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 显眼的一批。 穿着一身突兀的休闲装,还坐在轮椅上,身边还围着好几个大汉,一进宴厅就受到了众人瞩目。 陆匪唯一做的像人的事就是推着他到一个僻静角落,没有让他参与宴厅的交际。 晚上七点,夜幕降临。 一个西装革履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走上台,拿起麦克风,说了一连串的泰语。 温童看到在场不少人都对他做了合十礼。 这人就是陈金吗? 接着便听见陆匪说:“他是陈金的弟弟,陈银,是泰国的一个上将。” 温童敷衍地哦了声。 陆匪:“乖宝知道陈金是谁吗?” 温童没说话,心想,是个倒霉蛋呗。 陆匪也不是要听他的回答,继续说:“陈金陈银两兄弟都是中国人,二十年前移民到泰国,他们俩一个从商一个从政。” “陈金这老东西这些年一直利用海运走私大麻,现在泰国大麻合法了,他就开始往外运。” “运去了华国。” 闻言,温童忍不住微微皱眉。 见他有了反应,陆匪特地补充了句:“就是咱们定情的那个港口。” 温童面无表情:“……”狗屁定情。 陆匪:“国内警察也一直知道那港口和泰国关系密切。” 他省略陈金威胁自己的事,对温童说:“所以我决定报效祖国。” 温童瞥了他一眼:“你要自首么?” 陆匪面不改色:“我要把陈金上交国家。” 温童:“……”
第35章 温童看向陆匪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漆黑狭长的下三白眼, 表面是明晃晃的狠戾,眼底的兴味与恶意更没有丝毫掩藏。 狗屁报效祖国,上交国家。 绑架的那个港口…… 温童收回视线, 冷淡地说:“你是故意的吧。” “用他当你的替罪羊。” 陆匪眼神动了动, 深深看着他:“乖宝为什么这么说?” 温童对他的事没兴趣,敷衍地说:“瞎说的。” 陆匪:“乖宝瞎说都说中了我的真实想法。” “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温童:“……” 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忍不住拿起手边的冰镇饮料,压下火气。 荔枝味儿的,里面还有颗完整的新鲜荔枝。 温童嚼着荔枝,看着台上的中年男人叽里呱啦地说着泰语。 一旁男人的视线仍然直勾勾地盯着他:“乖宝再说说, 为什么是陈金, 而不是其他人?” 温童嚼着荔枝果肉,没搭理他。 下一秒,他脸上多了只炽热的大手。 陆匪掐住他的脸颊, 掰过他的脑袋, 逼着他面对面。 温童皱了皱眉,抬手去推, 推不动。 他只好不耐烦地回答问题:“还能为什么,肯定他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惹到你了。” 说完, 他在心里骂道, 就你这阴晴不定的疯批性格,路过的狗都说不定会被你踹两脚! 陆匪直勾勾地盯着他昳丽的眉眼,心跳加速。 乖宝很聪明。 出乎意料地聪明, 出乎意料地了解自己。 突然不吱声了,温童抬了抬眼,撞进了对方的眸子里。 男人目光灼灼,像是盯着心仪已久的肉骨头,漆黑的瞳仁愈发深沉, 黑到像滴了墨似的。 温童莫名地有点紧张,身体本能地往后仰,想离他远一点。 见状,陆匪松开手,但他没有放过少年,胳膊压着轮椅扶手,上半身往前倾,主动凑了过去。 他语气带笑:“乖宝真聪明。” “不怕我爱上你吗?” 温童皮笑肉不笑地说:“聪明就爱上了,那你的感情还挺廉价。” 再说了,陆匪如果只是喜欢聪明的人,早就爱上谢由了。 陆匪:“乖宝好会骂,更爱了。” 温童:“……” 他还想说话,轮椅突然被狠狠拉了下,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陆匪顺势抓住他的发丝,低头压了过来。 温童瞳孔一缩,妈的这是公共场合! 他抬手要打人,陆匪一只手便钳制住了他两只手。 带茧的粗糙指腹用力摩挲他腕间的嫩肉,他身体颤了颤,双手瞬间软了。 齿关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撬开,无处可躲无处可躲,他只能仰着脖子,上颚被搔得又痒又麻,身体颤抖。 “唔——” 或许是因为在公共场合,他唇角的伤又没有愈合,陆匪亲得不算过分,骤雨似的,忽降忽停。 陆匪放开手,在他口腔内壁浅浅一勾,卷走了某样东西。 他直起身体,咬了咬嘴里寡淡无味的固体,眉头微皱:“什么玩意儿?” 温童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冷笑道:“水果,吃吧。” 陆匪咬破嘴里的固体,一股苦味蔓延开来。 他吐出那玩意儿,看了眼,又看了看温童手边的荔枝味儿饮料,扯起唇角:“乖宝也好爱我,吃荔枝都不忘给我留个核儿。” 温童:“……” 陆匪眉梢轻挑,似笑非笑地说:“怪不得今天乖宝的舌头是荔枝味儿的。” “再给老公也吃一颗。” 温童:“……你吃屎去吧。” 陆匪装出一副贴心的样子:“那也得等乖宝先吃。” 温童:“……”尼玛。 蓦地,宴厅内响起一阵悠扬的音乐声。 温童抬眼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上台,他模样和站在台上的陈银有几分相似,想来就是陈金了。 陈金站在舞台正中央,举着话筒缓缓开口:“Sa Wa Dee Yam Kam Kuen……” 说的是泰语,温童听不懂。 