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书明白这是陆政安要支开他和陆迎春,怕自己太过尴尬。于是,乖顺的应了一声,对着旁边垫着脚尖够冰凌的陆迎春招了招手。 陆杨氏一看宋淮书起身进了屋,一时间没闹明白两人的意思,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却见陆政安拉着凳子往她跟前凑了凑。 “政安,你和淮书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听到陆杨氏的问话,陆政安点了点头。“确实有件事要跟婶子说,只是这件事对于婶子来说可能有些离奇,但是您要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陆杨氏被陆政安郑重的表情弄的极是紧张,正待要问什么事的时候,只能陆政安放低了声音对陆杨氏 说道:“我不带淮书去四伯的五期,是因为淮书怀孕了,算算日子已经快要两个月了。” 陆政安的话音刚落,陆杨氏当即从椅子上站起身,失声反驳道:“政安可别开玩笑了,淮书是个男子,他怎么可能怀孕?!你俩若是实在想要孩子,咱们打听一下人家去抱养一个也未尝不可,哪能开这样的玩笑。” 陆政安知道自己这话说出去,没有几个人会相信,陆杨氏此时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所以在陆杨氏说完,陆政安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从椅子上站起身,郑重的看着陆杨氏,一字一句的说道:“婶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淮书确实怀孕了。回春堂的两位大夫亲自把的脉,您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去镇上问问。” 回春堂陆杨氏自然是知道的,听陆政安说回春堂的两位大夫,都已经给宋淮书把脉确认了。加上陆政安从来都不是一个爱撒谎的人,如此一来,也容不得她不相信了。 “可,可淮书他不是男人么?男人怎么能怀孕生孩子呢?” 说完,陆杨氏停顿了一下,继续猜道:“是不是淮书就是个女儿家,只不过是长得有些女生男相。” 一听陆杨氏竟然连女生男相都联想到了,陆政安不禁一阵好笑。“不是,淮书他跟寻常人不一样,所以才能生孩子。” 陆杨氏想不明白宋淮书会跟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法,不过再想到前阵子宋家两位长辈频繁往陆政安家跑的事,当即看向陆政安。 “先前你岳父和岳母经常往你家来,莫不是已经知道了淮书有了身孕的事?” 见陆政安点头,陆杨氏彻底无语了。站在陆政安面前,不停地转着圈,显然心里并没有彻底相信这件事。 “这事儿本来不打算往外传的,只是您和长根叔待我如亲生,这个大的事儿我也不想瞒着您。所以跟淮书商量了一下,准备挑个合适的时机再跟您和长根叔说的。没想到竟然忘记了四伯的五期,现在事赶事都赶到一起了,那我只能先和您坦白了。” 闻言,陆杨氏立时开口道:“有孩子这等大喜事,自然是得告诉我们的。倒是淮书……以后等肚子大了,村里怕是该有人要嚼舌头了。” “我们住在山上,除了跟您家来往之外,寻常见的也都不多。嚼不嚼舌头我们听不到也无所谓。淮书能够怀孕,是上天给我们的恩赐,别人怎么看我们不管,也管不着。” 陆政安说话间,陆杨氏已然沉静了下来。听陆政安说的这般豁达,吁了口气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事儿确实稀奇了些,你们也都还年轻,以后若真有什么风言风语的,你千万要多劝着些淮书,让他万万莫要多想。” 两人正说这话,陆迎春端着一盒子点心从屋里走了出来。而她身后,则跟着一脸赧然的宋淮书。 看到宋淮书从房内出来,陆政安和陆杨氏忙往他跟前走了一步。 “我又不是瓷娃娃,你别这么紧张。”说罢,宋淮书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陆杨氏,牵着陆政安的衣袖,问道:“是不是都已经跟婶子说了?” “嗯,婶子已经知道了。”陆政安反手握住宋淮书的手,见他鬓角的头发有些凌乱,便抬手帮他顺了顺。 “淮书,你和政安真的没有骗我吧?” 闻言,宋淮书忍不住苦笑一声:“我倒真希望是骗人的,但是现在肚子里的孩子确确实实快两个月了。” 如果陆政安还有可能跟她开个玩笑,那宋淮书这话直接就是板上钉钉,容不得陆杨氏不相信了。 虽然男子之身怀孕,实在罕见。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许是老天爷怜悯陆政安之前过的辛苦,这才赐给他和宋淮书一个孩子。 如此想来,陆杨氏心里倒也释然了,再看向宋淮书眼神里更添了几分亲热。 “既是有了身孕,以后家里的事就交给政安,你就不要多操心了,好好休息把孩子带好才是正经。至于你四伯的五期,不去就不去了。断不能因为他,再把你们两人都折腾过去。” 听陆杨氏这么说,陆政安和宋淮书对她道了声谢。 陆杨氏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将那些孕期里的那些事,又巨细无遗的跟两人又嘱咐了一遍。 言罢,陆杨氏看着面前两个大小伙子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告诉自己以后多来看看便是了。 