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和饭随意的混在一起, 乍一看看不出是什么菜, 像是将剩饭剩菜倒到一起,农村喂狗的饭似的。 陆匪的动作也像是在喂狗。 他吊儿郎当地走到白越面前, 随意地往他面前一放, 冷笑着吐出两个字:“吃吧。” 白越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匪扫了眼他被捆着的手:“差点儿忘了你手还被捆着。” “不过吃饭……”他顿了顿,唇角扯起一丝讥讽的弧度, “也不需要用手,用嘴吃就够了。” 言下之意,让白越像狗一样吃饭。 陆匪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越,看着对方紧绷的下颌线,眼里明晃晃的杀意与怒气。 定睛看了两秒,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白越眼里少了丝厌恶与耻辱,像是……自愿被他抓起来似的。 陆匪记得上一次白越被绑架时,也没有表露出挣扎抗拒逃跑的念头,毕竟双方实力相差天壤之别,安安分分才能少受些罪。 这次也一样么? 陆匪半阖着眸子,目光在白越被捆的手脚来回打转,心里莫名升起股隐隐的不安。 陆匪盯着白越,温童则在盯着陆匪,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眼皮跳了跳,生怕陆匪察觉到了什么。 温童开口道:“走了,这里太臭了。” 陆匪回过神,应道:“白越是挺臭的。” 温童:“……” 他抬脚往外走,陆匪最后看了眼白越,也跟着往外走。 走到门口,陆匪盯着门外的人锁上门,叮嘱道:“看好了。” “是。” 温童刻意放缓脚步,等陆匪跟上来了,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通知谢由具体的时间地点。” 陆匪反问:“乖宝想要什么时候?” 温童实话实说:“尽快。” “我不想拖下去。” 免得又会发生其他事情。 陆匪低头看了眼手表,对他说:“再过四个小时,让青脸去接他。” 温童看了眼时间,再过四个小时就是凌晨0点。 他迟疑地问:“你准备怎么做?” 陆匪眉梢轻挑,懒懒散散地说:“和上次一样,让他选人。” 这温童也知道,他追问道:“然后呢?” 陆匪:“然后奖励他一个白越。” 温童:“……” 陆匪笑了声,缓缓说:“我要看着谢由和白越自相残杀。” “如果白越赢了,那就是他对谢由求而不得,爱极生恨所以杀了人。” “如果谢由赢了,那么是他难以忍受白越的骚扰,痛下杀手。” 他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温童。 听着他的话,少年白净的面庞上没有解气,没有轻松愉悦,只是敛着眉眼,似是在琢磨着什么。 “在想什么?”陆匪问。 温童抬眼看他,对上男人探究的目光后,很快镇定下来,慢吞吞地说:“没什么。” 陆匪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但表情显然是不信。 温童只好扯了个相对合理的理由:“就是听你那么说,突然发现,我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陆匪对此并不意外,看着少年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笑眯眯地说:“可能因为老公说的不够生动形象。” “等乖宝亲眼看见他们俩的惨状,就会高兴了。” 温童沉默片刻,敷衍地应了声。 陆匪:“时间还早,要看两部电影吗?” 温童:“不要,我想去休息会儿。” 陆匪:“二楼的房间随便挑。” 温童点点头,抬脚走向楼梯。 走过去的时候,蛇一正在坐在沙发上抽烟打电话。 烟味弥漫,温童闻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皱了皱鼻子。 陆匪走在他身旁,看似随意,实则一直盯着温童的脸,注意到他的微表情后,视线一顿。 等到温童上楼,听到关门的声音后,他偏头看向蛇一,目光落在蛇一指间明灭的烟火。 “蛇一,如果一个人抽烟的话,应该不会讨厌烟味吧?” 蛇一反问道:“您上次拍掉我的烟,是因为讨厌烟味吗?” 是因为怕自己忍不住想抽烟。 陆匪沉思半晌,眉心微皱:“我怀疑乖宝好像骗我,他在抽烟。” 闻言,蛇一有些疑惑:“他骗你这事做什么?” ”暂时不清楚,”陆匪缓缓眯起眸子,瞳色漆黑,“乖宝如果是想假死离开,最关心的事应该假死的相关事情。” “但是今天一直没有问我。” 蛇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陆匪虽然心有疑虑,但温童除了没有问假死的事情外,没有别的异样。 他只能暂时压下念头,转而问蛇一:“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蛇一点头。 陆匪:“我有种不太好的直觉。” “你再去检查几遍。” “好。” ………… 温童走近卧室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一看,是眼熟的寸头男。 寸头男朝他笑了笑,举了举手里的袋子,对他说:“三爷让我给您送换洗的衣服。” 温童哦了声,让他放着就好。 都快死了,他其实现在有点懒得动。 见他不动弹,寸头男笑道:“您记得看一看,不合适的话,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 闻言,温童看了他一眼。 