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行察觉到戚巳似乎不对劲,“阿巳……” 话还没说完,戚巳将手里的傀儡扔在地上,又离开了。 戚景行:“……” 他舔了舔嘴角,悻悻地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 来来回回□□趟,悬崖上的人终于全都被戚巳搬了下来,戚景行犹豫了一会儿,站起来迎上去,“阿巳……” 戚巳抬头看了他一眼,侧身避开,寻了块石头坐下,弯腰的动作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 他咬牙将□□咽下,随意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缠在腰上,用力扎紧,勉强止住了血。 戚景行头皮发麻,如何能任由他如此糟蹋自己。 “怎么能这么处理伤口?会发炎的。”他从怀里拿出一瓶金疮药,身上想去解戚巳的衣服,却被对方阻止。 戚景行的手腕被攥的有些疼,手里的金疮药也被夺下,戚巳手腕一翻,撩起了他的袖子,手臂上是一道三寸长的口子。 “嘶~” 金贵的戚少主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方才将那名傀儡扑倒,虽然救了戚巳,小臂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血已经不流了,比起戚巳身上的实在不值一提。 “我……没什么事。” 戚景行想抽回自己的手,试了试却没有成功。 戚巳的动作很认真,却并不怎么轻,药粉洒在伤口上有点疼。 戚景行抿了抿唇,“你……生气了?” 戚巳终于肯抬头看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怎么来了?” …… “我听青丑说你和青衣卫失联了,有些担心,就……过来找你。” “你一个人?”戚巳眉峰一挑。 “没!我……还带了青衣卫。”戚景行连忙道,不知怎么,他心里有点发怵,偷偷望了一眼戚巳,那张脸殊无表情,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声音也十分的冷硬。 “以后记得和青衣卫一起行动,他们会拼死保护你的安危。” 说罢放下药瓶,这次没有在自己身上撕布带了,他直接扒开戚景行胸口的衣服,从中衣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 “刺啦——” 戚景行:“……戚巳?” “少主有何吩咐?” 果然是生气了,戚景行有些无奈,“我知道错了。” “少主不要误会,属下不敢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 戚巳手一顿,沉默。 好吧,戚景行低下头,“我不该……以身犯险到这么危险地地方来。” 戚巳用白色的布条在伤口上缠了一圈。 “我只是很担心,怕你会遇见危险,才出来找你的,再说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 辩解的声音戛然而止,戚景行一抬头,看见了戚巳的眼睛。 他正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脸只有一双眼睛能看见他心底的情绪,后怕,担忧,自责,逼得他连眼睛都有些泛红,戚景行心尖一颤,再说不出一句话了。 “好好的?戚景行,什么叫好好的,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一丝内力也无,连青衣卫你都敢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我若是没能及时收剑,傀儡蜂拥而至,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有命在?” 陡然拔高的声调将戚景行吓的一哆嗦,他呆愣在原地,已没了方才的侥幸,许是这八年从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直到此时他才想起,当初,他敏感固执,把自己封闭在坚瓦高墙之中时,也这么被戚巳骂过。 熟悉的记忆也将曾经惯有的依赖带了出来,戚景行蓦地有些委屈,他嗡声道,“整整一个月不见,这才刚一见面,你就要骂人嘛……” 作者有话说: 推一下自己的预收文《反派的猫》,撒娇打滚求收藏~ 褚逸穿进了一本书里,这书里有他的白月光 * 萧潇总是傻乎乎的,大家都说傻人有傻福,但萧潇的命运却很惨, 八岁的时候,他被当朝逸王爷所救,从此下定决心要嫁给他。 十八岁的时候,逸王爷纳侧妃,他傻愣愣的闯进了喜堂,“我也想嫁给你,你把我也娶了吧。” 逸王爷果然娶了他,还在大婚之夜要了他。 十八岁到二十一岁,他被抛弃在王府最偏僻的小院中,忍受了三年的欺凌和毒打。 二十二岁的时候,逸王爷谋反事败,被赐毒酒,萧潇从荒凉的北苑逃了出来,遍体鳞伤,死期不远,他想不明白小时候那么温柔的逸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了得到一个答案,他只身前往死牢,却被狱卒□□致死。 * 褚逸有严重的心脏病,他的世界里没有高兴,没有难过,没有生气,没有任何会让他激动的情绪,却独独在看见书中关于萧潇哪怕只是三言两语的描写时,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脸发红,身发热,活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似的。 他把所有关于萧潇的描写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乎每个字都背了下来,终于确定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纸片人。 他觉得,自己会喜欢萧潇,大概就是因为他的性子乖软又决绝,像极了自己收养的流浪猫。 流浪猫是他在一个下雨天捡的,陪了他五六年间大大小小五场手术,最后还是死了。 如今他也要死了,临死前,他想,这辈子自己过的不算如意,下辈子一定要有个好身体,最好还能遇上像萧潇那样的爱人。 不知是上天开眼,还是上天没眼,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既然真的成了小说里白月光的人渣相公……
