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他低头看过去,男人摔在地上,紧抱着怀里的枕头,轮廓分明的脸上竟多了一丝委屈。 “……” 温童嘴角微微一抽,用衣袖擦了擦嘴。 擦完见陆匪还是刚才那副小媳妇样,他忍不住伸出脚,用脚尖点了点他的肩膀:“喂,你真醉了?” 他坐在床边,穿的是纯黑睡裤,黑衬得他的肤色愈发白皙,白到恍人眼,迷人心。 陆匪看见他细嫩雪白的小腿肚,眼神瞬间直了,直勾勾地盯着,从腿肚缓缓往下滑动,纤细的脚踝上淡淡青筋、微微泛红的可爱脚趾。 这只脚就踩在肩上…… 很近…… 陆匪近乎本能的伸手,圈住少年的只手可握的脚踝。 麦色与纯白的肤色交织,极具视觉冲击力。 陆匪喉结上下滚了滚,偏头垂首,痴痴地吻上他的脚背。 温童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脚下用力,踩在男人肩上,把人踹倒在地,接着用力地抽回脚:“你特么的什么臭毛病?!” 男人似乎没听见他在骂人,他眼睁睁地看着陆匪朝自己敬礼了。 明目张胆,毫不掩饰,在短短几秒内险些突破裤际的敬礼。 醉了还能敬礼? 温童面无表情,恨不得一脚踩扁旗帜。 不管陆匪到底是不是装醉的,他压制不了那一米九的高大身材。 温童没有再踹人,用床单擦了擦脚背,站起身狠狠地说:“我没有洗脚!” “还有脚气!” 恶心死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陆匪倒在地上,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背影,缓缓收紧怀里的枕头。 枕上还残余着少年身上诱人的浅香。 他低头埋进柔软的枕头,深深地嗅着,神情恍惚。 ………… 温童睡在了隔壁房间,锁了门,一觉安稳地睡到了中午。 起床吃午饭的时候,陆匪还没醒,餐桌上只有蛇一。 蛇一见他来了,立马放下筷子,起身道:“我吃饱了。” 温童看了眼他快步离开背影,没有多想,开始吃饭。 在他快吃完的时候,陆匪才懒懒散散地走进餐厅。 穿着神情和平常一样,脸上丝毫没有宿醉的神态,半阖着眸子,眉宇之间带着些许戾气。 他没说什么,直接坐下吃饭。 温童还在琢磨昨天的事,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看到第三眼的时候,陆匪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今天的老公比较帅么?” 他表面没有宿醉的模样,但声音的确是比平常还哑了几分。 温童:“比较丑。” 陆匪似笑非笑地说:“那乖宝还看个不停。” 温童面无表情:“我在看你白天人模狗样,晚上就狗狗祟祟。” 陆匪:“……” 温童放下筷子,直截了当地说:“你昨天晚上喝醉了。” “我刚睡着,就被你吵醒。” “后来换了房间也没有睡好。” 陆匪抿了抿唇,脸上的懒散褪去几分,认真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昨天有点烦,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他没能控制住自己。 温童有些诧异,对陆匪来说,这些句话已经算是在道歉了。 喝酒把脑子喝出毛病了吗? 他想了会儿,面不改色地说:“你昨晚还坐在地上喊我爹。” 话音落地,陆匪不紧不慢地说:“我记得是乖宝想让我喊你爹。” “乖宝的情趣我的懂。” “下次我们可以在床上实践。” 温童:“……” “你特么的果然没醉!昨晚就是故意来闹我的!” 陆匪:“真醉了。” “我只是醉了,不是失忆了。” 温童:“放屁!你醉了怎么还in的起来?” 陆匪沉思片刻,吐出一句话:“大概是我天赋异禀。” 温童:“……” 见状,陆匪改口:“那就是乖宝太诱人了。” “脚气太香了。” 温童:“……” 怎么没香死你。 他不想再和陆匪扯这件事,免得男人当场发情,昨晚巴掌打了踹也踹了,算起来的话,他也不亏。 说了句我去学泰语了,温童快步离开餐厅。 陆匪看着他的背影,一个人坐在餐厅,对着满桌菜没有一点儿胃口。 发了半天呆,把温童吃剩的半碗饭拿过来,又拿起那双被用过的筷子。 总算是有了点食欲。 空虚的内心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没什么分量,无足轻重,但可以自我欺骗,心里已经被填满了。 乖宝剩给他的饭。 真香。 ………… 书房 温童看了眼日历,开始算日子。 他身体已经好了,游轮枪击案也告一段落,从陆匪青脸等人的谈话里也听出陈金的案子目前只能等。 也就是说,陆匪这几天差不多能履行之前的承诺,带他去曼谷。 温童眨了眨眼,对田竹月说:“今天学一下各国的名字吧。” “比如韩国、日本什么的。” 田竹月点了点头,认真耐心地教他:“韩国叫gaoli。” “所以我是韩国人的话,就是……”温童顿了顿,生涩地说出一句泰语。 “是的。”田竹月继续点头,心里有些纳闷,为什么要学这种,作为华国人,日常对话用不着这个。 紧接着,她又听见温童问:“日本呢?” 田竹月:“yibun。” 温童又用泰语说了几遍。 