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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黎阳接过碘伏和纱布，粗暴且快速地处理完添乱的伤口，伸手轻轻捏了捏程熙搭在边缘的，苍白的指尖。 手真凉。 黎阳想。 …… 程熙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剧烈的疼痛和脸上滴落的湿意中。 零下的天气，怎么会下雨呢？ 浑浑噩噩的脑袋里不合时宜的冒出无厘头的问题，不等程熙想明白，又归于一片黑暗。 “527，我的宿主醒不过来我和你同归于尽。” “急什么，才三天而已。”527被吵的不耐烦道：“我比你这个新人有经验，别吵。” “……” 意识回笼，耳边充斥着两道来回交错的电子音，嘈杂且难听，程熙皱眉，睁开了眼睛，眼前却还是一片黑色。 两个拳头大的闪光圆球察觉到动静，凑了过来，其中小一些的圆球绕着程熙转了一圈，向来平静的电子音带着激动，“宿主，你醒啦。” 废话，能不激动吗，这可是它第一个kpi。 程熙没有搭话，问道：“这里是哪儿？” “你的意识里，”大一些的光球慢悠悠地靠近，硬生生让程熙看出了一丝扭捏的味道来，“我接下来会把事情所有的始末跟你讲清楚，你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527便抵在程熙的额头，散发出一阵光晕。
第93章 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始末加起来勉强算是一个极具戏剧性的故事。 程熙不是什么穿书者，而是书中的人物，程海的小儿子，备受宠爱的程家小公子，也是书中极具气运的人物，俗称主角。 因为父亲程海，程熙从国外回到了川城读研，和黎阳之间没有嫌隙和偏见，黎阳从程熙刚到川大便开始暗戳戳地追求，并准备在大一寒假之前表白。 按照书中的情节发展，程熙应该是和黎阳幸福地在一起，像最普通的故事一样拥有一个快乐的结局。 但是故事的发展并没有走上既定的轨迹，反而是被齐洛白裹挟着偏离了航线。 光鲜亮丽的表皮下永远都会有恶意的滋养，所谓的富贵人家背后的龌龊只多不少，更遑论齐洛白是作为齐家的私生子被认回来的，在齐家受尽欺凌，被百般刁难。 527就是这个时候注意到了齐洛白，更准确地说，是注意到了齐洛白浓地快能养活一百个邪剑仙的怨气。 如果当时的系统527知道齐洛白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它肯定跑的比谁都快，再浓的怨气都不要。 可惜527不知道，并且业绩低迷，快被总部降级了，急需一笔大单子来保住它的地位，齐洛白的怨气正中下怀。 后面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和平常小说一样的套路，527绑定了齐洛白，帮他抢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程熙的气运。 不一样的是，527和齐洛白没有成功，任由齐洛白怎么努力，黎阳最后还是向程熙告了白。 这个世界的主角比它想象中难搞，大单子肉眼可见得要黄，527不甘心，咬咬牙直接把程熙消除了记忆，拉进了它曾经在过的一个平行世界，与此同时，把这个世界有关于程熙的都事情都消了个干净。 527的这种做法相当不地道，和考试作弊没什么区别，但是程熙的光环太强了，只能出此下策。 本来以为万无一失，527为了保住了摇摇欲坠的地位，提前拟好了结局上报总部，没想到黎阳执念太深，它从业几百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执念这么深的。 程熙被它拉进平行世界还没到半年，黎阳就发现了不对劲，把齐洛白抓过去逼问程熙的下落。 黎阳垂眸看着齐洛白，“告诉我他在哪？” 黎阳的目光极冷，好像直接透过齐洛白，如同一把锐利的冰刀，刺向躲在齐洛白掩护下的527。 527心下一颤，甩掉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黎阳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齐洛白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 黎阳抓着齐洛白的衣领，直接把他拖拽到落地窗边，落地窗被卸去了一大块玻璃，冷冽的北风不要命地往里挤，“听不懂没关系，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和你脑子里的东西倒霉。” 几十层楼的高度，站在边沿处往下看只能看到或是聚拢或是分散的点点亮光，齐洛白扯起来的微笑再也维持不下去了，脸色阴沉，“你是怎么发现的？” 黎阳拽着齐洛白向前几分，“你该回答的是他在哪里？” 齐洛白懒得再伪装，面上重新浮起笑意，与先前的微笑不同，是嘲讽和得意的笑，“你杀不了我。” 527闻言沉默了一瞬，“他杀的了你，这一次攻略不成功我就该离开了。” 黎阳现在这个样子，这一世齐洛白肯定是攻略不成功了，它不想帮齐洛白第二次，再加上黎阳发现了它的存在，它停留在这里会有风险。 拟好的结局已经提交给总部，由于最近一个月有一批新人入职，审核也宽松了很多，只要齐洛白死了，程熙不回来，它走走关系也能蒙混过关。 齐洛白笃定：“你走不了，你会帮我再重来一次。” 527：“并不会，很抱歉。” 它已经不再想掺和这个世界的事情了，只要齐洛白一死，它就回总部。 然而，下一刻，527的如意算盘被打翻了。 齐洛白转向黎阳，带上了几分诚恳：“你杀了我，他只会永远都回不来，除非你死，我想你可能已经猜到了。” 527的电子音发出激烈的刺啦刺啦声，“齐洛白，你阴险！” 