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越。 他双眼紧闭,受伤的右手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脑袋上也捆了好几圈绷带,脸颊脖子上有着不少青紫淤痕。 温童目光一顿,他失去意识前,白越身上没有这些伤。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了看病床旁的柜子,想要找找手机之类的东西,还没有找到,病房门被推开了。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Amora走进病房,见温童醒了,关切地问道:“温先生,您醒了。” 她快步走到病床旁,问道:“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屁股,温童想了想,这地方不舒服也不是因为挨了揍。 总不能让秘书姐姐和医生说他老板艹太狠了吧? 沉默片刻,他摇头道:“没——” 他喉咙又干又涩,在地下室的时候实在是哭喊太久了,这会儿说了一个字就说不出下去了。 Amora连忙给他倒了杯水。 温童无声地道了声谢,低头喝水。 喝了一整杯杯水,干涩发疼的喉咙总算是稍稍舒服了一些。 他哑着嗓子,低声道:“我没事。” “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Amora解释道:“您晕过去后,为首的绑匪想来摄影。” “他是一个人行动的,没有带同伙,搏斗后被白总制服了。” “白总抢了他的枪,幸好当时有两个绑匪出门了,白总威胁他们到了街上,热心路人帮忙报了警。” 后面的事情,Amora不说温童也能猜到,无非就是到医院治疗。 温童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问:“白越的伤?” Amora实话实说:“右手两根手指骨折,头部受到撞击,有点脑震荡。” “您放心,医生说这些伤势不算严重。” 温童低低地应了声,偏头看了眼白越。 白越长相优越,雌雄莫辩,但他身上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气质,将他摆放到了高高在上的矜贵地位,并不容易亲近。 此刻造物主精雕细琢的脸侧有着淡淡的淤青,头部又被白色绷带缠了好几圈,减退了些许冷冽,为他增添了几分脆弱。 温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想,光看这幅场景的话,白越就是真真切切的主角受了。 想到受字,他的屁股更疼了。 “那个……” “白越他的脑震荡……” Amora注意到温童一直在看白越,本以为经历了这些事后,他至少会对白越产生一丝好感。 没想到下一秒,听见温童无比诚恳地问她:“会失忆吗?” Amora:“???”
第70章 Amora看着温童清澈见底的眼睛, 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说:“应该不会。” 她心想,就算白总失忆了,肯定也不是你希望的那种失忆, 只会变本加厉, 愈演愈烈。 “医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温童没有放弃希望, 琢磨着失忆这种狗血剧情, 就是应该突如其来。 否则……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 能让执拗的白越放弃自己。 他无意识地指甲抠着玻璃杯壁,思索片刻,低声问Amora:“那你知道白越最讨厌、最受不了什么吗?” Amora猜到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想了想, 对他说:“白总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 对于喜恶较为淡薄,如果非要说的话, 白总有一定程度的强迫症,厌恶脏乱。” “但是他对您没有这方面的要求。” 听到第二句话,温童眼睫颤了颤。 同居的这段时间, 白越的确没有对他要求整洁干净之类的事, 甚至还挺纵容他的。 他迟疑地问:“什么叫家庭情况比较特殊?” 他记得白越父母健在, 还是唯一的儿子。 Amora实话实说:“老白总和白夫人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 婚后数年没有子嗣, 白总是试管婴儿, 出生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继承白家。” “白总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为白家服务的,没有个人发展和感情教育。” 温童皱了皱眉, 难怪诺亚一直说白越没有什么特别喜欢或者讨厌的东西……问题原来源于家庭。 Amora继续说:“白总从小到大都是独来独往,这些年身边只有诺亚少爷这么一个朋友。” “除此之外,就是您了。” “他对待诺亚少爷和对待您的态度也是不同的。” Amora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童再傻也听出来了,Amora知道白越喜欢他,来帮忙当说客的。 他抿了抿唇,不再拐着弯问,开门见山地说:“姐姐,那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喜欢我吗?” 听到那声乖乖的姐姐,又对上少年透彻明亮的眸子,Amora心底涌上百般情绪。 她知道温童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和白越、陆匪等人截然不同。 被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单方面的喜欢,不是一件好事。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不起。” 温童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Amora毕竟是白越的员工,总不能帮着自己。 