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美,却代表着走向末路的繁华。 “要一个阳台,可以种花晒太阳,要两个房间,一个属于我,一个属于你。”陈自鸣自顾自说。 南星无语,“我又不能离开你,你准备房间我也住不了。” “住不了也要有,可以不住,但是不能没有,你也是房子的主人啊。”陈自鸣固执地说。 他想了想,“哦,也不一定,人家夫妻都是一起住的,那可以只要一个房间,你不想要房间,是想和我睡,和我做夫妻吗?” 南星:“…………” 这大概是他听过的最惊悚又无语最后又有点莫名的话。 他和陈自鸣?夫妻? “……你放心,以后你交了女朋友,我可以一直沉睡,绝对不会打扰你。” 陈自鸣皱眉,“一直是多久?” 南星心中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股怒意,还有些不满,怎么你还真因为不想我打扰你恋爱想赶我走? 他现在忽然有点理解那些抓着孩子不放,不喜欢自己儿子和儿媳妇亲近,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的恶婆婆。 自己辛辛苦苦每天浇水施肥,为他经受风吹雨打,好不容易把他养大,结果对方转头和别人好上了,为了对方还不待见你觉得你碍眼。 这谁能不气? “你不用知道,总之不会让你为难就是了。”说罢,南星便没再理陈自鸣,自个儿去睡了。 看着明显生气的南星,又看了看低头专心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的陈自鸣,心愿系统第一次有种行被这两人夹在中间,手足无措的感觉。 明明他们吵架也没带上自己啊。 南星没看见的本子上,被陈自鸣清晰地落下几个字。 xx年x月x日,沉睡时间六个小时。 若是再往前翻,就能看见诸如此类的记录还有更多。 一开始是一段比较短的距离,最早的时候还有全天24小时清醒。 只是那时陈自鸣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的重要性,并没有记录。 现在,笔记本上的数字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长,陈自鸣不由忧虑地蹙起小眉头。 剧本的事一拖再拖,眼看着时间越来紧,宁澜终于忍不住,以监护人和经纪人的身份帮陈自鸣接下来这个剧本。 她刚想劝陈自鸣好好准备,马上要进组了。 然而一推开门,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跑了?” “他能跑到哪儿去?”南羽皱眉,安抚了一下宁澜,“别着急,我先看看监控。” 然而打开监控,却发现监控不知怎的没有录到陈自鸣离开的视频。 南羽又打电话给陈自鸣学校,然而学校都在准备考试,谁有功夫接他这个电话,电话直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 夫妻俩直到看到新闻,才发现原来是到考初中了。 陈自鸣为了考初中而拒绝去演戏进组,这句话放在哪里,都是能挑动宁澜神经的因素,何况这几个加到一起。 等回到家,宁澜就开始砸东西,直到把眼前的东西全都砸了个干净,她才罢休。 宁澜躺在床上喘粗气,南羽脸色也很差。 这几年来他们始终没有降伏陈自鸣,无论他们怎样威逼利诱,怎样用心理暗示,用什么办法,都没能将陈自鸣变成他们想要的模样。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失败了,至今就没有成功过。 “他不能要了。”南羽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宁澜却皱眉,“可他的天赋不错,表现也可圈可点……” “什么可圈可点!我们要的就只是可圈可点吗?!宁澜,是不是长久的时间让你都忘了,我们要打造的是一个神!” “他要从一开始就一鸣惊人!要从最开始就脱颖而出,做到最好!要他只要出现在镜头前就是最瞩目的,夺走所有镜头和目光!他要从出道就在巅峰,并且长红不衰!” 这是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制造一个娱乐圈打不破的神话,让全世界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而他,被他们掌控。 他要从出现在镜头里开始就是盛开的,就算死亡,也要轰轰烈烈,要像一朵鲜艳的玫瑰在最美的时候被折断,他可以死亡,但不能衰败凋零。 “可他没有。” “不要再自欺欺人,我们失败了!”
