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自己的玉简,“加个联系方式吧,方便以后联系,若是你们有任何种植上的问题,也可与我讨论,我虽然并不精通,或许也能给你们一些不同角度的建议。” 族长等人现在对霁川的感官已经变了,虽然传闻中霁川不是个好人,他们却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次交易十分愉快,族长等人还要留霁川在族中吃饭游玩,“我们护林族也有许多风景是我们特有的,还有许多山珍,霁川真修可以尝尝。” 霁川有些馋,却不能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如今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珍贵。 他婉拒了族长的好意,只说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再次前来,到时候一定不会再与族长客气。 霁川进入护林族时像个贼,离开时,却是护林族派了人,将他送回驿站。 当然,也是悄悄送回去的,并没有大张旗鼓。 送行之人里就有吴长老,吴长老离开时看着霁川,欲言又止。 霁川道:“长老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五长老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忧愁的沟壑,对霁川说:“我帮你算了一卦,只是那卦象扑朔迷离,好似迷雾笼罩你的未来。” 霁川明了,他是现代来的,五长老算不出他的命也实属正常。 “倒也无妨,未来扑朔迷离不代表全是坏事,至少我努力,说不定能够有好的结果。” 吴长老也展开了他的愁容,“我倒是不如你豁达积极。” 吴长老离开后,霁川和都沥一起回到了他们来时的那个飞行船。 在船下,霁川抬头望着高大的飞行船,蹲住了脚步。 都沥不解地问他:“大师兄你怎么停下来了?” 霁川深吸一口气,“嘟嘟,若是待会儿情况不对,我会缠住仇煞,你找机会跑,从此隐姓埋名活下去。” 都沥被霁川吓到,“大师兄你为何要这样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们来之前不都好好的吗?” 霁川说:“我不知道仇煞有没有听到我们在林中与那个人说的那些话。” “若是他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过我应当可以靠着肚子里的孩子,撑下来,只是你……” “都怪我不够谨慎,不应该逞口舌之快。” 都沥一瞬间脸色惨白,他当时也逞了口舌之快,他也忘记了,仇煞有可能听得到他们说的那些话。 “我,我不怕,我知道该怎么做。” 若是仇煞连大师兄也要杀,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大师兄。 若是仇煞不杀大师兄只杀他,他会拼尽全力的逃跑,然后活下去。 两人带着沉重且忐忑的步伐,走上飞行船,慢慢来到船舱厅堂。 仇煞果然已经回到船上,正坐在厅堂的主座,眼神涣散迷离。 在两人进来的那一瞬间,仇煞的目光瞬间落在霁川身上。 霁川逆着光,背后的光好似在他身上落下了一圈光晕,让他看起来竟增添了半分圣洁的色彩。 霁川看着仇煞,看着他那一张因为年纪不大,仍旧有些稚嫩的脸,视线又落入那双波澜不惊仿若一潭死水的眼睛。 他好像并没有任何的情绪,与他平日里大多数时候一样。 霁川仍旧是提着心,放开都沥的手,缓步走向仇煞。 都沥跟在他身后,想要跟着他上前,却又瞬间止住了自己的步伐。 霁川来到仇煞身边,无法从仇煞的眼中看出任何信息。 他不知道仇煞是否听到了他和岑远的对话,仇煞也并未提及,且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仇煞并没有听见,又或者是他听见了,却根本不在意自己究竟是谁,只要自己肚子里有药引,药引的母体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第一次有点痛恨这具身体太有活力 在自己脑补出了那几个可能性的一瞬间,霁川承认被最后一种可能伤到了。 其实他心中早就已经清楚,他对于仇煞,又或者说对魔界来说,就只是一个孕育药引的母体。 他难道还妄想得到什么人权和尊重吗? 明明在面对魔医解语花的各种嘲讽时,他也是波澜不惊,因为他知道自己在魔界的地位就是如此,他没有任何的期盼。 所以现在他为什么会感到伤心呢?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既然仇煞没有提及,他也不可能傻到主动提问,有时候捅破窗户纸并不是聪明的做法。 得过且过地糊弄,也是一门学问。 他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却不知道自己笑得很难看。 “球球夫君,我已经换好了我所需要的种子,我们这就回去吧。” “你想知道我这次换了什么种子吗?” “没兴趣。”仇煞如此说道。 霁川一怔。 仇煞是因为知道自己所换得的是什么种子,这才没兴趣,还是并不知道,是真的没兴趣? 霁川试探不出结果,没有再继续试探,仇煞并不是傻子,若是自己动作太明显反而会不好。 他事情已经办完,仇煞抬手一个动作,飞行船开始运作,逐渐升空,飞往魔界所在的方向。 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充满沉寂。 站在门口的都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不知道仇煞刚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且仇煞看起来好凶,一点也不好相处,看似转头就会将他和大师兄粉身碎骨。 