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辈子衣食无忧,但也时刻担心着段暮泽会不会把他们赶出去,也要注意别人的脸色。 索性段暮泽并不在意他们,也并没有将他们以前的欺凌辱骂放在心上。 当权势都紧紧握在手上时,他才敢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 嘟声响了一会儿后,关机。 段暮泽很有耐心地等 了段时间,再次拨打后依旧关机。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担心,段暮泽推掉手头的工作,开车去了音落的学校。一直开到宿舍楼下,段暮泽又给音落打了个电话。 关机。 段暮泽收起手机,拧起眉心,进了宿舍楼找宿管。 宿管本来在午睡,被吵醒后一脸不爽,但发现对面的男人看起来比他更不爽后,就忍住了埋怨的话,帮忙翻开宿舍管理记录:“你说的这个学生我知道,长得比小丫头还白净漂亮的那个,我看看啊……” 宿管找着,突然拍了下脑门:“对,我想起来,他是不是姓音啊,我就记得这个姓还挺特殊的,但他好像这学期就没来过了。” 段暮泽呼吸急促了些:“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我听他宿舍人说是出国了。”宿管抬头朝男人脸上看了一圈,突然顿悟道,“我是不是见过你啊,以前经常来宿舍楼下接人,是不是接那位同学——” 眼看着面前这位脸臭得要杀人,宿管也猜到了什么。本来两人的关系他就猜到了几分,于是没再说下去,小心翼翼建议道:“你可以……可以给他打电话,或者我帮你再问问他宿舍同学。” 段暮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必了,谢谢。” 宿管有些同情:“不客气。” 段暮泽跟失了魂魄一般,这半年他每天都不敢多睡,不敢有其他心思,为的就是能早点成为一个厉害的人——最起码,能拥有和音落其他追求者一样的优越条件。 结果呢,在他还不安地想着该怎么将人追回来的时候,音落早已抛弃了他。 天空开始落雨。 段暮泽的头发被打湿,怔在原地好久才回到车上。 他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公寓。 进了屋,里面已经有了一层灰尘。段暮泽坐到餐桌旁边,对着窗外。天很阴,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屋里暖和安静。 也不知道这么出神了多久,他耳边开始出现幻听。 “难吃死了……”少年带着尾音的埋怨声在对面响起,段暮泽猛地一抬头,那张熟悉的脸却又消失不见了。 男人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他按了按太阳穴,连日以 来的疲惫不断朝心脏深处涌来。 疼。 是那种,他很少体会过的疼。 就像是,从泥潭里努力往上爬时被人施以援手,好不容易相信了,快爬出来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松了手。 然后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了。 从头到尾都没再看过他一眼。 他被抛下了。 他又被抛下了。 如果音落此时就在这间屋子里,段暮泽真想按住他的肩膀,亲口问他。 他想问他。 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给我过生日的时候祝我幸福开心的愿望是真的吗? 说如果种满玫瑰花也愿意待在破旧的房子里是真的吗? 回忆似潮水一样涌来,段暮泽被压得呼吸不过来,眼睛也变得血红,他突然站起来,朝卧室里走去。 床旁边有个书桌,段暮泽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盒子出了门。 外面已经天黑了,昏黄的路灯亮起,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车前灯映着巨大的雨幕。段暮泽站在垃圾桶旁,将盒子丢了进去。 然后面无表情的上了楼。 他将手机关机,擦头发,开着电视,尽量让房间里有声音。 就这么过了两小时。 段暮泽神经质地突然起身,“砰”一声夺门而出—— 他还是舍不得扔掉。 那些和音落的回忆。 外面雨下得很大,原本半空的垃圾桶已经满了,段暮泽只能弯着腰去扒开上面的垃圾。 有一对母女下楼,小女孩见有人扒垃圾桶:“妈妈,他在干什么?” 这个小区是高档小区,安保齐全,所以不会有流浪汉来这边扒垃圾桶。加上男人长相穿着都不俗……女人将小孩护在怀里,挑了另一条路走。 而段暮泽连头也没抬。 平日里冷漠英俊的男人,此时全身都被打湿,头发遮住了眼睛,雨水不停在脸上滑落。 狼狈不堪。 昂贵的衬衫袖口也被垃圾沾得肮脏,酸臭的桶里,他依旧不管不顾的找着盒子。 明明是自己扔进去的,现在却要像个落汤鸡一般自己再找回来。 不过终于找到了。 段暮泽拿着盒子回去,盒子并不防水,里面的东西都被雨水浸透了——袖扣、小风扇、两人一起去看过的电影的存根…… 袖扣和风扇还好,男人拿着纸巾一点点擦拭。 那些已经快要烂掉的电影票,他就慢慢吹干,再用胶水粘起来。 做完这些,段暮泽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他的脸色十分苍白,眼睛血红,像一头受伤却不知所措的野兽。 他知道。 从下楼去找回盒子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无法忘记音落了。 可他,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 年后。 雾城机场。 