但比起听泰语,他更不想和陆匪虚与委蛇,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台上,假装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陆匪也的确没有再纠缠他。 陈金说了几分钟泰语,又用英文和中文说了几句话,大致意思是欢迎大家来到他的生日宴会,这次宴会是他弟弟精心为自己准备的,接着就又用泰语了。 温童目光在宾客中来回打转,寻找有没有华国人。 有不少亚洲面孔,但他无法确定是不是华国人。 正琢磨着,放在腿边的右手掌心一烫。 灼热的尖端顶着他的掌心,还有些黏腻。 像是…… 温童脸色大变,猛地缩回手想大骂陆匪,低头一看,看到一个冒着热气的烤番薯。 “……” 罪魁祸首拿着烤番薯,又戳了戳他的大腿,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怎么了?” “乖宝不是想吃烤番薯么。” 他唇角微扬,意味不明地问:“乖宝怎么看起来很慌?” “以为这是我的……嗯?” “是啊,”温童一把夺过烤番薯,冷笑道,“我以为你有露出癖。” 陆匪:“乖宝懂得真多。” 温童:“不多,都是因为你变态。” 陆匪:“……” 沉默片刻,他慢悠悠地说:“这真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我得向乖宝好好学习。” “研究一下露出癖是什么。” 温童沉默了,妈的,算你赢行了吧? 怕陆匪发疯说到做到,他不再继续说下去。 低头撕开番薯皮,把番薯当成是陆匪的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此时,台上陈金的讲话已经结束了。 陈银推着一个精致华美的四层蛋糕走到正中央,对陈金说:“Happy birthday!” 陈金笑得脸颊上的肉都被挤到一起,好不得意,他正要说话,台下突然一阵喧哗。 十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一半是华国警察,另一半是泰国警察,在台下站成一排。 “是表演节目吗?” “看起来不像,他们都配枪了。” “陈先生看起来很慌张。” “发生什么事了?” ………… 为首的华国警察往前走了一步,对陈金说:“陈先生,生日快乐。” 他拿出一份文件,严肃地说:“陈金你涉嫌走私罪、贩卖毒品罪以及绑架勒索等罪行现被警察拘捕,这是拘捕令,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将来都是法庭上的呈堂证供。” 宾客中有华国人,也有会华语的其他国家的人,就算有听不懂的人,看看警察,再看看台上脸色忽青忽白的陈金,也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全场哗然。 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头: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在今天这个时间点,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抓人? 多大仇啊?! 陈金脸色白转青,青转紫,看着底下一张张看自己热闹的脸,两眼忽地上翻,生生地气晕了过去。 警方当然不可能因为晕了就放过他,两名泰国警察淡定地喊船员拿来医用担架,抬着人往外走。 陈银青着脸试图交涉,警察们只是说:“我们也只是听从上级安排,上将不要为难我们。” 陈银勃然大怒:“你是哪个警署的?!领导是谁?!” 话音刚落,一旁传来道男人懒懒散散地嗓音:“陈上校为难警察同志们做什么。” 陈银看过去,对上那张轮廓凌厉的脸,心底一沉。 陆匪懒洋洋地抬了抬手。 站他身后的青脸拖出一个昏迷不醒生死不明的男人,往前走了几步,把男人扔到警察们脚边。 陆匪:“这是陈金和陈上将的远房侄子,也参与了嫌疑人的案件,各位警察同志正好把他也带走。” 警察们愣了愣,面面相觑。 为首的泰国警察很快反应过来,把人带走。 青脸十分熟练地跟上,表示自己会配合调查。 陈银当即明白了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他看了眼警察离开的背影,快步走到陆匪面前,阴沉沉地问:“陆三你什么意思?” 陆匪:“没有意思。” “你哥哥犯了罪被警察逮捕,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银大发雷霆:“陆匪!你个缅甸出来的小瘪三竟然敢动我家人?!” 陆匪嗤笑了声,往后一靠,懒懒散散地说:“陈上将与其骂我,不如关心关心自己。” 陈银脸色骤变:“你、你你个小畜生!还敢威胁我?!你给我等着!” 陆匪缓缓站起身,他远高于年迈的陈银,而且身姿挺拔身材健硕,站到人面前像座山似的压迫感十足。 对上他那双狠厉似狼的眼睛,陈银不由得往后退了步。 陆匪嫌弃地啧了声:“老畜生慎言。” 陈银嘴角抽了抽,气得脸色涨红,手都在颤抖:“你、你……” 宴厅绝大多数人都在看热闹,有的甚至还在拍照录像,传播给不在场的亲朋好友们。 酒桌旁一对俊男美女也不例外,远远地看着陆匪等人所在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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