这个还是不是三年前的承祜? 不过从长远来看的话,赫舍里家能有两个皇家外孙,绝对有益无害。 从这边府上到另一边,索额图已经在心里把事儿想熟了。
第6章 见到爹了 赫舍里老夫人醒来,急切地对守在一旁的常泰道:“儿啊,额娘刚做了个梦。额娘梦见你妹妹,牵着承祜过来了,你妹妹说她要先走了,叫额娘照顾好承祜。” 眼泪顺着皱纹蜿蜒而下,赫舍里老夫人哽咽得说不下去,常泰蹲在榻边,将刚才洗好换了身衣服的小孩儿推过来。 “额娘,您看看这是谁?” 赫舍里老夫人模糊地看到一个五六岁小娃儿的轮廓,就跟刚才做梦看见的一样,忙不迭捏着袖子擦掉眼里的泪花。 当看清小娃儿的面容时,赫舍里老夫人差点又晕过去,噶布喇赶紧上前在老妻人中按了按。 赫舍里老夫人没有晕过去,然后力气十足地一把就甩开噶布喇,将要抓住承祜的手时,还急着放轻了力道。 “孩子,承祜?”老夫人一眨不眨地看着苏辰,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苏辰怕刺激到老太太,年纪这么大再晕两次还不知道能不能醒来,便小小的应了声。 你们说承祜我便是承祜吧,反正看你们家这么有钱,总不能反过来骗我一个小叫化。 念头还没刚落下,有人喊着“大哥”进来了。 索额图迈着阔步走进屋子,进来便问道:“大哥,真是承祜?别是什么有心人骗的吧?咱们要不要先查清楚再说、” 苏辰转过头,索额图沉着冷静的那些话都卡在喉咙里。 承祜!还真是承祜呀。 尽管路上想了很多,也有两套应对方案,但是对上这双圆润清澈的孩童眸光,索额图那些安排都再脑海里消散了。 “二姥爷,我姥爷怎么没有来看我呀。” “二姥爷,承祜想吃糖葫芦了。” “二姥爷---” 三年前,每次进宫里,这个小家伙都像是个活泼的小鹿崽子似的围着他蹦来蹦去。虽然自己这个二姥爷,明显排位比他的亲姥爷靠后,但孩子有了什么好东西也是会给他留着的。 不自觉间,索额图的眼眶也有些湿了。 “孩子,我是你二姥爷呀,还记得吗?”索额图上前,连给大哥大嫂行礼都忘了,蹲下来和苏辰打招呼。 苏辰摇摇头,然后找察岱。 察岱赶紧过来挡住小表弟,对索额图说道:“二叔爷,承祜什么都不记得了,您别吓着他。” 索额图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一瞬间自然流露的亲情被他收了起来,吩咐察岱:“你带承祜出去吃点东西。” “走吧承祜”,察岱牵着承祜的手,再次安慰,“你别怕,以后这儿就是你家。” 苏辰还真不怕,他觉得后来进来的这个人很有城府的样子,支开他们应该是要和之前看到特别激动的姥姥姥爷商量如何安排他的事。 毕竟听他们的意思,自己是个阿哥。 阿哥是皇帝的儿子,这从外面回来的,想再进去,也得有个章程吧。 苏辰猜的不错,他们离开之后,索额图就在边上的一个太师椅上坐了,说道:“大哥,你是怎么打算的?” 噶布喇说道:“我想着,孩子在外面三年,对咱们,对宫里,都是生疏的,不如让他先在家里待一段时间。一则是学一学礼数,二则是咱们也能查查孩子之前都是在哪儿的,弄清楚了,再告诉皇上。” 索额图摸着下颔的胡子,摇头道:“大哥,你这样安排,倒是稳妥了,却很容易让皇上对咱们家乃至对孩子都产生芥蒂。” 噶布喇摸不准,问道:“那照二弟的意思是?” “我这就送孩子进宫”,索额图说道,“就算要查承祜以前是跟着谁在一起生活,又是怎么进京,怎么那般巧合地跟察岱遇到,这一系列问题,都让皇上自己查。” 他自己查的,才放心,才不会觉得咱们家在中间做了什么。 噶布喇站起,“二弟说的是,那咱们现在就进宫。” “大哥稍等”,索额图抬手止住着急的大哥,问候在一旁的常泰,“孩子回来的时候,穿着如何?” 说起这个,常泰的眼睛再次红了红,回禀道:“二叔,孩子在外面,怕是受了大罪了。” 然后亲自出去,将承祜换下来的那身衣服,连带着被下人小心搁在旁边的两颗脑袋大红薯都捧了进来。 索额图一瞧,半晌没说话。 “二叔,难不成这东西还给承祜带进宫里去?”常海看出了二叔的打算,问道。 索额图慢慢地点下头,跟大哥一家分析,“承祜到底是在外面三年,万岁爷想是还记挂着这孩子,但咱们谁都不知道这记挂还有几分。” 所以就不如让孩子可怜点。 万岁爷一心疼,以后能补偿的也多。 这补偿,可不仅会落在承祜身上,还会落在小太子、赫舍里家族的身上。 于是半个时辰后,洗刷干净的承祜又换上了他原来的小衣服,里面的补丁摞补丁,外面的是黄家给的比较整洁的半旧粗棉衣。 索额图十分和善地蹲在一旁,看小孩儿换好了破衣服,又拿起那两颗大红薯,“承祜啊,这个也带着。你皇阿玛若是问你在外面吃什么,便把这个给他看。” 至于这是什么东西,索额图也不知道,不过想来是贫苦百姓充饥的野果子。 苏辰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个严肃起来像藏獒,笑眯眯的时候又像弥勒佛的二姥爷,伸手将自己的两颗大红薯抱回来。 苦肉计,这么唱也太明显了。 现在的皇帝可是康熙,一代明君,能叫你这么糊弄了? 