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 霍瑾瑜:“……” 之后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江轻舟被抱着,一动不敢动,因为只要轻轻挣扎或者动一下,霍瑾瑜就会给他抱—— 不!应该都不能说抱了,是揉才对。霍瑾瑜简直恨不得给他揉吧揉吧揉进他自己身体里去,好像这样做就能给他降火一样。 贴近他耳畔的呼吸声已经开始紊乱、沉重,霍瑾瑜几乎将他的半张脸都贴在他颈侧。 江轻舟也能明显感觉到,霍瑾瑜已经开始由暖宝宝往暖火炉进化的趋势。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霍瑾瑜身上暖火炉一样灸热滚烫的体温影响了他,还是他今天也同样喝了甲鱼汤的缘故,身上竟也开始发起热来,脸颊似火烧,额角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轻抿唇,江轻舟建议道:“你要不……去阳台上吹吹冷风,或者是冲个凉水澡……冷静一下?” 他自己,也想去阳台上吹吹冷风,降降体温。 “天寒地冻,腊月寒冬,你让我去阳台上吹冷风,冲凉水澡——”霍瑾瑜咬牙。 听到怼到耳孔里的磨牙声,难掩怒气,江轻舟也反思自己让人大冬天去吹冷水冲冷水澡这个主意,好像是损了点。 万一给冲感冒了。 灵光一闪,江轻舟脱口道:“……凉茶!” 霍瑾瑜一口回绝:“我不喝那玩意。” “一口闷下去,总比你一直……这样难受的好。” “谁知道那玩意有没有用。” “……” “……” 各自坚持,各说各的。 江轻舟见说不通,立马换了方法,就着枕在他肩上的脑袋,伸手摸了摸,温声软语顺毛哄:“怎么可能没用,凉茶有清心降火的效果。你先松开我,我出去给你买,好不好?” “你觉得,我还能撑到你去给我买凉茶回来。” 霍瑾瑜似乎也是憋到了极致,他给江轻舟腰身往下压了压,非常的简单直接粗暴,用事实说话。 倏地,江轻舟条件反射弹跳起来,眨眼又被霍瑾瑜按住肩膀,压得更往下。 此刻,两人除了身上穿的那层睡衣,几乎贴的毫无间隙。 一刹那,江轻舟浑身热气腾腾往外冒,整个人好似一只被开水煮沸的红鸡蛋,从头红到了脚,又羞又燥,死命想挣脱霍瑾瑜对他的束缚。 只是他不挣动还好,越挣动的厉害,越是摩擦起电。 霍瑾瑜闷哼了声,一个翻身给江轻舟来了一个床咚。 一阵天旋地转,江轻舟感觉自己后背刚贴上床,一具滚烫的躯体随之欺身而上。 由于身高体力的差距明显摆在那里,霍瑾瑜轻而易举给江轻舟一直扑腾不停的手和脚,轻松按住。 可以说,在不使用巧劲或者是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仅凭力量而言,江轻舟对上霍瑾瑜,毫无胜算。 双手被按压在头顶,腰部以下的位置都被霍瑾瑜死死钳制住,别说再动弹了,呼吸喘口气都艰难,江轻舟涨红了脸,胸膛剧烈起伏,已经是恼羞成怒。 “——霍瑾瑜你这个蛮夫,松开我!” “不管怎么说,汤是你炖的,你得负责让他消下去。” “这也能怪到我身上?那只甲鱼明明还是你送的。” 江轻舟震惊到失声,昏暗的房间里,那一对黑珍珠似的眼眸瞪得又圆又亮,灿若星辰。 霍瑾瑜闪神了片刻,吐息越发不稳:“我是送过来给你吃的。” 江轻舟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不讲理。” 始作俑者管不住自己那张嘴,喝了那么多,喝出生理反应来,不想着自己去解决,竟然反过来倒打一耙把这个责任推到炖汤的厨子身上,要厨子负全责。 厨子招谁惹谁了。 霍瑾瑜刻意压低声线,不轻不重回了句:“你是第一天才认识我。” 江轻舟:“……” 但凡!但凡—— 能打的过,他肯定给霍瑾瑜先揍一顿,解解气。 “——再拖下去要是我以后不举了,你也跑不掉,我赖你一辈子。” 这也要赖上他,江轻舟觉得霍瑾瑜的三观歪到天边,没救了。 权衡利弊之后,江轻舟只能硬着头皮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说呢?” 霍瑾瑜将话又抛了回去。 长达半分钟的静默,江轻舟咬牙一字一字道:“你不松开我,我怎么帮你。” 一瞬间,霍瑾瑜心地炸响胜利的烟花。 黑灯瞎火的房间,江轻舟忽然很庆幸,刚才没有开灯,要不然还真的没有勇气。 深深吸了一口气,江轻舟定了定心神,强按下心中的羞涩和难为情,不断努力洗脑告诉自己,他和霍瑾瑜一样的性别,再说了,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间,互帮互助也正常。 对!这很正常。 - 半夜两点后。 黑灯瞎火的房间里,才响起正常的说话声。 “礼尚往来——要不要,我也帮你快活一回。”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 给江轻舟那张颊生红晕一直没有退下去的芙蓉面,蒸得都快要冒白烟。 “不用!” 又急又快甩下这两个字,江轻舟脚步虚浮跑去了卫生间,随后是一阵哗啦啦的水花四溅。 滚烫的脸颊接触到冰冷的凉水,不过片刻,温度骤降下来。 