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忒奈哥。”缪宣朝他微笑,然后朝边上让了让,点了点城墙下的广场,“你也要看吗?” 阿忒奈似乎有些无奈,他轻轻笑了笑,然后又恢复了眉心微拧,“不用了,我只是来问问你……” “你见到大哥……缇琉利乌了吗?” 缪宣:“……” 系统:【……】 啊……那位竟然不见了吗,这么听起来事情大条了啊…… 实际上今天的庆典上是有王殿的宝座的,按理说缪宣应该在哪里等待征服王巡城回归,然后大家开席欢庆。 然而缪宣并不想坐着给无数人瞻仰,这种宴会他跑路也不是一次两次,不仅自己熟练得很,其他人对他的缺席也是习以为常。 这一次缪宣也溜了,找了一个基本上不会有人看见的高处角落。 以往在开席前,总会有一个兄长来把缪宣带回去,毕竟缪宣跑路他是不瞒着王庭里的诸位的。 而原本缪宣以为阿忒奈来找他是因为快开席了,没想到竟然是缇琉利乌没出席。 在这一次庆典中,征服王即将宣布重建王庭,那势必会引起臣属与民众的前所未有的大反弹。 这种天时地利一看就是剧情转折点,缪宣猜猜也知道,缇琉利乌是选择在今天摊牌。 #所以说事情果然大条了# 连缪宣都能猜到的事情,和缇琉利乌相处更久的其他人也能想到。阿忒奈的寻找注定是无用功。 缪宣舔了舔嘴唇:“呃……我没见到。” 阿忒奈苦笑道:“是吗……那么我再去找一找他吧,我——” “找不到的,你心里不是都明白么?白费力气做什么?” 桀骜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维比乌斯披着一件长袍从阶梯上走来。 缪宣看着他那颗换了发型格外欠揍的脑袋,开始胃疼:“怎么你也找过来了?” “我倒是和阿忒奈同病相怜。”维比乌斯双手抱臂,“他是找哥哥,我是找弟弟……喂,玛忒斯,该回去了。” 缪宣一想到紧接着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不大想动弹:“……哦。” 维比乌斯朝他伸手:“走了。” “维比乌斯!”阿忒奈皱了皱眉看着维比乌斯,“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维比乌斯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阿忒奈,缇琉利乌选择了今天,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还是说……你不会以为在炎灾后他还能好好当他的第一王殿吧?” 阿忒奈撇开了眼看着城墙下的广场:“这与你无关。” 维比乌斯差点给他气笑了:“无关?如果不是有一个傻弟弟我早就死在火海里了你跟我说与我无关?!” 缪宣:“喂!你够了啊!” 维比乌斯按了按他的头,然后继续道:“你走你的……阿忒奈,你也是时候做出选择了,犹豫和逃避可不是什么好品质,你好歹有个成年男人该有的样子吧!” 缪宣扯了维比乌斯一把,维比乌斯总算是歇了再嘲讽几句的心,干脆地转身,走前最后一句话是: “阿忒奈,我们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阿忒奈站在城墙上,看着维比乌斯和玛忒斯离开的背影,不知道玛忒斯说了什么,维比乌斯突然跳起来揉他的头,而玛忒斯也没有躲。 他们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远处的大殿里。 卷携着花瓣的春风吹拂过阿忒奈的衣袍,掀起了他淡金色的长发。 ————— 缪宣回到他的位置上时,征服王也已经巡游归来,阿忒奈自然没能准时回来,而缇琉利乌也同样不在。 征服王皱着眉看着两个空位,不满地拂开身前的金杯:“缇琉利乌呢?阿忒奈呢?他们在哪里?” 没有人能够回答出着两个问题,一时间热闹纷繁的殿堂立刻冷清下来。 缪宣靠在雕刻着鲜花的石座上,视线越过征服王,透过立柱看着远处的天空。 这一次的盛大宴会同样被置办在执政殿中,所有的大门被大开,每一层宽阔的阶梯上都被布置满了鲜花。 执政殿的地势不低,登临执政殿上时能够隐约望见远处的碧蓝海线。 这里的风景原本就极其漂亮,在王都重建后能够望见的建筑则更加美轮美奂,而近日的庆典更是大手笔,风中甚至能传来淡淡的花香。 其实春天已经到来,也是时候该春祭了……人们祈愿着种子早日发芽,结出硕果,春日祭祀的主角正是春神与森林之神。 而去年的这个时候,还未完全进入衰老期的征服王亲手猎了一头猛虎,将鲜血满饮;缇琉利乌和阿忒奈一同走出神殿,播种下帕提亚的第一颗种子;旁观祭祀的维比乌斯和奥卢卡幼稚地相互泼着烈酒;科涅莉亚为神灵献上花环…… 至于涅斯克希斯,他的信中夹了一枝被晒干的紫色小花——即使是贫瘠的北方,也有着春日的预兆。 “来人!将他们找回来!” 征服王的怒喝成功将缪宣从回忆中扯回现实。 侍从们无一人知道第一王殿和祭司去了哪里,而心知肚明的维比乌斯和涅斯克希斯也没有提醒他们父王的意思,至于科涅莉亚,她已经坐上了自己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垂下双眸。 满心想与妻儿们好好共度佳节的征服王无疑是愤怒的,随着他的力量衰弱,他的权力欲与掌控欲直线上升。 