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之,赐婚是一种重要的政治手段和武器。可以拉拢人,也可以对付人。 但归根到底,确实是皇权的一部分。长泰今天的做法确实有些逾越了。 皇上又往后翻了一页,又往前翻了翻,翻到了书里南安侯拒绝公主的丫环所说的话,也提到了自己家是用过媳妇的嫁妆的。 皇上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吴川,“你说,朝中的勋贵里,还有别家用媳妇的嫁妆的嘛?” 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特别希望吴川说是。 如果是是的话,这本书是一个巧合的可能性就大了一点。可能就是长泰早先放过话,要给身边的丫环找个好人家,这才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选八月十五这天嘛,可能就是放过话之后的时间推测出来的,毕竟一个姑娘既然到了花期,肯定是越早嫁人越好。离着长泰放话后最合适的时间可能就是八月十五。 既然找人嘛,重臣之家,长公主也不敢造次,怕被拒绝打脸。那能找的,也就是比较落魄点的人家了。 “这个………”吴川跟随皇上多年,又是其腹心,他太懂皇上的眼神了,只是,他却不能说违心的话。不然,当下皇上是高兴了,等过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骗了他,乐子可就大了。 “恕你无罪。”皇上摆摆手,有时候,不说这句话还真不好听到真话。 “定远侯家的世子,纳了位江南的盐商的庶女为妾,听说,那个盐商家里,每年给定远侯府送两万两的银子。不过,对定远侯府来说,这也只是算盐商家族的孝敬,不算妾室的嫁妆。还有鲁国公府,也是如此。鲁国公世子的一位妾室,就是晋地的一位富商的嫡女。那位富商家里,也是每年给鲁国公府送银子。好多勋贵之家,都是这样操作的。涉及不到花媳妇的嫁妆的问题。” 皇上,醒醒吧,勋贵里,花媳妇嫁妆的,就南阳侯府一个。再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皇上长叹了口气,难道,这本书真的是预言吗? 如果是真的,又是谁来给他报的这个信呢? 长泰真的会造反吗? 他要怎么对待长泰呢? 想到这一堆乱麻,皇上也是愁得不行。 * 太子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对心腹都说了,让大家离长泰公主府远点,免得被迁怒。几位皇子知道了原因,就更要让底下人远离长泰长公主了。 要是长泰长公主只是人品不好,他们就算对长公主再看不上,见了面也要对人家客客气气地。毕竟,人家是长辈,宗室里还有宗正等一些老长辈呢,个个都护短得很,他们就是贵为皇子,不尊敬长辈也要被指责被收拾的。 只是,现在这不是长泰长公主有谋反嫌疑嘛。皇后连懿旨都下了,中心思想就一个,以后别回娘家,宫里都不待见你!皇上讨厌你! 宫里都摆明车马讨厌长泰了,他们这些当皇子的,那当然要和他们的父皇保持一致了。 还有就是,那本书里,所有的皇子可都被长公主杀了,他们想想也觉得很恐怖呢。 不只是告诉心腹,还要告诉他们的外家,正妃侧妃等一切有姻亲关系的人家,离长泰远点!她可是有谋反嫌疑呢。 “什么?长泰长公主有谋反的嫌疑?”五皇子的外祖母柳国公夫人一听,急眼了。 “外祖母,小声些。小声些。”五皇子赶紧摆摆手,幸亏刚才摒退了众人,不然,传出去可够麻烦的。主要是现在他父皇的态度很暧昧,除了让皇后给长泰下了道不得入宫的懿旨后一直还没别的动作,后续的走向会如何,他也不敢保证。 “殿下,后天你外祖父生辰,早早我们就给长泰长公主府下了请帖了。”五皇子的外祖母赶紧解释道。 这个时间点,她可不希望长泰长公主来赴宴。到时候皇上该多心了,明知道她有谋反的嫌疑,为什么还要和她走得这么近?没听说过皇上的懿旨吗? 只是,就是不知道这位长公主识趣不识趣了。 要是识趣的话,应该知道,她已经被人嫌弃了,不要来给主家添麻烦。只是,这位长公主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人捧着的,会替别人着想吗? 柳国公夫人有点担心。真要是替人着想的性子,也就不会强给人家南阳侯世子塞什么妾室了。人家世子话里话外的可都说了,和家里的媳妇感情好着呐,不想纳妾。 一个和皇上皇后都没多少交情的长公主,皇上的异母妹妹,还是个被皇上厌弃的妹妹.柳国公府心一横,得罪也就得罪了! 他们家国公爷也是重臣,宫里有贤妃娘娘,还有位皇子外孙,就是长泰公主没在宫宴上闹那么一出,他们国公府也敢和她当面对上。怕啥! 这位长公主高兴不高兴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和皇上保持一致! 于是,长泰长公主府自从喜提了皇上的懿旨后,又喜提了柳国公府的管家。管家是来要回请帖的。 67 ☪ 大战长公主(六) ◇ 长公主府的管家卢会在偏厅见到了柳国公府的这位管家。 柳国公府本就是开国公府, 又出了位贤妃,还有五皇子这个外孙,地位显赫, 平时和长公主府也是没少来往的。两家府上有什么花会宴会之类的, 都会互相送个请帖。柳国公的生辰就要到了,国公府自然也是早早就给公主府下了请帖的。 只是, 为什么现在上门呢?还是在长公主刚得了不许入宫的懿旨的第二天? 卢会直觉不妙, 不过还是客气地拱了拱手, “王老哥,来我们公主府有何贵干呐?” “这个…………”柳国公府的管家脸有些红红的,他做为柳国公府的大管家,平时迎来送往的,和其他高门家的管家们也没少打交道。