第89章 有没有人爱你8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就是宁澜南羽现在的想法。 明知道继续下去也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前期付出的沉没成本让他们不愿意轻易放弃。 这也是南星要陈自鸣维持的状态。 像放风筝一样,一松一紧,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让那两人吃得如鲠在喉。 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忍无可忍,陈自鸣背着他们偷偷去考试,为此耽误了进组这件事更是彻底激怒了他们。 考试要考两天,陈自鸣也就在外面住了两天。 宁澜是公众人物,到底还在意自己的形象,做不出当着那么多老师学生甚至还有媒体的面暴露真面目的事。 她就算走下坡路,也要优雅地走下去。 他们忍了两天,等到陈自鸣考完回家,立刻没收了他的手机,拔掉他房间的网线,斩断了一切对外联系的方式,将他关进屋里。 “星星,你这次做的事,让我和你妈妈都很生气,你就待在屋里反省,剧组也不必去了,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回来。”南羽冷声说完,转身离开。 陈自鸣一时没来得及防备,就这样被他们关在屋里,任凭他怎么敲门,也没人搭理他。 “他们想做什么?为什么宁愿违约也要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去剧组报到?” 陈自鸣想不明白。 他本以为有新戏在,他们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才敢直接回来,却没想到失算了。 他皱着眉坐在沙发上,着急思考对策。 “他们要驯服你?”南星的声音幽幽响起。 “要你畏惧,要你害怕,要你臣服,咱们任由他们搓圆捏扁,为所欲为。” “像条狗一样……” 陈自鸣不敢置信,“驯服?我?” 拜托,他都十二岁了,马上上初中,最人嫌狗厌的年纪,最叛逆的时期。 从前他还小的时候都没有潜移默化影响他,现在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三观,有反抗的能力,这时候才想驯服他,是不是太晚了? “这只是简单的第一步,最温和的一步。”南星用最温和的声音,说着最恐怖的内容。 “接下来,他们会用爱,用亲情,用恩情来绑架你,让你愧疚,让你心疼,让你心甘情愿跳进坑里。” 陈自鸣动了动唇,却又听他继续说:“别急着否认,是个正常人就会有有感情,有感情就会被利用,就像你曾经看过的煽情的讲座,全校上千学生,都能听得在大庭广众下潸然泪下,你觉得你很厉害,但那么多人也不是傻子。” 陈自鸣皱了皱眉。 “当然,你已经长大了,不可能什么都不懂,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样的煽情也只是一时,离开了那个氛围,你很快就会冷静下来,重新回到现在的状态。” “但那时候,你极有可能已经跳进了他们的坑里,脱不了身了。” 南星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没有陈自鸣幸运,陈自鸣没有被驯服成功,可对他,他们却是成功了的。 但人总有长大的一天,总有见识到更广阔世界的一天,也总有醒来的那一天。 南星醒得比较晚,那是上高中,他在学校里感受到了同学情谊,第一次向宁澜他们提出了住宿申请。 却没想到宁澜反应很大,不仅把他关在家里不许他上学,甚至一度要给他退学,若非当时事情闹大,被媒体报道了出来,之后恐怕会闹得更为难看。 最终,以南星被迫服软为结束。 只是,这件事看似结束,实际上不过是个开始,在那之后,他便再不复从前那样听话,他脑子里被灌满了要反抗的思想,他不干净了。 这些都是南羽宁澜的想法。 那时的南星是他们心目中最完美的作品,他们绝对要把他紧紧抓在手中,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毁了他,南星自己也不可以。 二人也不愿意让南星逃出他们的手掌心,哪怕有半点可能,他们也不允许。 于是,他们开始威逼利诱,逐渐显露出和从前不同的强硬态度,而是南星能做什么呢? 他甚至不知道身份证可以补办,怎么补办。 他也没有用手机的习惯,因为他的一切生活工作都有人帮他对接运作,而他整日被工作和学业占据了绝大部分时间,仅有的一点空余时间,也被看书看电影占据。 越是压抑,就越是会反抗,大概宁澜他们也没想到,这样强硬的态度,换来的并不是他的安分,而是唤醒了他心底里从来被压制,几乎消弭的自我。 从前的南星没有自我,他的自我在幼年时被人不着痕迹地打压消灭,还未长成,便已经死去。 但是人这种生物,只要会思考,只要大脑还活着,就可以重新生出自我。 南星死而复生,并且迅速成长。 他本就天赋极佳,学习能力很强,从前他不知道自我,但在知道后,曾经他看过的一切书,学习的所有知识学问,从各种剧本里见过的万千世界,都在他的脑中“活”了。 而他,也彻底活了。 他知道人活着不应该是任何人的工具,不应该被掌控,他知道父母亲情不应该是宁澜南羽那样,他知道过去的自己是错的,知道他活在一个被笼子关着的城堡里。 一夕之间,他仿佛什么都懂了。 世间的道理,都在他的脑海中生长。 但他并不恨宁澜和南羽,甚至连讨厌的情绪都没有。 他依然依赖他们,依然爱着他们,依然会下意识信任他们。 这就是驯服。 驯服,是让你即便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也会做出错误的决定和选择。 忘记反抗,放弃挣扎,当危机来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怎么坠入地狱,明知道自己有绳子可以抓,却连伸出手的欲望都没有。 这样的思维牢笼有多可怕,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知道。 即便觉醒自我,南星心中仍有无数顾虑,可宁澜和南羽没有,他们可以迅速并坚定地做出对他们最有利的选择。 南星也曾单纯地盼望着自己快点成年,盼望着快点长大,这样就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然而事实告诉他,成年后迎接他的不是自由,而是他身上最后一层防护罩,没了。 沉了沉眸色,南星的声音依旧和刚刚一样温和从容,“你现在可以尝试逃跑,到了外面,大庭广众下,有那么多人盯着,他们总不能做出太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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