可仇煞平日里好像也是这样子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都沥原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子,此时更是超负荷运作,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他的大师兄突然有了动作。 坐在仇煞身边的霁川脑袋一歪,倒在了仇煞肩上。 仇煞肩膀的骨骼与他头颅相撞,霁川哼了一声,嘴唇微动,嘟嘟嚷嚷不知道在说什么,片刻他自己头颅下滑,迷迷糊糊间,头滑到仇煞腿上,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睡着了。 都沥叹为观止,满目震撼,不敢置信! 他的大师兄,竟然在如此紧张且沉寂的气氛下,睡着了! 他是怎么睡得着的! 他竟然还如此自然在魔尊的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他真不怕魔尊杀了他吗? 他的大师兄好像真的不怕。 都沥内心对大师兄的态度波澜不惊,却又对大师兄的反应震惊不已。 他很分裂。 都沥微微移动自己的脚,想着要不他拼死冲上前,将大师兄解救出来,魔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给大师兄当枕头啊! 而且,他们现在还不确定魔尊到底有没有听到他们和岑远的对话呢! 只是他一动,仇煞立刻抬眼看向都沥。 仇煞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却仿佛千斤重,看得都沥深深顿住脚,整个人都要被压垮了。 都沥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转身狂奔逃命,想要离这个魔头远一些。 可大师兄还在他怀里呢! 都沥鼓起毕生最大的勇气,结结巴巴用最软弱的声音,颤颤巍巍说道:“魔、魔尊大人,大师兄他睡着了,我、我把他带回房间吧。” 仇煞:“滚。” 都沥内心泪水狂奔,整个人都要崩塌了,他也想滚,可是大师兄…… 仇煞不等他再开口,“不滚是想死吗?” 都沥掩着泪水转身离开。 他离开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惧怕,而是他看见魔尊放在大师兄肩头的手,撩起了一缕发丝,那缕发丝方才一直落在大师兄的脸上,发丝被撩起后,大师兄微蹙的眉头由此舒展开来。 都沥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趴在甲板的栏杆上,看着下方滚滚云海,用他那为数不多的智商,思索着仇煞到底会不会杀了他和他大师兄。 应该是不会的,说他要杀大师兄,杀之前又怎么会在意那一缕头发让大师兄感觉到不适呢? 而且大师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呢。 仇煞是要靠着那个孩子救命的,否则他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都沥脑海中一番分析猛如虎,最后将问题落在自己身上。 说他是个很厉害的修者,厉害到可以与仇煞一战,就算不是打成平手,只要能挡住他一两招,是不是就可以给大师兄争取到更多的机会呢? 他拿出玉简。 他的玉简能联系到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山海剑派一些同门,不过现在都沥已经单方面与他们决裂,再也不想联系那些人了! 师尊还被关在山海剑派,都沥也联系不上她。 是了,若是他能够变得很厉害,也可以保护师尊的。 最后都沥给前些日子才重新见面的燕归北发去消息。 他的消息发得有些小心,虽然归北哥哥给他们修缮了房屋,也给他重新建造了记忆中最美好的屋子,他仍旧不确定归北哥哥待他是否与从前一样。 他小心翼翼发去信息:【归北哥哥,你忙吗?】 燕归北几乎是秒回,都沥都能猜到,他一个凡人用的玉简品阶有多高,才能以凡人之躯这么快的回复他信息。 【不忙,嘟嘟有事吗?】 【我见你大师兄就是这样叫你的,倒是比我以前的称呼更可爱一些。】 以前燕归北叫都沥小沥,偶尔会叫他小殿下。 都沥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师尊和大师兄从小就这样叫他,他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习惯,只是燕归北突然这样叫他,竟让他感觉到有些害羞。 他转身背靠着甲板栏杆坐下来,脚趾尖在鞋子里微微勾起,红着脸,抿着嘴,给燕归北发消息。 【归北哥哥叫我什么都可以。】 【归北哥哥,我现在……我现在有点迷茫,你可以帮帮我吗?】 【嗯,你说。】 【归北哥哥,娘亲说,她希望我成为最普通的小孩子,希望我成为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发出这一句后,他又有些踌躇,燕归北在那边非常耐心地等待他,过了大致半刻钟,都沥才继续道:【可是,我很普通、不起眼,那就代表我不厉害,我不厉害,就没有办法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所以你现在想变厉害吗?】 都沥微微偏头思索。 所以他真的想变厉害吗? 回忆里的那些话,浮现在他的脑海,娘亲温柔的声音带着哽咽的气息。 “我们不和他们争抢,我们就做个普通人就好。” “你不要修炼了,不准再修炼,跟娘亲一起当个凡人!” “怎么突然就有修为了?不可以的,这是不可以的,你要当个凡人,你要和娘亲一起当个凡人!” “就算有了灵根也不要修炼,只要安稳的度过百年,就足够了,娘亲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只要你能平安健康,娘亲就会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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