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才不会像霁川那样,无论做什么都要拉拔着魔界,他只会带着仙界越来越强盛,最后彻底摧毁魔界,成为仙魔两界的传奇人物。 在看到这个消息时,岑远被怒火和恐慌填满。 他没有想到自己要去秘境时,师尊竟然悄悄地联系霁川,难道就是想趁着这段时间把事情安排好,待自己回去后,立刻将自己送去魔界,把霁川换回来吗? 此时他正在群山峻岭的山巅,四周全是迷雾,他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想要去秘境夺得机缘,却又怕离开时间太久,回到门派物是人非。 且他心中还十分的失望难过,他未曾想过,一直以来看似对他极好的师尊,私下竟然已经开始联系霁川。 师尊曾经不是说过,他一直很看重自己,甚至想过让自己成为下一任掌门吗? 他不知该如何选择,所以才会在这里踌躇不定。 就在此时,他又收到了一条霁川发来的信息。 【我已经决定和掌门师伯见面。】 这句话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霁川说都安仙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所为,跟魔尊没有半点关系,有多少人会相信他? 一定很多吧。 从最初的元阳果到后来的玉简商城,再到现在的低价灵丹,有谁经得起这样的利益诱惑? 再看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霁川强压一头。 师尊要选择霁川,他又拿什么来说服师尊呢? 岑远决定放弃这一次秘境之行。 最重要的是继续留在仙界,留在山海剑派。 在未来的千年,他记忆中有数之不尽的机遇,并不缺现在这一个。 现在这个机遇即使被那个合欢宗的弟子拿到手,只要他处理好师尊与霁川联系的事,再想法将那些东西从合欢宗弟子手中夺回,他也不会损失太多。 于是霁川转头往回赶,一定要尽快回到山海剑派,尽快改变师尊的想法。 山海剑派的掌门确实早就已经想过让霁川回到门派中。 在他知道都安仙坊很多事情都与霁川脱不了干系之后,想要霁川回到门派的想法就越发强烈。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若当初并没有听信徒弟之言,没有让霁川成为替身,去往魔界,而是将霁川留在山海剑派,如今都安仙坊所拥有的一切,是否就该完全归于山海剑派?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这怎么可能不让山海剑派的掌门心动呢。 只是他抛下了掌门的面子,主动联系霁川,却没有得到霁川的任何回复。 这让他有些恼羞成怒,面上抹不开。 所以之后也没再主动联系。 但他心中想要霁川回来的想法,并没有因此而磨灭。 他希望主动的人是霁川,哭着求着要回来,回来之后对他感恩戴德的人也是霁川。 在等候的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他有时候甚至很疑惑,霁川真的不心动吗? 他终于等来了霁川的回复。 霁川想约他见一面。 他甚至晾了霁川一会儿,这才矜持表示自己会安排。 霁川看到掌门回复的消息,不由冷笑。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但仔细一想,他们的优越感又来得那么“正常”,毕竟山海剑派是个大门派,许多修者想要拜入山海门派,还愁找不着门路。 而他则是被抛弃在魔界,日夜受苦的山海剑派舔狗弟子,像他这样极其需要得到门派承认的人,能够获得掌门的垂爱,又怎么可能拒绝掌门? 霁川对掌门说了感激,并且将这一段对话再次转发给岑远,表达他自己心中的喜悦。 【如果能够重回门派,于我而言,与重生有什么区别呢!掌门愿意将我接回去,一定是因为我能够带给门派的好处,值得他这么做,我好开心,那我回到门派,是不是就可以像你一样被所有人的喜欢,被所有人夸赞?】 这话无疑是最刺激岑远的。 原本那些喜欢他的师兄们,对他的夸赞和称赞是从不吝啬的。 可自从玉简商城出现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就被玉简商城带走,甚至有时候会看着他若有所思。 岑远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想的是,若当初走的是岑远,留下的是霁川,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已经有人在动摇了,所以岑远不能让霁川回来。 霁川和掌门约定见面的地方在都安城,见面地点也定在了都安酒楼。 这间包房很特别,在屏风后面有一个暗门,暗门后有一个暗室,可以躲藏一人。 霁川将仇煞推到暗室中,“有你在,我还怎么跟那个掌门说话?到时候骗不了他,没法将岑远骗回来,他就会抢夺别人的机缘,打乱我的计划。” 显然仇煞并不是很愿意待在这个暗室中,这种让他有一种自己见不得人的错觉。 只是他并未开口,反而是霁川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霁川上前两步,将他挤在那暗室当中,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贴在一起,眼神交织时,好似有些微电流从身体穿过。 霁川有些受不了想后退,仇煞却抬手扣住他的腰。 霁川下意识抬手抵住仇煞的胸膛,语气无意识变得拖延且黏糊,“我就是想说,待会不管你听到什么都别相信,我都是骗人的,那些话都做不得数。” “你也别出来,你若是出来了,他们肯定不相信我说遇烟事的话。” 