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匪食指轻点着手上的文件袋,大步走进别墅。 ………… 温童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是胃已经不难受了。 晚饭如陆匪之前所说,晚饭是清淡至极的菜色,连点不辣的彩椒都看不见。 温童懒洋洋地托着腮,看着帮佣给他端来了一碗饭和一碗粥。 他不想喝粥,端起饭碗慢吞吞地吃。 客厅内空无一人,候在餐厅里的帮佣低着头,安静得像个假人。 偌大的餐厅只有他吃饭的轻微动静。 温童随口问:“陆匪人呢?” 帮佣听见他开口,愣了愣,挤出一个不好意思地笑容:“kho thot。” 说了声对不起,接着又说了一句泰语。 温童听懂了她的意思,对方不会说中文,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笑了笑,用泰语说了句没关系,自顾自地吃饭。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楼梯传来了动静。 抬眼一看,陆匪下楼了。 似乎是刚洗完澡,他裹着件浴袍,胸口大敞着,头发半湿不干地往下滴着水,递到裸露的麦色胸肌上,划出一道道水痕。 温童不由自主地瞥了眼他的胸肌。 除去陆匪这个人外,他的身材是真的好。 身材挺拔,宽肩窄腰,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 是温童梦寐以求的身材。 陆匪一眼就注意到他盯着自己的胸肌,快步下楼,坐到他边上,顺势把领口敞得更大了。 “乖宝要摸一下么。” 温童:“……” 他嘴角抽了抽,放下筷子。 陆匪瞥了眼他剩下半碗饭:“不吃了?” 温童:“不吃。” 陆匪:“不喜欢这些菜么?” 温童:“嗯,有股味道。” 陆匪怔了怔,拿起筷子夹菜:“什么味道?” 温童面无表情:“骚味。” 陆匪:“……” 他动作顿了顿,反应过来少年是在说自己,偏着头,眉梢轻挑:“这叫男人味。” 温童:“……” 下一秒,只见陆匪伸手,拿起他吃剩的半碗饭,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温童:“???” “你、你……” 陆匪面不改色地说:“浪费粮食不好。” 温童看着面前这桌足够七八个人吃的菜:“浪费的人明明是你。” 陆匪淡定地说:“嗯,我有罪,罚我吃你剩下来的饭。” “这样浪费粮食的人就只有我一个。” 温童没听进去他的借口托词。 男人说了一堆,归根究底就是,想吃他的剩饭。 有种说不出地难受,这年头谁家坏人还吃别人的剩饭啊。 他不就想了几次陆匪像狗么,也不至于真的变成这种狗吧? 温童沉默片刻,忍不住说:“你的癖好真的越来越变态了。” “没有,”陆匪淡定地说,“我就是想吃乖宝剩下来的饭。” 他掀起眼皮看向少年,漫不经心说:“乖宝难道没发现,我的癖好是你么。” 温童嘴角抽了抽:“刚才洗澡没用沐浴露吧。” 陆匪:“?” 温童:“油里油气。” 陆匪:“……” 温童喝了口水,准备去客厅眼不见心不烦,一站起来,突然看到了桌上另一角的文件袋。 表面贴着两个大字——谢由。 显然这袋子里装的东西和谢由有关。 温童脚步顿住。 陆匪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完封不动的文件袋,挑眉道:“刚睡醒么?”才看到这个? 温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陆匪两三口吃完了剩下半碗饭,示意帮佣把碗筷都收走。 长臂一伸,把文件袋放到温童面前。 他简单粗暴地说:“这是这几天欠乖宝的证据。” “关于谢老二的。” 温童无意识地屈了屈手指,没有拆开文件袋。 陆匪等了一分钟,见他没用动作,亲自动手,倒出文件袋里的东西。 把纸张、照片、记录等等一样一样地推到温童眼皮子底下。 “谢由母亲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下厨。” “什么送饭外卖,只是控制你饮食的借口。” 温童眼睫一颤,抿紧了唇。 “其次,这是你在桐城的房子的第一任户主不是别人。” 陆匪递过去产权证书的复印件,懒懒散散地往后一靠,笑眯眯地说:“乖宝说的不错,谢老二的确认识卖家。” 温童低头一看,愣住了。 第一任户主不是别人,是谢由。 陆匪又拿出了房子购买以及过户的相关资料:“如果还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一问谢由的母亲,她很清楚房子的事情。” 温童屈起手指,怔怔地看着这些资料。 他没有怀疑资料的真实性,陆匪如果想骗他的话,没必要拖这么久。 他就是纯纯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竟然是谢由的房子……” 谢由为什么要卖给他? 直接让自己住不好吗?! 租也行啊! 温童当年其实不想买房,在谢由的再三劝说以及打折的诱惑下,才掏出了所有存款。 没想到啊。 他把谢由当儿子,谢由你丫的……坑爹啊! 缺钱直接和他说啊,为什么要骗他买房?! 陆匪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着温童干净透彻的瞳仁里翻滚着震惊、微怒、茫然等等数不清的情绪。 