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声大叫把树枝上休息的鸟儿都给吓跑了。 牧诩猛得睁开眼睛,委屈巴巴地向被吓醒的宁哥儿告状,“夫郎!有蚊子咬我!它咬我屁股!!!” 陈宁哭笑不得,把被子给他盖盖好,无奈道:“都说要穿衣服了。” 这些个蚊子太毒了,一下子给牧诩屁股上送了三个大包,他痒得睡不着。 索性时候也不早了,他们干脆就起床了。 牧诩气呼呼地穿衣服,他非得想个法子把蚊子都给弄死。 这个点外面不是很热,甚至还有一丝丝凉爽的微风。 牧诩黏糊糊地贴在宁哥儿身边,跟他一起洗漱然后去喂鸡喂兔子还有骡子。 他偷偷观察宁哥儿,看他似乎没有身体不舒服的样子,以防万一他还是小声问了句,“宁哥儿,你有没有不舒服?” 陈宁一下子没听明白,直到他看到阿诩的眼神往自己后面飘,这才懂是什么意思,脸一下爆红,结结巴巴道:“没,没有,没有不舒服。” “那就好。”牧诩放心道。 陈宁确实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毕竟昨天阿诩都那么温柔了。 他看了眼围栏里的鸡,想了想道:“阿诩,中午喝鸡汤吧。” “好呀!宁哥儿,你是要捉一只出来吗?”牧诩见宁哥儿打开围栏的入口问。 “对,你在外面等我一下,里面太脏了。” 牧诩拦住他,认真道:“我来抓,宁哥儿你告诉我要抓哪一只,你昨天晚上辛苦了,今天就让我来帮你吧。” 作为一个合格的夫君,要为夫郎的身体考虑。 陈宁见他坚持,只好答应,“你小心些,里面臭,抓不到就换我来,知道吗?” 其实他没觉得累,最主要他觉得,累也应该是阿诩累吧,毕竟出力的是他。 “放心吧,我没问题的。”牧诩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地开门进去了。 他刚踏进围栏,里面的几只鸡就四处飞窜。 他轻蔑一笑,被关在围栏里的鸡他怎么可能抓不住,于是盯准夫郎说要的那只鸡就扑了上去。 十几分钟后,牧诩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怀疑人生。 捉不住,他捉不住,他连一只围栏里的鸡都捉不住,最后还是夫郎给捉的。 他垂着脑袋沮丧道:“宁哥儿,我好没用啊,你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陈宁见明显焉了的阿诩赶紧一手拎着鸡,一手抱抱他,安慰道:“你没捉过这很正常的,我刚开始养鸡的时候也捉不住,甚至鸡蛋都不敢拿呢,阿诩不害怕就已经很厉害了。” 牧诩被夫郎的气息包裹,埋头他在脖颈去一顿猛蹭。 最后深吸一口气,满血复活! 早上吃完早饭,牧诩就呆在房间里面写稿子,陈宁则继续在他身边做衣服,上次又买了点布料,他要做快一点。 现在阿诩还穿着自己的旧衣服呢。 他一边做衣服,一边忍不住时不时看几眼倚靠着自己写稿子的阿诩。 他们都是坐在床边上的,陈宁把吃饭的桌子给搬进来给牧诩写稿子。 之前他想着给阿诩去找木匠打个桌子,但是阿诩拒绝了,说是没必要等以后修建了新房子再一起置办。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可能是两个人都在忙。 快到中午的时候,牧诩把笔一搁,对宁哥儿道:“走,我们杀鸡去!” 陈宁原本想要自己去杀的,毕竟会比较血腥,怕阿诩看到会害怕。 不过没想到阿诩一点都不怕,还帮自己薅住鸡,开水烫过之后还把鸡毛给拔了。 这农家的走地鸡,肉质紧实,况且还是现杀现煮的,牧诩光是想想就知道肯定好吃。 他们没有放太多调料,就一些去腥的,再加一点盐。 熬煮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可以出锅了。 牧诩小心翼翼地掀开锅盖,一股原汁原味的鲜香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陈宁见他这样眼里带着笑意,赶紧拿来碗给他装了一大碗鸡肉,还放了两个鸡腿,递给他道:“快吃吧。” “我们一起去吃。”牧诩拿出一个大碗,把大部分肉都放进碗里然后再浇一些汤道。 他看了眼锅里还有,提议道:“剩下的待会儿给婶子送去点。” “好。”陈宁拿着两幅碗筷,跟着阿诩去桌子上。 牧诩觉得这鸡汤真的绝了,鸡肉鲜嫩,鸡汤醇香浓郁又不油腻,他一边自己吃一边还督促着宁哥儿吃。 最后他们两一起把一大碗干完了,还各喝了三碗汤。 “嗝,好饱啊。”牧诩毫无形象地揉着肚子靠在夫郎身上。 陈宁低头看见阿诩吃得明显有了个弧度的肚子,哭笑不得地拿手帕给他擦擦嘴道:“起来走走吧,吃这么多撑得难受。” 牧诩懒洋洋地挂在宁哥儿身上,“都怪夫郎做得太好吃了,停不下来。” 陈宁带着他往外走,道:“我们顺便去看看吴婶子在不在家吧,要是在家就给她把鸡汤送过去,不在就先放着。” “好哦。” 他们走到吴婶子家门口,原本只想看一眼在不在家,没想到这一眼给他们吓坏了。 吴婶子居然倒在家门口,地上都是散落的喂鸡用的稻谷。 第14章 这给他们吓坏了,赶忙跑过去。 陈宁把吴婶子半扶起来,牧诩在一旁叫了几声,但是都没有反应。 “婶子好像是晕过去了,我们快带她去大夫那儿吧。” 陈宁连忙点头,把吴婶子抱起来道:“好。” 他们把骡车牵出来,将吴婶子安置在车里,然后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直接驾着车就向着城里出发。 紧赶慢赶终于是到医馆了。 那打杂的学徒见有人晕倒急忙让他们去里面,然后跑去叫自己师傅。 