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会儿,骂骂咧咧地用中文说:“我他妈的包里都没钱,你抢个屁啊。” 鸭舌帽男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温童大步走到他面前,想要夺回自己的包。 鸭舌帽男见他冲到面前,本能地抬起手,下一秒又连忙停下。 温童没有察觉到他的停顿,还以为这人要打自己。 丫的抢了包还想打人? 温童当即握拳,一拳打在鸭舌帽男脸上。 他的力度不小,对方被打的后退两步,撞到墙上。 无法还手,鸭舌帽男很快就被揍倒在地。 温童一边打一边骂:“妈的你抢东西还想打人?!” “我这包才五美元!里面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你个美国臭鬼子!” ………… 打了会儿,鸭舌帽男一直没有还手,温童也没有再打下去,从对方手里夺回自己的斜挎包。 打开一看,空的。 什么都没有。 手机、信用卡,就连夹层内的护照身份证都全没了。 “艹!抢手机和卡就算了。” “你他妈的抢我护照有什么用啊!” 温童气得抓起鸭舌帽男的衣领,又揍了两拳。 白越和诺亚赶到的时候,看见便是温童把一个男人按在地上打。 少年漂亮的眼睛充斥着怒火,昳丽的五官多了丝凌厉,漆黑的发丝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白皙的脸颊上,黑白交织,柔和与锋利交融,令人无法挪开视线。 白越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喉结上下滚动。 少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脆弱易碎。 他眼里闪过一丝痴迷,压抑住心底的蠢蠢欲动,走到温童面前:“包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了,”温童把斜挎包狠狠地摔倒鸭舌帽男脸上,皱眉道,“但是里面东西全没了。” 白越:“全都没了?” 温童点头:“护照都拿走了。” “神经病,护照又不值钱。” 骂了一句,他踹了踹地上的鸭舌帽男,追问道:“喂,你同伙去哪儿了?” 鸭舌帽男动了动,缓慢地从地上坐起来,头上的鸭舌帽蹭过墙壁,滑落到地上,露出一张白人立体的脸。 “Sorry, I don't uand ese。” 温童嘴角抽了抽,骂道:“Fuck you!” “这句听懂了吧?!” “我来。”白越对他说完,用英文说了一遍温童刚才质问的话。 鸭舌帽男捡起帽子戴上,摇了摇头,说了一串英文。 白越偏头对温童说:“他不肯说。” 温童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报警了吗?” 白越点头。 没过多久,警笛声响起。 温童在纽约的第二个景点,是纽约警局。 警察对这种抢劫的事司空见惯,先询问了鸭舌帽男的姓名身份。 温童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 护照没了,明天的机票也作废了。 不仅回不了国,还亏了一大步机票钱。 温童心里呕血,目光呆滞。 他苍白漂亮的模样引得不少警察侧目,其中一个年轻的女警对他心生怜爱,递给他一杯温水。 “谢谢,”温童下意识地说了句中文,随即用英文说,“Thank you。” 女警温和地笑了笑,说了几句英文。 温童没听懂,但能感觉到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便又道了声谢。 原先正在和诺亚谈话的警察突然转身,问他:“What is your name?” 温童实话实说:“温童。” “Wen Tong。” 警察:“Where are you from?” 温童:“a。” 警察又问了几个基础的问题,说了一长串的英文。 温童一脸茫然,想要问白越这句话什么意思,一偏头,只见白越在不远处打电话。 白越不在,诺亚便掏出了翻译软件。 【警察说已经帮你备案了,如果有消息的话会联系我们。】 温童点了点头。 诺亚继续打字:【温,一般这种抢劫,失物很难再找回来。】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温童闷闷地应了声。 他喝了口水,看着身旁充当翻译的诺亚,看着警察局内一张张陌生的脸。 他恍了恍神。 有那么一刹那,仿佛回到了橡岛,产生了第一次从陆匪那儿跑出来,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错觉。 忽地,眼前出现一道身影。 白越打完电话回来了,站在他面前。 男人高大的身躯将他笼罩在身下,困在阴影之中。 白越注视着少年茫然恍惚的眸子,低声安慰道:“护照丢了可以补。” “没关系的。” “嗯。” ………… 泰国 谢由和蛇一的官司很快就打完了。 蛇一是有理有据地举报谢由疑似和陈金陈银两兄弟有关。 他唯一做错的事是把枪口对准谢由,但泰国允许持枪,又是在陆匪的地盘上,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双方打了个不相上下。 谢由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把蛇一送进牢里,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没法接近陆匪,只能从和他心腹的接触查探消息。 另一方面,这件事在泰国闹大了,陆匪的人就没法对他下手。 离开法庭,助理凌西第一时间迎上前:“谢总,之前报案的那个警察打电话来了。” “说是温先生已经离开了泰国,具体去哪儿了,他们也查不到。” 谢由脚步一顿:“桐城小区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助理摇头,迟疑地问,“会不会没有回桐城?