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和政安都不在家,让婶子和长根叔费心了。” 此时陆星沂已经醒了,正在低头逗她的陆杨氏,抬头瞪了一眼他说道:“哪儿费什么心了,我们在家也没事儿,也就每天过来看看罢了能费什么心。行了,你跟政安赶紧把东西收拾进屋,我跟我大孙女玩一会儿。”说着,便抱着陆星沂往院墙边的月季花丛前走去。 见状,宋淮书笑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将骡车上陆星沂的衣裳包被抱进了里屋。 等到宋淮书整理好后,陆政安正牵着宋希仁买的奶羊进圈。看到宋淮书从屋里出来,忙说道:“方才婶子让长根叔下山买豆腐,咱今天晚上准备吃什么?” “吃鱼吧,鱼不耐放,而且那鱼也太大了。正好长根叔和长根婶儿也都在,正好炖吃了算了。” 晓得宋淮书喜欢吃鱼,听他这么说陆政安应了一声,将奶羊栓好之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去盆架处把手洗干净。让宋淮书和陆杨氏照看自家闺女,陆政安把鱼找出来清洗干净后,去后院拔了几根小葱,一边等陆长根买豆腐过来,一边跟两人聊天。 待话题聊到今年的秋菜上面,陆政安想到发芽率不高的菠菜和香菜,忙开口问陆杨氏道:“对了婶子,您家里可以菠菜和芫荽种子?我今年想种上一垄,冬天清炒,凉拌,涮锅子都吃的着。” “有是有,不过这个时候种菠菜和芫荽是不是已经晚了?估摸着长不太好了。” 陆政安蹲在地上把小葱剥干净,听陆杨氏说这话,立时说道:“不碍的,撒上种子之后用玉米杆搭上在地垄上,多少能保点温。这两种菜喜热耐寒,问题不大。” 既然陆政安愿意种,而且家里也有菜种,陆杨氏自然不会反对。“成,那明天我就把菜种给你送上来。对了,今年你们干豆角和茄子干是不是没晒多少?去年你家晒得吃着不错,今年我就多弄了一些,等明天我一起给你们送上来。” “不用了婶子,政安晒了一背篓呢,黄瓜也腌了三坛子,正说要不要给你们送去些呢。” 陆星沂听到宋淮书的声音,还当是逗她呢,嘟着小嘴嗯啊的回应了两句,惹得几人忍不住一顿大笑。 陆政安瞧着自家闺女可爱的模样,走上前用下巴拱了拱她的小手,惹得陆星沂也咧嘴笑直笑。 …… 酉时中的时候,陆政安将炖好的鱼汤用砂锅盛了端到了堂屋里,又凉拌了个水萝卜和自己从林州带回来的半只酱鸭当下酒菜。 这段时间不管是家里,还是村子里都风平浪静无事发生,陆长根心里很是舒畅,和陆政安坐上了桌之后,便忍不住喝了两杯。 不过,陆杨氏担心酒气熏到陆星沂,等吃得差不多了,就抱着陆星沂去了一旁坐着了。 陆政安这阵子跑的也乏了,闻着酒香也忍不住喝了两口。看着灯下已经两鬓斑白的陆长根,忍不住劝道:“长根叔,按理来说我不该跟您老说这话,但村长这个活儿,实在是费心又费力,要不行您干脆别干了。” 听到陆政安的话,陆长根叹了口气,“这事儿我也想过,但是不干的话,在家啥事儿也没有也是没意思。你说我这年岁也不算大,能天天在村头儿跟他们闲磨牙?” 说着,陆长根夹了一块儿水萝卜放进了嘴巴,嚼了几下这才想起问陆政安这次的林州之行。 “你这次去林州咋样?桃干可有人要?不行的话,你也别着急,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不瞒长根叔说,我背了一筐桃干去林州,在街头两个时辰没有用完就卖空了。”陆政安看陆长根一脸不可置信,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种事我可不敢跟您撒谎,我劝您辞掉村长,就是想问问您想不想出去跑跑。” 陆长根一时间没听到陆政安的话是什么意思,倒是一旁的陆杨氏听明白了。 见自家男人还是一脸茫然,抱着陆星沂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政安的意思是让你跟他一起做生意,问你愿意不愿意。” 反应过来的陆长根看了眼自家婆娘后,又转头看向陆政安。拧着眉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跟你一起跑生意自然是行的,只是我以前也没干过这个,别扯了你的后腿。” 听陆长根这么说,陆政安笑着说道:“我以前也没干过啊,多跑几次也就明白了。” 陆长根见陆政安并没有嫌弃自己是白脖儿,便也放下心来。想起村里多的是年轻机灵的后生,不由得问道:“咱村儿能说会道,手脚勤快的年轻人不少,其实你大可以找他们给你帮把手。” 陆政安抿了一口酒水,听到陆长根这话便放下了杯子。 “您二老对我和淮书掏心掏肺,那我也不想瞒您二老。咱村儿的人,我有些信不过。不是说他们不好,而是我对他们了解的并不多。不如请您老出山,咱们爷儿俩一起实实在在的好。” 说罢,陆政安看陆长根杯子里的酒水已经没了,执起酒坛又给他倒了一杯。“这话我说了您先考虑一下,也不是让您立马就答应的。” 闻言,陆长根点了点头,应道:“那行,我回去再考虑考虑。”说罢,转头看向门口已经黑下来的天空,便从凳子上站起了身。 “时间不早了,孩儿他娘帮着政安收拾收拾,咱们也该回家了。” 陆杨氏看着宋淮书怀里早已经困得打瞌睡的陆星沂有些着急了,但两人一直没说完,她也不好插嘴打扰。如今听陆长根这么说,忙应了一声上前帮着陆政安收拾碗筷。 山上到山下还得走一刻多钟,加上现在天又黑了,陆政安忙伸手将陆杨氏给拦了下来,扳着她的肩膀将她往门口推了两步。 “天黑了,您二老要走我也不拦着你们,这几个碗筷就别伸手了。” 