索额图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毫不嫌弃地将又穿上旧衣的小孩儿抱起来。 --- 东华门的值班侍卫看到索相神色匆忙地抱着个什么东西过来,神情凛然地站的更加笔直。 待人到跟前,伸出红缨枪拦住。 索相这人特别阴,仗着是小太子的姥爷,他们看门儿的都不能拦人拦得太认真,否则要被记一笔的。 侍卫笑道:“索相半夜进宫,可是皇上有召见?” 都准备好被训一句了,不想今日的索相特别讲规矩,双臂护着怀里的“东西”道:“快去通禀皇上,索额图有要事求见。” 乾清宫,康熙还在侧殿看沙盘,三藩之战正打得如火如荼,再加上保成风寒了特别粘人,他已经几日没有在亥时之前睡了。 听闻禀报,康熙捏了捏紧绷胀痛的额头,难道是又出了什么事? “叫他在文华殿等着。” 康熙随后起身,只接过梁九功递来的披风系上,就出了门。 文华殿内,索额图将苏辰放在一个椅子里,教他:“待会儿进来的就是皇上,也是你阿玛,你在宫里的时候,所有的孩子捏在一块儿,都没有你得你皇阿玛宠爱。” 苏辰就默默地看着索额图,这个历史记载中的康熙朝名臣,眉飞色舞地教他待会儿怎么跟康熙皇帝卖惨。 “总之你记着,你小的时候,你皇阿玛都能趴在地上叫你骑大马。”索额图强调说道,“因此待会儿看见人了,千万别怕。” 皇家最不能有的孩子,就是唯唯诺诺拿不出手的。 “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康熙问着走进来,梁九功老实地跟在后面。 “奴才恭喜皇上。”索额图猛地转身,一甩袖子,咚一声跪在硬邦邦的大理石地面上,额头触地高声喊道,“奴才,贺喜皇上。” 苏辰小心地从椅子出溜上下来,觉得索额图是个戏精。 康熙搓了搓手,正要说这是又要闹哪出?眼睛就看到站在太师椅边上的小小孩童,顿时只觉得脑门上嗡一声。 康熙快步过来,跪在地上的索额图跟个陀螺似的往边上一转,苏辰就被这个人抓住了双臂。 “承祜?” 这个人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因太过激动,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苏辰看着他,莫名的对这个人有些熟悉之感,心底有一股亲近感在滋生。 “承祜啊,朕的承祜。” 康熙声音颤抖,然后将孩子抱起来,转身就门外走。 梁九功都吓懵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高声道:“传太医去乾清宫,快!” 苏辰没来得及说几句话,整个人又被换了身衣服,大的能把他整个人都罩住,这次是明黄的,上面还有龙纹,一看就是皇上穿的服饰。 坐在榻上,太医眯着眼睛在前面给诊脉,身后是一个手臂圈着他的康熙皇帝。 苏辰觉得屁股下有些烫,原来自己不仅是康熙帝的儿子,还是一个如此受宠的儿子。怎么就没见历史上的记载呢? 哦对了,康熙帝有三十五个儿子,其中早死的有好些个都没序齿呢。 自己这是幸还是不幸,竟然穿成了最受皇帝宠爱的儿子? 苏辰想着,小心地仰头看了看,注意到小儿的目光,康熙低头,慈祥地笑起来。 “承祜,是不是都不记得阿玛了?” 清朝的皇帝都有画像存世的,但是谁也没说过,传说中麻子脸的康熙皇帝,不仅没有麻子脸,长得还十分英俊啊。 就这颜值,在娱乐圈当个小鲜肉妥妥的。 苏辰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肉下巴,也不知自己长大后能不能继承亲爹几分的俊美。 康熙伸手捏捏承祜的小脸儿,浑身都散发着慈父的光芒,耐心问太医:“承祜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第7章 奶爸 三年前,顾沿己是亲口断定小阿哥身亡的,皇上虽然没有迁怒他照顾不力,这两年在太医院的位置却是有些边缘化。 今儿个晚上乾清宫宣诏,顾沿己来的路上心里就突突了一路,这个时候细心的诊着脉,确定面前这孩子就是三年前的承祜阿哥,他心里更突突了。 “阿哥身体康健,连三年前的一些小毛病都没有了”,顾沿己站起身,后退了两步,就跪下请罪,“皇上,三年前都是微臣无能。” 虽然三年前他诊断的小阿哥就是夭折了,但现在的小阿哥也不是假的啊,只能说是自己之前医术不精。 只求皇上别迁怒他的家人。 康熙不打算治顾沿己的罪,怀里是真实的儿子小身体的重量,慈父之心让他对别人也多了几分宽容。 “你下去吧,以前承祜的平安脉都是你请的,以后承祜还由你来照顾。”温和的声音蓦然转冷,“但是如果承祜再有什么问题,你顾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我儿陪葬。” 苏辰吓得一抖。 王霸之气不是说着玩的,刚才那句话似乎都带着流血漂橹的画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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