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家心疼的贺段,从小就被抛弃到了孤儿院,长到三岁被生不出孩子的养父母带回家。 回来都还没来得及建立起多深厚的感情,多年不育的养母就怀上了。这下好了,超生的罚款也得交,这个不是亲生的儿子送不出去,成了烫手的山芋。 就算干再多的活儿。那都是贺段欠她们家的,那都是该的。 从小就看得明白的贺段,根本就没把养母对他的态度放在心上,除了那声爸妈,全当自己在打工还债。 活儿该干,但是干完了怎么都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 自己有手有脚,你不给,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去拿了吗。 贺段如往常那样,去隔壁村儿薅鹅毛。人家屠宰场也不能让你白拿,他和老板说好了,帮忙打打下手,全当工资。 蒋旭蹲在草丛边,双手抱膝,垂着眼睛认真的看蚂蚁搬家。额前的卷毛被轻轻的拖起再擦过眼睛。 蒋旭沉默的把头发按服帖。 他想。 好像穿过来就没有剪过头发,有点长了。 “阳阳?” 贺段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蒋旭歪头,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看过去。 是一个非常顺服的姿态,柔软的像是最娇弱的小羔羊,脆弱得甚至容易引起人的掠夺欲。 但是贺段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他心都紧了起来。 蒋旭自从被大鹅咬过之后,好像对原生态乡村的兴趣一下子消失殆尽。几次贺段来找他出门玩儿,都被蒋旭以各种理由回绝了。 只有二五二幺知道,他家宿主纯属是懒得动。 这傻不拉几的炮灰还以为它家宿主气没消,以那种方式让宿主高兴。 “你是和曾叔儿他们一起出来的吗?”贺段皱着眉头左顾右盼,四处找人。 蒋旭看他没有反应,眨眼的速度不自觉的快了一拍。 自己撑着膝盖站起来,慢吞吞的挪到贺段影子遮挡的地方。 这个时候,两人的距离已经有点近了。 离得近了,想要看见蒋旭的脸,总是还要仰头的。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在这个角度下,冲击力大到无法言喻。 脆弱的脖颈对着人,毫不设防。 “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犹嫌不足,蒋旭还补了一句,“我是出来找你的。” 除了第一此见面和上次背小少爷回家这两次意外,这还是头回两人离得那么近。也是小少爷第一次表达出,他和蒋旭之间的亲近。 贺段甚至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清爽的味道,好像是,洗衣粉融合了小少爷身上自身气味儿的味道。 像是一根羽毛,在他的心上轻轻的挠了一下。 贺段有些不自然的摸了一下鼻子。 蒋旭眼波流转,眼尾的小痣闪动,诱而自知的脆弱衬着瓷般的精致小脸勾人心魄。 贺段根本来不及注意自己心上那点异样,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你又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畜生欺负了吗?” 被提起黑历史的蒋旭面色一僵:“……” 感觉氛围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好老实看戏的二幺二五:“噗哈哈哈哈” 戏不能断。 蒋旭深吸口气,挤出一个笑,“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就来找你了。” 虽然笑的有些勉强,但奈何脸摆在这里。虽说不能倾国倾城,但是足以迷晕那么一两个图谋不轨的臭男人。 果然,蒋旭话音刚落。 蒋旭就像是被摄了魂,呼吸一乱。 好一会儿,蒋旭都没有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脖子仰累了,蒋旭低下自己的脑袋。无意识的搓了一下手指,沉默不语。 果然…… 下一秒。 “是不是有什么人欺负了你。”贺段正义得像是一个调节街坊邻居矛盾的正义人民警察。 “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说。” 蒋旭:“……?” 这都,什么跟什么? 大哥,拜托。 我在勾引你,你是看不出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最开始遇到小少爷的时候,他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玩儿。就算是后面带着他一起,也能看得出黄三和齐勇若有似无的排挤。 贺段看着五大三粗的,其实有时候心思还是蛮细腻的。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知道,小少爷只是有些内敛,长得白白净净的,但是一点都没有瞧不起他农村人的身份。喜欢交朋友,好奇得像是一个小朋友。 但城里来的,村子里的人都跟看稀奇。 也说不上不友好,就总是隔着一层。 但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他完全可以理解谢阳不喜欢出门的原因。 贺段也从来没有强融,要求自己的朋友像对自己一样对谢阳。 但也没见过小少爷这副模样啊! 谢阳这十足依赖的姿势,贺段笃定了谢阳肯定是听见或者看到点什么不好的,不然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是不是汤超群那小子欺负你了?” 小少爷在村子里熟悉点的人,也就他、黄三齐勇,当然后面两人纯属是沾了他的光。但是这俩人绝对不敢背着他欺负人。 剩下的,唯有谢阳自己交好的汤超群。 