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陆政安这么说,宋淮书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下却极是欣慰。静静的坐在陆政安的腿上,想着村中的流言默默地叹了口气。 …… 清山的一切事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过,山上有陆长根在,陆政安不需要时时去盯,偶尔去一趟看看进度便也就回来了。 每日里陪着宋淮书散散步,干一干家务,一天过的也十分充实。 自从宋淮书月份大了之后,不光夜里腿会抽筋儿,就连脚都开始浮肿起来了。为此,陆政安特意去镇上请教了郑大夫,以及生过孩子的宋兰氏和陆杨氏。 然而,几人都说这是怀孕的正常反应,除了硬挺没有任何办法。 陆政安看着宋淮书每日里难受的模样,心里极是心疼。知道自己也代替不了他难受,便在每次夜里腿抽筋的时候,第一时间起身帮他按摩。每晚睡觉前都会打一盆温水帮他洗脚活血。 看着他温柔体贴的模样,让宋兰氏和宋希仁两位长辈看了心里都不禁动容。 随着清山进行到结尾,村里关于陆政安和宋淮书的流言也越演越烈。 陆杨氏有几次来陆政安家探望宋淮书时,都是一脸欲言又止。毕竟宋淮书乃是男儿之身,突然之间怀了身孕自然是免不了起疑。 陆杨氏能理解宋淮书的心情,所以每日里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陆杨氏纵然心里千万般着急,也不敢再宋淮书面前露出半分。唯恐那些流言刺激到他,盛怒之下万一再出点什么事,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只是,陆杨氏心里明白归明白,但这件事总觉得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她心里。所以,有时候言语中不免会带一些情绪出来。 陆杨氏如此,宋淮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知道这件事定是有人在里面推波助澜,若是没有人出面平息这件事,日后对陆政安绝对影响甚大。 而他作为谣言的当事人之一,且还是众人眼中的‘受害人’,那平息谣言的最好人选,没有人再比他更合适了。 他这二十多年因为身体异样,从不敢同人有过多的接触。便是面对着家中的双亲,也不敢把心里话讲明。 直到他遇到陆政安之后,这人非但不嫌弃他这怪异的身体,而且对他一直照顾有加,将他捧在手心里奉若珍宝。 如今有人想要故意抹黑陆政安,那他作为帮陆政安正名的最佳人选,自然不能退却。 便是众人发现了他掩盖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又如何,只要陆政安不嫌弃他,能一如既往的对他好,宋淮书觉得便是放弃他的生命也是值得的。 下定了决心之后,宋淮书等宋希仁和宋兰氏上门来探望他的时候,主动说起了这件事。 关于陆政安和宋淮书的流言,宋家两位长辈也是略有耳闻的。他们虽然也气愤,但眼下宋淮书大着肚子,自然不合适同他讲这些。 原以为宋淮书还被蒙在鼓里,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早已经知晓了。 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宋淮书,宋希仁不由问道:“流言确实害人不浅,但是你打算怎么做?” “不怎么做,只是跟他们实话实说罢了。” 宋淮书此言一出,宋希仁并没有听出他的意思,但是一旁的宋兰氏却已然听懂了,一时间心里满是心疼。 “你真打算这么做?你就不怕别人对你另眼相待?” 闻言,宋淮书忍不住笑了笑。低头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说道:“别人怎么看跟我无关,只要政安不嫌弃我,我便什么都不在乎。” 见两位长辈张口想要说话,宋淮书对他们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您二老是担心我,但这么久了,一直都是政安在照顾我,保护我,如今也该轮到我来帮他一次了。” “政安他知道你要这么做么?”宋兰氏问道。 “他的为人,母亲还能不知道?若是知道我这么做,定然是不许的。” 提及陆政安,宋淮书脸上便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眼睛里也满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与爱意。 宋希仁看着宋淮书的表情,知道他心意已决。加上陆政安不管是对宋淮书,还是他们老两口,都是爱护有加,他们不好就这般放任流言这般蔓延下去。 毕竟陆政安后面也是要做买卖的,若是别人要同他长期合作,自然会少不得打探他的人品。 而且他们两人的孩子降世之后,总得见人的。与其到时候遮遮掩掩,不如大方承认。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和你母亲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你得记住,不管怎么说怎么看,你的背后有我们和政安。” …… 百十余人花了将近二十天才将三座小山清理完,待给众人结银子的时候,宋淮书也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来到了陆长根家。 自打元宵节之后,陆迎春便去他姥娘家住了一段时间。许久未见宋淮书的小丫头,猛地看到宋淮书隆起的肚子之后,当即瞪大了眼睛。 “小宋哥,你中午吃了多少东西,肚子撑的这么大?” 陆迎春话音刚落,小脑袋上就被陆长根给抽了一下。小丫头噘着嘴不服气的看着自家老爹,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只听她面前的宋淮书笑着说道:“你这丫头整日净瞎说,我这是有了宝宝,所以肚子才会这般的大。” 宋淮书声音虽然不大,但站在近前的十多个人却是听到一清二楚。 