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流涌进身体,是那些残.肢、血.浆不能给予的快感。 他的脑海中飞快划过一行文字: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2] 系统:爱意值:30恨意值:0 卓凯冷下肩:“怎么不动手?” “我在思考。”卓森缓缓坐直,看着那抹在肩胛骨上留下的红痕。 卓凯:“思考什么?” “我们的花园里没有花。” 卓凯知道卓森的脑子一向奇怪,他耐住性子:“是的,没有花。” 卓森:“缺了点什么。” 卓凯:“缺了什么?” 卓森:“你觉得那片草坪怎么样?” 卓凯:“长得不错。” 卓森:“我想在里面种上玫瑰。” 卓凯看向易时陆:“用他当花肥吗?” 卓森皱了下眉:“当然不是。” 卓凯:“如果你不想下手,就换我来,正好最近我手痒得厉害。你不知道他之前坐在我车里,只要我开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他就……” “他是我的。”卓森抬头看着卓凯:“我的。” 卓森还从来没有对什么“猎物”表达出占有欲,这是他第一次拒绝分享。 他们是同样的怪物,流淌着同样狂热的血液,还从来没有过分歧。 卓凯脾气很好地提醒他:“你第一次‘捕猎’还是我教你的,记得吗,那个人的血喷了你满身,你没有慌张,与生俱来的天赋让我惊讶,我那时候就知道,我们会是很好的搭档……” 卓森丢掉了电锯:“我想玩久一点,这一次。” 卓凯沉思了一会儿,看着床上的人,似乎在思考着卓森的话的可行性。 可最后他问出口的话语却是:“刚才吻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卓森:“快乐。” 卓凯:“有性.冲动吗?” 卓森:“比那种更高级。” 卓凯触碰易时陆的面颊,在要贴上他的唇时被卓森用手推开了:“嘴唇不行。” 卓凯笑着看了他一下,换了个位置,亲在了面颊上。 他没能停留太久,因为卓森再次把他推开了:“有感觉吗?” 卓凯坏笑着抹了抹唇:“还行……太短暂了,你应该让我体会久一点。他很不错,就这样确实有点可惜了,可以再留久一点,我同意你的建议。” 卓凯一副有商有量的样子。 卓森将易时陆的睡衣扣子一颗一颗扣起,扣到一半,门被剧烈地敲响。 卓凯把门门打开,外面站着的卓沿夫妇闯了进来,房间里的景象一目了然。 今晚范静蓉本来已经准备睡觉了,听见了小狗挠门的声音,是那个学生厨师养的小狗。 她抱着小狗去找易时陆,没有在易时陆的卧室里找到他。范静蓉又去了中餐厨房,易时陆也不在。她当时就感觉不妙,一路找上来,果然,易时陆在这里。 范静蓉抓住卓森的领口,拖着卓森,卓森从床上摔到地上:“妈。” “别叫我妈!”范静蓉破口大骂:“你这个怪物、丧尽天良的东西,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怪物,他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大嫂,您别这么生气。”卓凯一副要劝和的好人模样,却被卓沿一拳打在地上。 “滚,滚回你的开曼,一辈子不要再回来!你们都给我清醒一点!” 卓凯从口中吐出一团血沫:“大哥,不清醒的人分明是你。姑姑、我、阿桑……我们继承了卓家肮脏的血,只是你和父亲刚好被生得清白了点,就算再清白你也是卓家的人,你怎么就是不愿意承认。” 卓沿喘着粗气:“阿桑以前不是这样……” 卓凯微笑:“到了年纪,骨子里的东西就会醒来。” 范静蓉:“你、你们再做坏事,我就要报警。” 卓凯有恃无恐:“我是大哥唯一的弟弟,阿桑是你们唯一的儿子。如果你们真能狠下心报警,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范静蓉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混乱,眼前画面闪烁,这几年为了逃避真相,她和卓沿总是躲在海外。可无论怎么躲,那种附骨之疽的罪恶始终跟着她。 卓森扯住了她的裙角:“最后一个。” 范静蓉双目赤红低头看那个经由她的肚子诞生的魔鬼,她感觉到自己的原罪。 “妈,”那魔鬼的脸蛋那么纯白天真,露出让人怜悯的表情:“他是最后一个,我保证。以后我就收手,但是这一次,你不要管我,好不好。” 范静蓉几次张口,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是一个极其残忍的交易,筹码正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最后一个……真的?”范静蓉觉得自己也快要跟着他们疯了:“你保证,你以后,不会再害人了?” 卓凯皱起眉,打算阻止卓森许下这种诺言。 但卓森抢先开了口:“真的,我保证。” 他看向易时陆,他紧闭着双眼,睫毛自然得如同婴儿那样卷曲着,面颊上有两团晕红,像天使。 “他是最后一个。”卓森说。 范静蓉了解易时陆的背景,干干净净的,他一十一岁,上学晚,成绩却很好,考上了滨大,做事稳重,待人友善,爱护动物。 这个学生有着光明的前途。 可是范静蓉听见了自己妥协的声音:“是不是在他之后,不会有无辜的人再被你、被你们……” 卓沿大惊:“静蓉你怎么能……” “我在问卓森。”范静蓉忽然很冷静。 “是。”卓森说。 范静蓉沉默了一会儿。 “好,我会留下他。” 她觉得自己,彻底地疯了。
