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温辞懊恼低声骂了一句。 人生第一次竟然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给了一个男人。 一时间,傅温辞心情复杂。 他侧身往旁边望去,只见身旁的男人趴在锦被中,脸色苍白,嘴唇抿的紧紧,很是脆弱的模样。 即使傅温辞没有过和同性做那事的经历,隐约也记起当年的一些同窗说过,若是没有及时清理,会在事后起热。 穆良,难不成是起热了? 傅温辞蹙起眉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贴在自己的额头试了一下温度。 果真很烫! 傅温辞叹了一声,就在他略有些手足无措时。 “叩—叩—” 敲门声响起,傅温辞一愣,猛地转过头,连忙把地上的衣衫穿上,走到门扉处,冷声道:“是谁?何事?” 门外传来府里小厮文容恭敬的声音:“老爷,管家派小的来接老爷回府。” 傅温辞闻言,顿时心松了一气,“嗯,等会。” “是。”文容没多问,但心中的念头百转。 这是老爷第一次留宿烟花之地,府里这是要多一位女主人了? 他缓走回床边,看着还未苏醒的穆良,神色有几分犹豫,最终他取下身上的玉佩,放到穆良的身边,便转身开门离去。 傅温辞坐在马车内,隔着帘子,吩咐道:“等一会,你就派个机灵点的人去穆府,告诉他们穆家小公子在月华轩。” 文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心中满是惊疑不定,下意识的转过头想看见车内人的表情。 他原先猜测是那位姑娘爬床成功,万万没想到是一个男人? 还是穆家的小公子? 亲王之一的穆家,刚从边疆回来的小将军? 傅温辞察觉到他的反应,皱了皱眉,补充了一句道:“切勿泄露半个字,否则唯你是问。” 文容立即收敛神思,低声应道:“老爷放心,小的省得。” 傅温辞闭目养神,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昨夜,他竟然如野兽般折腾神志不清的穆良,直到心中的火气散去,才停歇下来。 今早又见他面色苍白如此,他就这般走了。 穆良会怎么想? 穆家又会怎么做? 按照他所观察到的性格。 穆良怕是会……直接杀上门吧…… 傅温辞揉了揉太阳穴,驱散脑海中的杂念。 “老爷,到了。”文容提醒道。 傅温辞有些烦闷的掀开帘子,点头下了马车。 文容紧随其身后,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生怕触犯道傅温辞一星半点。 老爷这一看就情绪不妙啊。 ------ 傅温辞离开不久之后,穆良头痛欲裂的醒来,身上还残留着昨夜疯狂的滋味。 这一刻,他脑袋更是轰的一下炸裂了。 昨夜…… 昨夜他做了什么? 昨夜他竟然不知廉耻的推门纠缠上了一个陌生男人,还和那男人发生了关系? 穆良脸色骤然大变,床榻边空荡荡的,哪儿还有昨夜的陌生男人的身影。 昨夜的记忆,零碎而又凌乱。 只依稀记得是个长相还不错的男人,但具体是什么模样,记忆就一片模糊。 他慌乱的起身,忽然腰际一阵酸软,大腿、胸口这些地方更是刺痛不已。 最让他难堪的是,身体的酸痛以及…… 穆良的脸色青了又白,双目猩红,眼中迸发出凶戾的神色。 哪个狗东西! 敢占小爷的便宜,竟然还跑了! 穆良气愤的一拳砸向身下的锦被,动作牵扯之下,身体又是一阵刺痛,穆良更是觉得屈辱却不得不趴在床上。 视线很快就看到在不远处的白色玉佩。 穆良咬牙拿起,仔细端详,瞧见玉佩背后龙飞凤舞的傅字,底下还有一小行凸起的字体:傅忱晏。 傅家……好一个傅家! 穆良攥紧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 傅温辞刚走进前厅,就听见屋内母亲开怀的笑声。 “温辞现在可真是出息了,我们傅家如今可真是跟着温辞沾了光,当然这一切,妹妹功不可没啊。” 傅温辞微微挑眉,继而抬脚向正堂去。 他一踏入正堂,两人齐齐转头看向他,这时傅温辞才发现,舅舅身边还带这一位紫色罗裙,年约二八芳龄的女子,正温声和母亲说话。 那女子抬眸,一双美目盈盈的看着傅温辞,笑吟吟喊道:“傅表哥。” 儒雅随和的中年男人笑呵呵道:“温辞回来了。” 傅温辞对着两人行了一礼,“母亲,舅舅,余表妹。” 傅夫人含笑点头,“回来了,快坐下,跟你舅舅和表妹聊聊。” 傅温辞应声,在一侧落座。 傅夫人打量了一下的脸色,见他面色红润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 傅温辞一夜未归,今早管家说他是与同僚谈论公事后,便宿在了同僚家中。 傅夫人安了心,便转而含笑道:“温辞,你可要和你表妹说说话,岁安如今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呢。” 傅温辞温和道:“余表妹如今确实厉害。” 他的目光扫过余岁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余岁安脸色微红,低垂下头,一副娇羞的模样。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傅温辞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对她的算计一目了然。 她的手指悄悄握紧,面上依旧带着温婉的笑容,柔声问道:“是姑姑过奖了,傅表哥不必如此夸奖。” 余岁安面上不好意思,犹豫道:“傅表哥可愿教我读书?” 傅温辞似乎怔愣住了,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一旁的余景志也是诧异道:“岁安,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爹都已经给你请了赵先生教导你了,司考你肯定会过的。” 乾朝,除了男子的科考,还有女子的司考,通过一等司考的女子可以同男子一般入朝为官,其余的可以成为皇宫内打理后宫的一名女官。 余岁安闻言,心中冷哼。 面上却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楚楚可怜道:“傅表哥,你是当年的状元郎,学富五车,如今陛下也称赞不已,岁安自认比不得表哥,若是能够得到表哥指点一二,岁安一定受益匪浅。求表哥不吝赐教。”
