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峻没好意思说,这倒回扣,他和表哥一人吃了一半,只能干笑着替表哥辩驳道:“这不就和中介是一个性质吗?找了中介帮忙介绍工作,给中介一点辛苦费,也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个屁!如果你不是那个表哥的吃相太难看,一开口就要走了对方整整一个月的工资,那个短命鬼也不会为了多挣钱,每天拼命加班,如果不这么拼命加班,人就不会死,我也就不会被那个糟老太婆给缠上!” 一想到自己在自己的大喜之日被人指着鼻子骂得那么难听,周珊珊就是一肚子的怨气。 “你都说了那就是一个短命鬼,他的死,是老天爷不让他活,又能怪谁?厂里每天加班的工人那么多,谁都没事,怎么偏偏就他一个人加班加死了?” 这不是搞笑吗? “反正都怪你表哥!如果不是你表哥把人给招进了厂里,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破事。” “对对对,都是我表哥的错,等会儿我就去帮你骂他。” 赵峻又低声下气地哄了好一会儿,总算是让周珊珊的心情重新变好了。 婚礼继续进行。 不得不说,周珊珊的婚礼办得很盛大,也很热闹。 不过,因为之前闹的那一出,宾客们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难免嘀咕。 私下里,也肯定会对此事议论纷纷。 周珊珊毫不在意,此时,她就算是在意也没办法,只能装作不知道,继续高高兴兴地当她的新娘子,和丈夫赵峻一起,礼貌周到地招呼着邀请来的宾客。 参加完周珊珊的婚礼后,元青不打算多留,也不想和李学文演什么父慈子孝,正准备提前离场,就被周珊珊给单独叫住了。 “元青,你等一下,我有事想问问你。” 周珊珊明显是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想和元青谈,单独把元青带去了一间茶室。 “坐。”周珊珊一边招呼着元青坐下,一边自顾自地给俩人各倒了一杯茶水。“说起来,你我姐弟二人,还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过。” 元青不置可否。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和周珊珊也确实没什么好聊的。 “元青,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你那个小白熊电器股份有限公司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得又快又好,少不了某个财大气粗的华侨在背后鼎力支持,我就没你这么好的运气了,想要扩大我那个食品加工厂的生产规模,到处求爷爷告奶奶,都拉不到投资。” 元青挑了挑眉,敏锐地意识到了周珊珊这番话明显是话里有话。 “元青,不介意我向你讨讨经验吧?你到底是从哪儿找到这么财大气粗又好忽悠的投资人的?告诉告诉我,我也去试试。” 元青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周珊珊已经猜到了自己和任渊的关系可能不太一般。 这是在故意拿话敲打自己,想要威胁自己? 元青忍不住笑了。 周珊珊不愧是叶知秋为这个小世界钦点的天道宠儿,直觉就是敏锐,任渊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察觉到元青对他明显和对别人不一样,还在那儿小心翼翼地暗恋,不敢主动告白,周珊珊却旁观者清,仅凭着一些蛛丝马迹就自认为抓住了元青的把柄,真是自以为是。 “并不是所有的食品加工厂都适合做大做强,盲目的扩大生产规模,容易把自己给套进去,最后现金流断裂,亏得血本无归。再说了,周珊珊,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那个食品加工厂生产和销售的槟榔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想扩大生产规模,祸害更多的人,真是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李元青!” 周珊珊自以为拿住了李元青的把柄,可以威胁到他,逼他乖乖就范,没想到,李元青不仅有恃无恐,还毫不客气地拿话来刺自己,难道李元青真的不怕自己的威胁吗? “怎么,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吗?” 周珊珊瞪着元青,咬牙切齿。 “你就不怕我把你那点腌臜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吗?或许你不会在意外人的看法,就连你爸你都不会在意,但是你奶奶呢?你也不在乎你奶奶的看法吗?” 老太太就是李元青的软肋,还是唯一的一根软肋。 用告老太太来威胁,周珊珊就不相信李元青能不乖乖就范。 “随便你。”元青毫不在意。“谁知道你说的腌臜事是什么子虚乌有的东西,红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凭空污人清白,小心我上法院去告你造谣传谣。” 周珊珊做梦都没有想到李元青会这么无耻,直接被气了个半死。 她是重生的,多了几十年的经历和阅历,也见过几十年后那个更开放更文明的社会,自然不像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一样孤陋寡闻。 别人看到那个归国做生意的华侨任渊和李元青关系亲密,最多也就是认为俩人的关系很好,是铁哥们。 但是周珊珊却知道,有些人,天生就不喜欢异性,而是喜欢和自己同样性别的同性。 李元青和那个任渊明显亲密过头了,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保不齐俩人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亲密关系。 不然,那个任渊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当冤大头,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地支持李元青做生意。 “李元青,我好心和你谈合作,你就不能放下过去的成见,耐心听完我的计划,好好考虑一下吗?” 