这话很正常,仔细一琢磨又有点怪。 温童伸手拿过袋子,低头一看,看到衣服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立即反应过来这是白越的人。 “知道了,我现在去试试。” 说完,他走进洗手间,关门上锁。 袋子里的东西是个血包装置,还附有说明书。 看来白越安排他假死的道具。 温童读了一遍说明书,先洗头洗澡,再照着说明书,他把血包装置安到了胸口,换上新的衣服。 担心陆匪会动手动脚,又翻出了外套穿上,免得被陆匪看出来。 一系列事情做完,晚上十点了。 陆匪应该快联系谢由了。 温童走下楼,陆匪正在客厅打电话: 听到他的动静,挂掉电话,抬眼看过去,目光落在了他的外套上。 “冷么?” 温童点头:“有点。” 走近后,陆匪伸手扯了扯他的领口:“有点大了。” 温童立马拍开他的手:“是你眼睛瞎。” 陆匪笑了笑,附和地说:“好的,我瞎。” 温童瞥了他两眼,隐隐感受到了陆匪的不对劲。 放在以前,陆匪肯定会说些骚话或者动手动脚。 这会儿有些……太安分了。 温童眼皮跳了跳,主动开口道:“你准备怎么让我怎么死?” 听到这话,陆匪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缓缓道:“是假死。” 温童:“行吧,你准备让我怎么假死?” 陆匪漫不经心地问:“乖宝现在就想知道吗?” 温童立马说:“早就想知道了,你一直不主动说。” 听到这话,陆匪微微一怔。 温童:“你安排的事情,不应该主动告诉我么?” 陆匪顿了顿,心底的疑虑减消,低低地笑出了声:“是,应该是我主动告诉你。” 话音落地,他拿起茶几上的棒球帽,戴到温童头上。 “就这么假死。” 一戴上帽子,温童便感受到了帽子的不同,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摘下来看了眼,看到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血包装置。 他抬眼看向陆匪,陆匪比了个枪的手指,用食指轻轻地戳了下他的眉心。 陆匪不紧不慢地说:“这个岛是大溪地群岛之一,谢由的人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他肯定会拖延时间,等人到了对我动手。” “你乖乖地呆在我边上,蛇一会通知我,等他的人准备动手,我帮你按开关。” 说着,他唇角扬起,似是在笑,狭长的眸子却是一片森寒:“让谢老二亲眼目睹你被他的人爆头。” 温童点点头,继续问:“你准备在哪儿动手。” 陆匪微抬下颌,指了指别墅外繁茂的树林:“外面。” “夜里的光线暗,谢老二又是个四眼田鸡,又隔着一定距离,他看不出端倪。” 温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那片林子就是他们来时的路。 来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并不熟悉地形。 思索片刻,他对陆匪说:“那我们是不是该过去踩个点,彩排一下?” 陆匪只听得见“我们”一词,笑眯眯地应道:“好。” “我们过去。” 别墅外的这片林子挺大的,树木枝叶繁茂,唯一一条小道路光线昏暗。 温童跟着陆匪来回闲逛了会儿,便晚上十一点了。 十一点整,陆匪给谢由发了条短信,定下接人的具体地点。 ………… 夜幕低垂,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两艘船缓缓驶近。 谢由站在甲板上,阴沉沉地看着前方的游艇。 凌西接了个电话,上前一步,低声道:“谢总,接到电话说是查到了那栋别墅的具体位置。” 谢由:“现在派人过去需要多久?” 凌西:“从这里出发,您坐游艇过去大概一个小时。” “我们的人过去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靠近小岛后,必须潜水以免被发现。” 谢由看着前方的游艇越靠越近,逐渐和所在的船平行,嗯了声:“让他们尽快行动。” “我会拖住陆匪。” “让他们上岸后,第一时间解决陆匪。” 话音落地,游艇上的手电筒晃了晃。 灯光下映出青脸笑眯眯的脸:“谢二少,麻烦您跟我走了一趟了。” ………… 晨零点整,在谢由上岸前,陆匪收到了青脸的消息,让强吉压着白越走出别墅。 树林暗沉沉的,只有别墅的灯光穿透繁茂的枝叶,树杈晃动的影子投落在地上,像死神似的张牙舞爪。 温童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偏头看向白越和陆匪。 白越虽然被强吉按着肩膀,但站姿笔挺,眉眼半阖着,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陆匪则歪歪斜斜地倚着树,姿势表情都是惯常的懒散散漫。 没有人说话,气氛格外寂静,空中只有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以及机械手表轻微的滴答声。 没过多久,远处黑暗中出现了几道模糊的人影。 温童眼睫颤了颤,忍不住屈起手指,掐紧掌心。 青脸带着谢由来了。 谢由一出现,陆匪散漫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他缓缓扯起唇角:“谢老二,好久不见啊。” 谢由没有看他,直勾勾地看着他身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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