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私密空间让傅岑有了极大的安全感,这时才发现那位全能律师已经通过好友申请,并率先跟他打了招呼。 对方的头像是标准的职业照,黑色为背景,穿着一本正经的西装。 社交压力骤减,这样的头像能让社恐没有跟“人”打交道时,纠结措辞的焦虑,对方足够专业,他的问询也只会像是在跟机器人对话。 将目前遇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发过去,想着这个点对方应该没那么快回复,就拿起数位板打算画些稿子发微博,多积累些人气方便后续接稿。 傅岑的作息一直不太规律,这还是以前独自宅家,画累了就睡觉,睡醒就接着画养成的习惯。 而且一旦专注去创作什么时,总之容易忽略时间流逝。 是以当傅岑一口气画完一副插画后,一看指针已经指向了两点,他看了眼今日份的作品,并不太满意——因为不太熟悉电子产品作画,有很多地方都没能达到他的标准。 但也只好先将插画发去微博。 登录微博账号,一个红点点弹了出来,傅岑以为是推送发的,点进消息正打算消掉,意外发现居然是一条评论。 [太太画得好可爱,请问接稿吗?] 傅岑一喜,立刻回复: [接的!] 没想到对方也还没睡,交换社交账号后,对方火速加了他的好友,将想约什么样的小人画跟他讨论,询问价格。 虽说是打算在网上先赚一波钱,但傅岑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定价,总不能按照上一世的价格来吧,那样估计没人愿意约他的画。 想了想,傅岑试探地发出去一个数,对方马上回道:“111,我约两张,哦不,约四张!” 接了大单的傅岑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标价太便宜,得到真人参考照片并沟通完细节,傅岑给了对方一个交稿时间,就退出了账号,决定今天早点睡。 是的,两点对他来说是早睡。 而另一边,穆秋宝点开爱豆粉丝群,看到大家正在义愤填膺地讨论前段时间爆火的泥塑少年: [真好笑,居然有人说是傅岑,冥间的人能不能不要爬出来蹭热度。] [心疼哥哥们到现在还没从霸凌的阴影里走出来,今天记者采访会上他们提到傅岑明显什么都不敢说的样子。] 穆秋宝附和了句:[我在现场见到过这位学长,虽然被挤在人群后面只看到个侧脸,但他不可能是傅岑,真替学长晦气。] 随后她将刚在微博看到的宝藏太太的Q版画发在粉丝群:[别提死人了,快看我发现了宝藏太太,给咱爱豆一人约了一张。] 下面立刻有人夸赞: [哇好萌的画风,好萌的崽!] [看到这画的瞬间感觉挤压的怨气都被清空了。] [你怎么把卢浮宫藏品偷了,快还回去。] 穆秋宝被沙雕网友们的发言逗笑,本来她是想约CP双人图,但看到画手发的价格,觉得不约整个团,简直血亏。 将“橼木”的微博推到群里,说了句“非常值,说不定过几天就要涨价了,赶紧抢”。 穆秋宝作为美院优秀新生,同样也是个产粮大手子,而且还是个白富美,给爱豆们哐哐砸了不少钱,混到现在俨然是个大粉,很多人都有特别关注她的群聊信息。 一时间爱豆群里没睡的都收到了消息。 被傅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直响,屏幕不断冒出“XXX关注了您”的信息,短短十分钟粉丝数就突破到了一百多。 不过睡着后的傅岑此时正在梦里快乐地炫大鸡腿,而霸总在他旁边凄惨得吃泡面。 并不知道前队友的粉丝们,以另一种角度关注了他,并且还想要给他送钱。 - “有空可以来事务所,我们当面谈谈。” 清晨,顶着鸡窝头的傅岑率先看到某知名律师给自己的留言,他抓了抓头发,不愿面对现实得重新躺回床上。 出门是绝不可能出门的! 傅岑角度清奇地发出一条消息:“或许你可以来我家?” 正是工作时间,律师回复很快:“好的。” 傅岑一惊:好的? 又一条消息弹出来:“麻烦发个定位,我下午过来。” 这就是社会精英的行动力? 发完地址,傅岑弹坐起身,开始搜寻应该穿什么衣服面见来访者。 好在昨天买的衣服在当天晚上就已经干洗好,送到了他衣柜里,佣人仔细地按照颜色分类挂好,傅岑并没花太多时间就搭配好了一身,然后用传呼器跟白姨说了下午有客人过来的事。 剩下的时间傅岑开始整理自己目前掌握到的资料,确定能用最快的速度结束这次会谈后,傅岑才打开反锁的门,下楼去吃饭。 沈梧风一如既往很早就走了,诺大的庄园让傅岑和崽能尽情玩闹。 跟沈思故一起将送到的噗噗泥塑放进展柜,傅岑其实还想继续看昨天的动画片,但一听到这个提议,沈思故的小脸就皱了起来。 他开口说,想要去玻璃花房玩。 玻璃花房里种满各种品种的珍稀花卉,温度一直控制在二十度左右,阳光从透明顶棚照入,透过绿枝形成一束束光柱落下,有色泽奇异的蝴蝶在光下蹁跹。 刚一进门,傅岑就注意到一株冰蓝色的剪秋罗,在光亮正盛的地方茁壮生长。 玻璃花房内正有名园丁在给花朵浇水,看到男夫人和小少爷,恭敬地弯腰问好。 然而傅岑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花房里的花朵上,有很多花他甚至都没见到过,更让他惊讶的是,除了稀有花种,还有不少人工嫁接培育的,比如渐变的星空玫瑰,花瓣晶莹剔透的海棠,不会凋谢的昙花,爬满玻璃墙的白藤萝。 