第109章 噩梦者(十) 两点钟,易时陆在卓森的房间醒来,卓森睡得正香,脑袋埋在他的手肘边,白毛蹭在他的胳膊上,易时陆感受到他湿润的吐息。 易时陆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很显然卓森没有叫醒他,还允许他睡在了这里。 窗外的雨还在下,天还没有曙光,整个世界昏暗不清,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燃烧了一根短暂的火柴,房间在刹那被点亮,卓森侧枕在枕头上的脸,于白光之中平和宁静。 易时陆蹑手蹑脚下床,不想吵醒卓森。 在他开门走出去之后,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被子下还留有易时陆的余温,卓森把手放过去,感受温度,又轻嗅了一口残留在空中的熟悉味道。 “晚安,哥哥。”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 …… “你可以不用离开。”范静蓉僵硬地站在易时陆面前,面色古板:“但是狗要尽快送走,我不喜欢狗。” 不知道为什么,范静蓉竟然改变了主意。 易时陆很快回答:“好的,太太。” 范静蓉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欲言又止,最后一个字都没多说。 易时陆找了一个宠物领养机构把狗送过去,今天课很多,他还迟到了几分钟,还好学校里因为要准备校庆,迟到的同学很多,老师放了他们一马,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易时陆满身疲惫。 卓森给他打开门,和他一起进了卧室。 因为都是男生,又都熟悉了,易时陆没那么在意他的存在,一边脱上衣一边问:“今天也要读书吗?” 看着他毫不避讳的裸露上.身,卓森不好意思地回避目光,垂下白色眼帘:“哥哥今天很累吧?” 易时陆坐在床边拿起一套干净睡衣:“还好,如果要读书的话,等我几分钟,我先去洗个澡。” 卓森按动轮椅,停在了易时陆面前:“你生气了吗?因为妈妈让你把恭恭送走。” 易时陆说:“没有生气,我很感谢卓太太留下我,让我能在这里继续工作。” “但你今天看起来不太高兴。” “可能一下子见不到恭恭,突然有点不适应,”易时陆摸了摸卓森的脑袋,浅浅微笑着:“别多心,过几天就好了。” 卓森拉住了易时陆的手腕,将易时陆拉向自己。 易时陆不知他要做什么,一时惊讶:“卓森?” 卓森慢慢咧开嘴,笑得很甜,一副讨巧卖乖的模样:“恭恭被送走,哥哥不开心的话,那我来做哥哥的小狗。” “汪,这样叫我也会。” 易时陆看穿他的心思,明白卓森只是想让自己开心才会这么说。 他很配合地哈哈大笑起来:“好吧,给我一只手,小狗。” 卓森吐出舌头,像小狗那样喘了一下,然后把左手放在易时陆的手心里。 “汪汪。”他又轻轻叫了一声,声音发腻。 一天的疲惫都在卓森耍宝里消散,易时陆用另一只手撑着床,缓缓向后仰着,姿态变得放松慵懒:“好可爱,卓森,你真的像只小狗,我要奖励你什么呢?这里可没有肉骨头。” “哥明明有,”卓森看向易时陆手里的睡衣:“不是在那里吗?” 易时陆这套睡衣是白色纯棉,上面印着一些卡通,汉堡、薯条、糖果之类的。 易时陆笑着举起睡衣,拿在手中晃了晃:“你要这个?那自己过来拿,小狗。” 话音刚落,卓森几乎就迅猛灵活的扑到了他的床上,靠着手臂和一只腿的力量,他在易时陆惊愕的目光中一步步匍匐向前,贴紧易时陆。 然后高高仰起头,轻而易举地用嘴叼住了易时陆拿在手中的睡衣,一用力,在易时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扯走了。 “呜……汪。”从喉咙深处,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叫喊。 不像小狗,倒像是那种要打群架的野狗对决前的嘶吼威慑。 易时陆惊呆了,干看了卓森三秒钟。 “呃,你……学得太像了。” 卓森贴他贴得太紧,让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易时陆都生出了羞耻感。 卓森忽然抬起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肩胛骨:“哥这里红了。” 易时陆低头看去,果然看见皮肤上有一块红痕。 “怎么弄的?”卓森歪了一下脑袋,无辜看着他。 易时陆:“可能是被蚊子咬了吧。” 卓森:“痒吗?” 易时陆摇头:“不痒。” 卓森:“这只蚊子很仁慈。” 易时陆对他的话摸不着头脑,尴尬地笑了笑。他伸手推开卓森,站起身:“把我的睡衣给我。” 卓森看着他:“这个不是奖励给我了吗?” 易时陆:“那是开玩笑的。” “可是我不知道,我以为哥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喜欢这套,哥送我吧。” 卓森还是用那张纯净的脸看着他,以至于易时陆觉得是自己脑袋里的杂念太多。 他无可奈何又有些宠溺的瞥了一下嘴角:“你要的话……就送给你。” 他重新从衣柜里拿了一套新的。 “对了。”易时陆突然想到一件事:“后天滨大校庆,可以带朋友,要来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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