江轻舟用沾着凉水的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脸颊,顺带测了测脸上的温度,感觉还是有些灼热,但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滚烫到都可以用来煮鸡蛋。 拍着拍着,江轻舟手猛地一僵,他的这双手刚刚…… “腾”地一下,刚降下去热度眨眼之间又飙升回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脸颊的温度正以不正常的温度烧着,眼前却忽而一亮,江轻舟下意识转身抬眸,直直撞进了一双好似在刹那间闪过星光的眼眸里。 他不知,那抹星光其实是霍瑾瑜眼底闪过的惊艳。 美人面,桃花颜。 只一眼,世间所有的颜色皆在此时沦为陪衬。 江轻舟匆匆错开视线,低头屏息道:“我需要用卫生间。” 霍瑾瑜眨了眨眼,也语速回神,只是眼睛还若有似无往某个地方瞄了一眼:“你真的不要啊?我可是很难得乐于助人一次。” “……”江轻舟怒目瞪向还不放弃的霍瑾瑜,吼道,“谁要你的乐于助人。” 他又不是霍瑾瑜,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他还要脸,做不到霍瑾瑜那样的厚脸皮。 今天下午回来,他就应该给霍瑾瑜扫地出门才对。 干么同情心泛滥收留他。 再次被拒绝,霍瑾瑜也不恼,反而在心里啧~了声,他好久都没看到炸毛的猫猫兔,好可爱,好想…… 不!!你不能想! 霍瑾瑜赶紧左手抓右手,给两只蠢蠢欲动的手收回去,今天感情培养的亲密度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再嘴欠撩拨下去,肯定会被挠。 假意咳嗽一声,正经地开口道:“我也要用卫生间,身上热出了一身汗,不太舒服。” “客厅还有一个卫生间,你去那里。” 江轻舟一步跨过去,给霍瑾瑜不由分说往外推。 霍瑾瑜也配合,任由江轻舟将他推出卫生间。 下一秒,伴随着“哐当”一声响,卫生间的门当着霍瑾瑜的面被关上了。 霍瑾瑜摸了摸鼻子。 又过了两秒,隔着一扇紧闭的玻璃门,从里面传出一句—— “对了,我刚才忘了说一句,你不应该开灯的……” 余下的话,江轻舟没说。 霍瑾瑜微微侧了个身,抬头正好对上能当一面落地镜照人的玻璃门,玻璃镜中倒影着一张贴满熊猫头创可贴,不能让人直视的脸。 春风得意的喜色一下在脸上凝滞住,随即寸寸龟裂。 其实,脸被那么多张熊猫头创可贴贴着,要想从脸上辨认出春风得意这种表情,还是挺考验人的眼力。 ……他的,第一次啊! 清脆的一声“啪”。 霍瑾瑜给刚才开灯的那只手,狠狠捶了把,明明应该是终身难忘的美好回忆,现在却—— 成了一段永远磨灭不掉的黑历史。 一张,两张,三张……霍瑾瑜理所当然迁怒了,他给脸上的创可贴都撕了,露出真容后,他又无声地沉默了。 静静地凝视着玻璃镜中那深一道、浅一道的挠痕,和他本人这张脸的适配度一点都不相融。 多看一眼,霍瑾瑜都觉得自己眼睛要瞎掉。 默默又给贴在玻璃镜上的创可贴,一张张撕下来,原封不动贴回脸上。 能遮一点是一点,这种伤口太有损他京都小四爷的风评和形象。 霍瑾瑜遮好脸上的伤口,转身去衣帽间翻一副,拿了套干净的睡衣,乖乖去客厅的那个卫生间。 他刚才说要用卫生间,也不是借口,是真的需要。 谁叫他今天晚上喝了两碗大补的甲鱼汤呢,当时还没感觉,他赶在江家人进屋之前,已经进了江轻舟的房间。 然后悠哉惬意的往床上一倒,想着自从上次出院后,他就再没有借口和江轻舟睡一起。 时隔十九天,他又可以和江轻舟一起睡,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事情是比和喜欢的人同睡一张床,来得更加令人高兴呢! 美滋滋躺在床上,盖着香喷喷的被子,霍瑾瑜感觉他整个人都被香气笼罩,自我陶醉了一会,莫名感觉心里有点燥,心尖若有若无好像有把无名之火在烧他。 说不清,道不明,又感觉浑身有无数只蚂蚁在他身上开狂欢舞会,爬啊爬扭啊扭,让他躺着都不舒服。 后来,江轻舟回房间睡觉,他也终于可以再次抱到心心念念念了很多天的人。也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心满意足睡觉的时候,那股在心尖一直久烧不熄的无名之火,猛然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到了某个地方。 本来是打算偷偷跑卫生间自己去解决,但不知为何,脑海中一闪即逝的某个念头,让他鬼使神差给江轻舟叫醒了。 小白兔就是好哄。 只是…… 想起他刚才顶着一脸熊猫头创口贴,霍瑾瑜忍不住又给自己手狠狠捶了把。 让你手欠。 郁闷拐去客厅的卫生间冲澡,那两碗大补汤下肚后效果太好,给他浑身热出了一身汗,粘粘腻腻的,很不舒服。 霍瑾瑜冲了一个热水澡,淋浴的水流和水蒸气,给他脸上刚贴回去的创可贴又全部冲掉了。 摸了一张被冲到手臂上的创可贴,霍瑾瑜啧~了声,白贴了,早知道刚才就不贴回去了。 感觉身上清爽了,随便给套上睡衣,拉开卫生间的大门,和门外的一张小脸—— 面对面,眼对眼,对上。 “……霍、哥哥?我的天呐!怎怎么你、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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