和长公主府的卢管家自然也是有些交情的。 卢会心里更是一咯噔,看对方这神色,就没啥好事啊。 柳国公府的管家硬着头皮道:“那个,我们府上国公爷这不是生辰要到了嘛,这不是,给贵府发了张请帖嘛,我们夫人的意思是,现在正好是风口浪尖上, 贵府还是把请帖还回来的好。” 柳国公府也是没办法的事。皇上那边已经摆明已经厌弃了长泰, 而且还为此特别让皇后出了懿旨,又事涉谋反, 保不齐皇上还会有对这位长公主采取更严厉的措施。他们自然是不想被连累的。 也是赶巧了, 这场风波过后就是他们国公爷的生辰宴, 算是帝都权贵中第一个, 想摸着别人过河都没机会, 只得自己拿主意了。 反正得罪了长泰长公主,大不了以后道个歉。这事真要算起来还真怪不着他们,谁让你长泰不小心,惹了君王厌弃呢。他们也不过是跟随皇上的脚步罢了。反正长泰也不在朝中任职,至于她的驸马,官职也不显,怕啥。 待到听对方磕磕巴巴说明来意,卢会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果然,落井下石的来了。 如果可以,他都想一巴掌拍对方脸上,只是,这种事,也轮不到他做主。而且现在的形势,他也不敢自作主张,以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只是收敛起情绪,淡定地道,“等我请示长公主。“卢会特地把长公主三个字加重了读音,提醒对方,再怎么着,他家长公主还是公主之尊,悠着点。 长泰长公主因为小心谨慎,这些年来也算顺风顺水。结果,先是因为一点小事,被三个侄子当着众人的面撅了面子,接着就被皇上给了一个大闷棍,不许她再进宫。问题是,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当她得知,连平常交往的故交都要赶来踹她一脚,当下一口老血是真的喷了出来。 “公主,公主!” 驸马一见,赶紧上前搂住妻子的肩膀,帮她捶捶背。 侍女胧雨也连忙上前拿帕子帮长公主擦了擦嘴色的血迹,心疼地道,“公主。” “给他!让他滚!”长泰大吼道。 长泰还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别人不欢迎她,她也不会舔着脸非要去的。当她真的喜欢应酬他们不成? 卢会领命而去。 长泰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也没少和柳国公府打交道,平时看着那位国公夫人还算可以啊,慈眉善目的,真没想到,到节骨眼儿上,居然这么下作!本宫既然接了旨,就是做样子,也会做个闭门思过的样子给宫里看看。这段时间自然就不会再出门。就算她再不欢迎,可本宫也没打算去啊。本以为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真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真找上门来。” 他们不可能没想到这一层!就是故意的,踩着他长泰讨宫里欢心。 “真以为宫里有了娘娘,还有了皇子外孙,不可一世了呢,本宫倒要看看他们将来的下场。” 皇上儿子可不少,又早早立了太子,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来太子登基后未必容得下五皇子和贤妃呢。还有就是,爹当皇上和兄弟当皇上,感觉也会不一样哦。 驸马突然天马行空,想到一个问题:“公主,你说,有没有可能南阳侯府暗中执掌什么秘密的衙门,这才引起皇上的忌讳?” 这应该是比较的解释了。就是皇上不希望他的暗中势力被公主府查探到。皇上这是在警告他们长公主府,手不要伸得太长。 长泰当下也止住了哭声,细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像。执掌秘密衙门的,必定是皇上的心腹。既然是皇上的心腹,必然是意气风发的。你看南阳侯那样子,一股落破劲儿,那精气神儿就不对。” “我说的是南阳侯世子。不是他爹。”驸马纠正道。 “我以为驸马的意思是先南阳侯那辈起就为皇室所用呢。”原来是误会了。 “不过,听说这位世子在工部是个主事,每天忙得不行,哪有时间和精力再另开一摊呢。如果皇上真有暗中势力,那么,那些人应该是那些没有入仕的。又或者是那些,明面上有差使,但差使比较清闲的那种。要说翰林院的翰林,鸿胪寺的大人们,御史台的御史们,礼部的大人们,倒有可能。但工部主事,绝无可能。” 工部不说是朝廷最忙的部门,但也差不多。 她长泰做事,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要是真得怀疑南阳侯府有什么秘密差事,早就躲远了好不好,哪里会强塞胧月给他们。当时就是打听了打听,知道这是草包美人的后人,这才想着圆了胧月的心意的。 胧月? 想起胧月,长泰长公主脸上一阵狠戾,都是这个贱婢,害她有今日之辱! 驸马道:“回头咱们再打听打听,我觉得,肯定是发生了咱们都不知道的事情。这才让皇上有了什么误会。回头把误会解开就好了。” 驸马也很头疼,也非常不解,那个南阳侯世子,怎么就碰不得了? * 胧月躺在炕上,咳嗽了几声,眼角流出了泪花。就在昨天上午,她还是长公主眼前的宠婢,府上的公子小爷们见了都要恭敬地喊她一声胧月姐姐。现在,她已经是长公主府的眼中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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