等到陆杨氏把该说的都说个差不多了,日头已经渐渐升到当空,眼见已经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陆政安本想挽留陆杨氏和陆迎春留在这里吃午饭,奈何陆杨氏挂念着陆长根以及出生不久的小羊,硬是拉着陆迎春急匆匆的下了山。 两人将陆杨氏送到门口,看着山道上母女二人的身影,宋淮书侧头看向旁边的陆政安,开口说道:“我估摸着这几日长根婶儿怕是要睡不好了。” 宋淮书的话让陆政安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刮了下他高挺的鼻梁,说道:“先别管长根婶儿睡不睡得着,先说说你今儿中午想吃点儿什么?我也好给你去做。” 陆政安的手指冰凉,贴到宋淮书的鼻子上冰的他一阵皱眉。 伸手将陆政安的手从自己脸上抓下来,宋淮书想了一下说道:“酸汤面叶吧,炒点白菜叶儿和葱花放进去,要多多的放醋。” “人家有了孩子都要挑好的吃,你可倒好怎么简单怎么来。” 陆政安嘴上‘抱怨’着,右手紧紧的牵着宋淮书的手转身来到仓房门口,让他在门口站定,自己从仓房里拿了一颗白菜走了出来。 一边扒着白菜外面的那层干叶子,一边说道:“今年的白菜真是现眼,你瞧瞧,这白菜头都没包住。” 宋淮书看着陆政安嫌弃的表情,伸手接过他手里扒下来的干叶子,劝道:“这样就挺好了,咱们也不送人,别管长什么样儿能吃不就行了嘛。” 说罢,宋淮书又想起陆政安积的那缸酸菜,想到酸菜白肉锅子的味道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中午吃面叶儿,晚上咱们吃酸菜锅子吧?天儿冷,吃锅子的话也暖和。” 陆政安正抱着颗白菜往灶屋走,听到宋淮书说这话,立时应了一声。 “行啊,刚好昨天买了两刀肉。五花三层,正儿八经的五花肉,做酸菜锅子吃正好。” 说完,陆政安回头,见宋淮书捏着几片干白菜叶子站在院子里,忙嘱咐道:“你还拿着那白菜叶子干什么,赶紧扔了。去把屋里的碳炉添上几块儿碳暖和暖和。把长根婶儿新送来的红薯也挑两块儿烤上,等到下午正好可以吃。” 宋淮书难得胃口大开,陆政安自然得尽全力满足。待申时末宋淮书午睡醒来,陆政安已经准备好了酸菜锅子的所有食材。看着灶屋案板上满满当当的青菜和羊肉片,宋淮书心下一阵感动。 陆政安看他眼眶红红,忍不住想要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行了,你可别这样,万一孩子生出来是个爱哭包可完蛋了。” 原本还感动的想要掉泪的宋淮书听到这话,顿时笑了出来。“怎么就成了爱哭包了?” 见状,陆政安顿时松了口气,“孩子自然是随父母的,你若经常哭孩子不就跟着学会了?好了,孩儿他爹快去洗手吧。吃锅子时间长,你喝点水休息一下,咱们这就准备开动吧。” 陆政安的一句‘孩儿他爹’,说的宋淮书癔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瞧着灶台后面忙的团团转的男人,宋淮书勾着嘴角,轻道了声:“知道了,孩儿他爹。” 灶台后的陆政安只看到宋淮书嘴巴在动,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还以为他想吃什么,忙追问了一句。 宋淮书哪里好意思把自己说的话再重复一边给陆政安听,摆了摆手说了句没什么便去洗手去了。
第六十八章 第一场雪下完之后, 连着好几日都是大晴天,山上的积雪没有两天便融化干净了。 陆铭五期那天,陆政安和宋淮书并没有出面。不过, 却付钱让陆铁栓兄弟帮着添了些纸人纸马一起送了过去。 自从陆家几位兄弟跟陆政安打过几次交道之后,心里便觉得这个堂弟心里有主意, 且行事仗义。 虽说年纪比他们都略小一些,但心里也都是信服的。听陆政安有事不能到场, 便也都没有起疑。爽快的应了一声,让他有事自去忙去。 等着路面变干, 陆政安又带着宋淮书去了趟镇上的回春堂, 请坐堂的郑大夫帮忙诊了次脉。 听郑大夫说,宋淮书身体状况良好, 陆政安便也就放心了。 自郑大夫从医之后,还是第一次遇到宋淮书这般情况。从确认了脉象之后,心里便一直惦记着, 无事便查阅医书想要寻找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直到他连师傅家里的医书典籍都翻了个遍,这才在一本野史里找到一则比较相似的情况。 然而, 书中记载那人是误食了一种丹药,身体便才了改变。身形容貌虽与男子没有两样,但内里构造已然改变,与男人交和之后便可怀孕生子。 只是那种丹药对人损害极大,食用者一般寿命极短, 一般能活到不惑之年已然算是高寿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丹药对人损害极大,敢用着寥寥无几, 久而久之, 那丹药的方子也就失传了。 对于宋淮书到底是怎么以男子之身受孕的,郑大夫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不过他相信, 宋淮书定是没有服用过野史里那种丹药。两人只是普通家境,哪里能有这种方子。即便是有,那方子上所需的各种草药也定然不简单,以他们的家世,也未必能够买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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