音落落地的时候是中午,从车上就能看出天气很好。 离开的时候是冬天,回来的时候冬天已经过去了。 他自己买的航班,特意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出了机场才接到音遇洲的电话:“音音,你胆子是不是变大了?” “你最近不是忙吗?我就自己回来了。”音落站在机场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自己映在里面的倒影,“我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家了,我要给妈打电话,就先挂了。” 电话那头,听着嘟声的男人露出无奈的笑。 长大了。 连哥哥都不喊了。 想着有一段时间没见了,音遇洲加快了手里的工作。 这边,音落给音母打了电话,果不其然被训了一顿,但他在国外流浪年,音母也舍不得骂他,只是说了两句,主要还是让他回来注意安全。 音落哄了她两句,才挂断电话。 其实不是他不愿意家里人来接,主要是他一把航班发过去,除了音家人知道外,商承宁和陆燃肯定也知道了。 原书剧情里,男二和男这时候已经和男主关系很好了,不可能会发生来机场接他这种事。 能不破坏剧情就不破坏了吧。 音落打开手机,约好车在那等着。结果就被旁边人撞了下。 也没撞多狠,只是肩膀蹭到了,他抬眼去看对方,是个长相不错的高个子男生。 男生冲他笑了笑:“抱歉。” 音落往旁边站 了点:“没事。” 男生又忍不住朝音落看了眼。 他刚才就注意到这个青年了。身材纤细挺拔,长相精致,皮肤白皙,外套下面的脖颈线条优雅又脆弱。 他很少遇到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 而且看起来还好骗。 男生蠢蠢欲动,刚准备要继续说些什么,突然身边来了两个很高很壮的戴着墨镜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保镖,他们围到了他身边,气势汹汹,仿佛他再多走一步就会直接将他拖走。 看来是有主的人了,也正常,长这么漂亮也不会少追求者。男生悻悻离开。 系统:【宿主,回国了,他们连躲都不躲了。】 音落朝旁边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看了眼。 老熟人了。 在国外的第二年,系统提醒他段暮泽派人来跟踪他了。不过这几人也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甚至还帮忙赶跑了一些纠缠他的追求者。 音落也就任由他们去了。 只是段暮泽比他想象中报复心更强,居然还派人跟踪……他以为年时间,多少会冲淡这些回忆,毕竟他只是男主生命里不太重要的过客,怎么时间越长,恨意越深呢。 如果他待在国外不回来,估计就直接某天把他拖到小巷子里解决了吧。 系统:【那不会的,那不符合男主的人设,而且原剧情是慢慢折磨您,宿主大大。】 音落:【……】 音落:【宝贝,你别喊我大大了,边这么亲切地喊我边吓我。】 系统:【放心吧宿主,我会保护好您(#^.^#)】 报应是迟早的事,更何况音落也已经在国外待了年,以前在现实生活里没见识过的都见识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是时候去面对这些了。 * 回家第二天,商承宁和陆燃就听到了消息,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音落好久没吃过国内的美食,于是也没拒绝。 国外这几年,这两人有事没事就飞过去看他,所以见面也没看出多大变化,尤其是商承宁,十多岁的老男人,保养的还挺好。 陆燃倒是又长高了,接了不少时尚秀,因为长相粉丝也很多。 好像一 切都朝着正常的剧情去发展。 而且这两人似乎都更加殷勤了,隔差五就送他东西带他吃饭,音落有种自己可以做个饱死鬼的感觉。 四月初的周末。 宴会上。 觥筹交错里,音落跟在音遇洲身后,面对来人不时喊一声,然后端起酒杯抿一口。 他不爱交际,但这次宴会主人,点名要他过来。 宴会主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音遇洲也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不打算让音落参加,但音落自己要来:“哥,你不是还有生意要和他谈吗?如果我不去的话,他一定会为难你,为难爸妈的。” 段暮泽自带的男主光环,让他年里在雾城站稳脚跟,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如今也只有商家还好点。 但音家的生意在段暮泽的故意阻碍下变得日落千丈,他们都知道是什么原因,却不得不屈服于对方。 音遇洲这几年没少在工作方面花心思,人都疲惫了不少,但依旧抵不过男主光环。 音落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毕竟音遇洲对他还是不错的。 他现在回来,打击报复的对象就会转移到他一个人身上,对于音家来说反正是有益的。 音落见音遇洲还要说些什么,主动道:“哥,放心吧,我去一趟不会少块肉的。” 才怪,去一趟人就没了。 这场宴会就是段暮泽报复他的开始。 音遇洲无奈按了按额头,嘱咐了好几遍才答应让音落过去。 只是宴会都过去两个小时了,音落还没看到段暮泽。他喝了有两杯红酒,有些不胜酒力,于是放下杯子去外面的花园吹吹风。 这里的花园很别致,种的都是玫瑰,夜晚里被月光一映,格外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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