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听不清楚?” 燕灼咬唇,摇了摇头,面上却升起几丝羞赧。 南鹤心尖儿都颤了一下,握着他的手腕探寻了一番他的筋脉,毫无魔气。不仅如此,甚至在他触及到他心脏位置的时候,从他的体内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吸引力。 “师尊......”燕灼晃了晃手腕,“师尊是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是不是我真的有问题?” 南鹤回神:“没有,别怕。” “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呀?” 难喝放开手:“我暂且也说不清楚,等秘境回来的时候让掌门给你看看。” 燕灼迟疑地点头。 南鹤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燕灼小心地拉住南鹤的手,忐忑道:“我还是有点害怕,师尊,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心魔大惊:“你一个步子迈这么大,不怕他把你赶出去?” 如心魔所想,南鹤听完心里就起了一股无名的火气,类似于惊怒。本来他就觉得他和燕灼之间的气氛不同于非常,今天更是直接着证明了这一点。 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燕灼他的真的对他抱有不轨之心。 “燕灼,你不可太过分。” “师尊,什么是过分?我哪里过分?” “我是师,你是徒,情如父子。” 燕灼双眸通红站起来:“可是我的心告诉我,我对师尊就是有妄想,怎么办?师尊看出来了,也说出来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把我逐出师门?” 南鹤:“......没有人想把你逐出师门,什么都不要说了,出去!” “你要我去哪里?”燕灼委屈问,“我离开天一门,回大周国,还是继续去那座荒山?” 他大多数时候乖巧懂事,其实也是藏着一股骄纵在心底,对谁全然信任之时,就会发泄出来。 燕灼说罢,转身就离开。走到大门,开门却发现根本就拉不动,门被死死地封住了。背对着南鹤,燕灼轻轻勾了勾唇角,面上却不显,继续开门。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燕灼不回头:“回大周国做乞丐,去那座荒山里等死,反正都跟师尊无关。我只是一个欺师灭祖的叛徒,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 南鹤:“……” 乖巧可爱的小徒弟居然还有这样几分任性和脾气在身上,南鹤有些惊讶,却又生出无可奈何的感觉来。明明理亏的是他,为什么现在不知所措的是自己。 燕灼的手慢慢放下了,不再执着于开门,南鹤刚刚放下心,就见他的肩头微微耸动,隐约可见几分抽噎声,半晌伸出手臂捂住了自己的脸,慢慢地蹲下身去。 “师尊也觉得我很卑劣吗?”燕灼哽咽,“我就是一个卑劣悖德的逆徒。我不知尊卑,目无尊长,对一直依赖的师尊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师尊,我已经在压抑自己了,可是现在贺少宗主出现,我才恍然明白师尊我根本不能永永远远地跟在师尊身边,我始终是个外人。” 南鹤站在他身后,听着他难受哭诉,心里五味杂陈。 “师尊,我到底该怎么办?十年前我就应该死在荒山里,也不必今日让师尊如此为难。” “胡说!”一番陈情,听得南鹤是又心疼又怒,心疼他的惶恐无助,又生气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修仙之人追求无穷长生大道,岂能因为点小情小爱断送性命?” 南鹤拉起燕灼,犹豫一会儿还是将他带进怀里,安抚他:“我们间没有这么简单,燕灼,你才十八岁,我已经快八百春秋了,你年少无知,我却不能看你误入歧途。你说的我已经听到了,一切就到此为止。燕灼,你听明白了吗?” 燕灼哭得满脸泪痕,哀大莫过心死地点头:“我……我也不想师尊为难……” 乖巧听劝,南鹤勉强松口气。 “我很没用,师尊,你能不能亲我一下,作为这件事的结束?” 南鹤:“……?” 他怎么能……亲自己的儿子? 绝不可能。 然而,心底拒绝和否定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南鹤竟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燕灼眼底盈满失落:“师尊……不行吗?你坦然亲我一下,哪里都可以,我才能信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我,否则我还是想试——” “可以。” 燕灼眼睫微颤,漆黑的双眸抬起,似乎是不相信南鹤居然真的会答应,脸上的伤心更重,抿了抿唇抓住南鹤的手凑过去:“师尊,亲。” 悖德和禁忌如同诅咒盘旋在南鹤的脑海里,看着面前清冷漂亮的面容,南鹤深深叹气,垂首将唇映到他白皙细嫩的侧脸上。 软嫩的触感从唇上传来,像一片轻柔蓬松的雪,又像细细长流的水,一触即分。 就在他抬头时,燕灼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转脸将唇送了上来,清凉和温热的唇瞬间相触,燕灼在南鹤的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然后推开南鹤后退两步。 “师尊,对不起,我会听你的话放下,但是你要给我一点时间。”燕灼低着脑袋,手指攥着袖子,“我先去休息了,师尊也早点休息。” 说完就慌不择路地回了卧房。 南鹤站在原地,还没从刚刚的震撼和心悸中回过神来。他不敢承认,相拥相吻时,他的灵魂都在颤动,似乎空缺了很久的缺口被拼凑圆满了。 ……燕灼吻他咬他,他的感觉却是这样? 唇上刺痛,擦了擦才发现已经被咬破,渗出了几颗血珠。心悸还在继续,南鹤转身看向燕灼紧闭的房门,心绪比之前更加烦乱。 燕灼关上门靠在门背后,长舒了一口气,回味一般舔了舔牙齿,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你……燕灼,你在干什么啊!你不是喜欢你师尊吗?这算什么,亲吻……亲吻一下结束全部?你要放弃了?”心魔急切询问。 燕灼站直身体,伸直双臂仰倒在柔软的床上,闭上双眸。 “你懂什么?不要烦我。” 他决定故意露出破绽展示一切也是经历了深思熟虑的。师尊对他很好,可是他似乎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厚厚的城墙,坚不可摧。 想要进入他的心那就得先攻破城墙。他也在赌,赌师尊对他有多心软和包容,失败的话他面临的就是被逐出天一门的后果。 还好,他算对了他在师尊心里的分量。甚至他得寸进尺要求一个吻,师尊也应允。 现在一切看似乱糟糟,其实都向着他预料的方向而去,他很满意现在的局势。 心魔回过味来:“又是装的?你……你刚刚咬他是为什么?也是装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 心魔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为什么跟我没有关系?在身体上我跟他的同步的!我现在全身发麻,心悸难忍,跟我也没有关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燕灼睁开双眸:“什么?” “哼。” “这么说我师尊现在全身发麻还心悸了?”燕灼很会抓重点,心魔在他这里什么都不算,他只在乎他师尊的感受。 “……嗯。” 燕灼在床上翻了个身抱住软乎乎的枕头,跟心魔交流:“我怎么会放弃师尊,他救了我,我全身心都属于他,这一生都与他生死相依。” 他早就摸清了他师尊的性格,剖离了心魔的爱恨贪欲,责任这点却牢牢在他身上不改。 如果爱很难,就变成他的责任,循序渐进。他最不缺的就是等待的耐心。 更何况,合欢宗慷慨大方地给他送来一个有力助推手。理清心意和戳破墙纸是因为贺霓云,希望在下一环里,贺少宗主也不要掉链子。 作者有话说: 贺霓云 : 坏了!我成工具人了! 下一环当然是爬床 · ·
第176章 心魔徒弟13 飞船飞行道往南方飞行第三天, 就碰到了大大小小属于其他宗门门派的飞船,彼此出场稍加寒暄,就继续往神墟秘境赶去。 那个意味不明的吻似乎并没有给燕灼带来什么心理负担, 他照常温温柔柔笑着靠近南鹤,偶尔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行为一如往常。他很淡定, 反倒是南鹤心理有些敏感了。 “师尊?”燕灼手里拿着一块糕点递给南鹤,“尝尝看吗?” 南鹤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什么?哪里来的?” “望星谷的仇星河给我的。”燕灼道, “师尊不吃吗?那我自己吃了。甜甜的, 三年了,难为他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味道的糕点, 特地带给我。我也要给他准备一份谢礼, 师尊,你说我给他送什么好呢?” “仇星河, 三年前金丹期和你大比的望星谷谷主之子?” “对, 师尊你还记得呀?自从那次我把他打下台, 他就一直缠着我。我本来觉得烦不胜烦, 但是两三年相处下来反而觉得他人很不错,关系就保持下来了。”燕灼又从储物戒里拿出糕点盒子取出一块糕咬下一口,珍惜地将盒子放回到储物戒里。 这枚储物戒,也是三年前大比赢了仇星河后南鹤给他的私库里拿出来的。 南鹤看着镶嵌着蓝色灵石的戒指, 又想到他小心翼翼地装进去的糕点盒子,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 “糕点太甜, 你少吃一点。”南鹤道, “小心牙疼。” 燕灼笑出两个小酒窝:“师尊, 你忘了, 我现在已经是金丹期了, 金丹期的修士怎么会牙疼呢?” 南鹤不语。 两人静坐在船舷边,罡风吹动着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前方是望不到边际的云雾,往下看是山川河流,此时空间内又吵闹又安静。 燕灼将手上的糕点吃下去,掐了个法诀清理身上的碎屑,突然转头看向南鹤,声音轻轻的:“师尊,我想好了。师徒结合是悖德□□,我不想师尊的名声因为我而受辱。我再也不想了,以后师尊就是我的师尊。” 听到这话,南鹤心里陡然一松,不,说不清楚是轻松还是其他什么,他应该有具体的情绪的,只是他和他的情绪感知间似乎隔了千山万水,他难以触碰。 往事太长,他差点要不记得了。他的爱恨嗔痴欲已经被强行剖离了灵魂,封锁在尘沙漫天不见生息的沙荒里。他修的慈悲剑道和他的爱恨嗔痴欲无法共存,共存于同一道灵魂就注定困在修仙界无法飞升,直到生命的尽头。 “好。” 燕灼抿唇:“师尊,你觉得仇星河怎么样?他要是追去我,我能同意吗?” 心里的情绪越发复杂,南鹤一时间也难以理清,只能让它们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燕灼,修道之人不可耽于情爱。” 燕灼眼眸清凌凌的:“师尊不看好吗?听说结命契双修可以增进修为,有利无害。师尊,我记得你收录了一套双修秘典,可以给我看看吗?” “没有。”南鹤站起身,“燕灼,无论你要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能确定就来问问我,不要自己轻易做决定,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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