有过一次忤逆前科的缇琉利乌就罢了,连一向给他面子的阿忒奈都不到场,这立刻就扫了他的兴致。 “罢了!”征服王挥开他的披风,大马金刀坐到了王座上,“先开宴,不等他们的请罪了。” 舞乐声立刻响起,臣属们纷纷高举酒杯赞美着新王都。 征服王的兴致逐渐昂扬,他一口饮尽杯中美酒,自得地宣布:“既然我的爱奥尼亚要成为永恒,那么她就要有永垂不朽的王庭!我要将王庭全部重建!要比我复活的爱奥尼亚更加宏伟!” 大殿里的臣属们一瞬间像是全部被掐住了脖子,赞美之声顷刻间消失,只余下软绵的乐曲无力地奏响。 缪宣觉得他假如是王座下的臣属,在这一刻心中定然开始素质百连。 征服王当然知道他的臣属们是不愿意重建王庭的,但是他笃定不敢有人反抗他。 他是他们的君王,他就是帕提亚的神灵。 为了建立新的爱奥尼亚,征服王没有少杀人,那些激烈反对者的鲜血绝对能漫过执政殿的所有地砖,这还不算上被暗杀的人。 然而这一次,几位身披红袍的老者沉默地走出臣属的序列,其中领头的那一位满脸悲愤,大声道:“陛下!您要毁掉帕提亚吗!” 征服王很明显没有料到会有人这么明显地反对他,而且还不只是一个,这些站出来的人,几乎包括了帕提亚全部的开国元老。 一个专制君主的提议被他所有的属下回驳,这对那位君主来说简直是侮辱。 糜软的音乐也终于停了,一片死寂里,领头老者结结实实地跪下,但是看他的神情,那分明是慷慨就义的样子。 征服王的手背立刻爆出青筋,难得他没有立刻下达斩杀的命令:“西塞,你今天跪在这里,就是为了反对我的吗?” 这个名为西塞的老人高高昂起他的头颅:“是的!陛下啊!请停止您傲慢的罪行,即使帕提亚是您一手建立的国家,但是即使是您!也没有毁掉她的资格!” “西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背叛!”征服王暴怒,他一手击碎身前的桌子,猛地起身,碎裂的石块哗啦啦崩了一地。 西塞不仅不后退,还顶着征服王的威压往前走了几步:“请您更正您的错误!帕提亚不能有一个亵神的暴君!” 老人也是纵横过战场的神眷者,只不过比起他的君主来他的实力差了太多,而且他也步入了衰老期。 “你们,你们!你们!!”征服王指着王座下的几个老人,给他们定下了罪名,“叛国者!该死!” 藏身立柱后的士兵们立刻举着武器上前,而征服王尤不解恨,他竟是硬生生掰下王座扶手的一角,朝着老人掷去! 这可不是他扔向奥卢卡那一次能比的,这一回征服王动了杀意,这纯金镶嵌的宝石不仅能置老者于死地,砸碎执政殿的地面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不知道是谁传出了不受控制的尖叫声。 缪宣轻声叹了口气。 他在感慨些什么呢?大概是注定的命运?也许是必然的未来?又或者说是…… 所有人共同选择的结局。 征服王的攻击戛然而止。 被投掷的宝石被水流包裹,卸去力道后浮在空中,水流四散而开,宝石无助地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缺席的缇琉利乌终于出现了,但是他的迟到并不是征服王设想中的请罪,而是彻彻底底的决裂。 他这个羽翼丰满的儿子,穿着着他的铠甲,大步跨入执政殿的大门。 “我的父亲啊,”他温文尔雅地笑着,“为什么要判处西塞大人死刑呢?毕竟他说的并没有错。” 一时间执政殿内寂静无声,唯有水流潺潺流动的声音。 缪宣抿了抿唇,戳了戳系统:统统准备一下,一会儿等我的指示换装备。 系统:【喵喵喵?!秒哥?!怎、怎么了?】 缪宣垂下双眸,无奈道:还能怎么?当然是要准备……刺杀目标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秒哥:名刀辉月复活甲,押冷却、轮流来!记住了嘛?! 系统:呜哇啊啊啊啊啊!记住了!!!
第八十九章 神殿绽白莲五十 终幕一 【刺、刺杀?!噫!——】系统懵逼不已,【秒哥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缪宣轻轻嗯了一声:我选择……征服王,目标一。 系统:【啊……这样吗?为什么呢?】 缪宣没有回答,他微微侧过身,望着满脸惊怒的帕提亚君主。 是啊,为什么呢? 在这个难度呈现断崖式增长的世界里,三个目标都有着极其强大的战斗力,光从战斗力上来比对,在隔绝水源的情况下缇琉利乌是最弱的。 而如果考虑到这个世界建模的立场,那么不管选择了哪一个目标,都是罪恶。 即使玛忒斯的父兄之间斗争不断状态频出,但是就玛忒斯这位第五王殿而言,三个目标中没有哪个是亏待过他的。 涅斯克希斯固然从一开始就给他提供了颇多照顾,而征服王和缇琉利乌也不差。 这个选择简直难得和第一个世界的选择有的一拼,而实际上缪宣从混到王殿位置开始时,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世界脉络是“太阳王开创盛世”,于是涅斯克希斯成为第一个排除者,接着缪宣就在目标二和目标三中不断犹豫,直到他在科涅莉亚的寝殿看到涅斯克希斯的那一刻时,他才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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