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陈百勋此刻也浑身卸了力。 他痴迷地看着少帅身后的美人,想说些什么,半天发不出声,喉咙紧得差点无法呼吸。 这样的美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那仿佛在黑夜中被上好的烟墨染成的三千青丝,柔顺光滑若流水锦缎,微光若隐若现,行走间发丝轻轻摇曳,令人想双手虔诚地捧着把玩。 和黑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美人那玉面皓腕露出的雪肤。 耀眼不失温润的冰肌玉骨通透无暇,看起来娇嫩地吹弹可破,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红痕,将那身极好的云锦袍都衬成了粗劣的布料。 更不必说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是如何多情,琼鼻红唇是如何明丽…… “还看!吃饭去。” 陆今安黑着脸沉声说道,手下意识摸到腰间的枪袋,随即又放下。 “少帅,这是少夫人吗?” 陈百勋不抱希望地问道,眼巴巴地想等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心底异想天开:或许,这美人是少帅的弟弟呢! “是,你们待会儿正好提前认识一下,先出去吃饭。” 陆今安说完便牵着乔瑜往外走。 他边走,边黏黏糊糊地询问美人吃饭口味和喜好,让厨房加菜。 留在原地的陈百勋两眼模糊,一颗萌动的少男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 院子里。 一张八仙桌正好坐满,加上副官**,一共六个亲信都已入座。 微风中,陆今安牵着美人徐徐而来,谈笑风生好不爽快,看得在坐的众人眼红不已。 他们不知在心底念叨了多少遍“静心诀”和“莫生气”,才克制住往少帅那张欠揍的俊脸上来一拳的冲动。 “少帅,我敬您!先干为敬。” 龙柯率先“吨吨吨”地清空自己面前的小酒壶。 他嘴里说着少帅,眼睛却看着对方身边的美人,脚几乎像是踩在棉花上,找不着底,千杯不醉的人 现在也晕晕乎乎地要醉倒了。 墨涵等人也不外如是。 陆今安以茶代酒,来者不拒。 好在一顿饭结束后,众人知道轻重缓急,在美人重新回屏风之后休息,他们便全身心投入到激烈的政务讨论中。 也不知是不是被美色刺激,有两个大老粗竟然动脑提出了颇有份量的计策!其他人也调取一切心神,面面俱到地互相补充、质疑。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积攒的事务,包括未来一个多月的安排,都整理成册。 等亲信们离开后,陆今安搂着美人小憩一会儿,接着便继续对美人的教学。 在美人独自练习的间隙,他凭空虚画沙盘地图,默默思索着。 * 两年后。 如今的陆今安已强势接替父亲,率领陆家愈战愈勇,吞并其他诸家军阀,所辖之地有数省之多。 剩下的四分之一国土内,各种国内外势力混乱交错,墙头旗帜几乎数日便更换一个。那里面唯一长盛不衰的,便是文人苏以墨创建的醒世派,成员也都是些挥舞笔杆子的文人,与国外往来密切。 作为“风骨”的代表人物,许多人都自愿去保护苏以墨,就连敌人也会被他的作品魅力折服,以礼相待。 这些年,陆今安偶尔抽空关注了一下季清仁和苏以墨的情况,得知两人空有夫夫之名,互相折磨,感情里还掺杂了些小叔子渴望强取豪夺的伦理情,乱得很。 不过季清仁也就活了三个月。季家想让苏以墨陪葬,结果季家二少爷跳出来说苏以墨已经是他的人了,点爆了季家的炮桶。 随后,一场离奇的火,季家主子们通通葬身火海,只剩下未亡人苏以墨和季晏礼。 火烧得实在巧。 陆今安派人去调查,那个父母亲人都在陆家的手下,竟直接叛逃到了苏以墨那边。 实在离奇! 令陆今安想起了自己当初见到苏以墨后的“失智”状态。再派了两次人手,结果都是叛逃后,他便暂且搁置了此事,将人排斥在陆家辖地之外,自己全心发展势力。 * 在乔瑜生辰宴的第二天。 陆今安迫不及待地用十里红妆迎美人入府成婚。 洞房花烛夜,同饮合卺酒。 两人俱是一身红衣,闹洞房的人群被赶走后,这房里突然静下来,只听得到龙凤红烛燃烧时的“哔啵”声。 看着英武不凡的男人一身金红交织的喜服,身形伟岸,周身透着慑人的气势,尤其是那双犀利坚毅的凤眸,牢牢地盯着自己……乔瑜脑海里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一幕洞房场景。 如今,现实和记忆的两道同样身材颀长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化为了眼前切实的温热的人。 “瑜瑜,你会怪我吗?” “明明身体不好,还硬要同你成婚。” 男人眉宇间隐隐缭绕着愁绪,赤诚的目光落在美人的身上,令人浑身发烫。 “当然不会。” 乔瑜抱着陆今安,温柔劝导:“我若是不愿意,你还会同我成婚吗?” “……不会。” 陆今安根本不舍得让美人有丁点不乐意的事情发生,哪怕是他自己都不行。 “所以,我们两情相悦,何谈谁对不起谁?” 温润如玉的青年浅笑安然,不急不缓地说道,整个人仿佛在书香墨砚里浸润着长大,眼角眉梢都是文雅的书生气。 只是偶尔,眼波流转时会泄露出一丝灵动狡黠的目光。 “谢谢瑜瑜……”能喜欢上我。 得到美人亲口认证的垂青,陆今安稍微一想便是欢喜至极,刚刚的瞬间低落也不见踪影。 烛光下 ,两人越靠越近,很快便是负距离的极限感知和心猿意马的首次真刀真枪较量。 这一夜,过得很快。 黎明时分,洞房内还在“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缠绵悱恻的吟哦之声不绝于耳,几乎让雪纱帘幕都染上了羞涩的粉意。 第二天中午。 乔瑜眉心那颗代表哥儿的星点粉痣变成了血红,浓郁地像是冶丽至极的玫瑰花汁。 陆今安轻吻着那颗小痣,告别美人:一封加急电报让他不得不离开温柔乡,奔赴战场。 而陆家的一应俗务,早就在一年前便交给了乔瑜掌管。 初冬落雪,马革裹尸。 再度归来时,只剩一封染血的绝笔信。 **拄着拐杖,亲手将信交到陆家的当家夫人乔瑜手中,五大三粗的汉子哭得泪如雨下,不能自已。 永宁…… 指尖接触到信封的刹那,心神恍惚的美人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出现了第二本金色天书——《后篇-缘聚,盛世续缘》。 .w.com 请牢记:,.