去了其他地方。” 谢由面无表情:“没有回桐城,就不可能在国内。” “大概是童童离开泰国的时候,肯定遇到了什么人。” “往国外查。” 助理:“是。” 几个高大麦色皮肤的男人走出法庭,各个步履匆匆,为首的蛇一没有看一眼角落里的谢由二人,打着电话快步往外走,死板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 谢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声道:“陆匪应该醒了。” “盯紧他们的人。” “是。” 曼谷医院 蛇一接到青脸电话说陆匪醒了,便第一时间赶往医院。 走进病房,陆匪已经睁开了眼睛。 昏迷了一个多星期,他脸色苍白,下颌棱角愈发分明,没有表情的模样显得有些渗人。 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沉闷到诡异。 “怎么了?”蛇一开口道。 青脸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朝他摇了摇头,提醒道:“医生说了,三爷的伤还没有痊愈,尽量避免剧烈的情绪波动。” 闻言,陆匪抬眼看他,声音嘶哑至极:“青脸,我他妈的是肺部中枪,不是脑子中枪。”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们在骗我么?” 青脸面不改色地说:“温少爷的确在橡岛。” “您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就通知他了,他不愿意过来,也不愿意和你视频。” “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您心里应该很清楚。” 陆匪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这几句话听起来没有问题,想一想便漏洞百出。 如果温童真的在橡岛,如果真的只是不愿意看见他……青脸完全可以给他看温童的照片证明事实真相,而不是重复这几句苍白的话。 他偏头看向蛇一,瞳仁漆黑阴沉:“蛇一,你说。” “乖宝人呢。” 蛇一吐出两个字:“死了。” 陆匪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 他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稍稍一动,胸口一阵撕扯般的剧痛,喉间漫上一股腥甜。 见状,青脸脸色变了变,立马按了床头的铃,扭头呵斥:“蛇一!”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 蛇一看着他,缓缓说:“我觉得有必要把实话告诉三爷。” “长痛不如短痛。” 青脸:“……” “什、什么?!”病房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咆哮。 强吉站在门口,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温童死、死了吗?” “你们俩竟然瞒着我这么久?!” 蛇一:“……” 陆匪看了看强吉,又看了看满脸无语的青脸和蛇一,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他妈的都给老子说真话!” 青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见陆匪气得又开始咳嗽了,连忙帮他把床摇到一定高度,倒了杯水递给他,实话实说:“人还没找到。” “蛇一那天追过去的时候,撞到了谢由的车,两人都被带去警局了。” “机场那边查到了温少爷的出境记录,但不知道具体去哪儿了。” “华国那边派人去查了,现在还没有下落。” 陆匪盯着他们三人的神情,确定这次说的是真话后,直直地看向蛇一:“我东西呢?” 蛇一:“什么东西?” 陆匪:“我的手链。” 强吉走进去,一脸茫然地说:“你什么时候带手链了?” 陆匪没有解释,面无表情地盯着蛇一。 蛇一走到病床旁,拉开抽屉,把里面劣质的铁片海豚手链递给他。 陆匪将两串手链紧紧地攥在掌心,用力到指节发白。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掌心的凉意,一团乱麻的脑子逐渐清醒,思绪分明。 “青脸,你刚才说有出境记录,但没有具体地点?” 青脸:“对,我怀疑是谢由动了手脚。” “安排了人盯紧了谢由。” “不对,”陆匪顿了顿,对他说,“谢由还在泰国,他不可能放着乖宝一个人。” 他很清楚,弄丢过的宝贝,绝不可能再放手。 青脸愣了愣:“您的意思是灯下黑?温少爷还在泰国?” 陆匪:“不,不是谢由帮了乖宝。” “是其他人,趁乱把人带走了。” 陆匪指腹摩挲手链锋利的边缘,回忆昏迷前发生的种种事情,猛地睁开眼睛。 他一字一顿地说:“诺、亚!” “去查那个叫诺亚·艾德里克的美国佬。” ………… 美国·纽约 被抢劫后,温童没有心情再逛街,更没心情吃饭,直接回了别墅。 他回到卧室,郁闷地趴在床上,习惯性地去摸手机。 摸到空无一物的兜,反应过来手机也丢了。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抱起平板电脑,点开微信。 【WT是自由的小精灵:孟哥,我明天回不了国了。】 【桐大煎饼孟哥:咋了?航班取消了么?】 【WT是自由的小精灵:不是,被抢劫了。】 【桐大煎饼孟哥:卧槽!】 温童正在打字,对方的视频通话直接拨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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