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去找她们。” 便撩袍迈步朝院子里走去。 一处花坛边上,他看见了那两个小丫头。 她们盯着一朵花上的蝴蝶,满脸灿烂。 真是小孩子,乔语卿笑了笑,走进院子的凉亭里。 他坐在石凳上招呼道:“宝珠、翠玉,过来!” 两个小丫头回神,见是乔语卿在唤她们,忙一路小跑进了凉亭。 二人双双躬身询问:“卿爷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事。”乔语卿神色温柔,“闲得无聊,考你们几个常识。” 他好确定一下系统给的背景设定没有出现误差。 宝珠、翠玉眨了眨天真的眸子,莞尔一笑。 “卿爷您说。” 乔语卿瞥了一眼院子里的亭台楼阁、水榭长廊。 “今年是哪一年?” 翠玉道:“这多简单,永安政府二年。” “永安政府之前是什么年号?” 宝珠道:“之前是永昌王朝,后来新王的伴侣重病,为了吉利,就改为永安政府。” 翠玉却满头雾水地想了想,反驳道:“宝珠,哪有什么新王?你是不是记错了?” 宝珠怔了一下,仔细想想她的眼睛里也浮现出浓浓的疑惑:“对啊,哪里来的新王。” 她甩了甩头,忙说:“……是我糊涂记错了,我记不太清,啧,我真笨!” 乔语卿微微一愣,对,就是这里,系统给出来的背景也同样出现了含糊不清的情况。 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宝珠和翠玉心里惴惴不安,卿爷是不是想要试探她们的聪慧程度? 结果她们这么笨,连常识性的东西都会记错。 同时她们也觉得庆幸,幸亏是卿爷,要是管事的询问,犯这种错误,那就该罚她们了。 乔语卿从沉思中回神,他换了个话题。 “郁宛他有什么病?” 宝珠和翠玉闻言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双双垂眸。 宝珠:“宛爷是胎里带来的怪病,无人刺激还好,有人刺激……那也就卿爷您能安抚了。” 翠玉:“没错没错,什么方子都不如卿爷您来的管用,只要您在,咱们宛爷就什么病都没有。” 乔语卿:…… 敢情他真的是药呢? 乔语卿深吸一口气:“那再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两个丫头面色一紧,噤若寒蝉。 乔语卿见这两个丫头的反应不对,立刻提起精神。 宝珠和翠玉面色发苦,眼中有着恐惧。 乔语卿追问:“信还是不信?” “卿爷,您、您怎么问这个……” “卿爷,我们害怕。” 两个丫头眼睛上多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有些可怜。 “你们为什么怕?” 宝珠和翠玉抬起头想求个绕,却对上乔语卿那凝重的神色。 她们两个一惊,不敢再退缩。 宝珠咬着唇:“卿爷您、您明知故问,这郁府发生了那么多怪事,怎么、怎么会不信呢。” 翠玉胆子明显比宝珠的小一些,缩在一旁不敢出声。 “发生了什么怪事?你们尽管说,别怕,我这是在考验你们,要是通过了考验,给你们买糖吃。”乔语卿柔声哄着。 一听说是考验,宝珠和翠玉不敢不说。 宝珠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嫩嫩的声音小声说:“郁府人口多,姨太太多,大事小情也多,死的人……自然也多。” 翠玉在一旁小声接话:“我们不敢非议主人家的事,我们是郁府的奴仆,签过卖身契,就算为了主人家死了,那也是应该的。” 宝珠:“但那些死去的亡者,似乎心有不甘,一直徘徊在郁府,不时地作祟……” “夜半看见死去的人在庭院游荡,还有水井里的鬼脸,无处可寻的唱戏声,起夜时身后出现的碎语声、脚步声,还有人因此而死,死状极其古怪,被活活的剥了皮,旱地里淹死,还有……” 翠玉猛地抱住宝珠的胳膊,声音高了一些:“还有今天吊死在卿爷您门口的大朵姐!” 两个丫头想起来那女人的死状,不由一抖。 宝珠吞了吞口水,皱着小脸颤巍巍地说:“大朵姐这段时间疯疯癫癫,总说自己看见鬼了,那鬼一直跟着她,要害死她,我们都信,也一直护着她。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她早起就不见了,然后再出现就已经……” 两个小丫头吓得眼泪汪汪,已经说不下去了。 乔语卿想安慰她们,说大朵不是被鬼杀的,而是被大太太杀的。 但这种大宅院里的事,并不好到处宣扬。 他只好起身道:“行了,回答得挺好,等着,我去取钱,等会儿出去带你们买糖吃。” 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听说一会儿可以出去,还有糖吃,宝珠和翠玉面上的恐惧少了许多,嘴角先翘了起来:“谢谢卿爷!” . 街上,与现代风格统一的建筑不同,这大都城内古风与近代糅杂在一起,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却又别具风格。 朱楼旁边就是一栋小洋楼,拐角处又一个欧式风格浓郁的小凉亭,里面坐着几个太太。 有穿旗袍的、穿洋裙的、还有穿襦裙的,几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喝着下午茶。 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响起,电车、黄包车各式各样,还有卖报小童的吆喝声。