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菜都有它的特点,不必都吃掉,但每个都要尝一口,这样我也好得知你的喜好。” 许无忧撇撇嘴,讽刺道:“冤大头。若是酒楼遇到与这种人,这钱定会赚到手软。” 叶景修眯眯眼,话中难以掩盖的喜悦:“我权当你在夸赞我了。” “吃吧。” 许无忧点头应下。 在叶景修的注视下,他尽量每一道菜都夹了一筷。 只是这悠闲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门外便传来激烈的吵声。 许无忧放下筷子,警惕的看着门外。 叶景修却冲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走到门前小心的开了一条小缝,恰好门口守着的叶宁和许肃能够将他挡住。 那吵闹声变得更大了,叶景修也正巧看清了门外吵闹的人。 “这二楼的雅间原本我就订好了,怎么今晚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说话的这人就是容资。 不知怎么今日又来寻京楼叫嚣,但他对上的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只是一旁的店小二已经吓的浑身发颤,这容资也不是好惹的,可屋内的叶景修更不好惹。 “容公子,账本所写的确是屋里的客人先订的,定金也都付好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是对的,小二还特意将账本拿来,为的便让这番话更有说服力。 可容资只是扫了一眼,便愤恨的抬手将小二手中的账本打掉,恶狠狠的打算冲进屋里。 叶宁展开手臂,挡在容资面前,脸上生出了一股生人勿进的狠厉:“小二解释的足够清楚,你为何还要闯?” “你算什么东西?” 容资说着已经抬起胳膊来,叶宁眼疾手快,直接抓住容资的手腕,死死的向后一拧。 划破耳膜的尖叫声骤然响起,叶宁身后的门也猛地被打开。 叶景修神情严肃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而叶宁在看到自家少爷时,下意识的将便手松开,心虚的向后退了一步。 “容公子,怎么了?”叶景修突然换上笑脸,看着狼狈的容资,冷笑道,“怎么偏偏来我这里找不痛快?” “又是你!” 容资恨恨的咬牙,看着叶景修的脸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难道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吗?” 容资闻言一僵。 叶景修也不给他得意忘形的机会,他朝前一步,目光阴鸷的盯着容资马上要断裂的手臂,寒意将他彻底包围。 “容资,上一次你的人一个不剩,全死在了叶家。难不成现在你也想暴毙于此吗?” 容资抬手指着叶景修,可下一刻又堪堪将完好无碍的手缩了回去。 贼眉鼠眼的目光顺着敞开的门缝往里看去,又立刻挪开,而这一番动作却正巧被叶景修捕捉正着。 容资仍在肆无忌惮:“叶景修,你以为你能对我怎么样?” 可叶景修挑眉,眼底涔着极致的冰冷:“我敢杀你的人,自然也敢杀你。” 叶景修的状态分明更像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可在容资的眼里却是食人皮肉的恶魔。 他不死心的继续吼道:“你可知我是谁的……” “知道。”叶景修抢先开口,“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人。” 说罢他便转过身去,但随后又侧过头,只给叶宁一个眼神。 “若是有狗仗人势的再想闯进来,不必再留任何情面。”他顿了顿,从口中吐出最后一个字,“杀。” 话毕他便进了屋,不再去管外面容资的破口大骂,他清楚容资那胆小之人,也只敢做到这种地步了。 况且……他必然是受人指使,也不敢轻举妄动。 “又是容资?” 许无忧将一口菜咽下,蹙眉望着叶景修,眉眼中挂着烦躁。 那个容家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叶景修淡淡一笑,不在乎道:“不碍事,阿忧,莫要坏了你的心情。” 说完他便抬手将许无忧的眉心轻轻展开。 许无忧将他的手打了下去,无奈道:“你不觉得容资突然闯来别有用心?” 叶景修坐在许无忧的身侧,将面前的酒端起一饮而尽。 不烈的酒少了些意思,叶景修竟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容家有二子,长子容铎,勃勃野心众人皆知,变幻脸色是他的强项,装模作样尤为擅长。而这二子容资你也知道,有多少能耐便想使出多少能耐,众人面前便是一纨绔子弟。当然这也是他们容家掩盖野心的最好办法。” 许无忧思忖着叶景修的话,心中逐渐明了:“你的意思是……” “从一开始他接近于我便是别有用心。” 许无忧心中一紧,不知为何叶景修会无端树敌。 “方才我听他说,他是谁的人?” 叶景修犀利的眉眼消失不见,眼眸变得温和又明亮:“阿忧,有些事少知道为好。” 许无忧想要探究真相的心愈发浓烈,他不愿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万一他能从中找到他需要的东西呢? “叶……” “阿忧,吃吧。”叶景修故意转移话题,“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许无忧只得闭了嘴。 