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喜欢的人” 江宜清在凌晨忽然惊醒,整个人有一种忽然踩空,从高处跌落的失重感。 这种失重感让心脏快速跳动,江宜清惊喘未定,等平息下来一点以后,身后的不适感异常明显。 他被傅致衍抱在怀里,腰腹处被Alpha的手掌紧箍着,酸软又胀痛。 傅致衍的呼吸喷薄在他颈后被咬出血的腺体上,带起一阵难言的战栗。 室内寂静,只有时钟走针时滴滴答答的声音,江宜清醒的时候是四点多,等到快五点就不得不强撑着酸胀难受的身子挣脱开傅致衍的怀抱,从床上起来。 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很浓,他的衣服被傅致衍扒完以后随意丢在了地上,苏知韵这几年睡眠质量不好,每天基本上五点多就醒了,要是被苏知韵看到这一幕,江宜清根本解释不清楚。 傅致衍毫无顾忌,江宜清却没法不在意苏知韵和傅阳平的感受,再怎么说他和傅致衍也是名义上的亲兄弟,而他却在和他的弟弟做着这样背|德的事情。 江宜清下床时腿一软直接跌到了地上,傅致衍没给他做清理,那些东西都顺着大腿|根往下淌,他抽了张纸巾胡乱擦了一下,艰难地站起来,把窗户打开通风以后,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在后颈贴好信息素阻隔贴,离开了傅致衍的房间。 走廊的墙角灯是常亮的,江宜清昏昏沉沉地抱着衣服,在低暗的光线里脚步虚软地踩在走廊的地毯上,没注意到苏知韵正从楼梯的拐角迎面走来。 “小清?” “现在五点都没到,你怎么已经起了,手上拿着这些衣服做什么?” 苏知韵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柔,江宜清却被吓得几乎浑身一颤,他的衣服被傅致衍扯得都不能穿了,只得翻出件傅致衍的衬衣来穿,傅致衍的衬衣对他而言有些大,领口处敞开一大片。 江宜清攥着衬衣的领口,甚至都不敢看苏知韵的眼睛,磕磕绊绊地编出一个蹩脚的理由来,“我、我睡不着了,就想去画室里画一会儿画,在衣柜里找围裙的时候没找到,还不小心把颜料弄到了这几件衣服上,就、就想拿去洗一下。” 他说的话漏洞百出,苏知韵半信半疑的,但还是温和地说:“衣服放在脏衣篓里就好了,阿姨会洗的,哪里用得着你自己洗,以前泽语连把衣服放进脏衣篓里都懒,还要阿姨去给他收拾出来,不过也不能怪他,他生病难受,没什么精力……” 江宜清光着脚手足无措地站在地毯上,小腹处一抽一抽地疼,难以启齿的地方濡湿泥泞,他想打断苏知韵,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正打算开口时,苏知韵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知韵总是忍不住提傅泽语,但也知道在江宜清面前说这些不合适,生硬地岔开话题:“你画画用的围裙,上次阿姨说过洗完就放在你最靠里的那间衣柜里了,妈妈帮你一起去找吧。” 江宜清跟在苏知韵身后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布局十分简单,除了床、衣柜和一张桌子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看上去甚至比客房还空。 江宜清很有借住在傅家的自觉性,每天都会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苏知韵看在眼里却只余心疼,柜子很大,里面的衣服却不多,苏知韵边翻找边对江宜清说:“小清夏天的衣服太少了,等过几天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妈妈带你去买几件。” 江宜清体温有点高,他喉咙干疼,坐在床上也抵不住一阵阵眩晕,脑子异常迟钝,恍恍惚惚地听着苏知韵的话,忽然想起来什么般突然腾地站起来,紧张得声音都在发颤,“妈,我想起来把围裙放在哪里了,我、我自己找吧……” “不用,我都瞧见了。”江宜清的围裙放在侧边,有一小半被上面的衣服压着,苏知韵把它抽出来,将藏在衣柜最里层的东西也一起带了出来。 红色的小盒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套从盒子开口处散落开来,“durex”的标志异常显眼。 苏知韵低头看着地上的东西,怔愣了几秒,江宜清咬着唇站在她旁边,精神紧绷下呼吸都有些不畅。 苏知韵弯腰把东西捡了起来,她抬眼去看浑身僵硬的江宜清,眼中带着问询和不解,又像是责问。 江宜清甚至都不敢和她对视。 “小清,你坐下,妈妈有话要问你。”苏知韵在江宜清的床边坐下,又伸手去牵江宜清,将他带到自己身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温声问他,“我们小清有喜欢的人了吗,怎么从来没有和妈妈说起过?” 喜欢的人…… 江宜清有一瞬间想到了傅致衍,但很快又把话吞了回去,没有底气地轻声说:“没有。” “真的没有吗,还是只是不愿意告诉妈妈?”苏知韵伸出手,“那这……” 艳红的正方形小薄片静静地躺在苏知韵的手心,江宜清像小时候做错事挨骂时一样不敢挺直腰背,“这、这不是我用的……” 从某种程度上他都没有撒谎,东西是江宜清买的,却是给傅致衍用的,只不过傅致衍只用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肯用了。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夏天的清晨热得连一丝风也没有,江宜清腰腿酸软,脸涨得通红,手脚却一片冰凉。 苏知韵似乎轻笑了一下,“妈妈当然知道这不是你用的,小清是Omega,怎么会用得到这些,妈妈是想问你给谁用。” 苏知韵性格温婉,说话也向来轻声细语的,但她越是温柔,江宜清就越是无地自容,却又不得不骗她,只能语无伦次地说:“我担心哪天发|情期突然来,又没有抑制剂,所以买了一盒备着,只是打开看了一下……” 哪怕社会在不断发展,Omega在街上突然发|情被陌生的Alpha完全标记的社会新闻也依旧屡见不鲜,江宜清说得有些混乱,但同为Omega,苏知韵完全明白江宜清想表达的意思,她听得揪心,拍了拍江宜清的手安慰道:“只有用不起抑制剂和信息素阻隔贴的Omega才有可能会碰到这样的情况,我们小清一定会遇到自己喜欢的Alpha。” 苏知韵将江宜清额前被汗打湿的头发撩开,正色道:“如果小清遇到了喜欢的人,先告诉妈妈好不好?妈妈要看他对你好不好,才能放心把你交付给他。” 苏知韵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江宜清忽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却更不敢将他和傅致衍之间畸形的关系告诉苏知韵。
