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让开。”傅重光面前已经站着两个年轻男人, 南鹤仗着身高优势, 将他们轻松地扯开。 “哎?你......”两个年轻男人有些恼怒, 但偏偏这种场合也不好争吵, 满脸气闷地朝着旁边走去。 南鹤端起桌上的酒杯,垂眼看向傅重光:“傅总。” 杯子递到傅重光的面前,傅重光眼神淡漠地看着南鹤,也没有接住:“在家等我回去?” 南鹤:“......” 这种时候也不是诡计多端的时候, 南鹤也不想骗人,弯腰凑到傅重光的耳边, 轻声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有的是人上赶着欺负我。他, 李江, 今天想办法把我骗到这里, 我本来想来耍一耍他的,没想到傅先生会在这里。” 南鹤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讲明白,他不想撒谎也不想隐瞒。和他预想中的一样,傅重光的脸色难以察觉地舒缓了很多,问他:“这就是你的还击?” “不算还击,傅先生晚上不在家,我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南鹤装模作样道,“我之前都是跟我爸妈一起吃饭的,现在他们不在了,一个人吃饭吃不下去。” 桌子坐的比较稀疏,毕竟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不能让他们开酒局坐得跟吃席一样满满当当,南鹤从一边搬来一张椅子放到傅重光的身边,直接坐下。 刚坐下就对上了华利朗的眼神。 “傅先生,他是谁啊?为什么看着我?”南鹤不动声色示弱。 傅重光抬眼看过去,就看见了华利朗肆无忌惮放到南鹤身上的目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南鹤轻声说,“傅先生,是这个意思吧?” 傅重光收回眼神,不自觉心软,竟然伸手去夹了一点尚且温热的菜在碗里,将碗挪给南鹤。 “吃点东西。”傅重光道,“别管他。” 南鹤勾唇:“谢谢傅先生。” 华利朗见此,冷不丁感叹:“看来傅总也有开窍的时候啊!哈哈哈哈!” 他是这场酒局的做东的,话说出口就有人跟着附和,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傅重光和南鹤身上。南鹤只低头吃菜,傅重光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 “见笑了。”傅重光淡淡说道,“他,我很喜欢。” 虽然同处于一个圈子,基本都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但是傅重光是不同的,他手上的傅氏是继承而来,压根就不需要与其他继承人明争暗斗。傅氏庞然大物,多少行业和公司以其为龙头,其中的利益是难以估量的。 十年来,傅重光对谁都是这样强势冷硬、不咸不淡的态度,偏偏他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也没有人为此感到不愉快。 酒局逐渐热闹起来,傅重光靠在轮椅上,偶尔吃两口菜,余下时间都是给南鹤夹菜盛汤。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惊呆其他人,傅总亲自夹菜盛汤啊,这么高的待遇是他一个“服务生”可以享受到的吗? 傅重光对各种酒局都是只参加不参与,听一听他们的谈话而已。 晚上七点开始的酒局,九点才差不多结束。 南鹤起身推着傅重光的轮椅往外走,李峰简直高兴得见牙不见眼,还当南鹤与傅重光是他撮合成功的,煞有介事地对南鹤嘱咐:“要好好伺候傅总!” 出了门,就见李江带着5544等在门外,南鹤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推着傅重光上前,在他面前停下,微笑道:“久等了。” “你们......” 傅重光:“你是李峰的儿子吧?” 李江不明所以,结结巴巴点头:“是的,傅总。” “今晚谢谢你带他过来,否则,他还在家里不肯吃饭。”傅重光看了他一眼说,“走吧。” 5544跳上傅重光的大腿,还没落地就被南鹤一把拎住了:“自己走。” 傅重光:“没关系,反正腿没有感觉了。” “没有感觉?”5544在南鹤的手上挣扎,“我给他治!我去积分商城给他买药治疗。” 南鹤不动声色:“你可以治?” “我现在有很多积分好不好?”5544不满,“放我下来。” 南鹤这才放开手,将5544放到傅重光的腿上。 两人一猫气氛和谐地离开八层,李江恍惚地看向身边的杨柯:“什么意思?傅总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杨柯迟疑:“......明南鹤跟傅总早就认识?” 李江瞪大眼睛。 “而且,听傅总的语气,他知道你骗明南鹤了......” “什么?”李江眼前一黑。 木子俊脸皱成一团:“六百多万打了水漂?” “六百多万?”傅重光看向南鹤,“你缺钱花吗?” 傅重光带来的司机和助理都被他打发走了,临走时还带走了傅重光的轮椅。南鹤抱着傅重光坐上跑车的副驾驶,他带傅重光回去。 5544被挤在中间埋怨:“也不知道傅重光为什么答应你,跟你坐跑车。” “他是我老婆,当然跟我坐在一起。”南鹤理所当然道。 “不缺钱,只是见他有点蠢,坑了他。我给你挑了几件衣服和领带,回去看看?” 傅重光有些诧异:“给我的?” “嗯,看见适合你,就买了。” 5544焦急:“我也帮忙挑了,快告诉他。” 南鹤:“......你要我怎么说?” 5544气死:“哼。我去积分商城给他挑治腿的药,你要告诉他我是喵喵神。” 南鹤:“好。” 他本来以为傅重光的腿他需要另辟蹊径找办法治疗,既然5544有办法那就再好不过了。