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许明灯一边和纪清酒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另一只沾着鲜血的手揣进了兜里。 —— 直到回了家,看着纪清酒回了房间,许明灯才敢把手伸出来。 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下,他欣赏着手上已经干涸但仍然鲜艳的血迹,勾唇淡笑起来。
第21章 私欲 某个雨天里,父亲在许明灯房间的盒子里发现了一只兔子的尸体。 满盒子都是血淋淋的,那景象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似乎从那时候开始,父亲就发现了这个孩子异于常人的癖好。 “为什么要杀死兔子?” “兔子饿了,看起来好可怜,如果死掉了,就不会饿了呀。”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口中却能说出这种话来,着实让父亲有些震惊。 他郑重地捧着许明灯的脸,说:“明灯,记住,永远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和事物,否则会犯下大错的。” “可是,如果我忍不住怎么办?” “那就要一直忍耐克己,明白吗?” 许明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他一直喜欢杀死一些看起来很可怜的小东西——可能是落单的小虫子,也可能是掉落到地上的翅膀受伤的小鸟。 后来,父亲又发现了他藏在身后的血淋淋的手,还有一旁的动物尸体。于是父亲将许明灯关在了房间里,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就不允许他踏出房门,就这样持续了两个多月,直到许明灯习惯了那样的安静。 父亲以为他不会再做出那样血腥的举动了,于是没有再锁上他的房间。但他不知道的是,许明灯发现,伤害自己似乎比伤害别的事物更让他开心…… ——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十三岁。 那个小孩子怯怯地躲在他妈妈的身后,一双纯洁无瑕的眼睛偷偷打量着自己。 “明灯,以后那就是你的妈妈和弟弟。”父亲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快去打个招呼。” 许明灯很抗拒父亲的触碰。他好想挣脱开,然后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但许久的沉默之后,他只是问了一句:“那我的妈妈呢?妈妈才去世没几年,不是吗?” 父亲没说话,只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最终,许明灯还是过去了,但不是和那个陌生的女人打招呼,而是和那个似乎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孩子。 他只说:“把包给我,我帮你吧。” 那个孩子乖乖地点头,把包递给了他。他的动作看起来小心翼翼,也许是他的母亲早就告诉了他要乖,也许是本来就怕生,又也许是怕继兄不喜欢他吧。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刚开始,似乎一切都很和睦,好像终于有了一个温馨的家。 新的母亲对许明灯也很好,她时常变着花样给他们做饭,尤其喜欢做南瓜粥。南瓜,银耳,红枣,花生……炖在一起,总是浓郁的甜蜜味道。 —— 自从那个弟弟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他好像终于有了一个玩伴。 他很喜欢照顾弟弟,给弟弟夹菜,穿衣服,洗手,还喜欢带着弟弟到处玩。他印象里的纪清酒,就是软软的一个小团子,奶呼呼的,每次叫他“哥哥”的时候,许明灯都会觉得很开心。 渐渐的,他对那个孩子的情感,仿佛变得不再单纯了。 就那样持续了几年,直到两个人越长越大,纪清酒都快和他一样高了,可这一切,也都变了。
第22章 扭曲的爱 他十七岁那年,父母的航班失事了。 在那么一个瞬间里,他只剩下了纪清酒。 可纪清酒,似乎并不想和他靠近。许明灯一开始想,纪清酒或许只是叛逆期,但时间长了,纪清酒眼中的嫌恶却越来越明显。 每当纪清酒用那种厌恶至极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都如同快要窒息。 许明灯知道,自己或许太过注重干涉纪清酒的私人空间,什么事都要嘱咐,什么事都要过问。他也曾试着想改变自己的方式,但不管他做什么,似乎都只会让纪清酒越来越讨厌他。 那积压了很久的变态欲求,似乎再也抑制不住,他也深知自己不应该伤害别人,于是他将刀刃,对准了自己。 每次在胳膊上留下一道道伤口的时候,他仿佛都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后来,他又渐渐意识到,只要自己看到鲜血,就会兴奋到不停地喘息。 他到底该怎样,才能隐藏自己那可怕的情感和欲望? —— 于他而言,每一个夜晚都是失眠的。 他试着把一切都藏起来,不管是自己的疯狂,还是对纪清酒扭曲的爱。 —— 后来,不知是什么时候,纪清酒突然变了副样子。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晴朗天气,纪清酒望着他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那瞬间,他的情感很奇妙,如雾里星辰,也如旷野雨落。 纪清酒抱住他说,哥,我好想你。 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可怕冲动。但最后,他还是隐忍不发,只是尽量和他保持着距离,免得自己真的冲破那层界限,做出什么违背原则的举动。 