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 怎么还有人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儿抢孩子?! 季夏睁开眼睛,爸爸妈妈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焦急的熟悉面庞。 有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成年人室友,目前只有六七岁的小柳同学,以及让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南荣洛。 他们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别去!”季言笙声音就像是在哀求。 柳归鸿也抓住他的手,严肃着一张小脸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别过去!” 去哪儿? 小卷毛十分疑惑地眨了下眼。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此时他已经被季言笙一把揽进了怀里,朝着远离大槐树的方向跑去。 卷毛幼崽一路过来时看到的向日葵花海已经变成了荆棘丛,季言笙抱着怀中的小孩儿,艰难地穿行在荆棘之中。 在道路的最前面,有一个浅金色头发的女生手提一盏落了无数只蝴蝶煤油灯,为后面的人照亮了脚下的道路。 追在后面的柳归鸿微皱着眉头,担忧地望着季夏,一双眼睛中满是对得而复失的畏惧。 注意到卷毛崽看向了自己,小柳同学朝他笑了笑,对他说:“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你还有很多风景没有看到。” 季夏不再挣扎,他乖乖搂住了成年人室友的脖子,明明是荒诞无比的画面,可他心中那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却在一点点消散。 他们带着他一路奔跑,穿过黑暗的森林,踏过满地的荆棘,渡过堆积了层层尸骸的红色河流,来到了岸的这一头。 终于,路的前方出现了隐约的光亮,那是柔软又温暖的光,驱散了那些长久以来将他牢牢桎梏的危险与恶意。 小卷毛询问:“咱们要去哪儿?” 把他从岸的那一边抢走的几人微微一笑,坚定地回答了他:“咱们回家去!”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床头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朵黄色的不知名小花,以及一支巧克力牛奶味道的棒棒糖。 这个早晨就像是被珍藏在玻璃瓶中的某段静匿时光。 长长的睫毛抖了两下,卷毛幼崽睁开了他的眼睛。 他睡了好长一觉,做了个很奇怪但是也很美好的梦。 梦醒了,但是梦里那种暖洋洋、轻飘飘、软乎乎的感觉却还是那般清晰,像是正被看不见的天使拥抱着。 小卷毛想要坐起来,但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人抓着。 转头一看,季言笙坐在布艺沙发上睡着了,一只手还牢牢牵着他的手不放。 季夏眨眨眼,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了一种直觉—— 也许,这次他真的可以尝试着对自己可能会很长很长的一生抱有一些期待了吧。
第018章 小酒盅 一觉睡醒,小卷毛浑身轻松,已经没了昨天那种四肢沉甸甸的不舒服感觉了。 季夏跳下床,换上外出的衣服,被季言笙领着去洗漱。他牵着自己这位成年人室友的手,上下晃啊晃,心情也十分不错。 看到自家大外甥今天这么精神,季影帝也总算是放下了心,两个人洗漱完就去了餐厅。 跟前几天相比,今天餐厅的光线好像有些不好,仔细一瞧,原来是通往小院子的那扇门关上了,少了个透光的地方。 其他三组嘉宾也已经在吃早饭了,见到小卷毛出来,不管是成年人还是小朋友都纷纷过来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哆来咪神神秘秘地凑近季夏的耳边,小声说道:“等吃完早饭,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 只不过她说悄悄话的声音实在太大,三个好像知道些什么内情的大人听到后都忍俊不禁,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季影帝看得是一头雾水。 卷毛崽乖巧点头,坐在小饭桌边,端起自己的病号饭小米粥一勺勺喝了起来。 等着他把一小碗粥都喝光,三只崽就一拥而上,架着小卷毛去了院子里。 院门打开,众人就看到最大的那棵槐树下不知何时放了一张古色古香的长条桌案,桌案上还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只酒壶和四个小酒盅。 小柳同学和小胖子一左一右把小卷毛架在中间,哆来咪一抬胳膊,示意他看向槐树下的桌案:“看,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一块儿结义了!” 小卷毛脑袋一歪,满头问号:“结义?” “桃园三结义知不知道?”哆来咪严肃道,“咱们今天就要槐园四结义啦!” 没有桃园也没关系,他们有槐园,按照镇上人的说法,这里的每棵槐树都寄托着家人的思念,相当有纪念意义。 季夏睁大眼睛,是真的被小伙伴这个操作吓了一跳。他一脸茫然地看向了小师傅,只收获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 还不等他反应,哆来咪已经将四个小酒盅全都倒满,又把其中一个塞进了小卷毛手中。 酒壶里倒出来的不是什么陈年烈酒,而是还冒着气泡的冰冰凉凉快乐水,季夏还能听到泡沫消散时小水珠跳起来的声响。 “咱们按照年龄排序,”哆来咪指了指小柳同学,“这里慧通小师傅年纪最大,是咱们的大哥。” 