第57章 小寡夫7 简单的葬礼过后, 乔瑜接过了陆今安留下的权力,终日都是一身纯黑的衣裳。 在外人看来他还是如往常一样温和,仿佛静水流深, 千般思绪都隐藏在澄澈的眸子里。 乔瑜陷入愈发繁忙的事务中,刻意遗忘往昔的点滴甜蜜。 整整一千五百多个日夜转瞬即逝。 而世界的变化之大, 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军阀”的存在,已然成了历史。 这些年, 乔瑜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过得很充实,也遇到了很多人。 他渐渐明白有国才有家,而崛起之路, 需要的不是高高在上, 攫取权利妄图复辟的军阀和世家大族, 而是所有的志士仁人和民众。 * 陆宅。 在乔瑜的急流勇退主导下, 曾经的客似云来场景渐渐消褪。 平时门前冷落, 但每逢春节时, 陆家曾经的那些亲信们,不论如今职位高低、身处何方, 总会千里迢迢赶回来, 只为了亲口恭贺新年。 这年, 客院里。 “咳咳咳,咳。” 墨涵的肺腑留下病根,冬日一受凉就咳个不停, 俊朗的面容愈发成熟,两颊因咳嗽而浮现病态的晕红。 “干爹,喝温水。” 义子墨林拧开巴掌大的军用保温壶, 稳稳地将水递给男人,纠结道:“干爹,这天寒地冻的,有什么事让我来就好,您跑这一趟若引发旧疾……” “咳,让你来?” 墨涵斜睨一眼这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义子,对方一头碎发还翘着呆毛,轮廓间和当年的少帅有两分相似。 他将保温壶盖子合上,怅然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陆宅拜年?” “为了兄弟情义。” 墨林挠挠头,不止是他,他们这一辈认识的人都这么觉得,更是十分羡慕陆今安能有一大群意气相投的好兄弟,岁岁年年不忘祭拜,更不忘照顾他的未亡人。 “少帅那个混球,谁和他有兄弟情义!” 墨涵每年烧纸祭奠陆今安的时候,都感觉咬牙切齿的又酸又痛:兄弟你走得可真潇洒,就留美人嫂子一个人在这世上! 虽说“朋友妻,不客气”,但是至交好友尸骨未寒,哪个禽兽有心思去撩拨未亡人?这些年也只有带着悲愤杀敌,替好友守护好美人了。 “干爹这时候倒是骂了,每年的纸钱却烧得比谁都多。” 墨林心直口快道,获得干爹的眼刀一枚。 “哼,你懂什么。” 不过,这都过去将近五年了,少夫人应当也从情殇里走出来了吧?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比如姻缘。” 墨涵这些年洁身自好,老早就有了追求美人的想法,可惜他平时公务太忙,压根抽不出多少时间:也不知当年少帅是怎么一心二用的? 而少夫人又看不上耽于情爱而荒□□春的人—— 这个理由劝走了几十位狂蜂浪蝶,教他们在大好河山的各处发光发热,于各行各业挥洒汗水,而不是拘束在小小的陆宅一方天地里浪费时间。 “干爹,您看上这陆宅里的人了?突然说起姻缘,怪吓人的。” 墨林的话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咳,小孩子家家,乱问什么。” 已经十七八岁的墨林被教训了一顿,一脸懵,满耳朵都是什么“谨言慎行”,“以后在少夫人面前不可放肆”,“功课做了吗”等等言语。 须臾。 “所以干爹,您看上谁了?要不要我给您出出主意?” 年纪轻轻的情场高手墨林回过神来,跃跃欲试地看着男人说道。 “ 你?” “收起你那点小把戏。” 少夫人可不是青涩的不知世事的哥儿! 美人富甲一方,平日虽无实权,但重大会议时都必有一个席位,随口一句话都会让人细细斟酌思考,性情又是极好,无人交恶。 即使是意见相反的人,在少夫人面前也只会恳切地探讨剖析,而不是像其他时候那样上演“全武行”。 ——有钱有权死老公,少夫人的处境,恰是最近世人时兴调侃的三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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