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晗最终还是没能把“他们都死了”这句话说出口。 但是只有他最清楚那些人现在的情况,所以他不说,其他人就不知道,还真以为那些人只是睡着了,脸上全是看到希望的喜悦,和齐子晗低落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俞臣宇隐约猜到了什么,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能说出实情,只是温柔地握住了齐子晗的手,想以此给他一些支撑。 “我家妻主大人累了,我送他回去休息,你们……”他说着,看向战略军,“你们不用待在这里了,我跟云琦说一声,让他给你们安排别的住处。” “好的!谢谢俞臣宇上将,谢谢齐子晗大人!” 俞臣宇亲自开飞行器把齐子晗送回了府邸。 齐子晗不知道该拿那只巨大的猩红耀蝶怎么办,只能一起带回府邸,然后在路上写完了报告,把自己怎么“驯服”猩红耀蝶,怎么把受害者精神世界里的猩红耀蝶掏干净的事都写清楚了。 他给两人高的猩红耀蝶拍了张照,然后把照片和报告一起发给了莫逸海。 齐子晗:综上所述,探索任务我必须参加,你不同意的话,我就让这只蝶飞过去找你,这么好看又不需要喂食的宠物,想必你应该会很喜欢吧。 莫逸海:……
第99章 宠物…… 还别说,这么大一只猩红耀蝶杵在家里,在威吓小偷这方面,比养头狼好使。 莫逸海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复了一个字——好。 其实他并没有被威胁到,因为他知道齐子晗只是嘴上说说,不会真让这只猩红耀蝶飞过来,就算真让它飞过来也不会让它伤害自己。 他之所以松口,完全是因为,齐子晗证明了自己有能力在探索风险区的过程中保护好自己。 猩红耀蝶无法摆脱银日之辉的控制,也无法对自己的同类造成伤害。 齐子晗的精神力拟态是银日之辉女王蜂,血液里蕴含着与猩红耀蝶相似的精神能量。 猩红耀蝶无论如何都无法伤齐子晗一根毫毛。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莫逸海没有了阻止齐子晗参与任务的理由。 他能做的,只有进一步确保齐子晗的安全。 所以他紧接着发了这样一条消息:这一次,我也会陪您一起参与探索。 齐子晗:好,什么时候? 莫逸海:等我准备好探索的人手、装备和物资,两天后吧。 齐子晗:行。 结束跟莫逸海的谈话后,齐子晗把两天后要去探索风险区的事跟俞臣宇说了。 俞臣宇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晚上,用过餐,俞臣宇陪齐子晗再次前往了天文馆。 这一次,齐子晗如愿以偿地通过天文馆里的天文望远镜,用肉眼看到了毁灭星系的近貌,可惜没能从中找到自己的母星。 相对于银河系来说,太阳系实在太过渺小,地球在其中更是犹如沧海一粟。 哪怕可以通过电子图像判断大概在什么方位,也很难把天文望远镜精准地调整到那个位置。 不过,通过天文望远镜,齐子晗清晰地看到了那层覆盖毁灭星系的红色云雾。 它并非真的像云雾那样盘绕在大气层,而是从大气到地表,充斥了整个星球。 此外,正常云层的移动是有迹可循的,但这层红色云雾并没有,它在星球上凌乱地活跃着,就像是有着各自的意识,到处乱飞的……猩红耀蝶?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四个字,把齐子晗自己都吓了一跳。 其实仔细想想还挺正常的。 风险区的出现跟毁灭星系脱不了关系,猩红耀蝶又是对风险区长期放任不管的结果。 猩红耀蝶源自风险区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对猩红耀蝶进一步放任,任由它们覆盖整个荒漠星。 那么,荒漠星最终的样子,或许就是毁灭星系现在的样子。 可是,自从知道自己的血液里蕴含着和猩红耀蝶相似的精神能量后,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承认覆盖毁灭星系的那层能量是猩红耀蝶,就相当于承认那层能量跟自己血液里的精神能量同源。 自己的血液里究竟为什么会有这股能量,是300年前就有,还是在风险区里待久了才有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探索过荒漠星上的风险区才有可能知道了。 …… 两天后,俞臣宇在莫逸海的命令下正式开始了对荒漠星风险区的探索。 探索军先用精神能量探测仪划定了一些风险区,标记为ABC区,然后再进入风险区,探索畸变体和别的异常。 精神能量探测仪不仅能探测精神能量的存在,还能探测精神能量的强度。 所以风险区在被标记出来的同时就有了级别之分。 荒漠星上的低风险区和中风险区跟女王星上没什么不同,都有两三个操场那么大,都有一些实力不算强,数量也不算多的畸变体。 但是荒漠星上的高风险区,精神能量强度远超预计,覆盖范围也十分宽广。 这些区域集中在并不难生存的平原区,可以想象里面存在多少畸变体。 任务开始后的前几周,齐子晗随军探索了荒漠星上的低中风险区,亲手解决了好几个畸变核心。 