难以想象什么样的技术,才造就这诺大花房里风采各异的花卉。 小崽崽在花房里蹦蹦跳跳,一会儿去跟园丁爷爷学浇花,一会儿趴在花坛上找四叶草,而傅岑被包罗千象的景象吸引,当即决定去拿工具,他要将眼前所见画下来。 傅岑找出昨天在小程序上购买的作画工具,搭好画架,调好颜料,时隔三年第一次坐在高脚凳上画起最喜欢的油画,傅岑感受到一股直击灵魂的颤栗感。 沈思故好奇地凑在傅岑旁边,看傅岑在画纸上涂染轮廓,最开始没看出来后爸画的什么,随着画笔填充细化,就像是被施加了魔法,阳光下的花房跃然纸上。 “哇~”沈思故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圆滚滚,后爸的形象刷刷刷在他心目中拔高成了“伟人”——他的后爸会魔法诶! 傅岑画画,崽崽就晃着小脚陪在旁边。这一画傅岑画得忘记了下午还邀约有客人,等常律师被佣人引进到花房时,看到的就是坐在画架前画画的少年。 一时有些错愕,他以为自己认错了。 在来之前常律师就已经对雇主的情况做了功课,并且补了雇主以前团综的物料,将黑料中的片段剪辑出来作为之后呈堂的供词。 自信的全能律师自以为已经洞悉这位雇主的性格,总结为“臭脸脾气暴躁且有些愚蠢的豪门太太”,也做好了被甩冷脸和提不合理要求的准备,但没想到...... 佣人上前态度恭敬道:“夫人,客人来了。” 花丛中,傅岑停下画笔,回过头,穿透玻璃墙的阳光照清他眼底的错愕。 但没想到,竟是这样干净纯透的小画家。 作者有话说: 蔡秘书:我查了个假资料? 看到傅岑前:脾气暴躁且有些愚蠢。 看到傅岑后:他那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谢谢谢谢谢谢;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章 舆论反转 茶几前,傅岑的手指在桌下紧张得绞着衣摆,他画画太入迷甚至忘记了换衣服,现在还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衣服上沾着各种颜料,好丢人。 佣人上完茶退了下去,气氛又恢复到一开始的沉默,傅岑只能借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社交恐惧症。 明明今天早上将要怎么会面,会面后说些什么,都提前演练了一遍。 实际操作起来...... 不,甚至都没开始操作,傅岑就已经开启摆烂式社交模式了。 好在常律师率先打破尴尬,以那幅画为话题的切入点:“您似乎很喜欢画画,可为什么又加入了娱乐圈呢?” 傅岑:“......” 第一个话题就接不住。 总不能说因为他是后面才穿来的吧。 “呃......”傅岑试图转移话题,“常律师,我这种情况提起诉讼,胜率高吗?” 常律师拿出录音笔,很是专业性:“您跟我说说事情经过吧。” 傅岑一时不知道从哪说起,常律师贴心地起了个头:“为什么网友们指控您霸凌队友,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吗?” 傅岑努力地扒拉他那七零八碎的记忆,然后挠了挠头:“要说实话吗?” 常律师很自信:“这点小案子我能搞定,只管说就行。” 傅岑在他鼓励的目光中有了底气,说道:“我其实没怎么搭理他们。” 常律师赞许地点点头。 傅岑接着道:“有次他们惹了我,也顶多是想把他们的资源压了。” 常律师:“......” 扶额,问题不大,人品问题而已,示意继续。 傅岑接着道:“但他们的资源本来也没几个,为了压他们资源我还专门去跟经纪人私下交易了。” 常律师深吸一口气,维持职业微笑:“怎么交易的?” 傅岑:“找小姐。” 常律师端茶的手有些抖。 傅岑:“但不是我组织的,是经纪人想要,我跟他谈崩了。” 常律师的心脏落回实地,询问:“为什么谈崩了?” 傅岑:“因为他还要拉着我吸东西。” 常律师按了按自己的人中。 见状傅岑立刻解释:“我没干,他反而为了报复我,给了队友更好的资源。” “但是我想要压他们资源这件事被他们知道了,就各种栽赃陷害我。” 说到这,傅岑由衷感觉原主真是个大冤种。 常律师的心情一起一伏,已经不敢再问更多的了,这番对话挖出一个案件,他后续还得跟警局那边对接。 再来他要吃不消了。 关掉录音笔,常律师总结道:“这样说您从没对他们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远远够不上霸凌,他们以您霸凌为由,污蔑您而造成的名誉损失,需要公告澄清并按实际损失进 йāиF 行倍数赔偿。” 傅岑紧张道:“是不是要出庭啊,我可以申请线上吗?” 常律师:“先调解,调解不了再仲裁,仲裁不了才是诉讼,您放心,您这边只要将您能获得的证据给我,剩下的全权由我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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