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年纪第二大,但男女分开算,我还是大姐!” 小卷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结拜的场面,但还是乖巧点头,然后他就看到他们大姐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喊了声:“三弟。” 小胖子十分配合地应了一声:“唉!” 哆来咪又笑嘻嘻看向了季夏,冲他喊了句:“老幺!” 季夏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自己的排行,抿着嘴点了点头,算是认了下来:“嗯。” 哆来咪对现在这个排行十分满意,小大人儿似的点了点头:“既然没有问题了,那咱们就喝结拜酒,拜槐花树吧!” 四只幼崽按照年龄顺序从左到右站好,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双手拿着杯子举到了胸前。 离得最近的小胖子跟季夏耳语:“等会儿我们说啥你就跟着说啥就行了!” 家长们远远站在屋里没有打扰,看着小朋友们结拜,直播间的观众也看得新奇,不知何时观看人数已经涨到了节目组没设想过的程度。 面对着大槐树,被推选为大哥的慧通小师傅先十分有仪式感地念诵了网上找来的一大段结拜的前缀,而后就是四个人分别报上了姓名。 最后,四只崽深吸了一口气,念出了那句结拜时会说的经典台词: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罢,他们齐齐弯腰对这棵作为见证人的大槐树拜了三拜,又把酒盅里的可乐一饮而尽,颇有一种豪气干云的架势。 “大哥!三弟!老幺!”大姐大很激动地呼唤起了自己刚结拜的兄弟们。 “唉。”小柳同学跟着应了一声。 紧接着就听小胖子也十分入戏地喊了句:“大姐!” 小卷毛很喜欢现在这个氛围,在你说一句“三弟”他回一句“大姐”这样来来回回的车轱辘话里,也跟着叫了声:“三哥,大姐。” 随即,他又朝着他们大哥眨了眨眼,没出声,只做了个口型:“小柳哥哥。” 大姐大哆来咪十分开心,又给小卷毛的酒盅里倒满了可乐,还不忘叮嘱一句:“现在咱们就是结拜过的兄弟姐妹了,你可得好好吃饭,好好长身体了啊。” 小卷毛疑惑地偏了偏头,似乎没弄懂其中的关联。 哆来咪掐腰道:“咱们是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你得活久一点,可不能拖后腿啊!” 小卷毛一愣,似乎明白了今天这个槐园四结义的用意,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八月,这个夏天也进入了尾声。 天空湛蓝,白云舒卷,晨风吹过,一片槐花飘飘悠悠地落进了卷毛崽手上拿着的小酒盅里,惊起了点点涟漪。 “放心吧!”卷毛崽保证道,“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争取活上好久好久的!” * 徐培卿今年退休了。 闲来无事,他在家里开了个小鱼塘,天气好的时候,他就会搬张凳子坐到鱼塘边垂钓,钓上来再放回去。 今天傍晚,他的私人助理跟往常那样过来向他汇报,重点说了季言笙接了一档娃综的事儿,徐培卿听罢也有些在意。 徐培卿和亡妻育有一子,对这个儿子,他抱有很高的期待,从小严加管教。 奈何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喜欢上了他死对头家的女儿。 徐光宇不管不顾地跟那个比他大了快十岁的女人结了婚,还直接放弃了公司的继承权,跑去一个小城定居,说是要追爱追梦。 对于养孩子这件事儿,徐培卿强硬了一辈子,最后换来这样的结局,他一时间气不过,就干脆不管这个儿子了。 可没想到,他这样放手不管,最后等来的是警方找他去认领遗体。 他儿子徐光宇,和姑且称之为儿媳妇的季家大女儿季言箫沉尸河底,两人被打捞上来的时候都已经白骨化,光是查找尸源就废了好大的劲儿。 经过调查,徐光宇与季言箫是在外出游玩时出的意外,连车带人坠入了河里,这场事故也确实是意外造成,跟其他人都没关系。 而他们家里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唯一的孩子也不知去向,那这就是另一桩案件了。 经调查,警方很快锁定了最大的嫌疑人,也就是拥有这一家人家门钥匙的住家保姆。 经审讯,保姆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楚。 原来是保姆家里欠了赌债,一时间心生歹念,伙同自己丈夫,趁着雇主夫妻俩出门时绑架了他们的孩子,将仅有两三岁大的小孩儿锁在郊区某个仓库中。 两人本想跟雇主夫妻进行交涉,只想要钱,并不打算撕票,但没想到的是,那夫妻俩出门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也没有回来。 保姆和她丈夫改变了计划,将雇主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当天就回了老家躲起来,再也没管过那个被他们关在废旧仓库的小孩儿。 警方根据两人的口供去了仓库,在那里发现了有人活动过的迹象,但未找到孩子的遗骸,根据现场的痕迹,警方判断小孩儿是自己爬上气窗逃跑了。 但是,在这之后那个孩子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时间过得太久,想要再找到孩子的下落十分困难,而且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独自在野外存活下来的机会渺茫,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 但是作为那孩子最后的家属之一,季言笙仍坚定地相信那个孩子还活着。 徐培卿也想相信,可他不敢。 他怕对这件事抱有太大的希望,最后得来的只有更大的绝望,他已经是承受不起接二连三打击的年纪了。
42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