从镇上换铜板刚刚回来的陆政安,刚一进门便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宋淮书。 看着众人对着宋淮书指指点点的模样,陆政安立时将手里装满铜钱的袋子递给身后的陆铁牛兄弟,随后便大步走到了宋淮书面前。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陆政安伸手扶住宋淮书的手臂,皱眉说道:“不是说让你在家等着我么?这下山颠簸,你一个人怎么过来了?” 看着陆政安担心的表情,宋淮书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你有事不在,我一个人在家也闷得慌。昨儿听长根叔说迎春这丫头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她。” 陆政安见他确实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搀扶着宋淮书的手臂,把他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此时,陆迎春已经回过神来,待看着宋淮书在凳子上坐定后,立时跟了过去,歪着小脑袋一脸好奇的看着宋淮书鼓起的肚子,不解的问道:“小宋哥,不是只有女人才能怀孕生孩子么?你是男人怎么也能生孩子啊?” 陆迎春的话让宋淮书忍不住红了脸颊,正要张口回答的时候,只见陆迎春被陆政安给提溜到了一边,开口回道:“你小宋哥得天独爱,不光旺夫,还能生孩子。若非托了你小宋哥的福,我哪能揽下包山种树的活儿给大家做。” 陆政安的话虽是对着陆迎春说的,可眼神看的却是院子里对宋淮书指指点点的众人。 一旁的陆长根此时已然反应过来了,听陆政安这么说,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你小宋哥是我们村儿的福星呢。” 然而待陆长根话音落下,人群中立时有人喊道:“在场的大家伙儿,有谁听说或者见过男人生孩子的?可别是个妖孽吧?” 陆政安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是村里的李二狗在人群里叉着腰喊道。 看着李二狗脸上的鄙夷,陆政安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已是火冒三丈。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你这辈子都没见过金银元宝吧,难道说你没见过这东西,你就可以说这东西是假的?” 李二狗在陆家村出了名儿的吃嘴怕干活,陆政安招人清山的时候,他本还想混进去,却不成想三个领头人都不愿意收他。 于是,也就打心里记恨起了陆政安,以及陆家这一大帮子人。 晓得今日是发工钱的日子,李二狗便也混进来想凑个热闹。没成想,竟然让他遇到了这么一桩稀罕事。 不过,他话刚说出口,就被陆政安给堵了回来。还要再说什么,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 李二狗下意识的捂住头转过身去,只见陆杨氏黑着一张脸正操着一只鞋使劲儿往他头上招呼着。 陆杨氏一边打,还一边骂道:“李二狗你这个混吃等死的夯货,挑刺儿竟然挑到我们陆家人头上来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家人可是好欺负的?” “男人怀孕怎么了?我们淮书能生那是我们有本事!你倒是想生,还没人给你下种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那吊样子,就是撅着屁股给人倒贴,人家也得看的上你。滚,滚,别站在我家院子里,脏了我家的地界儿。” 李二狗被陆杨氏打的急了,扬手便想还手。然而,还没等他动作,原本立在宋淮书身边的陆政安疾步走过去,一脚踹在了他的腰上。 猝不及防的李二狗被陆政安踹的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就要反击的时候,一旁的陆铁牛等人立时按住他的肩膀呵呵冷笑一声。 “咋地二狗子,想跟哥儿几个试试咋地?在我们陆家的地盘儿上,你还想动手?简直反了你了!” 陆家众兄弟身形高大,六七个同陆政安平辈分的堂兄弟从人群里站出来,让原本愤愤不平的李二狗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用手拍了拍被陆政安踹脏的衣襟,咬牙对着众人放狠话道:“行,你们人多,我打不过你们。不过今天的事儿,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罢,李二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陆长根家。 看到李二狗离开,众人皆松了口气。陆杨氏将鞋子趿拉到脚上,来到宋淮书面前,一脸骄傲的对众人说道:“淮书之所以能够有孕,乃是受过菩萨点拨,是有大福气的人,你们嚼舌根尽管嚼,我们可不在乎!” 在众人印象里,陆杨氏为人和善,极少与人红脸。今日追着李二狗打骂,又跟众人这般说话,实在是出乎众人意外。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陆杨氏扶着宋淮书让他进屋去坐。见状,陆政安也忙跟了上去。 在进屋之后,陆政安和宋淮书看着长出一口气的陆杨氏忍不住笑了出来。陆杨氏见两人如此表情,白了他们一眼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婶子可真能说,都把菩萨给搬出来了。” 听到宋淮书的调侃,陆杨氏拍了拍胸口,说道:“我正在你老刘大娘家要菜种,葛婆子跑到老刘家说你挺着大肚子来了,我心里能不害怕?正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葛婆子骂我榆木脑袋,白拜了这么多年的菩萨。我这不一着急,就给秃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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