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卖货的,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 吃的、用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鼻间突然嗅到一阵香气扑鼻的肉香,转头看去,是一座二层高的古风酒楼,门口还挂着一串红灯笼。 穿着白色褂子的小二臂弯搭着一条毛巾,在门口招呼着来往客人。 看见乔语卿,他眼睛一亮。 “呦!卿爷!又来给宛爷买红烧肉!?” 不等乔语卿说话,小二便冲堂里喊了一声:“红烧肉!多放糖多放肉打包带走!” 乔语卿:“……” ——我还没说要买。 看来不进是不行了。 他迈步往里走,随着小二坐到了角落里。 小二擦了擦桌子:“这桌一直给您留着呢,没人坐,干净!” 乔语卿从兜里拿出一粒金豆子,递给小二:“红烧肉的钱,顺便帮我去街上买点糖,给我身后这俩丫头吃。” 小二看着金豆子受宠若惊:“哎呦卿爷,这、这得买多少糖啊。” 乔语卿说道:“糖买两包,口味要多一些,路上看见什么小孩子喜欢吃的或玩的,也买点,剩下的,你就自己揣着吧。” “哎呦可谢谢卿爷了!卿爷阔气!”小二不停的鞠躬拱手,脸上乐出了花。 拎着手里的红烧肉,带着两个抱着糖和一堆零碎的丫头,他故意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最后才打道回府。 外面的人间烟火气太重了,不像是会有那些奇奇怪怪鬼鬼神神的东西。 反倒是郁府,阴气森森的。 刚进了院子,他就见郁宛满脸阴沉的地亭子里面。 美归美,却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要不是那双眼睛是正常的,乔语卿还以为这人又犯病了。 听见脚步声,郁宛抬起头,见是乔语卿回来,神色更加阴沉。 “你去哪儿了?” 乔语卿把食盒放在桌上:“上街了。” “朱记的红烧肉?”郁宛面上冰雪肉眼可见的消融,“你恢复记忆了!?” 乔语卿瞳孔一缩,所以这人真压根没相信过穿越的说辞?
第十章 总是故意用蛇吓唬他 乔语卿冷哼:“宛爷最好认清楚面前站着的人到底是谁,红烧肉不是我买的,是酒楼的店小二自作主张给我下的单,你可千万别多心。” 郁宛沉默片刻:“你出城了吗?” “没出,毕竟我的目的不是逃跑,而是怎么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乔语卿说道,“我听说府里最近有很多怪事发生,看能不能帮到我……” 郁宛垂眸安静地吃着,过了半晌才道:“不走便好。” 一天很快过去,入了夜,乔语卿想要随便找一间房睡。 主要是担心和郁宛在一起,自己会又一次进入那个幻境。 一次两次还好,多了他还睡什么啊? 跟熬通宵有差别? 然而安静了一天的郁宛却不由分说地将他扛进了卧室,扔在床上,冷着脸说:“在这睡,我不碰你。” “我说,你是有什么受虐的倾向吗?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不肯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乔语卿实在不解,这家伙神经病归神经病,但对他的执念好像比前一个世界的明翎还要深。 仿佛他怎么对郁宛,都不会影响最终的喜欢——亦或是爱。 郁宛闻言一顿,愠怒在脸上一闪而过。 他想要说些什么,微微启唇,顿了顿,还是没出声。 关了灯,二人并排躺在床上,各自盖着被子,中间空出一尺有余。 乔语卿有些睡不着,他不知道郁宛的体质究竟算什么情况,白天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入了夜,盖着被子都挡不住郁宛身上的寒气。 他侧目看去,郁宛搂人的手臂都伸过来了,在半空中顿了顿又缩了回去。 乔语卿蓦地竟然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卑微。 刚要心软,但转念就想起自己险些被郁宛掐死的事—— 他要是心疼郁宛,谁心疼他啊! .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中,各种嘈杂的声音在脑海中穿堂而过。 抓不住听不到,又很吵。 似乎有很多人,各种各样的声音。 恐惧、悲伤、慌乱。 乔语卿皱起眉头,在纷乱中隐隐约约的来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破败的戏台,戏台上,一个身着红色戏服的女人死气沉沉的盯着他。 “语卿,你终于来了,我的儿子……” “我已经知错,希望你能原谅,不要再被邪灵蒙蔽了,醒醒吧。” 乔语卿:……? “……你,在说什么?” 他怎么听不懂? 这又是系统没告诉他的哪段设定? 戏台上的女人惨笑了一声,扬起血红色的水袖,用那有些刺耳,又充满绝望的声音唱着。 “孤城枯骨怨魂哀叹; 白面红妆恨欲断; 亡者何日休止? 昏蒙蒙天地置换; 黑漆漆邪灵人间乱……” 一声刺耳的尖叫在耳边突然炸响! 乔语卿猛地睁开眼睛,不等回神,就看见一道模糊诡异的影子在他眼前凭空消失。 什么东西!他迅速起身。 在黑暗中借着月光四处看去,什么都没有。 他全身都是冷汗,吓得眼尾都泛起了红,显得娇软且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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