第52章 男人心,海底针 傅温辞眉头微蹙,“表妹谬赞了,我不过是运气稍好些,况且我没有深入了解过司考的内容,恐怕比不上舅舅所请的赵夫子,所以我对于表妹的助益不会很大。” 他拒绝的毫不犹豫,余家父女都愣了愣。 余景志急忙劝道:“忱晏,这你就是谦虚了。” 傅温辞淡淡的摇了摇头,“舅舅不必多言。” 余家父女脸色都沉了下去,后续勉强强撑着笑脸,与傅夫人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的离去。 傅余氏嗔怪道:“不喜欢人家也不要用那么冷硬的语气拒绝啊,传了出去对你多不好。” 傅温辞只是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行了,娘也不逼你,姻缘一事,你自己看着办,但你要清楚,好人家的姑娘,你晚了一步就会被人抢走。” 傅老夫人叹了口气,叮嘱了他两句,转身离去。 傅温辞望着母亲已经略有些苍老的身影,思绪万千。 傅家以前可以算得上是京城五大世家之首,但奈何子孙不争气。 从父辈开始,傅家就已经逐渐没落,仅仅是世家之一。 如今的傅家人却还沉迷在往日的辉煌中,不断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就为争那一亩三分地,竟无一人再次进入朝廷登上高位,重振傅家辉煌。 而在傅温辞这一辈中,也就只有傅温辞从科考中脱颖而出,年纪轻轻成为了左相。 傅家其他子弟要么对科考不感兴趣,要么宁愿在家中当一个白身也不愿意当一个芝麻小官。 因此,即使傅温辞很出色,在朝廷上依旧独木难支。 再加上因为长相出众,资历尚浅,老皇帝对他的偏宠,让朝廷的官员更是对他阳奉阴违,暗中编排。 傅温辞眼中掠过一丝厌恶,渐渐攥紧拳头。 站在廊檐底下,望着院子中的树木花草,内心压抑着的念头逐渐长大。 另一边,穆家的人收到消息后,急匆匆的赶到月华轩,连忙的把自家少爷带回了府。 府医给他开了两副药,建议他好好休息。 穆良躺在床上,有些不忿的捶床。 他死也没有忘记,府医把完脉后,露出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小公子要注意节制,事后要记得及时把东西清理干净,再且在这种事情上不宜过多,否则以后会很难受。” 穆良的脸腾的一下涨的通红,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下去。 对昨夜的男人更是恨得咬牙。 这时,小厮穆成业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见他黑着脸的模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天知道,他去月华轩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床上那副凄惨的模样,面上的震惊都掩盖不住。 昨夜他就觉得奇怪,自己主子谁也不带,自己一个偷偷的出去,原来……竟是偷偷与男人幽会! 难怪以前主子对成亲之事推三阻四,原来早就有了心上人。 “穆成业,你站在哪里做什么?捡钱吗?”穆良转头就看见穆成业这个二愣子站在门口,顿时又是一阵烦闷。 穆成业讪讪的挠了挠头,弯着腰凑了过来,“公子,您要不要喝点粥?” 穆良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废什么话,还不快去端来!” 穆成业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不多久,穆良一碗粥垫了垫肚,苦巴巴的中药也被穆良一口气闷了下去。 漱了漱口,蜜饯的甜味完全压住残留的苦涩,穆良满足的眯眼,问道:“让你打听的消息打听到了吗?” 穆成业立即道:“公子,打听到了,傅忱晏是当今丞相傅温辞的字。” 穆良瞪大眼睛,不自觉抬高声音,“你说谁?” “傅……傅温辞。”穆成业吓了一跳,微微颤颤的回答道。 所以,那夜的人是傅温辞? 他竟然和傅温辞睡了? 穆良呆若木鸡看着手中的玉佩许久,喃喃道:“傅温辞……” 傅温辞如今在乾朝的名声并不好,比如乾朝第一大奸臣……媚上欺下的大佞臣…… 但穆良在很早之前就见过傅温辞,虽然仅有一次面,但穆良却一直都念念不忘。 在穆良五六岁时,穆良调皮的故意甩开了奶娘和小厮,独自一人在街上行走,后来他就遇见了拍花子。 那时幸好被傅温辞发现并救下,把人贩子扭送到官府,傅温辞在马车里安抚着他。 穆良还记得当时的傅温辞比他大不了几岁,却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条理清晰的戳破人贩子的花言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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