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摊开空无一物的双手翻了翻,说:“是他牢牢抓住了我。” 我所爱终将从指缝间漏走,注定一无所有。 “是他一次次不顾一切地把我捞了出来。” 一次次将那堵坚固的围墙击破。 一次次坚定不移地选择了我。 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 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的第一位。 路也微微怔忪,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也是非秦守峯不可。 “我是一个很害怕失去的人,但总活在不断失去的路上,所以我从来不会去奢求自己能获得什么。” “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路也的指缝间漏进几缕阳光,他微微眯起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内心不知何时升起的那份巨大的期许。 他开玩笑道:“只要他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松开,我就——” 忽然,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住路也柔软的手。 很有安全感。 路也愣了片刻,整个人被拎了起来,投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路也清澈的墨眸微震颤,如同一片平静的墨色湖面,忽然被砸落巨石。 湖面瞬间溅起巨大的水花,阵阵涟漪一波又一波,久久无法平复。 路也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抱住自己的男人,同时耳边响起男人几欲疯狂的话语:“你失信了。” 路也:“?” “秦守峯!”路也来不及说话,就被秦守峯扛了起来。 路也:“……” 路也哭笑不得,用力捶了这个男人后背一下,对方却依旧不为所动:“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秦守峯“啪”地一声拍在路也的屁股上,手感一如既往地好。他沉着脸,警告:“再说一个字试试?” 路也好社死,秦守峯居然当着别人面打自己屁屁。 他气得涨红了脸,却捂住嘴巴,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路也头向下,扭头望向在一旁看戏的顾淮岫,给了对方一个“你就不干点什么”的眼神。 可是顾淮岫不知道是被秦守峯打怕了,还是被路也说服了,放下了,居然就那么眼睁睁地在一旁看戏,没有插手的意思。 路也放弃挣扎,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顾淮岫不插手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想了想,还是别插手了,否则秦守峯得炸。 秦守峯冷冷地瞥了顾淮岫一眼,顾淮岫虽然看起来依旧憔悴,可是眼神却变得清晰,恢复以往的儒雅。 顾淮岫温和地笑了笑:“建议你最好对我放尊重点,我可是你姐夫。” 路也:“!” 好有道理,居然无法反驳。 秦守峯嗤笑一声,倒是难得地没有对顾淮岫动手,扛着路也转身就走。 路也被扛着丢进副驾驶座,他一脸懵地看向秦守峯,惊奇道:“你居然真的放过他了?” 这很反常。 秦守峯坐到驾驶座上,倾身替路也扣安全带,俯身吻住路也的唇,攫取青年口中的香甜,直把青年吻得快喘不过气来才松开。 秦守峯的指尖探入青年的口中,玩弄着粉嫩的舌头,哄道:“你是被姓顾的拐出来的,被我找回了,对吗?” 路也暗骂一句无耻,双眼迷离,眼尾泛起红,撒娇地揪住秦守峯的衣袖,跟着一起无耻地点头。 看起来特别乖顺,软软的让人想咬一口,而秦守峯确实在路也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路也闷哼出声,默默承受着,做好心理准备这个男人要开始发疯了。 结果,秦守峯咬完之后,居然就这么松开了路也,在驾驶座上坐好,嗓音喑哑:“继续逛庙会吗?” 路也见车已经开了起来,正是往庙会的方向走的,答应一声,狐疑地看向秦守峯。 这个男人竟然没有“惩罚”自己——不对劲,很不对劲!
第86章 许愿灯 路也盯了秦守峯一路,这个男人一切表现正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但是很快路也就被庙会里的各式有趣的小吃和小游戏吸引了注意力,没再去琢磨秦守峯在搞什么鬼。 “许愿灯!”路也走过一个摊位,又倒了回来,眼巴巴地看着许愿灯。 老板人很热情:“小伙子,我们这的许愿灯和别处不一样。拿到山顶去放,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真的?”路也拿过一只红色的纸灯,这种许愿灯其实就是孔明灯,但在这座人烟旺盛的山头都叫许愿灯。 据说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秦守峯把钱给了老板,带路也坐缆车上山。 此时天幕浅黑,路也半推半就地被抱进缆车里,他先往左手边的那排往里坐下,旁边还能再坐一个人。 可是等秦守峯上了缆车,却往路也对面的位置坐下。 路也:“?” 为什么不跟自己坐一起? 缆车启动,路也害怕地扒拉住缆车扶手,脚下是透明的玻璃,随着缆车上升,脚下群山环绕,云海涌动。 余晖撒落在绵软的云海,将云海染成了玫红色,接着红光攀附上连绵的山脉。 路也趴在缆车窗边,他是这第一次从云层上方的角度往下看火烧云:“哇!” 