陆杨氏被陆政安的举动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开,笑着说道:“行了,行了,我们这就走。”说着,招呼了陆长根一声,跟宋淮书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 见陆政安抱着陆星沂要送他们出门,陆杨氏连忙阻止道:“这晚上天黑了,就别带小妞妞出门了。我们又不是外人,别送来送去的了。” 然后就扯着陆长根的衣袖,拉着他走出了大门。 陆政安也心疼宋淮书和自家闺女,让他们俩在屋子里待着,自己把陆杨氏和陆长根送到大门口后,这才转身回家,顺便把大门也一并锁上了。 被宋淮书抱着哄了一会儿,陆星沂已经睡着了。陆政安让宋淮书回屋把孩子放下,自己则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到灶屋清洗干净,顺便还烧了半锅热水给宋淮书洗漱。 等宋淮书收拾好,换上干净的里衣,陆政安又弯腰将水盆端到了屋外。 宋淮书看着陆政安为了他们父女俩忙碌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歉疚,看着陆政安消瘦了不少的脸颊,心里极是心疼。 “本来说我们走满月你能在家好好歇一歇的,没想到你还跑了一趟林州,这下更累了。” 陆政安看宋淮书坐在床边,身上只穿了件月白色的里衣担心他着凉,便走上前将人将人塞进了被窝里。伸手从他的衣领里探入摸了摸他后背,见触手一片温热这才放下心来。 “来回都是坐的车,累什么呀。就是出门在外有点儿想你和闺女,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我在家有父亲和母亲照顾着,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宋淮书说完,感觉到陆政安那只打手在自己的背后不停地游弋,忙红着脸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拉了出去。 抬眸看着陆政安有些不满足的眼眸,宋淮书忙移开视线,问陆政安道:“你真打算拉着长根叔一起卖桃干?” “嗯,长根叔虽说年岁不小了,但是毕竟上过战场,和普通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而且,村儿这些人做些园子里的活计还可以,跟我一起往外跑,我心里确实信不过。” 说着,陆政安站起身在床前把外衫脱掉,伸头吹熄了旁边跳动的蜡烛。随即,扯开宋淮书的被子,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人搂到了自己怀里。 “村里其他人就不说了,就经常和咱们打交道的几个,细数下来有几个是合适的?铁牛哥为人莽撞,性子火爆。铁柱哥虽然是个心里有数的,但有些耍滑头。铁栓哥倒是还可以,就是心眼儿太多,带他出去是见冒风险的事。” 听陆政安这么一分析,宋淮书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人的性情,确实如陆政安所说。如此对比下来,确实再也没有陆长根更合适的人了。 “如果长根叔答应了,咱们也不能让他跟着白忙活吧?你打算给他多少工钱?” 陆政安揽着宋淮书的肩膀,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他的颈窝。“以长根叔的性子估计给他开工钱,定是不会要的。我想着干脆给他分红。抽利润的两成给他,你觉得如何?” 一听陆政安只分给陆长根两成的利润,忍不住皱了下眉。“两成会不会太少了?” 闻言,陆政安忍不住笑了一下,“两成太少?你可晓得咱家还有两千多斤桃干,每斤桃干能卖九十个大钱,就是一百八十两银子。一百八十两银子抽出来两成,你自己算一下有多少钱?不说别的,这钱绝对比长根叔和长根婶种地要挣得多。” 宋淮书一听陆政安这么说,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帐,待估算出具体多少钱后,自己也不由得惊讶了。 “乍一听两成真算不上多,没想到算了一下,确实能拿不少。”说到这里,宋淮书有些赧然的笑了笑。右手无意识的戳着陆政安的手臂,估算着他家一年的收益,忍不住叹了口气。 “后面如果桃干的行情能一直这么好,估摸着两三年我们就能把欠父亲的钱给还上了。” “应该差不多了,到时候其他三个山头的果子一下来,估摸着收益会更多一些,咱们也能多给闺女攒些嫁妆了。” 宋淮书听到陆政安的话,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丫头才几个月大,等她出嫁估摸着还得十多年呢,你现在开始给他攒嫁妆了啊?” 陆政安将支起头来的宋淮书一把搂进了怀里,伸手将被子给他裹好后,这才回道:“这事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很多人家不是从孩子出生就开始准备了嘛。咱们家可能比不过那些人,但是为了咱闺女以后能在婆家腰杆子硬一点儿,咱们自然要给她多多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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