第30章 笨瓜 话一出口, 戚巳就后悔了,他身为青衣卫统领,说到底也只是戚家的一个奴才, 如此对主子说话, 已然算得上实实在在的以下犯上,更别说戚景行以身犯险, 原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安危。 戚景行对他好, 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得寸进尺。 他沉默了一会儿,正打算跪下请罪, 谁知戚景行竟忽然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冲他撒了个娇。 姑且算是撒娇吧。 这熟悉的举止神态, 一下子让他回到了八年前,那个时候,半大的孩子也是露出这样的表情, 每每让他招架不住。 心头那点因为戚景行以身犯险的郁气也彻底消散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再想跪下说一句“属下知错”就十分的不合时宜了, 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软声劝道, “少主身份尊贵, 不该以身犯险的。” 戚景行一听他这话就知道对方大约是不生气了,拿起戚巳放在地上的药瓶, 道,“下次不会了。” 他嘴上这样说, 心里却并不这样想, 可惜戚巳听不见他的心声。 “按理来说, 应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戚景行的目光落在戚巳的腰腹。 这句话让戚统领微微张大了眼睛, 有些莫名。 戚景行继续道, 声音闷闷的,“你说我以身犯险,可才不过一个月不见,你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模样,今日,我若是不来,该没命的是你才对。” 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解开勒在戚巳腹部的布带,青黑色的布已经被鲜血渗透了,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漆黑的眸子里瞬间溢满了心疼,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两分阴狠,只不过他低着头,戚巳没有看见。 戚景行又轻手轻脚的去解他的腰带,经过这段时间衣服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了,轻轻一扯,立刻能听到戚巳加重的呼吸声。 “你忍着些。”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戚景行是明白的,他一咬牙,一鼓作气将衣服从伤口上扯了下来。 “嗯……” 戚巳眼前一黑,只觉是有人将刀子捅进他的腹部,又转了两圈,脆弱的脖颈高高仰起,上面细密的冷汗清晰可见,稀细碎的□□也终于从那紧咬的牙缝里渗出来,落在戚景行心口,就跟剜肉的刀似的。 伤口深可见骨,边缘深红泛肿,还有发白的血痂,这明显是一道旧伤,怕是有七八日了,因为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已经有些发炎了,又经过方才一阵打斗,这才彻底崩裂。 原本只是调侃的言语在见到伤口的狰狞后,竟真的有了三分生气,戚景行不知不觉又想起了老护法的话。 ————“少主有所不知,戚统领为了破月教,身上的伤不知道有多少,伤了好,好了伤,有时候一身是血地回来,十天半月都起不来床。” “你说我以身犯险,那你自己呢!”他语气加重,手上的动作反而更轻了。 戚巳疼得实在受不了,整个身体向后仰去,两只手撑住地面,额头青筋爆起,喘息了一阵,才哑声道,“少主跟属下……怎么能一样。” 戚景行是尊贵的少主,总有一天会成为破月教的教主,而他只是一个青衣卫罢了,一个随时准备为自己的主子献出生命的影卫。 少主和影卫,怎么能一样呢? 想到这,戚巳不觉露出个笑来,这笑容很淡,其间流转着淡淡的苦涩,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但戚景行发现了,他眼眸蓦地加深,沉声道。 “为什么不一样?我们都是有人担心的人,我受伤了你会难过,你受伤了我也会一样的难过。” 戚巳的笑就这么僵在脸上,浅淡的瞳孔张大,不由自主地看向戚景行,夜色很黑,山洞里的光线也十分微弱,但却足够他看清戚景行的脸了。 那张脸上的眸子认真且决绝。 不知为何,戚巳忽然觉得那目光有些烫人,他下意识躲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也是……有人担心的人…… 这句话就这么落在他耳朵里,钻进大脑,又顺着血液流入心脏。 有人担心,有人挂念。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小腹上,被戚景行摸着的皮肤也开始发烫。 夜色里,戚巳舔了舔嘴角,咽下一口口水,声音沙哑,他别过脑袋,结结巴巴道,“得用……匕首……把……腐肉割下来,这样才……好得快……”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局促,戚景行埋下头,在黑暗里勾了勾嘴角,他没再说什么,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 他曾经也为戚巳处理过不少这样的伤势,已经算得上是轻车驾熟。 火折子将匕首烧烫,灼热的温度慢慢靠近皮肤。 “我尽量轻一点,你忍着。”嗓音低低的,柔柔的。 戚巳睫毛轻轻颤了颤,从地上捡起一棵枯枝,咬进嘴里,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 “来吧。” 剜肉的过程实在不忍卒睹,腐肉被一块块割下,血染红了戚景行的手,这样的痛苦之下,即使钢筋铁骨的青衣卫统领,也几次忍不住泄出了□□,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等戚景行彻底将腐肉祛除干净,戚巳终是忍不住手臂一软跌了下去,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98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