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也没在这个事儿上纠结,没有多问。 “不知道两位伯伯怎么称呼?”周安突然想起来,还没有问人家名字。 既然说了将来要报答,总要问清楚人家的姓名,这样才更有诚意。 管事笑了笑,“我叫李前,是这个分号的管事。他叫刘峰。” “李管事就是我们镖局的少东家,在家里行五。”刘峰补充道。 “原来是李少东家,小子失敬了。”周安拱手道。不管什么商铺开分号,重要的管事的肯定是家人或者十分信任的心腹,这位李管事是少东,再正常不过了。 “我爹说,永宁侯爷非常重情重义,,不过,小子到了侯府,也是要寄人篱下,我现在没有能力,不过,等我长大了,一定报答。” 周安郑重说道。 “你这孩子,也不容易,既然有缘,再此遇上,能帮一把我们就帮一把。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李前摆摆手,话说得很客气。 “多谢。”周安再次感谢。 “哎呀,别在这儿谢来谢去了。这样,也快晌午了,想来你这段时间肯定吃了不少苦,也没见油水吧,我们呢,就好人做到底。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吧,一会要开饭了,你就跟着我们吃吧,我听厨房的人说,今天是白菜豆腐炖粉条和馒头。正好补补油水。” 盘缠都答应帮忙垫付了,一顿饭又算得了什么。 “谢谢。”周安谢道。 “行了,你先在这儿等会吧,一会到饭点我让人来叫你。” “好的。” * “少爷,这小孩子会不会是别人放出来的奸细?到时候下点药什么的,来个里应外合…………”小厮刘三担心地问道。 他从小就在少爷身边服侍了,自然不愿意主子栽了跟头。 “做咱们这行的,哪有没风险的呢?前年,就咱们准北分号那事你忘了,有人拿着大量的货物,最后还想着里应外合,让咱们镖局赔钱的。多亏镖师机灵,把歹人抓了个现形。” “记得,记得。可当时那家毕竟是有货的,量还不小,还付了一部分银钱,咱们没有不接的道理。可这个小孩,却是身无分文呐。” “其实真要说起来,走镖前咱们是要收一部分银钱不假,可如果最后不能安全送到,这银倒底不能落袋为安,都是虚的。至于路上的盘缠,京城这条线咱们镖局本来就是做熟的了,这不孙二介绍了胡凡过来嘛,胡凡也跟了几趟镖了,也该出来练练了,正好这趟让胡凡跑一趟就是了。要是连个六岁小屁孩都应付不了,那说明他就不适合干这一行。” “要是永宁侯爷说不认识这小孩怎么办?”刘三还是有些担心。 “从这到京城,骑马,也就十多天,要是他敢涮咱们,到时候直接把他卖了抵债就是,应该够路上的盘缠的。只当让胡凡练手了。”李前摆摆手,不以为意。 “那要是万一这小孩儿,路上跑丢了,永宁侯爷跑出来找咱们要人呢?” “真丢了的话,自然是去当地官府报案。按照行规来说,要是人真跟丢了,也不过就是给苦主赔些钱就是。永宁侯爷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人丢了出来要赔偿,那吃相也就太难看了些,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也都有一杆称。就为了几两银子,把侯府的百年名声搭上,应该不至于。他要是不依不饶,咱们镖局也不是吃素的。我爹自会找总督大人做主。”李前道。 他们镖局也是打点过官府,有后台滴。不然这个活他还真不敢接。 不过没点过硬的靠山,他们也不敢出来开分号的。 “上个月,永宁侯爷刚升了刑部左侍郎,好歹看侯爷面子上。”李前解释道。 “懂了,说来,一个小孩儿,到京城也费不了几两盘缠,真要是能搭上永宁侯爷也不错。”李三赞同地点点头。 “还有,就是这个小孩儿,我看着举手投足,还真像是富贵出身的,人也机灵,俗话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知道他将来能走到哪一步,咱们………就当是结份善缘吧。” “这样,你下午去趟县衙,找一下吴主簿,让他帮忙把路引办一下。” “好咧。” * 周安在屋子里等了没多久,一个伙计端了一个木盘子过来,木盘子里有两个碗,一个碗里是冒尖的白菜豆腐炖粉条,一个碗里是一碗米汤,除此以外,木盘子里放着一个大馒头。 馒头个头特别大,足够他吃饱了。。 “小兄弟,这是我们管事让我带过来给你的,吃吧。” 周安连忙迎上去,拱拱手,接了过来。“谢谢这位伯伯。” “行了,你慢慢吃着,一会我再来收拾。”伙计转头走了。 能掌勺做大锅饭的师傅,一般都有两把刷子,再加上好几天肚子没见油腥,周安吃得是津津有味,不一会,菜和大馒头都吃光了,汤也是喝得一点不剩。 吃饱了,喝足了,周安靠在椅子上眯了眯眼,舒服。 不管什么时代,白菜豆腐炖粉条,都是永远的神呀。 因为太舒服,周安靠着椅子睡着了。 “苏少爷,醒醒,醒醒。” 睡得正香,周安被人推醒了,他揉揉双眼,发现眼前站着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 “这位伯伯,是不是我们可以出发了?” “苏少爷,我是来替我家五少爷致歉的。”青年一脸歉意。 嗯?啥意思? 周安突然睡意就没了。“怎么回事?” “是这样,刚才我家三爷来分号视察,听说了这事儿,他不同意我家五少爷接这趟镖。我家五少的意思是,看不如这样,你在这里再呆上几天,我家五少想办法给永宁侯爷递封信上去,告诉他你在这里,到时候,永宁侯爷或者派人来接你,或者,他递信过来,让我们送你上京都行。” 刘三解释道。 周安就明白了,本来他都要空手套白儿狼成功了,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大号的程咬金。 