秦守峯眸底含着笑,给路也拍了一张照片,他琢磨着现在的气氛也挺好的,要不现在就行动? 可是目光扫过在路也身旁放着的许愿灯,秦守峯按捺下内心的躁动,决定再等等。 路也疑惑地回头,看向秦守峯。 秦守峯不解,但不防碍他给这只脑顶问号的猫咪又拍了几张照片。 路也:“嗯哼?” 秦守峯:“?” 路也努努嘴,真生气了。 秦守峯低笑出声,不再逗他的小猫咪。 缆车一阵晃动,秦守峯踏着透明玻璃,就像迈过重山峻岭,跨过火烧云海,来到心爱的人身旁。 路也委屈地向面前的男人伸出双手,秦守峯的大掌包裹住青年的双手,将青年抵在缆车角落里,俯身吻过青年柔软的唇,把淡淡的金光喂进青年嘴里。 路也闷哼出声,笨拙地回应着男人的吻。 “咔哒”地一声响,缆车到达目的地。 缆车门打开,等在车厢外的工作人员干咳一声,“两位,下车了。” 路也窘迫地拍拍秦守峯,这个男人总算松开了自己,只是对方居然就这么抱起自己往下走。 “等等,我的许愿灯。”路也被秦守峯抱在怀里,探身把座位上的许愿灯抓住,给抱在怀里。 路也都不敢看工作人员的表情,把脸埋进秦守峯怀里,恼怒道:“我可以自己走。” 路也以为秦守峯会像往常一样,坚持要把自己抱好长一段路,可是这个男人居然就听话地把自己放下了。 路也:“?” 秦守峯揉揉路也毛绒绒的脑袋,哄道:“累了跟我说。” 路也见秦守峯转身走在前面,抱着许愿灯乖巧地跟上,追问道:“秦守峯,你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 这样他会很不习惯的。 秦守峯轻轻地笑了一声,反问:“不喜欢?” 路也微微怔忪,脸颊莫名泛红,软绵绵道:“也不是,挺好的。” 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 不过路也心中的疑惑更甚,秦守峯这么努力去演个正常人是图什么? 是在打什么坏心思吗? 路也抱着许愿灯,跟在秦守峯抬阶往上,走了大半个小时,延绵至山顶的长阶依旧看不到尽头。 路也走得气喘吁吁,揪住秦守峯的衣袖:“秦守峯,还要多久才到呀?” 缆车有两个站口,他们乘坐的是山腰下站口,往上还得爬好一段山路。路也猜到秦守峯看出自己想爬上山顶,所以只坐到山腰。 可是此时夜色渐深,山顶的气温比市里低很多,路也紧了紧秦守峯给自己的厚外套,还是冷得有点哆嗦。 路也还想说什么,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脚步,他一个刹不住车撞上对方的后背。 他恼怒地揉揉被撞疼的鼻子,却见秦守峯在自己跟前蹲下身:“上来。” 路也心里一暖,不客气地趴在秦守峯的背上,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闷声道:“我挺沉的,这样你的腿会不会受不了?” 毕竟对于路也来说,秦守峯能这么短时间恢复正常走路已经是奇迹,再背个人爬山,路也担心秦守峯的腿会受伤。 秦守峯轻松地将路也背起,好笑道:“是挺沉。” 路也生气地揪了把男人冷硬的发丝,气鼓鼓道:“我在家里吃得可多了,快变成一头猪了。” 秦守峯脚下稳当,每一步都走得轻松,跟没有背人一样步伐快捷,甚至因为不用配合路也慢吞吞地脚步,他走起来比之前还快了不少。 秦守峯气息平稳,说道:“没事,我不嫌弃。” 路也手臂收紧,勒住这个男人的脖子,气恼道:“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秦守峯也不反抗,任由路也折腾,反而路也越折腾,他笑得越开心。 秦守峯低笑道:“我的目标也是把你养成小猪。” 路也努努嘴,把脑袋垫在秦守峯的肩膀上,杏眸清澈明亮:“真霸道。” 秦守峯掂了掂背后的人儿,笑而不语。 山风清凉,树丛枝桠哗啦哗啦响,每隔一段路就会有一盏昏黄的照明灯,光线并不刺目,非常柔和。 身后的细碎的脚步声,路也好奇地回头,听到有小孩子的声音。 “爸爸,快点快点。”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攀着石阶走在前面,往后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正背着妻子不疾不徐地往上走。 秦守峯走得很慢,身后小男孩一直在催,中年男人加快了脚步,很快超过他们。 路也的视线跟随那家人移动,中年男人背上的妻子长相普通,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很温和,是幸福该有的样子。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路也和那个妻子对视,她对自己笑了笑,路也很自然地也跟着傻笑。 路也望着那家人的背影越走越远,心生羡慕。 幸福与得到多少无关,而在于和谁在一起。 路也把脑袋埋在秦守峯肩颈处蹭了蹭,声音放得很轻:“秦守峯。” 秦守峯的步调依旧不紧不慢:“嗯。” “秦守峯。” “在呢。” “秦守峯。”h,u,a,n,g,杜家问 “乖。” 两人的背影走过一个个明灭的路灯,相依的影子在地上被拖长又缩短,又在下一个路灯后越拉越长。 路也把玩着秦守峯领口的纽扣,出声道:“你说,要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多好?” 秦守峯低笑出声,虽然他已经尽量走得很慢,但总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抱歉,已经到了。”秦守峯将路也放下,大掌将青年被山风吹得翘起的卷毛压下,额头抵在青年额前,声音低沉性感,很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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