每遇到一个畸变核心,他都会问一些问题。 比如:“你知道猩红耀蝶吗?” 大部分畸变核心的回答都是:【如果你是指那股可见的精神能量,那么答案是知道。】 然而面对“猩红耀蝶是怎么形成的?”这个问题,大部分畸变核心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不过也有一些畸变核心给出了自己的猜测:【和我们的精神能量很像,不会攻击我们,可能来自别的“滞留者”吧。】 荒漠星上的畸变核心自称“滞留者”。 虽然有些冒犯,但齐子晗第一次听到这个自称时,想到的是“地缚灵”…… 还别说,已经死亡但仍没有消散的“灵魂”,不是地缚灵是什么? 齐子晗问完问题,把他们全送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然后,忘了是第六周还是第七周,探索军这才第一次踏进了荒漠星上的某个高风险区。 这个时候,谭凌纾的实验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 不管过程怎样,反正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齐子晗血液里的那股精神能量,确实可以防止畸变。 被这股红色能量笼罩的生命体,无法被畸变核心的精神力入侵,更别提改变。 而齐子晗也发现了,凡是被自己“收复”的猩红耀蝶,都不会再擅自行动,就像一团没有自我意识的橡皮泥,可以任由自己揉捏出想要的形状。 他去天文馆看星星的那晚,把那只巨大的猩红耀蝶留在了府邸。 他出门之前把那团红色的精神能量捏成了猫的形状,回来之后,发现那只“猫”依然趴在原处一动未动。 所以理论上说,如果他操控这些精神能量附在探索军身上,那么,无论这些探索军在风险区里待多久,都不会发生畸变。 不过有他随行的时候并不需要那么麻烦,因为他的银日之辉同样可以阻止畸变。 他曾用银日之辉从畸变核心的眼皮子底下捞回过俞臣宇的兵。 银日之辉和猩红之耀这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都能防止畸变,只是原理天差地别。 用银日之辉来防止畸变,是纯粹的力量对抗,对抗失败的话还是会畸变,只是现在的齐子晗足够强大。 而用猩红之耀来防止畸变,是伪装,有点像很多昆虫所具备的拟态能力,和周围融为一体以防被攻击。 值得一提的是,银日之辉虽然能非常轻易地“收复”猩红耀蝶,但并不总是对畸变核心起效。 也有畸变核心在齐子晗的银日之辉里沐浴了一阵后,依然对齐子晗大打出手,然后被齐子晗含泪单杀。 这或许可以证明,无论猩红耀蝶是不是由畸变核心释放的,畸变核心对它的掌控力都不强,否则哪能由着它们就这么被齐子晗收归己用? 而到底是不是这样,进了高风险区就知道。 在进入荒漠星的高风险区之前,齐子晗用之前搜集到的猩红之耀尽可能覆盖了参与任务的探索军,以保护他们不被猩红耀蝶侵蚀。 进入荒漠星的高风险区之后,他们确实遇到了数以万计的猩红耀蝶。 然后这些猩红耀蝶全在银日之辉的笼罩下对齐子晗俯首称臣。 “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啊?”莫逸海忍不住评价。 他刚看完报告的时候,以为齐子晗的银日之辉就算能“收复”猩红耀蝶,也有个对抗的过程。 结果实际所见,凡银色辉芒所过之处,所有的猩红耀蝶立场骤变。 对抗? 滑跪都没这么快。 不过要说对抗,也不是完全没有对抗的过程,只是这个过程快到连齐子晗自己都很难捕捉到。 “被我的精神力碰到的猩红耀蝶,会被溶解掉一些东西。”齐子晗回应,“我一开始完全不知道自己溶解了什么,直到捕捉到了某种意识的消散。” 猩红耀蝶上是附着意识的,暂不清楚是谁的意识,但是一直以来,都是这些意识在操控野生的猩红耀蝶,让它们去侵占虫族的精神世界。 齐子晗释放的银日之辉在碰到这些猩红耀蝶的时候,把原本覆在它们身上的意识溶解掉了,然后能控制它们的,只剩齐子晗的意识。 其实齐子晗很想跟猩红耀蝶上的意识沟通一下,看看TA是谁,但溶解的过程并不受他掌控。 如果他释放的银日之辉是阳光,那么附在猩红耀蝶上的意识就是冰。 冰遇热即化,齐子晗只能勉强感觉到有冰融化,根本来不及跟这块冰沟通。 “意识么?”莫逸海沉思了一会儿后说,“果然还是得催第四军尽快把能收容猩红耀蝶的容器研发出来。” “说起来,谭凌纾是用什么来装精神能量的?”齐子晗好奇。 荒漠星人之所以对猩红耀蝶一点办法都没有,主要就是因为暂时还没发现能阻挡它们的材料。 要是能找到这种材料,就算消灭不了猩红耀蝶,也能造个墙把居住区保护起来。 可是谭凌纾,培育这股能量也好,用这股能量做实验也好,总要有能装下它们的容器吧? 万万没想到莫逸海的回答是:“他说他一直在拿自己的精神力‘喂养’那股能量,平时就放在普通的容器里,反正这股能量也不会乱跑,假装它在容器里了,然后需要用的时候,就释放自己的精神体,用精神体来接触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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