贺段的拳头捏的绑紧,只要谢阳点下头,下一秒就能冲过去把汤超群锤飞。 蒋旭:“…………” 二幺二五:“男主是无辜的!!!!” 在地里挥锄头的汤超群:“啊嚏!啊嚏!” 半晌终于搞清楚贺段脑回路的蒋旭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他突然觉得今天的一番试探,纯属就是白搭。 贺段绝对是直的。 钢铁直的那种。 “我房间的窗户被人用石头砸烂了。”没有任何的过渡,蒋旭自然而然的说起另外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懒洋洋的,情绪奉欠。 蒋旭曾经想远离贺段是觉得麻烦,现在选择性的接受贺段的帮助。 不过都是因为他足够聪明。 这事其实发生了有一段时间了,就在蒋旭被鹅给咬伤了之后不久。很大一个窟窿,碎渣玻璃在蒋旭面前炸裂开,散落在书桌上。 一块儿不小的石头咕噜噜的滚了几圈,嚣张的停在房间正中央。 若不是蒋旭不想麻烦舅妈和外婆饭点爬上爬下的送饭,按照前两日的习惯,他现在就应该坐在那张洒满碎玻璃渣的桌子前吃饭。 也不知道那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蒋旭都算逃过了一劫。 谢阳舅舅还猜是另外两家开小卖部的竞争对手干的。不然她们家和村里的人无冤无仇,谁会干这种缺德事! 但是蒋旭却拦住了准备去找人算账的舅舅,他总觉得,干这件事情的另有其人。 “如果真的是另外两家小卖部的人干的,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小卖部里的货物动手,或者就是深更半夜来把楼下搞得一团乱都比砸我的窗户来的有用。这样并没有多大的作用,甚至连歇业一天都不做到。” 蒋旭把自己的分析一点点说给贺段说。 贺段咬紧牙齿,心想。 果然是有人在欺负阳阳! 蒋旭:“……应该不是汤超群,你把手松开。” 贺段鼓起的青筋隐下,“哦。” 应该不是,那就有可能是。等阳阳回去了,就去把汤超群抓过来问个清楚。 “其实,我一直觉得,齐勇好像不太喜欢我。”蒋旭说道。 蒋旭吞吞吐吐,“那天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有个人的背影很快的跑过去,我感觉看着有点像齐勇。” 贺段一愣,立马说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齐勇是他的朋友,他罩了那么多年,不管干啥都听他的话。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他啊,“他只是性格有些沉闷,我把你当弟弟,他怎么可能会欺负你?” 蒋旭选择性对中间半句做消音处理。 贺段认真的帮自己的朋友解释。 斩金截铁,“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齐勇的身形虽然比起他就像个小鸡崽子,一只手都可以拎起来。但是要在村子里找这种体型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 谢阳对村子里的人不熟,下意识把一个模糊的背影和脑海中认识的人贴起来也不无可能。 蒋旭这下却有些意外了,“你的意思是,你更相信他?” “不是。”贺段以为蒋旭生气了,立马解释,“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齐勇是我贺段认可的朋友,我相信他的人品,我不能随随便便去怀疑他。” “我相信他的为人,但是我也不会包庇他。阳阳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告诉我,让我来调查好吗?”贺段努力把自己的条理理清楚,“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他干的,我一定会给你应有的公道。” 贺段语气有些艰涩,但还是严肃说道,“如果真相不是那么回事,我希望阳阳可以承认自己的错误,以后尝试着和齐勇做朋友可以吗?当然性格真的合不来,我也不会干涉。” 因为说了重话,贺段心里忐忑,生怕在蒋旭的脸上看到一点不开心。 “好啊。”蒋旭轻松答应。 贺段悬着的心猛然落地,“你没有生气吧?” 蒋旭眨眨眼:“?” 挺有道理的啊,他干嘛要生气。 再说了,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看见,纯属瞎扯,找个理由接近齐勇而已啊。 贺段的心像是在海水里泡了又泡,又饱涨又咸涩,饱涨的情绪充盈在胸膛。 是个听话懂事的小孩子。 他伸手在蒋旭的头上轻拍了一下,眼神温柔,轻柔的像是故意压低声线那般撩人,“谢谢阳阳的信任。” 蒋旭耳朵一痒,有些无语的拿开贺段的手,“摸头会长不高的。” “好好好。”贺段双手投降。 ———— 二幺二五暂停自己的法制节目,难以置信,“宿主你要出门?” 今天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世界还没有崩塌,主神也没有判定我们消极怠工,但是它的宿主居然在昨天才出过门的情况下又出门。 蒋旭冷冷一呵,凉凉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 一个沉迷于狗血法制节目无法自拔、无法给企业创造价值的蛀虫员工。 二幺二五:“……呜。” 家人们,又被统生攻击了,谁懂啊。 蒋旭刚出现,贺段就抬手在他的遮阳帽上插了一根草。 贺段:“驱蚊的。” 蒋旭摸索的手立马老实,“哦。” 贺段哼笑了一声。 小少爷穿衣服讲究干净,虽然不会因为在农村里染上一身的灰而发脾气,但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忍受自己保持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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