周珊珊请人偷偷调查过任渊,知道这个归国华侨财力雄厚,也想借一借势。 “只要是有关槟榔的合作就通通没得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喜欢挣钱,但也绝对不会挣这种丧良心的钱。” 元青的话,越说越不客气。 周珊珊就是再厚的脸皮,此时也有些破功了,脸上的微笑再也维持不住。 “这么说,没得聊了?” 元青微微一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茶室。 全程,没有喝一口周珊珊倒的茶。 元青离开后,周珊珊的丈夫才走进了茶室,刚一进来,就看到周珊珊发疯一般,将茶几上的茶壶茶杯一股脑地拂到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茶水也洒了一地,看上去一片狼藉。 “有什么好生气的,有些人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如他所愿,好好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你给我闭嘴!” 蠢货就是蠢货。 周珊珊的目的是威胁李元青,比对方和自己达成合作,共同挣钱,这样,自己也就能挣更多的钱。而不是和李元青彻底撕破脸,最后互相争斗,闹得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甚至,鱼死网破,两败俱伤都是比较好的结局。 李元青的个人能力并不差,背后还有一个财大气粗,对他言听计从的冤大头华侨,自己这边则势单力薄。 若是真撕破了脸,更有可能的是,鱼死了,网还没破,最后,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我得想想,我得再好好想想……” 如果可以的话,周珊珊还是想拉拢李元青,让对方下水和自己一起做槟榔生意。 元青还不知道周珊珊已经盯上了他,离开周珊珊的婚宴后,他联系了一个之前曾经采访过自己的媒体记者朋友,询问对方有关“槟榔致癌”的专题纪实报道,素材搜集得怎么样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始向全社会公布? 虽然槟榔致癌,长期嚼食槟榔有害身体健康,但是在华夏的法律层面,槟榔的生产和销售并不犯法,元青也就没办法阻止周珊珊不生产和销售槟榔。 之前,周珊珊倒卖缅甸槟榔,装成海南槟榔高价出售,元青还能让233搜集证据,向警方举报,用“制假售假”的罪名送周珊珊去坐牢。 但是周珊珊坐过一次牢后,吸取了教训,人学聪明了,也更小心谨慎了,宁愿每一笔生意都少挣一点钱,细水长流,也不做那种可能会砸自己招牌的事。 元青根本抓不到周珊珊的把柄,也就没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周珊珊。 而且,元青从不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人性,生产和销售槟榔的利润这么大,没了周珊珊,也会有其他人。 元青唯一能做的,就是出钱,资助那些心怀正义的媒体记者,支持他们揭发槟榔的罪恶产业链,从而引起更多消费者的警惕,以及国家层面的重视。 这位之前曾经采访过元青的媒体记者,就是一个心怀正义,才刚刚毕业没多久,一身正气一身热血的年轻女孩。 在这个青年女孩的身上,元青看到了周珊珊身上并不存在的悲悯和善良。 所以,在这个名叫王璐的年轻女孩表示,想要出一期专题报道,内容详实地介绍槟榔致癌时,元青给予了她很多的帮助。 这种特别对待,甚至还引起了任渊的警惕,认为元青是看上了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愁得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王记者,你的那篇专题报道写得怎么样了?” “素材都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我还采访到了一位病人,他因为长期嚼食槟榔,现在根本没办法说话了,槟榔确确实实不是个好东西,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宣传,让更多人知道这个害人玩意儿绝对不能碰,只是……我的主编说,为了排版方便,我上交的稿子中还有很多内容需要删减……” 提起这事,王璐也觉得很无奈。 从她的本心来讲,她当然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稿子被主编随意删减,但是站在主编的角度,要考虑报纸的销量,要考虑报纸的受众,甚至,还要考虑在报纸上刊登广告的广告商们,有些内容,确实不太适合刊登在报纸上。 王璐只是一个小记者,在定稿这方面,根本就没什么发言权。 元青想了想,忽然问出了一个和刚才的话题毫不相关的问题:“王记者,你有没有考虑过跳槽?” 王璐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跳槽? 自己在这家报社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跳槽? “王记者,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的记者,我很看好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赞助你开报社,办报纸。” 王璐:…… 这就是成功企业家的气魄吗? 随随便便就赞助别人开报社办报纸,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的不害怕胡乱投资,亏得血本无归吗? 但是不得不承认,王璐心动了。 对她这样无权无势,又无身份背景的小记者来说,这无异于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我真的可以吗?” 要是亏钱了,不会让自己倾家荡产地赔吧。 “当然可以,王记者,我只有一个要求,办日刊,而且报纸创刊后,头一个月,每天都必须用大量的版面来连续追踪报道槟榔的危害。” 这和王璐想要报道槟榔致癌,引起广大消费者重视的初衷不谋而合。
278 首页 上一页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