养猫千日,用猫一时,没想到5544还有派得上用场的一天。 夜风吹拂,温度凉爽。 南鹤开车一向很稳,与他桀骜的外表不同,傅重光在他身上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光影错落下,他的侧颜立体而深刻,带着少年人的不羁和风采。傅重光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蜷曲,冷淡地平视着前方的道路。 回到傅重光的住宅,南鹤向后看了一眼:“我似乎比王叔要快一点?” 解开安全带下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傅重光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南鹤看出来一点乖顺。 “我抱你回去?”南鹤询问。 跑车的高度不高,以南鹤的身量只能低下头看傅重光。傅重光迎着他熠熠生辉的眼眸,向他伸出了手。 “先要个利息。”南鹤挑住傅重光的肌肤细腻的下巴,垂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一触即分的触碰,南鹤就离开了。 傅重光抿唇,意味不明道:“你的经验很足?” 南鹤的手轻轻穿过他的膝盖窝,将他整个人横抱起来,“是啊,以前当过鸭子。” 傅重光:“......” 这种话傅重光自然是不信的,他更愿意相信他游刃有余的相处技巧和情人间的温存是从董茗臻身上联系得来的。 董茗臻是他的未婚夫,在一起纠缠了四五年,他们有很多时间去亲昵的相处和培养感情。 傅重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涌现出几丝在意和不舒服,呼出一口气强行压下这种情绪,隐藏起来不再追究。 从门口一路抱到客厅,看见的佣人都纷纷围过来想要帮忙去推轮椅,南鹤拒绝了,将傅重光放在柔软的沙发上。 “傅先生,我的体力够吗?”南鹤笑着问,接过佣人端过来的温水递给傅重光,“还要吃点什么吗?我看你晚上都没怎么吃。” “不用。” 他晚上对于吃喝都会大幅度减少,夜间无人的时候一个人去卫生间总是有些麻烦的,他几乎不怎么吃东西。 傅重光接过水,象征性抿了两口就放下了。 “去休息吧。”傅重光说。 南鹤其实刚坐下,但是想到楼上还有许多没用完的小雨伞,顿时答应了,全身抱住傅重光站起来颠了颠,“走了。” “傅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太轻了?” “有吗?” “明天早上我起床给你准备营养早餐。” “可以。” 傅重光淡漠的表情和他在自己面前意外好说话的态度,总是有着强烈的差异感。仔细想起来,让人感觉到有几分可爱。 坐电梯上楼,傅重光被南鹤抱起来放在小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还堆放着昨天买回来三盒子小雨伞,从昨晚的进度来看,这三盒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用完。 “就在这里?”南鹤低声询问。 已经发生过暧昧的关系,某些时刻也无需多说什么。南鹤直觉地关上灯,在一片漆黑里走到傅重光的身边坐下,抱着他细瘦的腰身吻住他。 夜色正浓,傅重光从额头到脸面再到脖子上,都布上一层温热的薄汗。还未平复气息,就不见了南鹤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傅先生的腿。”南鹤大大方方说。 霎时间,傅重光的脸色暗沉下来:“走开。” 他的话音刚落,南鹤竟然真的站起来走向了门口。傅重光心脏紧缩,面色沉如水:“明南鹤。” 下一秒,黑暗不见五指的小客厅里亮起了一盏昏黄微弱的灯光,南鹤就站在门口装饰灯下,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一步步朝着傅重光走来。 傅重光心里的怒火增长,他现在的样子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与羞愤。 “你要干什么?” 南鹤坐在他的身边,仍然在刚才的位置。 他丝毫不想看见傅重光如此惊惧又恼怒的样子,这样像只刺猬竖起浑身尖刺的警惕态度,可怜可爱,却不让南鹤害怕。 事实上他对傅重光丁点的畏惧心都没有。 “傅先生在生气什么?”南鹤握住他的脚踝。 七八年前那场车祸,傅重光惊险避开致命伤害,却因为救治不及时,被压坏的双腿彻底失去了行动力,这期间,他做了大大小小六次手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渐渐地,他也不再抱希望是,甚至连保养双腿肌肉弹性的按摩都不再进行,真真切切地放弃了一切希望。 也许,希望本就从未存在。 傅重光的脚确实没有感觉,但是他的眼睛还在,他看得见,他看得见南鹤握着他的赤脚不紧不慢揉捏着,他的脸色冰冷道:“放开。” “脚趾也失去了感觉吗?”南鹤问他,一边捏了捏他的脚趾。 “没有。不想死的话就放开,滚出去。” 南鹤禁不住闷笑一声。 傅重光可能真的有点乖巧的内核,及时怒气冲到了极点,也会先回答问题再让他滚。 “傅先生,你在怕什么吗?”南鹤凑近他打开攥成拳头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从明天开始我会帮你继续按摩腿部,你的公司有休息室吧?” “明南鹤!” 此话一出,傅重光的语气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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