可等吃到半饱时,许无忧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眼叶景修。 却见沉甸甸的酒壶的盖子已经打开,叶景修正一杯杯的喝着,壶中的酒已然见了底。 许无忧果决的将酒杯从叶景修的手中夺走,厉声吼道:“你喝这么多要死啊?” 叶景修抬眸时眼眶发红,脸颊也被酒熏得涨红。 他的眼神迷离辨不清情绪,一开一合的唇似乎要说什么。 “叶景修。”许无忧捧着叶景修的脸,像是发泄什么稍稍使力的拍了拍,“你借酒浇愁?” 叶景修眼中闪出一丝悲凉,竟难过的吸了吸鼻子,含糊不清道:“阿忧,回家。” 许无忧起初并未听见,又听他重复了几次才知道是要回家。 可他一人自然是弄不动的,无奈之下只好冲着门口喊了叶宁和许肃。 “快,把他带走,回去。” 叶宁望着醉醺醺的叶景修,无奈道:“公子,少爷怎得喝了这么多?” 那酒味太呛人,叶宁也下意识地离他几步远。 许无忧不耐烦道:“等他醒来你自己问,现在赶紧带回去,莫要在这丢人现眼了。” “是。” 许肃和叶宁异口同声。 可两人将叶景修带上马车回了家也已有戌时了。 许无忧心累的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叶景修,无助地扶额。 他倒是没想到叶景修会把自己搞的烂醉如泥。 “阿忧。” 床上的人突然哼出一声来,许无忧走过去,弯腰将叶景修的靴子脱掉,又把沾满酒味的外衣脱下扔到了一边。 “你叫我我也不会应的。”许无忧心烦意乱地冲着醉酒的人道,“再这般烦人我便不管你了。” 话音刚落,叶景修的一声“阿忧”便接踵而至。 许无忧边发着牢骚,边不情愿的给叶景修盖着好被子:“你很讨人厌,一副看似为我着想的模样,却什么都不肯同我说。” “是信不过我吗?” 叶景修模糊的视线不知不觉竟变得清明,他将手从被中抽出,紧紧握住许无忧纤细的手腕。 一使力,许无忧便整个人压在了叶景修身上。 男人的手大力箍着他盈盈一握的腰,攀在他耳畔低声开了口:“小淇。”
第四十七章 恢复记忆了!(但不多) 那个名字在许无忧的心中如同禁区一般,他可以半开玩笑的说出并不当回事,可他从叶景修的口中听到,心里还是不忍发疼。 那声小淇喊的悲痛、隐忍,又夹杂着浓浓的不舍。 阴霾一下便顺着胸腔爬向了他的全身,许无忧挣扎着想要起来。 可叶景修抱得更紧。 “小淇……” 许无忧压抑着低声道:“别再叫了!” 他甚至想冲动的挣开,再给叶景修一巴掌,才能解气。 可当他真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叶景修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上,让他猛然一滞。 一股热流顺着耳蜗直直的窜进心口,许无忧微微撑起身体,看到了叶景修的脸。 那张唇又喊了句小淇,可下一刻他又梦呓道:“是你。” 许无忧的瞳孔微微睁大。 “是你阿忧,小淇……是你。我最爱之人,是你。” 分明每个字眼许无忧都懂,可当他将这些话整合起来,却感觉异常的陌生。 他想不出为何醉酒的叶景修会说出这种话。 又联想到他会无端的做出与小淇有关的梦,这一下便也能清晰明了了。 许无忧不忍质疑,他真的会是小淇? 那个与叶景修有娃娃亲的人,那个被他时时刻刻放在心尖的人。 是他? 许无忧愈发觉得不可思议,他这一次无法再顾及叶景修的身体,费力挣脱开,跌跌撞撞的下了床。 藏着震惊和不解的眸子望向床榻上睡沉的叶景修,深深吐气后便出了卧房。 “公子,您怎么不休息?”许肃望着脸色苍白的许无忧一怔,低声道,“发生何事了?” “同我走走吧。” 许无忧失焦的眸子望了望天,不顾许肃的疑惑,自顾自的朝着后院走去。 “许肃。” 两人走到通往竹林的门前,许无忧突然顿住了脚,他怔怔地看向身后的许肃,询问道:“老馆主将我带回来时,有没有找到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许肃的黑瞳看不出情绪,他垂眸摇头:“他没同我说过。” “是吗?” 许无忧总觉得其中有很多隐瞒他的地方。 梦中的女人分明告诉他,让他去寻找大伯。 纵然他的记忆有这部分的缺失,可许无忧还是觉得这场梦的出现并不简单。 “我叫许无忧,是老馆主起的名字。无忧,即希望我的生活能够无忧无虑,但为何要我姓许?” 若不是叶景修突然点醒他,他恐怕到现在也不会将这些事联系到一起。 “大伯……”许无忧低声思索。 可就在他这般思考时,脑袋却好像要炸掉一般,一段糟糕的记忆骤然冒出。 许无忧捂着剧痛的头,慢慢的蹲下身子,他紧闭双眼身形都在发颤。 “公子!” 许肃焦急的喊,却被许无忧抬手直接打掉。 “离我远点!”许无忧崩溃的吼了声。 可随即他却失掉了所有力气一般双膝跪地,好看的手指蜷起,死死的扣住带着土渍的地面。 整个人如同掉进了无尽的深渊,绝望的气息让他万念俱灰。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声痛苦的呜咽,他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命不久矣。 这段记忆不知往头脑中注入了多久才停下来,许无忧此时已难受的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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