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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了正常。 镜头里，出现了一张板着的小脸，白皙的皮肤，黑亮的葡萄眼，挺直小巧的鼻翼，粉嘟嘟的嘴唇紧抿着，与先前手机里的另一张脸毫无区别，但只是第一眼，虞兮就知道视频那头换人了。 “软软?” “嗯。” 软软并未开口，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只从鼻间发出一声轻应。 虞兮现在一眼就能解读出两个崽儿的微表情，见他这样，就知道小孩儿情绪不高。 “软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小爸好不好？” 软软是一只手拿着手机的，而另一只手里紧紧抱着小乐，虞兮这才理解了为什么刚才暖暖一再强调让他救哥哥和小乐。 沉默良久，小孩儿才眨巴眨巴眼睛开口。 “软软没错！” 依旧是平常糯糯的小奶音，但虞兮可以听出他心底的小情绪。 “宝宝……” 他正准备出声安抚，就听到“吱呀”一声，房门开启的声音，片刻后，陆淮的声音出现在视频那头。 “你们还真是学聪明了，一个救兵不行，还知道搬别的救兵了？” “崽崽木有哟，崽崽不寄到哟！” 之后，镜头又是一动，画面里便出现了陆淮有些冷凝的脸，似乎手机又到了他的手里。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收工了？” 陆淮看着手机那头的人，微微怔了怔，瞳孔不自觉地缩了缩。 屏幕里的虞兮半靠在床上，头发湿漉漉的，与双生崽崽很是相似的黑亮眸子此刻也带着一些水雾，让人的心底不自觉的泛起一些涟漪。 “工作忙完就收了。” 虞兮并未太注意他，还惦记着另一头的软软。 “软软怎么了？” “软软你自己跟小爸说吧，哪儿错了？” 陆淮把摄像头的视角一转，就对准了抱着小乐贴墙站得笔直的小崽儿。 软软眉里眼里都是倔强，微微撩起小眼皮瞥了镜头一眼，小嘴瘪瘪。 “软软没错！” 依旧是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把陆淮气得够呛，瞥了瞥时间。 “累了吗？累 了就歇一会儿，待会儿再继续罚站。” “软软不累！” 得，小孩儿自己倒还生气犯倔了！ 在陆淮的讲述下，虞兮终于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今天一早陆淮便出门去工作了，反正家里有很多人可以照顾两个崽崽。 结果下午他正工作，就接到了孟叔打来的电话，说家里出事了，他只能跟所有工作伙伴道歉，约好下次的拍摄时间后匆匆赶回家。 原来睡了午觉醒来玩了没一会儿，暖暖便缠着奶奶和姨姨带他们出去遛乎乎和融融，这是两个小家伙每日的必修课，而且这别墅区的环境很不错，有小公园和专供住户散步的绿道，对于两个小崽儿每日活动而言是绰绰有余了。 两个小家伙每次带着乎乎融融出门都欢呼雀跃的，这次也不例外，陆蔓和小云带着宝宝们走到小公园的时候，暖暖又撒娇说累了，于是小云便带着他坐在长椅上，决定休息一会儿再回家。 而软软这时候则带着活蹦乱跳的乎乎绕着小公园转圈圈，陆蔓紧紧跟在他身后，软软向来独立，又有些倔强，在外边一向是自己走，鲜少让大人牵手，当他转悠了好几圈，陆蔓正准备提醒软软该回家时，意外却出现了。 一只高大的黑色边牧朝着他们的方向迎面而来，它伸长了脖子，仰着脑袋，每往前一步，都走得气势十足，像是打了胜仗回归的将军一般。 “软软，离狗狗远一点哟。” 陆蔓小声地提醒道，前方的软软认真点头。 “软软知道。” 软软虽然知道了，可乎乎显然并不知道，或许是处于同伴间的吸引力，它嗖地一下便朝着那只边牧冲去，因为动作太快，把软软都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啊呜，啊呜汪！” 乎乎冲到那身形健硕的边牧脚边，友好地打着招呼。 不过边牧显然是不喜欢这自来熟的小家伙，抬腿好几次想要绕开它，可是乎乎却异常执着地又贴了过去，边牧终于不耐，抬起前爪一把将小狗崽踢开，乎乎奶白色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四脚直挺挺朝天地不动了。 “乎乎！” 软软看到乎乎不动弹，急得惊叫出声。 陆蔓去把地上装死的乎乎抱起来察看情况，却听得身旁传来狗叫声依旧狗主人的训斥声，一回头，才发现软软不知何时冲过去，跟那条与他身形差不多的边牧扭打成一团。 之后的一切便是兵荒马乱，乎乎的呜叫声，边牧的吠叫声，狗主人急切的训斥声，陆蔓的惊呼声，暖暖的哭嚎声混作一团，唯有事件的主人公软软板着小脸与那条边牧鏖战，一行人费了不少的劲，才把他们给分开。 仅仅是听着陆淮的描述，虞兮都觉得胆战心惊。 “软软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 “他没事，那狗被主人训练得很好，没有因为惹急了咬他，反倒是我妈分开他们的时候，不小心被狗爪子给抓了，刚去医院打了一针回来。我刚把软软扒得干干净净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没有受伤。” 伴随着陆淮的讲解，一脸倔强的小崽儿咬着下唇低下头去，却仍然一言不发，反倒是一旁的暖暖着急忙慌地跟哥哥解释。 “蝈蝈没错！是那抖抖的错，它欺负乎乎！” 听弟弟这么说，软软点头如捣蒜附和，差点把虞兮给逗笑了，听说软软没受伤，虞兮也放下心来，轻声问道。 “陆姨……她没事吧？” “就是被抓破了皮，没什么大碍，打几针就好，关键是软软这小子死活犟着自己没错，好说歹说愣是不听。” 陆淮似乎也因为软软的任性而生气，抬眼又瞪了对面的小孩儿一眼，可软软也不怂，直直地看向他，眼神晶亮，目光坦荡，眼底没有一丝惧意。 “好了，你带着暖暖上去看看他奶奶吧，你把手机给软软，让我跟他说。” 虞兮知道软软虽然性格温顺，但骨子里却是有倔劲儿的，一旦他自己钻进了死胡同就不会轻易被拉出来，这时候需要给他一个轻松愉悦的独立空间，再慢慢跟他沟通，对他引导，才能让小孩儿想明白。 “唔……暖暖不走，暖暖要跟小爸说话话。” 听到小爸让大爸带自己离开，暖暖不情愿地拧开小身板。 “宝宝，你先去看看奶奶，小爸不挂电话，等你回来好不好？而且小爸这两天还给暖暖买了礼物哟，待会儿给你看。” “蒸 哒？” 暖暖的葡萄眼亮起，隔着屏幕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 “小爸不跑跑？不骗崽崽？给崽崽买了礼物？” “当然，不信我们拉钩。” 虞兮对着镜头伸出小手指，暖暖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乐滋滋地把手指伸过来。 “嘿嘿，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嘟嘟。” == 陆淮带着暖暖离开后，软软又恢复了一手抱小乐，一手举手机的姿势，不过身板依旧挨墙站得笔直，并没有动弹。 “软软，今天的罚站结束啦，宝宝该休息了。” “结束了？” 软软眨巴眨巴葡萄眼，看看屏幕里的虞兮，又抬眼看看门，犹豫几秒，摇摇小脑袋。 “软软休息，大爸会生气的。” “不会，刚大爸不是也让软软休息了吗？” 上辈子虞兮虽然没有过家庭，更没有过孩子，但根据长期看娃综以及养娃小说的经验，家长对于宝宝的教育必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而今天软软犯错，陆淮唱红脸自然是没错，但现在罚也罚了，就应该轮到自己唱白脸教育了。 “真的？大爸不会生气？” 葡萄眼又滴溜溜转了好几圈，得到小爸肯定的答复后，小崽儿紧绷的肩背才终于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 “呼~” “宝宝累了？别站着了，和小爸一样躺床上聊天好不好？” 虞兮故意把手机拿得远一些，让软软可以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舒适惬意的姿态。 “可以吗？” 软软歪着小脸，看了他半晌，似乎有些动心。 “当然可以。” 虞兮又换了个姿势，换成侧躺。 “软软在小爸面前，可以不用这么拘束，宝宝站这么久，应该很累了吧，靠在床上，会很舒服的。” 小崽儿的葡萄眼眨巴眨巴，终于点点头。 “那你等等软软。” 手机被他放在了床上，在画面只能够看到小崽儿黑乎乎小脑袋的一角，他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最后才捧起手机，睡在枕头上。 父子俩以相同的姿势， 捧着一个手机聊天，看着屏幕里奶呼呼的小脸，虞兮的心头突然奇异的感觉。 “软软，能不能告诉小爸，今天为什么会和那只狗狗打架？” “狗狗很坏!它欺负乎乎！” 或许是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这次软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甚至还有些委屈地向他告状。 “狗狗用力一脚，乎乎就被踢飞了，滚了好远好远。” 为了生动形象的表达自己没有说谎，小家伙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滚起来，一圈又一圈，翻滚的视角看得虞兮有些晕头转向。 “好了好了，宝宝不要滚了，小爸明白，是因为觉得乎乎被欺负了，所以软软想帮他对吗？” “嗯！” 刚才的翻滚似乎也让软软累得不轻，呼吸不匀地说道。 “乎乎不动，痛痛，软软是乎乎的主人，要保护乎乎。” 果然不出所料，软软这小崽儿又开始被他自己强加的责任感给压住了，虽然以前同类的情况出现过很多次，虞兮也一再教育过他，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能一次次的循循善诱。 “宝宝，那乎乎受伤了吗？” “没有，乎乎很棒！” 刚才见乎乎躺在地上不动，软软真的被吓坏了，可很快，它有变得生龙活虎起来，甚至在自己和那条大狗狗搏斗的时候，乎乎还冲过来帮自己的忙，乎乎真棒！ 或许是怕小爸会责怪乎乎，软软还不往补充道。 “软软也没受伤！” “那谁受伤了?” 虞兮见小崽儿似乎也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里，轻声问道。 软软有些心虚地低下眼睛，咬咬嘴唇。 “奶奶受伤伤了，奶奶保护软软，可软软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不敢与镜头里的虞兮对视。 “宝宝，小爸知道你很爱乎乎，怕乎乎会受伤，可乎乎它很勇敢，也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可你为了乎乎和那只狗狗打架，会让你自己陷在危险当中，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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