第7章 “穿裙子给我看” 傅家有管家和阿姨,家里的事务基本上都会有他们来做,但苏知韵喜欢下厨和烘焙,只要她有空,餐食方面很少假手于人。 苏知韵做的早餐丰盛又精致,江宜清吃的时候却有些食不下咽。 他今天早上四点多从傅致衍的房间里出来是想回自己房间再睡一会儿,他怕苏知韵起疑,却没想到刚出来就和苏知韵迎面撞上,只能扯了个谎说要去三楼画画。 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江宜清不得不去三楼画室,却根本没有画画的精力,没多久就趴在画板上睡了过去。 他昨晚被傅致衍折腾了一晚上,原本就乏力难受,三楼又没地方洗澡,江宜清睡到八点多,苏知韵喊他下来吃早饭,他撑着昏沉沉的脑袋,醒来的时候嗓子有些疼,吞咽的时候更疼。 苏知韵将一盘三明治端上餐桌,在江宜清对面坐下,见他面前吃的东西基本上都没动过,温声问他:“小清,怎么都不吃啊,是妈妈做的不好吃吗?” “没有,很好吃……” 江宜清声音低哑,带了点鼻音,开口时苏知韵吓了一跳,“刚刚在房间里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嗓子怎么就哑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江宜清往傅致衍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错开视线,“可能、可能是刚刚在画室空调温度开得太低,有些冷,所以有点感冒,过会儿应该就好了。” 傅致衍站在楼梯上,冷眼瞧着苏知韵对江宜清的关切,脸上没什么情绪。 他拎着个颜色骚包的赛车头盔,俨然是要出去。 “小衍,”苏知韵见他下来,带着笑同他说:“快来吃早饭,妈妈专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金枪鱼三明治。” 傅致衍没应她,甚至连句敷衍的话都没给她,只当做没听见,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折回来把头盔放在一旁,坐到了江宜清身边。 傅致衍刚刚洗完澡,头发都还是半干的,身上干净清爽,薄荷味信息素的味道却格外浓。 江宜清坐在他旁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后颈的腺体也因为傅致衍有意无意释放出来的信息素而突突狂跳,他僵着身子,只顾着低头捧着手里的面包小口小口地啃,心里却不受控制地想到昨天晚上在床上发生的事。 傅致衍对苏知韵向来不亲,除非是傅阳平也在,他迫于傅阳平的威严不得不坐下来,否则很少愿意坐下来一起吃早饭。 今日傅致衍一反常态,江宜清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期冀着他吃完了快些走。 傅致衍挑挑拣拣地拿出一块三明治,边吃边说:“我今天去玩赛车。” 三明治吃了两口就被他放下了,他拿着手机回消息,头也不抬,又道:“哥哥说他也想和我一起去。” 江宜清正在喝牛奶,闻言呛得直咳嗽,傅致衍好心地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夏天穿的衣服薄,傅致衍帮他顺气,宽大的手掌在他背上拍了几下就渐渐变了味儿,不太安分地往他腰上摸。 江宜清身上敏感,傅致衍又专挑他腰上的软肉捏,他又疼又痒,忍不住倒吸了口气,身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躲了躲。 江宜清从来没说过想和傅致衍一起去玩赛车,傅致衍当着苏知韵的面这么说,百分百只是因为傅致衍心血来潮想让他陪他一起去。 傅致衍喜欢赛车,也是专业的赛车手,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拿过不少市级国家级的奖项,三楼有一个小房间专门用来放他的奖杯和奖牌。 “好。”苏知韵脸上绽开笑意,“小清和小衍一起去玩吧,也别总是一个人闷在家里,一会儿吃好饭我让司机送你们俩一起过去。” 在苏知韵的印象里,傅致衍从第一次见面就有些抵制江宜清这个哥哥,关系也不像别人家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那般亲近,两人愿意一同出去增进增进感情再好不过。 江宜清对类似的极限运动有本能的畏惧,但看着苏知韵眼中的笑意却也说不出不想去的话。 傅致衍故意在苏知韵面前说,就是笃定了江宜清不会拒绝反驳苏知韵。 傅致衍的手还虚虚地搭在江宜清的背上,今日难得两个儿子一同陪她吃早饭,苏知韵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话也比平时多了一些,她是芭蕾舞演员,在三十五岁退役后,舞蹈就从职业变成了兴趣,前几年为了照顾傅泽语荒废了许久,后来傅阳平给她投资开了一个舞蹈机构,苏知韵闲暇时间每周会去个一两次,同那些生机盎然的孩子在一起,觉得自己的心态都年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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