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私自养兵意图谋反这是重罪,他又唆使墨寻与许无忧自相残杀,这也是重罪。 数项重罪糅杂在一起,也足以诛他九族。贵妃的事算在他头上又有何故? “那太后呢?” 许无忧恨恨道,在叶宁和许肃死之前,他反而更恨太后,更想让她给贵妃偿命。 若是容家担下责任,太后不就逃脱了吗? “阿忧,她逃不了,你以为我给她的真是解药,只是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毒素,三日内病情会加重,她还是会死。” 许无忧没料到叶景修会这么做,惊讶之余,神情中还掺杂着浓浓的欣喜。 正当他要开口说什么,叶景修便紧紧攥住他的手:“阿忧,你的仇我定会帮你好好报,只要你不难过。” “阿景,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叶景修动了下身子,额头抵住许无忧的,勾唇一笑:“你开心就是对我的报答。” “阿景。”许无忧留下满腹的感谢,他弯起了眉眼,叶景修的话让一直处在紧绷状态的他得到了拯救。 次日一早,许无忧先叶景修睁开眼睛,他从叶景修怀中挣脱,弯腰亲他的脸颊。 “阿忧。”叶景修睁开惺忪睡眼,将许无忧反手扣住,拉进怀里,“梳洗打扮一下,我们去审问容铎。” “好。”许无忧几乎下意识地说道,“小……” 许无忧的眉眼瞬间垂了下来,他放在叶景修胸口处的手掌收紧,那抹恨意又从眼底浮现。 “阿忧。” 叶景修将他从混沌中叫醒,许无忧点点头,慢慢下了床榻。 叶景修唤来一个丫鬟,可不论丫鬟有多仔细,总会被许无忧挑出问题。 “束发不能轻些?……衣带怎么系这么紧?这发簪我不喜……” 许无忧的话并未说完,叶景修便连忙摆手让快要哭出来的丫鬟离开了。 “阿忧。”叶景修不忍说些什么,只是代替那丫鬟帮许无忧整理,“叶宁死去的事既成事实,你应当……” “我该走出来。”许无忧抬眸控制住要流出的眼泪,“我知道的。” “好了阿忧。你好好休息,我去便好。” 许无忧执拗道:“审问容铎的事,我非去不可。” 叶景修劝不过许无忧,便只得等他情绪稳定后,便将他一并带到了牢中。 问询场是皇帝特意安排给叶景修的,他务必知道一些来龙去脉,并将容家捉拿归案。 容铎被带出来时,身上早已换上了脏兮兮的囚服,肩膀的伤口只是稍作处理,那血也染红了衣物,不过他无人在意。 “容铎,你的罪证全部写在这里,认罪伏法才可宽恕你的罪过。” 容铎挺直腰板,不屑的望着上空。可若不是他还在受伤,谁人都觉察不出他的狼狈。 “容铎。” 叶景修一拍桌面,巨大的声响才让容铎低下头,他冷哼一声:“罪证不都写了吗?我不说又如何,那我也是死罪。” “你的自知之明用到这里可不是一件好事。” 许无忧的声音横插了进来,他起身绕到容铎身后,望着摆在不远处的一些琳琅满目的武器,嗜血地笑笑。 许无忧望着前面的叶景修,两人相视一笑。 “近几年你们容家私自养兵,并将军中将士作为己用,你可知罪?” 叶景修的声音略显空灵,在阴暗的问询房中更显冷漠。 容铎瞪着他,勾着唇:“是我。你这个将军这几年只顾着谈情说爱,我若是不出手,想必将士们都变成花架子了。” 叶景修眯着眼睛打量,见他说的这么义正辞严只觉得可笑:“你的借口当真是宏大。” “过奖。”容铎阴恻恻地笑。 叶景修接着询问:“蓄意伤害前太子墨寻,也是你做的对否?” “我?”容铎哈哈大笑起来,“那是他找人捅的自己,与我何干?”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会亲手杀了你 叶景修故作震惊,眉目间却满满的笑意:“可我为何记得,你第一时间出现在了那里,将墨寻救了,是……” “凑巧。无人规定我不能走到太子寝殿。” 叶景修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目光示意一旁的士兵拿出证据来,扔到了容铎的脚边。 “这是你剑上的穗子,事发当日在墨寻寝殿中找到的,也是凑巧?” 容铎神色一怔,但他依然装作不知:“自然凑巧,我可不知是不是你藏在了那里嫁祸于我。” “墨寻出事,严重程度可想而知,搜查的人自然不会是普普通通的士兵,那些都是皇上的亲兵,你敢质疑皇上吗?” 容铎不知叶景修所说是真是假,可他不论同意与否,那都是进了叶景修为他设下的圈套。 “我自然不会质疑皇帝,但你与我之间的仇恨恰好可以证明你故意设计我。” 叶景修浅笑,容铎竟然在临死之前还这般嘴硬,可他即便不承认那又如何呢? “那你告知于我,我是如何取得的你的剑穗?” 容铎下意识地耸耸肩,却不料扯到伤口让他脸色一变:“我岂会知道?” “好啊。”叶景修淡然如水,“你不知那我便来告诉你。” “你那日与墨寻商量好此事后,便只身一人穿着黑衣进了太子的寝殿,假扮刺客将墨寻伤害,随后又匆匆离开,再及时出现在墨寻身边,找人嫁祸给我。却不料丢下了穗子,我说的对吗?” 容铎阴沉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瞬的反应,他直勾勾盯着叶景修,好似没想到他会这么准确的猜测出自己所做的事。 叶景修的能力果然不容小觑。 “你这般说我倒想起,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逃狱?” “是朕让他出来的。” 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皇帝会出现此地,尤其是容铎。 容铎质疑的话被皇帝反驳,他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应答。 叶景修让出位置让皇帝坐下,侧眸示意士兵将屋内的烛灯点亮。 “不必,这样审着便是。” “父皇。”许无忧低低地喊了一声,话毕他便将目光转向一边。 他有些责怪皇帝。 若是当时他没将叶景修抓起来,容铎恐怕会先一步被抓,而叶宁和许肃的死兴许便会避免。 可他明白,他真的这般怪皇帝了,便更大程度说明他的无能。 皇帝的做法并没有错。 叶景修得到皇帝的示意后,便继续接着方才的话题道:“怎么,容家大少爷要承认么?你伤害前太子墨寻的事早已板上钉钉。” 皇帝在此,容铎也懒得找借口说什么了。 他自知容家的大业就此会败在他的手里,可他纵然死去,也不想让其他人好过。 只要他不说,叶景修永远调查不出那些真相。 容铎垂下眸子,冷嘲热讽道:“你既然都查出来了,还问我作甚?” “我可不是什么屈打成招的人。”叶景修笑着坦白道,“而你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容铎微微掀起眼皮,淡淡地从皇帝身上扫过,神情不屑地望着叶景修:“你又想说什么?” “大皇子知道你这么做吗?” 容铎似是觉得心累,他蹙了蹙眉,心烦意乱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未能完成他交代于我的事,是我的过错。叶将军不必再问了。” 叶景修没再顺着他的话茬说下去。 而是走到皇帝身侧,躬身附在他耳边道:“接下来的事要问吗?” 皇帝扬头示意,身下的木凳突然变得冰冷,他兀自叹了口气,静静等着叶景修的问询。 “当年贵妃的死,你容家可参与其中?” 当年贵妃出事,容铎其实并不知晓其中情况。 因容家为与叶家结仇,便自然而然的投奔到了太后那边。 只是容父曾经与太后有没有暗中勾结在一起,那便是另一种情况了。 容铎想了想,答道:“不知。” 叶景修冷静自持:“不知?为何我调查出的结果,是你容家暗中撺掇太后娘娘害死贵妃,如今你又说不知?” 容铎还未能意识到事情朝着他完全想不到的事态发展,他扯了扯嘴角道:“我父亲的事又不是我做的,我难不成去下面问他?” 叶景修冷笑:“你的确该下去询问。” 容铎的神情一怔但又恢复正常:“我做过的事我自然会承认。没做过的你就算硬生生往我身上带,我也不会承认。” “是吗?来人,带太医过来。” 叶景修一声令下,一旁的士兵动身,很快便将太后的亲信带了上来。 太医年岁已高,如今胆小的也抖成了筛子似的,他爬似的跪到容铎身侧,对着皇帝行了礼。 “说吧,十年前的事情真相。” 太医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威严的皇帝,随即又狠狠低下了头。 “是太后娘娘……和容家干的。” 容铎面露不解,蹙眉瞪着身侧的太医。 “西域进贡了两只食心虫,一只给了太后娘娘,一只给了贵妃。这东西是养颜之物,但磨成粉又是剧毒。” “老臣当年看到这东西便向娘娘借来研究了一番,便知其是剧毒的功效。容乘知道后便提议将这东西磨成粉给贵妃送去。” 太医的话音刚落,皇帝便猛地拍了下桌子,他愤懑的看着太医,眼里的肃杀之气愈发明显。 太医被吓了一跳,顿时噤了声。 一旁的叶景修满意的看向许无忧,两人了然的对视。 “接着说。” “臣借着给贵妃娘娘送补品的由头,便将这食心虫的药粉下在了其中。” 当年的事的确就是这么简单,太后指使太医这么做, 而在那场大火发生后,贵妃的尸体烧焦,检查时本就是一大难题,再加上太医坚持己见,说通仵作,贵妃的死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真的是你。”许无忧耐不住性子,他一脚迈向前,索性揪住太医的衣领,怒冲冲道:“你行医为人,却又亲手杀人,你配为人配当太医吗!” 他呼吸发颤,泪水更是在眼眶打转。 他们明明早就将当年的真相猜个大概,可如今听到太医亲口说出时,他还是会气愤。 气愤到想将眼前的人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可他母后的命该谁来赔呢! 许无忧想都没想,用力挥出一拳,手背发麻,微弱的痛感出现才让他稍稍冷静了些。 “阿忧。”叶景修走上前,将许无忧带到一边,安抚着他。 “容乘如何做的?” 太医偷看了一眼容铎,道:“容乘一直嫉妒二皇子与叶家交了秦晋之好,想着通过这种办法阻止二皇子与叶家的亲事。如果二皇子……” 若是许无忧在当年便这么死了,这门亲事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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