不过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来历不明,没有报官,又没有路引,好多事,说不清楚,也难怪人家李三爷不同意。 李五少爷年轻,敢闯,想着多结识一条人脉,固而能同意给他垫付盘缠。而李三爷就不同了,从辈份和职务上就知道,年纪多半是比李五少要大,人家更看重的是稳妥。 不过也有可能是叔侄二人不合,李三爷故意找个理由把侄子驳回罢了。 只能说时也运也,这李三爷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但使他晚来半天,估计他已经出发了。到时候就算这位李三爷知道了,再怎么反对也追不回来了。 其实这位李五少爷的提议也不能说错,不论永宁候爷派人来接也好,还是写封信让镖局护送也好,都非常妥贴。 但是,前提是,他真是永宁侯的旧交之子。 问题是,他和永宁侯侯彼此并不认识啊。 周安点了点头,“罢了,也只得如此了。多谢你们五少爷。” 周安站起身来。“那个,我出去走走。” “苏少爷去哪里?”刘三连忙问道。 “我准备去街上捡根棍子,给自己削个簪子。”用木棍也太不体统了,他以前没削,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惨一些。 一般富家子弟,簪子都是玉做的,他要是削根木头的,没准镖局就会怀疑他的出身,多生事端。 事实上,也正因为簪子是一根木棍,才打消了李五少爷的疑心,答应了垫付盘缠送他回京。 虽然被突然杀出的李三爷破坏了,但不能否定他以前的策略是成功的。 只是,他头上的这根木棍太细,一削就更细了,不太结实,不适合做簪子。 “这个………”刘三有点楞住了,他想到,这位苏少爷有可能会生气,毕竟,他们镖局算是出而反尔嘛,或者是无奈接受,毕竟,这位苏少爷身无分文,又人在屋檐下,肯定要低头嘛,他家五少虽然说是改了口,但提出的建议也是非常妥贴的,确实是在帮助这位苏少爷解决问题。 人情他家少爷已经给出去了,若是激怒对方,还不如不帮忙呢。他都做好了说辞,如果这个苏少爷生气大放厥的话应该怎么回复,既能让这位苏少爷理解他家少爷的难处,又能感受到他家少爷的苦心。 没想到,这位苏少爷反应很淡定,还对他家少爷道谢,然后说要出去捡根棍子做簪子。 这个,这个………… 在他的目瞪狗呆中,周安已经走出了房门,远去。 刘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往后院跑,去报告他家少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31 19:13:27~2022-06-02 21:13: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假发柯人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 ☪ 被替换掉身份的嫡子(四) 周安从镖局出来,开始琢磨这件事。 从这里到京城,一千多里,差不多骑马十多天的路。这一来回,就是二十多天。这二十来天内,镖局不会怎么着他,应该还会客客气气的。等永宁侯府的信一来,说根本不认识他这么个人,镖局会不会翻脸就不知道了。 想来多半会的。 要么,他要在这二十天内找到来钱的路,要么,就在二十天内离开此地。总要二选一。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呆几天,打听下渣爹的消息,到时候再做决定。 周安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 不知道渣爹下一步是续娶一个不知情的冤大头为他的真爱打掩护,还是直接找个理由把真爱接回家扶正,还是会有其他的行动。 这时候,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救命啊,来人呐,快,救救我儿。” 周安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好像是隔壁糕点铺传来的。 周安紧走两步,糕点铺里兵荒马乱的。一群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围着一个五六岁年纪的小男孩团团转。 “阿亮,阿亮!”圈子正中,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抱着小男孩儿在掉眼泪。 小男孩脸色发青,一动不动。 “我儿,我儿。”妇人旁边的应该是小男孩的爹爹,满脸焦急。 周围的人跟着着急,又不敢上前,离着有两三步远的样子,也都是一脸关切。 应该是咽喉进了异物,有生命危险。 人命关于,周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紧走两步,踏进铺子里,“你们放开她,赶紧的,我有办法。” 可能是周安的声音太过自信和坚定了,也可能是救儿心切,急着抓住一颗稻草,也可能是关心则乱当时已经没有判断力,妇人当下就松开了小男孩子,,周安顺利地把人抓了过来。 周安在背手用双手抱住小男孩子的腰腹,赶紧实施海立克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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