他弯唇笑了笑,对Amora说:“不用道歉。” “是我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让你为难了姐姐。” 少年嗓音沙哑,神情真挚诚恳,Amora看着他昳丽苍白的精致面庞,恍了恍。 这种温暖的人,真的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如果她是白越,她肯定也会爱上温童。 Amora神情更复杂了。 想到男人对少年的占有欲,她连忙挪开视线,转移话题道:“您的手机平板等行李都追踪到了,被扔在一个路口。”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和平板,放到温童床边。 温童道了声谢。 Amora:“诺亚少爷和一位备注叫孟信瑞都给您打过电话,您之前在睡觉,我帮您接了,报了声平安。” “我需要回公司,您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的电话。” 她递给温童个人名片,将身上的电脑包放到一旁的座椅上,匆匆离开病房。 温童靠着枕头,划了划手机。 他和白越出事的时候是周三,现在已经是周五了。 这个手机号知道的人只有诺亚和孟信瑞几个舍友。 最近通话显示了两人分别都拨了好几通电话。 温童点开微信的刹那,微信提示音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桐大煎饼孟哥:温哥,上号。】 【桐大煎饼孟哥:人呢?】 【桐大煎饼孟哥:哦,你今天忙着搬家来着。】 ………… 【桐大煎饼孟哥:都晚上了,你怎么还没消息?】 【桐大煎饼孟哥:歪?摩西摩西?】 【桐大煎饼孟哥:艹!你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 99+的微信消息,温童扫了两眼,回复道:【醒了,没事。】 孟信瑞秒回消息:【你小子吓死我了!幸好有个姐姐接了电话,不然我特么的都要跨国报警了。】 【WT是自由的小精灵:没啥,不是搬家么,手机平板全放箱子里,结果丢了。】 【WT是自由的小精灵:刚刚才找回来。】 【桐大煎饼孟哥:你小子!可真够倒霉啊!】 【WT是自由的小精灵:是啊。】 温童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没有告诉孟信瑞真相是因为这件事太复杂了。 如果想要说清楚,就得先说在泰国发生的事情。 他一边和孟信瑞聊天,一边给诺亚发消息报平安。 诺亚似乎很忙,没有回复消息。 处于安全环境下,温童紧绷许久的神经终于松懈。 很快,困意席卷而来。 他没有抵抗,放下手机就睡。 …………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温童睁开眼睛的时候,神清气爽。 从床上坐起来,隔壁病床空无一人。 温童愣了下,歪了歪头,看到白越站在窗边,正在打电话。 “……项目不行,让他们继续完善。” “集团一体化,去要国内的互联网医疗平台数据,嗯,和谢由公司合作的……” 白越是在处理公务。 他伤势显然没有好转,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温童想到了Amora的话,皱紧了眉头。 大概是他的目光过于明显,白越的说话声一顿,偏头看了过来。 “有事,先挂了。”白越抛下一句话,挂了电话。 白越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眼淡漠,虽然的手和头部受了伤,但绷带全然没有影响到他冷冽的气质。 距离越近,温童越能感受到男人身上那种与陆匪有些类似的压迫感和侵略性。 他坐起来,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白越脚步一顿:“温童。” 没失忆?温童不死心,继续问:“别的呢?” 白越眼里闪过一丝茫然,迟疑地说:“宝贝?” 温童:“???” 白越:“宝宝?” 温童:“???” 白越:“老婆?” 温童人都麻了,嘴角抽了抽:“别乱叫。” “你脑子被打坏了吗?” 白越:“没有。” 温童:“所以你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白越这下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问出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应道:“记得清清楚楚。” 瞥见少年干涩的唇瓣,他单手倒水,递给温童。 温童接过水杯,立马说:“你不用管我,自己好好休息。” “你这样走来走去脑袋没事吗?” 白越淡淡地应了声:“没事。” “医生让我适当运动。” 他看着少年的唇瓣被清水沾染的湿润嫣红,视线缓缓往下,落至白皙纤细的脖颈,再往下,是深浅不一的痕迹,半遮半掩,引人遐想。 感受到男人滚烫的视线,温童喝水差点儿呛到。 他眼皮狂跳,慢吞吞地放下杯子。 犹豫片刻,开门见山地对白越说:“白越。” “地下室的事是意外,我们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越抿了抿唇,眼神微暗:“不可能。” “我忘不了。” “我会负责的。” 男人清冽的嗓音多了几分暧昧,温童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他身上的酸痛还未完全消退。 听到白越的声音,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当时灭顶的可怖kuai感。 他脸颊微红,对白越说:“这有什么好负责的。” “我一个大男人,一夜情就一夜情了。” 想了想,又坦诚地补充了句:“况且我也不是第一次。” 白越浅色的瞳仁越来越暗,他垂下眼帘,嗓音微沉:“我是第一次。” “你对我负责吧。” 温童这下真被口水呛住了,咳嗽了好一会儿,涨红着脸说:“你第一次肯定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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