它不清楚齐洛白是怎么猜到这个把柄的，但是只要黎阳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因为没有主角而崩塌，一个世界崩塌的动静足以引起总部的注意，它再怎么遮掩都没用，为了不被总部发现，它只能回溯第二次。 齐洛白没有理会527，强忍着站在高处带来的腿软，一心关注黎阳的表情变化。 黎阳不置可否，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他在哪里？” “不在这个世界。” “过的怎么样？” “我不清楚，但是应该还不错。” 黎阳得到自己满意的回答，眼中的冷意消融了大半，嘴角勾起一抹不可察的弧度，喃喃道：“没有受苦就好。” 随即看向齐洛白，归于漠然，“你可以死了。” 不等齐洛白反应过来，黎阳松开手，站在两人身后的保镖领会到黎阳的意思，一脚把齐洛白踹了下去。 黎阳收回视线，嫌弃地擦了擦手，“你们下去吧。” 领头的保镖迟疑，“少爷……” “下去。” “是。” 几个保镖离开了房间，黎阳独自一个人站在窗边，理了理衣襟和袖口，齐洛白说的没错，在把齐洛白抓过来之前他就清楚了该怎么样让那个人回来，只不过他要确认一下那个人有没有受欺负。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是他忘记了姓名还记得很喜欢的人。 黎阳向前走了一步，失重感骤然降临，黎阳眼中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是即将重逢的笑意。 “很快就该见面了吧。” 527被摆了这么一道，没有办法回总部，只能拼了老命又溯回了一次时间，并且重点消除黎阳的记忆。 因为能量损耗太大，527休眠了一段时间，等527苏醒，程熙已经回来了，而且因为机缘巧合，还绑定了一个新人系统。 虽然527着重消除过黎阳的记忆，并且给他下了心理暗示让他讨厌程熙，但是真正的程熙一回来，黎阳根本无法克制近乎本能的对程熙的喜欢和亲近。 527无法，只能建议齐洛白杀了程熙，结果齐洛白也对程熙动心了，527虽然很抓狂，却因为已经和齐洛白是一根草上的蚂蚱，没有办法脱身。 直到程熙的新人系统找上它，说明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并且上报了总部，它明白它的挣扎已经失去了意义，也累了，跟着新人系统离开了齐洛白，进入了程熙的脑海里。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非常抱歉，我回总部之后就会被注销，也算罪有应得。” 527歉声道。 是它错了。 程熙没有搭理527，伸手点了点眼前小一些的光球，“所以你经常失踪是为了查这个世界的资料？” 小光球微微晃了晃，“当然，我查了好久。” “谢谢，”程熙郑重地道了声谢，看向527的眼神陡然冷淡了下去，“至于你说的罪有应得，你知道就好。” 恢复了记忆的程熙对527和齐洛白可谓是相当厌恶，但是他没时间和它掰扯，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黎阳和他的家人。
第94章 没傻 川城第一医院，vip病房 程熙睁开眼，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渐渐清晰，还没等程熙彻底看清，一张俊脸便凑了上来。 是程度。 “小熙，你可算醒了，”程度惊喜交加，一把搂住程熙，“你昏迷了好几天，吓死我了。” “咳咳，二哥。” 程熙被压的喘不过气，拍了拍程度，因为昏睡好几天才清醒的缘故，声音有些嘶哑，“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上气。” 程度闻言立刻松开程熙，眼泪汪汪地看着程熙，紧张兮兮地伸出手，“小熙，现在感觉怎么样？知道这是几吗？” 程熙：“……” 程度见程熙呆呆地望着他的手，并不回答，心里如遭雷劈，喃喃道：“完了，完了，不会真傻了吧，我们小熙怎么这么惨啊，明明还记得二哥的，怎么就傻了呢，没事，二哥以后养小熙。” 程度知道程熙进抢救室的时候还在拍戏，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时，程海和程旭两个人已经在抢救室门口了，一同站在门口的还有手臂上缠着绷带的黎阳。 程度一把拉住来回踱步的程海，艰涩地开口问道：“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海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回答。 程度目光落在黎阳身上，“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阳衣襟褶皱，手臂上的纱布被渗出的血染红了大半，他闻言木然的看向程度，眼眶通红，嘴唇翕动，好半天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程度急了，“谁要你道歉了？我问你……” 话还没说完，抢救室的红灯变成绿灯，医生开门走了出来，黎阳错开程度，快步走到医生面前，“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眼前的四个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几个人不是大企业家大明星就是自己的少东家，他斟酌了一番言语，委婉道：“病人受到强电击，我们抢救时病人已经暂时性停止心跳了，现在虽然保持住了生命体征，但是由于脑部缺氧，病人醒过来的几率不大，就算醒过来也有一定可能会失忆或者变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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