幸运的是这个时候病人不多,不一会儿老大夫就过来了,老大夫年纪不小,穿着麻布灰白外衣,两鬓斑白还蓄着长长的胡须,但步履矫健看着精神矍铄 大夫先是扒了扒吴婶子的眼睛,看了看她的舌苔,然后又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最后神色凝重地将手搭在脉上,转头询问牧诩二人,“她是你们什么人?” 牧诩开口回道:“是邻里,中午偶然发现婶子她晕倒在家门口了。” 陈宁的手被牧诩抓着,有些急切道:“大夫,婶子她到底怎么了?” “是积劳成疾引起的胸痹,看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肯定早就出现症状了,平时有在用药调理吗?”老大夫询问道 “婶子说她有在吃药…但是好像不太管用的样子,大夫,婶子现在的情况…能治好吗?”陈宁眉头紧皱着道。 大夫起身看了他们几眼似是有些犹豫道:“能治,但不好治,她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婶子家只有一个儿子,但不住在一起,是...需要家里人来吗?”陈宁不确定道。 老大夫点点头,解释道:“你们最好还是让她家里人来,这病是因为积劳成疾引起的,要调理的话自然要好好休养,什么重活累活肯定是干不得了,治病用的药也是不小一笔钱,而且到她这种阶段,即便是治了也不可能完全恢复身体,大概率是接下来都不能干活还得吃药了。” 他看牧诩和陈宁还有这病人的穿着,就明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所以希望他们还是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治,而且病人的亲人也不在,不好做决定。 “那您先开药吧,钱我们有,剩下的事我们去处理。”牧诩看出来大夫的顾虑,主动道。 正当陈宁也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床上的吴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她挣扎着坐起来,声音虚弱道:“大夫,您别听他们的,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我清楚,不用开药,我们这就走了。” 说着她就要下床,陈宁赶紧上前阻止她,“婶子,您这病不能再拖了,您知道禾大哥他住哪里吗,我去帮您把他叫过来,他总是不能不管您的。” 吴婶子苦笑道:“宁哥儿,婶子年纪大了,用不着花这些冤枉钱,我们走吧。” 这时牧诩突然开口道:“开不开药方诊金都是一样的。” 吴婶子一听,刚要放到地上的脚又收回去了,轻咳一声道:“那,那还是开个药方吧。” 陈宁松了一口气,小声对身边的牧诩道:“阿诩,还是你有办法。” 大夫把方子写好后对牧诩和陈宁道:“这药一日一副,我先开半月的量,到时候再来复诊看剂量需不需要变动。” 说完就对身边的学徒道:“孙铭,带他们去取药。” 吴婶子听这话赶忙阻拦道:“不用拿药了,我家里有的,我们快些回去吧,这家里的鸡还没喂呢。” 陈宁叹息道:“鸡您就先别管了,您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了。” “可是...” 也不等吴婶子再说些什么,牧诩直接跟着小学徒去取了药。 从医馆出去的时候,吴婶子对陈宁道:“宁哥儿,这钱婶子过些天还你。” 陈宁摇摇头道:“婶子,这钱事小,您现在一个人生活是不行的,我们还是去找禾大哥,把这事给他说了吧。” 吴婶子摇摇头,自嘲道:“宁哥儿,婶子也不怕你笑话,禾娃子他恐怕是不会管我的...” “这,怎么会...这样。”陈宁不可置信道。 牧诩拍了拍宁哥儿,转头对吴婶子道:“婶子,不管怎么样,您养他这么大,现在您生病了,他要是不管您,那是要于礼于法都不合的,我们同您一起去找他,看看他怎么说。” 拗不过他们,吴婶子最后还是点头了,她也想再去见见自己的儿子。 .. 吴婶子也不知道孟禾现在住在哪里,他从来不愿意透露,于是他们三人就去了孟禾夫郎家的酒米行。 这家叫“徐记”的酒米行生意还不错,是兼卖米粮还有米酒的,里面的客人不少。 他们刚一踏入,一道洪亮的声音喊道:“客官,要买点什么?” 一个小哥儿带着笑迎过来,然而在看到吴婶子的时候,脸突然就垮下去了,他气势汹汹地朝里面喊,“孟禾,你给我出来!” 说完就摆着个脸进内屋里头去了。 很快一个行动不太方便的胖子从内屋门里挤了出来。 他瞧见门口的牧诩三人,立马迈着敦实的步子走了过来,脸上满是不耐烦,他看着吴婶子,语气里带着埋怨,“娘,你怎么又来了,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别再来了吗?” 吴婶子神色有些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只小声叫了声,“禾娃子...” 孟禾低声斥道:“别叫这土名字,难听死了。” 牧诩从上次就看这人不爽了,他干脆替吴婶子开口,声音故意提高了些道:“婶子她积劳成疾患了胸痹,如今不能再干重活了,你是婶子的儿子,婶子一人把你辛辛苦苦养大,现在到你尽孝的时候了,你自然是要把母亲接到身边好生照顾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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