他屈起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桌面,体内的血液逐渐沸腾起来。 想要狠狠撕碎谢由的伪善面具,想要让少年看清楚谢由无比阴暗的真实模样。 “乖宝想明白了吗?” “没有。”温童回过神,翻了翻手边的几张纸,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掀起眼皮看向陆匪,皱着眉头说:“你先告诉我,谢由买房的时候,花了多少钱。” 陆匪微微上扬的唇角一僵,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嗯?” 温童眨了下眼,重复道:“他买房的时候房子值多少钱。” 陆匪沉默了,没想到比起被谢由欺骗感情,他竟然更在意谢由是不是骗钱了。 片刻后,翻找了好一会儿资料,找出一张交易记录。 温童没有放过任何一条详细的信息。 谢由成为户主的时间门是六年前,也就是在高一的时候,刚被认回谢家的那端时间门。 六年前房子价值三百万,没过几年就翻倍了。 谢由劝他买的时候,房子市值至少六百万。 却是以三百万的价格卖给他的,说是熟人要出国,着急卖掉,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温童才有了买房的心思。 按价格来说,谢由不仅没坑他,反而白送给他好几百万。 陆匪看着少年眼底微弱的怒气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茫然与不解,忍不住开口:“乖宝被他这点小钱哄好了吗?” “我也有钱。” “……” 温童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是在想他为什么要骗我买房。” 钱多烧得慌?所以给他送钱? 闲得慌?所以骗他买房? 陆匪:“你不生气他在骗你吗?” “我要先知道原因,”温童理所当然地说,“再说,朋友之间门说点谎话很正常。” 陆匪微微一怔,这句话令他心底那微弱的希冀膨胀了起来。 说点谎话很正常…… 那么自己的隐瞒与欺骗,是不是也情有可原? 温童说的是实话,他是真不介意朋友之间门撒点小谎,他自己也偶尔会骗谢由,比如早起床了、已经出门等等…… 至于大谎,那就得看性质了。 见陆匪有些恍神,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开门见山地:“你有查到谢由为什么要骗我买房吗?” 与其他自己胡思乱想,不如直接问眼前这个人。 “没有,”陆匪看着铺满桌子的散乱资料,继续说,“准确地说,是不需要查。” 温童:“所以你知道?” 陆匪动了动,视线从满桌的资料挪到少年白皙纤细的手上。 浅粉的指甲盖抵在白瓷桌面上,衬得那只手愈发细腻如脂,让人想要攥在掌心,永永远远地握着。 他喝了口冰水,压抑住躁动的内心,说:“他的目的显而易见。” 温童:“你倒是快说啊!” 陆匪没有直接说出谢由的真实想法,而是不紧不慢地抛出了几个问题。 “乖宝父母去世后,以前住的房子就卖了吧?” “是。” 因为他要去远方亲戚家住,要和谢由成为邻居,不会再回原先的居住地,索性就托亲戚把房子卖了。 “当时的存款数是不是正好是买房的房价?” 温童点了点头:“对。” 卖房的钱、这具身体父母去世的抚恤金,全部加起来正好是房子的价格。 所以他当时不怎么想买房,租个房子能很惬意地生活到任务结束离开。 在谢由时不时地一句打折、着急出手、租房不如买房等等花言巧语下,忘记了最初的想法,脑袋一热就买了。 买完房没剩几万块,最后还是谢由给他推荐了几只股票,小赚了点钱,够吃吃喝喝,才不需要去打工。 陆匪知道温童讲究证据,循循善诱抛出一堆线索,耐心地等他思索片刻,才慢悠悠地告诉他谢由的真实目的。 “一个人如果只有一套房,那么他会一直住在这套房子里。” “没有钱,就不能去别的地方。” 陆匪:“谢老二还能是为了什么?” “他机关算尽,就是想要把你控制在桐城,控制在他身边。” 温童懵了。 管他吃饭是件小事,他其实无所谓。 但是定位、房子……从种种线索证据看来,谢由的确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掌控欲。 变态的、病态的掌控欲。 已经远远超出他能接受理解的程度。 温童无意地揉皱了手里的纸张,后背一阵阵发凉。 他认识的那个谢由,应该和他把话讲清楚,而不是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 其实,就算谢由不做这些,他也不会离开桐城离开谢由。 温童攥着纸,沉浸在懵逼卧槽与发怵的心情中。 陆匪一眼就看出他不知道生气,眉心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你还是不生气吗?” 温童脑子乱糟糟的,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含糊地唔了声。 陆匪:“乖宝不介意被别人控制生活吗?” 温童回过神,抬眼看他:“当然介意。” 那你怎么就不生气呢? 陆匪半阖着眸子,眼底黑沉的情绪翻滚涌动,阴寒森冷。 即使少年对谢由没有半分爱意,但谢由在少年心底,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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