仇煞眉头微皱,语气不善,“你要说什么?” 霁川心跳加速,竟有些许慌张,“说……要离开你之类的话。” 仇煞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片刻他敛下自己所有的情绪,“嗯。” 这都是让霁川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就一个‘嗯’吗?” 仇煞的手指在霁川后腰微微摩梭,“那你想让本尊说什么?敢跑就打断你的腿吗?” 霁川霎时睁大双眼,“我要跑也是别人在引诱我,我受不了诱惑,才会如此选择,你怎么能因此就打断我的腿呢?是谁勾引我的你就去找谁,没人勾引我的时候,我不是好好的待在你身边吗。” 仇煞的另一只手从霁川的脸颊滑到脖颈,指尖感受着他脖子上大动脉跳动的频率,声音竟比刚才轻了两分,“原来如此?” 霁川点头,“冤有头,债有主,怎么也算不到我头上来。” 他这说大话的本事,仇煞已经领会过无数次。 仇煞甚至怀疑霁川是没有脸皮的,怎么一点也不怕丢脸呢。 他却从未阻止过霁川说大话,此时甚至点头道:“我知道,待会儿便记住那债主的脸。” 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紧紧贴在一起,又说了些许废话,直到门外传来声音,霁川这才推开了仇煞,关上暗门,转身坐在桌边。 他刚坐下,山海剑派的掌门便推门进来。 掌门目光落在霁川身上,在那一瞬间差点有些认不出眼前的人。 这人当真是那个被称作岑远替身的霁川吗? 大家不都说霁川是东施效颦,格外丑陋,且那日霁川被送往魔界跪在他面前,好似也并不如现在这般……贵气。 确实,掌门意外的是,霁川在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仿若脱胎换骨,看着竟是如同嫡仙一般,带着出尘清冷的气质,甚至比他那小弟子看起来更为绝色。 可从前分明是他的小弟子更加绝色。 掌门的眼神诉说着心中的渴望,可他却格外矜持,坐下之后,甚至看着霁川,用眼神告知霁川,该给他这个师伯倒些茶水。 霁川恍若不明。 掌门轻咳两声,格外失望对他说:“怎么去了一趟魔界,就连最基本的尊师重道都忘记了?” 霁川继续装傻:“我忘记了什么?” 掌门用手指点了点旁边的茶壶,“你难道不应该帮师伯倒杯茶吗?这事你在山海剑派不可能无人教你吧。” 霁川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原来师伯是想让我给你倒茶,确实是有些生疏了,毕竟在魔界,都是别人伺候我,从未有过我伺候别人的时候。” 说着他又叹了叹气,拿起茶壶,“也不知道回到门派还会不会有照顾我起居的贴身小厮,如果没有,我可能真的会有点不习惯。” 说话间,他甚至连茶都倒洒了。 霁川无辜且懵懂,“哎呀,我怎么连倒茶这种事情都干不好了,一定是我在魔界被太多人伺候,忘了这些事情,希望师伯不要介意。” “如今我算是被那魔尊给养废了,生活完全无法自理,也不知道跟着师伯回到门派,是否能过上如同在魔界中那般,安然无恙、无人敢欺的日子。” 掌门哪里敢承诺,只说这一切都是修行生命中注定。 哪知道霁川道:“难道我命中注定在魔界会过得更好一些吗?若是如此的话,我还要不要回仙界呢?毕竟回到仙界就要开始过苦日子,由奢入简难,我怕我自己无法习惯。” 掌门没有想到霁川竟然能提出如此要求,可以想到霁川为魔界做的那些事情,他又不得不妥协,“只要你回到门派,你在魔界有什么,我就会给你准备好什么。” 霁川震惊:“真的吗,掌门你这样对我,岑远师弟不会生气吧?” “岑远师弟生气了,不会打我吧?我最不喜欢岑远师弟打我了,谁让我修为被封,又如此娇弱,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岑远师兄好可怕,一言不合就要打人。” “要不我还是不回去了吧,魔界也挺好的,我怕我回去之后,岑远师弟吃醋生气呢。” 掌门听这话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讽刺,那么阴阳怪气! 就算霁川变成如此疯疯癫癫的模样,掌门也不可能放过霁川,“你原本就是仙界的人,只不过一时形势所迫,必须要送你去魔界。就算你待在魔界,也是我们仙界的人,既然是仙界的人,就要为仙界修者们着想,而不是为了自己舒适一直待在魔界。” “况且,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霁川却突然笑了:“那我也不会回去,当初是你们将我丢出山海剑派,把我送到魔界,在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山海剑派的人。” 霁川话直往这个糟老头子的心窝上了。 “迟来的爱比草都轻贱,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掌门师伯你打的是什么算盘?” “什么实际的好处都给不了我,就想让我回去给门派和仙界做贡献,我怎么可能那么傻!我决定了,我不会回去的,我还要给魔界更多新奇便宜的好东西,等到下一次仙魔大战之时,魔族手中全是精兵良器,你们就知道当初把我送走损失了多少。” 掌门没有想到霁川找他来并不是商议离开的事,而是给他炫耀,给他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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