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宸看向楚遮,沉默片刻,担心沈寂同意,委婉提醒,“此事楚江王不宜出面,还是沈寂自行解释为好。” 沈寂也没打算让楚遮过去。 谢浮从不是隐忍的性格,他不喜欢见到楚遮,这次能压下脾气已经很难得,回到通明殿,最好还是用更平和的方式解决问题。 见状,楚遮没再说话。 方才除沈寂外,唯有他直面凤皇,对方一言一行,像是有些误会,那道并不短暂的杀意,也如此清晰明朗,不同凤皇以往喜怒不形于色。 他看了看沈寂。 沈寂与凤皇亲近,此言不该出口,免得惹起两人嫌隙。 但愿沈寂回去,能与凤皇将此事解释清楚。 沈寂察觉到他的视线,对他颔首示意,驾云飞向通明殿。 系统一路都在后怕:“大反派今天心情真的好差啊,是有谁得罪他了吗,还是宿主你受伤没告诉他,真的会让他生这么大的气……刚才好可怕……” 还没真的动手,就差点把魔宫设有重重保护禁制的房子点了。 要是打起来,那宿主哪里还有命在啊…… 沈寂没时间和它探讨废话,也没去关注身后小两口凑在一起传音什么,径直回到通明殿,他先在主殿门前看到执昌的身影。 眼见三道流光落下,执昌先看向沈寂:“叔叔。” 虽然情势特殊,看到他,沈寂还是问了一句:“你哪里不舒服?” 执昌握着剑柄,眸光微垂,停顿半息功夫,像在回想,之后才道:“旧伤罢了,叔叔无需挂心。” 洛凝已经打开挎包,边在里面翻捡边往殿内走:“统领,那我来帮——” 她说到一半。 一只握剑的手拦在她的身前。 洛凝顺着这只手看向执昌:“统领?” 执昌道:“还请仙子移步。” 洛凝下意识看向沈寂。 沈寂看着紧闭的殿门,心里已经有数:“谢浮在里面?” 执昌道:“是。” 洛凝立刻“噔噔”退了两步:“我移步!统领,我们去哪?” 执昌抬手虚引:“请。” 临走前,洛凝学沈兄平常的模样,垫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跟在执昌身后走向偏殿。 沈寂笑了笑,转身推门,走进大殿。 一看到那道立在殿中的白色背影,系统线路麻了又麻,小声说:“宿主,你好自为之吧……” 沈寂回身顺手关了房门:“谢浮——” 两个字话音没落,他感觉后腰一紧,还没回头,耳边风声阵阵滚过。 他看到房门转瞬拉远,紧接着,一只手牢牢握住他的腰带,力道重得发狠。 “沈寂。”谢浮仿佛平淡的嗓音响在耳后,“你想给我什么交代?” 下一刻,如线银焰贴着腰身流转。 轻而易举解开的腰封随它沉闷摔落地面。 沈寂低头看了一眼。 谢浮的手转而扣住他的手臂,狠狠拉他转身。 沈寂震开他的手:“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谢浮眼神如冰,手掌却暖得发烫:“动手动脚?” 他的视线落在沈寂颈侧,松开一瞬的手因骤然燃起的怒气发颤,又猛地按在沈寂衣领,一团攥紧。 他微烫的指腹重重擦过这条痕迹:“还有何处?” 沈寂说:“什么?” 谢浮倏然抬眼,语气森寒:“还有何处?” 这一次,没等沈寂开口,他拉开衣领的手正要用力—— 沈寂按住他:“等等。” 这个动作似乎彻底激怒谢浮。 他的胸膛重重起伏,骨节发白的手陡然用力,一把扯开掌下前襟! “等——” 话没说完,沈寂眼前一花,和谢浮双双摔在床上。 “……” 系统默默进屋了。
第100章 颈侧传来的按压磋磨力道之重,沈寂怀疑谢浮是想借机把这块肉生搓下来,他轻吸一口气,拉住谢浮的动作。 “你想问什么,别拐弯抹角。” 谢浮单手压在沈寂右肩,居高临下看着沈寂的脸:“他还做了什么?” 沈寂一时追不上他的思路:“谁?” 谢浮的眸光沉凉如水,右手动作未停。 再看到相似的一处血痕,他胸膛起伏更重,眼尾几乎被心底掀起的翻涌怒火染红。 “楚遮!” 凤皇同样微烫的气息拂过衣襟,沈寂看过一眼,知道瞒不过去,也没再白费口舌:“好,我向你道歉,是我不该骗你,但你冷静一点,这件事跟楚遮没关系,他没做错什么,会这么做,也算是我逼他的。” 谢浮的手又狠狠一颤,继而一紧再紧:“你逼他?” 沈寂说:“对。” 不论从原文、或是从真正相处,楚遮性情都不差,反而很好,这两个人之前有什么芥蒂先不提,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加深恩怨。 何况他也没说错。 事发当天,楚遮是想让他先来通明殿,是他坚持,楚遮才好心帮他疗伤,之后接连两天来送补品,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没有错处。 “谢浮。”沈寂和身上的人对视,“我这么做你可能不会理解——” “理解?”谢浮紧攥他前襟的手猛一抬起,又俯身盯住他的双眼,眸光染进熊熊怒意,削薄冷厉的唇却冷冷牵起,怒极反笑:“你让我如何理解?” 