田竹月应了声,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觉得温少爷应该只是单纯的好学。 温童把亚洲各国的名字记了个遍,指间转着笔,默默记住各国以及它们的首都名称。 下午学到一半的时候,陆匪走进书房。 不是来打扰他们,而是从墙上的保险柜里拿了两样东西。 温童瞥了眼,外面的是护照,深红表皮印着中文。 他没有多想,继续学泰语。 陆匪走出书房,关上门,把护照和身份证交给蛇一。 “这是乖宝的,先送到警署让他们准备。” 蛇一接过,平静地问道:“需要我也留在曼谷么?” 也…… 陆匪脚步顿住,掀了掀眼皮,深深地看着他。 蛇一看着他,神情淡漠。 半晌,陆匪意味深长地说:“蛇一,你向来比强吉理智。” 蛇一扯了下唇角,死板的扑克脸多了些许表情:“您才是。” “您一直都是我们之中最理智的一个。” “即使是在准备对付谢由的时候,您也是异乎寻常的理智。” 陆匪摩挲指尖,习惯性地掏出了烟,点燃。 蛇一继续说:“署长说最快行动,也要三天后。” “您这几天该好好想想,等陈金的事情解决后,该怎么办。” 他没有点名该对谁怎么办,什么怎么办,但听者心里一清二楚。 陆匪知道,等陈金的案件一结束,他就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再把温童留在身边。 他吸了口烟,叼着烟:“乖宝会留下。” 蛇一:“他不会选择留下。” 陆匪眸色转深,眼底尽是漆黑的偏执:“他没有选择的机会。” “护照在我这里,他离不开泰国。” “把船停了,他更是离不开橡岛一步。” 蛇一抿了抿唇,低声道:“您当然可以那样做。” “但您早就心软了。” 以陆匪的性格,应该会采取更粗暴不近人情的手段对待温童。 但他没有。 蛇一从陆匪的烟盒里拿根烟,点燃后,深深地抽了一口,又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转身离开:“我会留在曼谷,直到事情解决。” 陆匪斜斜地倚着墙,低垂着眸子,在书房门口抽了一根又一根,满地烟灰。 ………… 晚上,曼谷来的专业制表匠到了,是个华国人,很久以前定居到了泰国。 温童搬了张小板凳,近距离地看着他拆手表。 他眼睁睁地看着制表匠拆开表盘,从手表内部拆出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装置。 制表匠推了推眼镜,端详片刻,对他们说:“这个定位是亚洲专属的。” 温童茫然:“什么叫亚洲专属?” 制表匠:“VIP客户可以定制手表,能选择添加配件。” 温童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追问道:“只有客户本人能选吗?会是其他人做的吗?” “当然不能,添加配件需要一系列严苛的程序,”制表匠和蔼地笑了笑,解释道,“如果随便暴露客户隐私,品牌早就倒了。” 温童屈起手指,眼里有些茫然。 这下是真的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谢由装的定位。 而且在送手表的那天,谢由还特地说:【习惯了以后就更不用摘了。】 谢由的确是想让自己一直带着这只手表。 是监视吗? 谢由真的对自己有变态的掌控欲吗? 温童回忆这些年谢由对待自己的方式,陷入了恍神。 如果谢由这个主角攻出了岔子,那么这些年主角攻受的关系毫无进展一事就很合理了。 陆匪不是剧情线开崩的起点。 陆匪只不过是……他亲眼目睹的第一个崩点。 2、 温童有点头疼,他对剧情的了解几乎没有。 对谢由倒是挺了解的……现在看来,也只是自以为是的了解。 他根本想不通谢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崩的。 明明从初三到大三这段期间,谢由看起来都挺正常的。 “需要销毁这个定位装置吗?”制表匠问。 温童回过神,下意识地点头:“麻烦你了。” 话音落地,身后的陆匪开口:“不用。” 温童愣了愣,偏头看过去。 陆匪摘下腕间的手表,递给制表匠:“把定位装进这只表。” 说完,他看了眼桌上被拆的七零八落的表,又说:“先把那只装好。” “好。”制表匠应了声,开始重新组装。 陆匪懒懒散散地往后一靠,倚着沙发靠背,左手漫不经心地轻敲扶手:“乖宝现在看见证据,该相信谢老二是个变态了吧。” 温童抿了抿唇,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昨天其实已经猜到是谢由做的了,今天这一出拆手表就是打消他心底所有的疑虑,让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变成确凿无误的百分之两百。 他掀了掀眼皮,盯着陆匪黑漆漆的眸子,迟疑地问:“那你说,像你们这种变态,为什么会给人装定位?” “明明发个消息,打通电话就能知道位置。” 对上少年澄澈清亮的眼眸,陆匪怔住了。
166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49 50 5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