可他躲得越远,纪清酒就靠得越近——许明灯不明白纪清酒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转变态度,仿佛只是一夜之间,他的小酒就变得成熟了很多,有时候比他还像个大人。 —— 那天纪清酒说要去酒吧的时候,许明灯自己也知道不该跟踪纪清酒,但他还是很怕纪清酒会受伤。 果然如他所料,周家的人还是出手了,虽然看似没什么破绽,好像只是几个结伴同行的路人,但他分明能看出来他们的目的是对纪清酒不利。 那些人手中有刀。 可能纪清酒也发现了他们,逐渐加快了步子。那些人可能也是怕被发现,就躲到了一边的小巷子中,应该是想等纪清酒不再生疑的时候再继续下一步动作。 他知道机会来了。 当许明灯着一身黑色卫衣站在那几个人面前的时候,他们都当是哪里来的小鬼在装神弄鬼吓唬他们。 为首的人不由分说拿起刀就冲他刺了过去,许明灯却一把截住刺向他的刀刃,纵使那锋利的刀刃直刺进他的血肉。 那人惊了,许明灯便趁机冲着他的腿一脚踢过去,那人便一只腿跪在了地上。那一瞬间他夺过了那把刀,就凭着一把刀,力气却惊人的大。 为首的人腿上刺痛难忍,他强忍着疼痛,从身后又摸出一把刀来,想上去从背后下手,但当他看见小弟们都被那个男孩踩在脚下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害怕。 疯子……真是疯子…… “你到底是谁?” “你们不该招惹的人罢了。” 他笑起来,眸中满是得到快感的愉悦。就像,正吐着信子欣赏猎物的毒蛇。 “如果不想被周家的人做掉,最好忍气吞声。如果把我供出来,我不会放过你们,如果只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你们或许还能活久一点哦。” —— 很快处理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之后,许明灯便尽快小跑着跟上纪清酒的步子。 纪清酒回过头时,正与他撞个满怀。 “哥?” “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我就找过来了。”
第23章 绑架 纪清酒还没过几天安心日子,就又遇上了事。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回家的路上被绑架,绑架他的人还在他面前给许明灯打电话,电话的内容大概是,不许报警,不然撕票。 光天化日之下,劫匪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还用那么老土的措辞…… 他被绑在一把椅子上,手脚都被绳子捆住了,动弹不得。嘴巴里还被塞了一条揉成一团的毛巾。纪清酒使劲用舌头往外推,也没花多少力气就将毛巾吐了出来。 “我说,大哥,你们现在干绑匪这一行的都这么不专业吗?” 面前的人愣了一愣,挂掉电话,两步跑过来将那团毛巾又重新塞了回去,动作有些粗暴,不过尚能忍受。 “你闭嘴,不许出声,不然我们家少爷会杀了我的。” 这绑匪面露难色,不过语气还算客气。 纪清酒突然不明白了。这究竟是绑架他,还是找他当群演来了? “你们家少爷是谁?” 绑匪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突然被另外一个声音抢先了—— “我就是他们少爷。” 纪清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说周御泽,怎么又是你啊。这又是玩的哪一出?非法拘禁犯法知道吗?” 周御泽面色微变,但仍然没有改变他那嚣张跋扈的气焰,道:“你觉得我会怕吗?” 周御泽慢慢凑近他,纪清酒以为他会说一些侮辱的话,却没想到听到了几句告诫—— “不管你信不信,从现在开始都必须照我说的做,否则就会没命。” 他的表情分明是戏谑的,玩味的,但那句话却让他莫名想要去相信。 这很奇怪…… 周御泽向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都退了出去。 突然之间,周御泽扇了他一个耳光,看起来狠,但力道似乎并不是很大。紧接着,他听到周御泽小声说了一句:“过会儿有人进来的时候,装傻。” 很快,周御泽又绕到了他的身后,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但说实话,掐得一点也不紧。周御泽又道:“给你绑的绳子很容易就能挣脱,但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能松开。否则,谁也逃不掉。” 周御泽,似乎在救他。但是,为什么呢?自从上次踹了他一脚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就越来越远了吗? 况且,记忆里,周御泽接近他本来就是有目的的,现在又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 只见周御泽拿出了一个早有准备的黑色袋子,突然一下,就套在了他的头上。纪清酒眼前一下子就黑了,这袋子还是不透光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最后只听到周御泽说了一句:“对不起了,但我没得选。” 猛然,“吱呀”一声,房间的门似乎被打开了。 “纪清酒是吧?” 传来的是一个浑厚老成的声音,想来是个中年男人。 “什么纪清酒?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既然周御泽让他装傻,那他就装。他倒要看看,这些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家伙,别和我耍滑头。要不然,等你哥死在我手里的时候,你想说实话也来不及了。” 纪清酒捏紧了拳头,却不敢轻举妄动。
第24章 疯魔 “你们想要什么?钱?周家的资产不比我们少。或者要人?我说大爷,您看我还是未成年呢,您这是不是有点太老牛吃嫩草了啊?” 对面的中年男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了一声。
34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