沈寂被他勒得呼吸一紧,咳了一声。 谢浮的语气泛着浓浓寒霜:“今日你若给不出一个满意交代,我先杀了你,随后便是楚遮死期。” 沈寂皱眉。 被骗一次而已。 以前也不是没被骗过。 怎么偏偏这次谢浮这么生气? 见他不语,谢浮掌下波动未稳,还未动作,一抹“刺啦”嘶响从身下传来。 行动受限,沈寂垂眸,一眼看到他指间碎成破布的前襟。 按理来说十分珍贵强横的天蚕族贡品法衣,撑不过谢浮怒气下的一掌威力。 这一掌如果落在血肉之躯身上,结果可想而知。 系统赶紧从小黑屋里连滚带爬出来,吓得胆战心惊:“宿主啊大反派疯了啊你别再帮楚遮说话了你快救救自己吧!!” 沈寂:“……” 他沉默地看着破布从谢浮指间滑落,再抬眼看向谢浮,“你玩真的?” 谢浮撕裂他的衣襟,眼里的怒色不曾有丝毫减退,法衣下的白色里衣毫无阻挡之力,早已在凤皇银焰下焚烧殆尽。 银色的火光看起来森冷阴凉,贴身燃烧时却滚烫灼热。 “玩?”谢浮唇边的冷然笑意不达眼底,“沈寂,我让你玩个够!” 沈寂还没开口,看到谢浮再度俯身下来,比常人更显温热的侧脸紧贴下颚,更柔软的双唇贴在喉间。 “你这是——” 沈寂按住谢浮右臂的手骤然一紧。 他深深皱眉,呼吸发重:“谢浮……” 一只鸟,学什么不好。 下口这么重,他不用看也知道肯定要见血。 但疼痛还没蔓延,温热湿润的触感紧随而来,划过伤口—— 沈寂闭了闭眼,平复略微粗重的气息,才抬手按在谢浮颈后,五指抚进银白的发间,轻轻摩挲。 然而凤皇今天不同往日,从第一口开始,一切举动都显得急怒粗暴。 系统:“……” 这和它想的不一样啊。 刚才不是还喊打喊杀吗?? 看到大反派的手又往下伸,它线路一阵剧麻,赶紧重新连滚带爬回小黑屋。 沈寂没再关注系统的去向。 他拉起谢浮的手,先说:“你气成这样让我回来解释,不是为了双修吧?我们先谈谈。” 谢浮的脾气他不是第一天见识。 只是平静的日子过得太久,让他忘了谢浮对真正痛恨的人从来不会手软。 从谢浮的表现看,确实气得不轻。 在这种状态和前提下双修,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谢浮却忽然震开他的手,冷冷看他片刻,忽又摆手。 一抹无形的禁制落在唇前,沈寂连开口都不能做到。 他皱眉看向谢浮,还没动作,双手双脚落在床面,被银色枷锁牢牢扣紧,动弹不得。 “谈谈?”谢浮冷眼看他,“怎么,以前做得,如今你有了一场私事便做不得?” 沈寂:“……” 归根结底,他好歹是伤员,这只鸟气性未免太大。 他看向谢浮,话说不出口,眼底只剩无奈。 对上他的双眼,谢浮神情愈冷:“你做出此等行径,便早知该有今日。” 沈寂直觉头疼。 这又是哪一出? 因为被骗了一场,所以让他从此变成失去自由的炉鼎? 还有,此等行径? 被傻鸟这么说,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只不过,谢浮的耐心已经告罄,话落再一挥袖,沈寂眼前只剩空荡荡的银芒。 下一刻。 他上身一凉。 沈寂暗叹。 那套玄宸九殷都特别注意的珍贵法宝,八成彻底在傻鸟手里报废了。 但预料中的炉鼎生活迟迟没有开始。 看不见,也说不出,沈寂只能倚仗一双听力。 他侧耳细听,可惜房间里连呼吸声都捕捉不到。 很快,一抹微烫的灵力渗入上身各处伤口,探入经脉丹田。 沈寂视力陡然恢复,他闭眼缓和几秒,才睁眼看向谢浮。 谢浮面上怒色莫名褪尽。 他单手掐诀,眸光半敛,垂眼看着沈寂身上遍布的血痕。 沈寂说:“气消了?” 谢浮不语,神情一如往常,强势凛厉。 如果不是坐在沈寂身上,凤皇震慑五界的逼人威压仍然不减分毫。 良久,他缓缓收势,终于看向沈寂。 沈寂大字躺在床上,有心整理一下形象,但行动完全受限,只能看着他动作:“至少告诉我,你到底在气什么?” 谢浮不答,反问:“何人伤你?” 沈寂说:“还不确定。” 谢浮道:“为何不回通明殿?” 沈寂正色说:“小伤而已,何必说出来让你担心。” 谢浮眸光微闪,视线扫过他喉间的痕迹,一言不发。 “这件事瞒着你是我不对,但我本意绝不是跟你这么吵下去,你生气,我理解,可你总要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犯的也不是死罪,你直接给我判死刑?” 沈寂说,“陛下,你要知道,这样很容易出冤假错案。” 谢浮薄唇微抿,转而道:“楚遮又是怎么回事?” “我半路被人暗算,所以去楚遮那疗伤。这么做主要是不想让你担心。” 沈寂强调过,接着说,“在行汤宫,他不过是送药材帮我,这不犯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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