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里斯放下车窗,棕色的眼角甩了个眼刀给站岗的守卫时,那家伙立刻就打开了大门放行。 “我这个二殿下,到底还是不如你这位族长啊。” 菲尔莫尔故意调侃他。 海里斯毫不在意,道:“再怎么说,二殿下您也是外人不是?贵客到访通知族长是正常的。但换做是我,我可是会真的送他们进去家族地牢的。” 菲尔莫尔按照海里斯指引的道路,一路将车开到了靠近地牢的停车棚,四个人下了车徒步走向地牢。 一路上的仆从凡是见到海里斯,都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即使同行的是二殿下菲尔莫尔和六殿下戎墨,甚至还有一个外貌和当年的前军神一样的狄修,这三人加在一起,都没有海里斯给他们带来的威慑力大。 看起来不只是家族中的长老,就连守卫仆从们,都被海里斯吓破了胆。 海里斯一路走一路板着脸,浑身散发着寒冰一样的气息,抬手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下,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完了还故意压低声音,恶狠狠道:“都给我管好自己的嘴巴。” 碍于海里斯的威慑力,一路上所有的人见了他们,除了礼貌性喊一声“族长、殿下”这样的称呼,就再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海里斯家族的地牢是在地下,戎墨等人跟着海里斯下了楼梯,一股霉味儿混在这血腥味的诡异气味就一起冲鼻而来。 “这里除了卢克和弗雷尼,还关押着一些不长眼的老头子,味儿有些大,你们不要介意。” 海里斯边说边带着三个人去找卡格尔和弗雷尼。 途径的地牢里,几乎都住着人,确实正如海里斯所说都是些白发苍苍进入老年期的人,菲尔莫尔一眼扫过去,有几个竟然是他过去在宴会上见过的长老。 “殿下!是殿下!” “殿下是来救我们的吗?” “二殿下,六殿下,是我啊……”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地牢响起,这些人天真的以为菲尔莫尔和戎墨是过来拯救他们的。 海里斯扫了眼这帮半只脚入土的老家伙,翻了个白眼就当没听见。 但当走在最后的狄修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时,这帮人就立刻变了脸色。 “这,这是——!” “不,不可能!” “他明明已经!——已经死了!!” 见那群老家伙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海里斯突然心情大好。 “怎么不可能?”海里斯嘴角翘起,扯出一个吓人的微笑:“做亏心事的时候,你们就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厉鬼索命吗?” 周围的老头呼吸一滞,纷纷尖叫着跑到了自己牢房的墙角,哆哆嗦嗦的小声嘀咕。 狄·厉鬼·修:“……” 倒也不必这么形容他。 海里斯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 “这帮家伙,脑子都不清醒好久了。” 这里关着的每一个,要么是在海里斯当上族长是极力反对,过去还曾伤害过海里斯的雌父,要么就是当年亲自参与了嫁祸陷害狄修的勾当。 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深知这点的菲尔莫尔和戎墨,丝毫没有对他们的遭遇产生同情,反而只是觉得正在大喊大叫的他们聒噪。 卢克和弗雷尼的牢房在最里面,父子两的牢房连着,彼此能够看到对方。 见到弗雷尼和卢克时,卢克正浑身是血的侧卧在床边,进气不如出气多,若不是雌虫强悍的恢复能力,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隔壁牢房的弗雷尼则被绑在牢房中间的架子上,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他的骨翼被强迫放出,尖端被两枚钢钉穿透打在了墙壁上,右侧的骨翼已经被人用锋利的武器隔断,断裂处能看到森森白骨,正剩下最下方的位置还仍然骨血相连,以此维持着骨翼不会整个断开。 同时,他的左边眼睛被人划了一道口子,左眼的位置凹陷,显然是已经没有了眼球。 猛然看到这幅场景,狄修突然呼吸加速,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 弗雷尼受伤的位置,和当年他在雄保会时如出一辙,甚至连姿势都分毫不差。 他弓起腰,脑海中闪过五年前的一些画面。 被血腥味充斥的牢房,永远得不到喘息的刑罚,施暴者尖酸刻薄的言语和萦绕整间屋子的尖锐笑声。 他甚至还记得,当右侧的骨翼被折磨到终于断裂开时,有人拔掉了顾渊尖端的钢钉,拿着那断掉的骨翼,将那过去对准敌人的利刃刀锋抵在他的腹部,一寸寸的想要把他的腰腹划开。他不想没出息的喊出声,下嘴唇被自己咬烂,结果却被听不到惨叫的人狠狠打了好几个耳光,直到左边脸颊高高肿起。 “狄修……” “狄修!!” 雄虫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一双手温柔的捧着自己的脸颊,它抚摸过他左边高高肿起火辣辣的脸颊,那处立刻就被一股清凉替代,好像已经肿了的脸颊恢复如初。 雄虫一遍遍的呼喊着狄修的名字,直到他的双眼逐渐聚焦。 “咳!咳咳——” 狄修连忙推开了戎墨,剧烈的咳嗽了好一阵,才终于恢复了过来。 他双眼微红,哑着声音道歉:“抱歉,让您担心了。” 戎墨心疼的握住了他的手,在离开这个见鬼的地牢之前,不打算再松开。 手掌心传来的体温让狄修平白多了几分勇气,他做了个深呼吸,抬眉注视着牢房里的弗雷尼。 从几个人抵达地牢开始,就一直闭着仅剩下的右眼的弗雷尼,在听到戎墨喊出狄修的名字时,就已经猛地睁开了眼睛。 狄修此时正巧和弗雷尼对视,对方的脸上有着太多的情绪。 震惊、慌乱、恐惧……但没有一个,是当初在法庭上的游刃有余、窃喜、和胜券在握。 “你……”弗雷尼嘶哑着声音,“没死?!” 他挣扎的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绑在他身上的锁链因为挣扎而哗啦啦作响。 “你没死?!” “你没死!” “凭什么——” 弗雷尼歇斯底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声带仿佛都已经要废掉,这时候不顾一切的吼叫,喉咙里争先恐后的涌出血液,地牢里的血腥味更重了几分。 “看吧。”海里斯用看死人的眼神扫了眼弗雷尼,“他丝毫没有悔改。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甚至想要冲过来亲手掐死狄修。指望这样的人去开庭作证为狄修翻案,是不可能的。” 戎墨和海里斯对视,眼神中的杀气比海里斯只多不少。 两个人几个小时之前还以狄修男朋友和粉丝的身份针锋相对,此刻却仿佛是能够达成一致的亲友一般。 “确实。”戎墨开口:“死不悔改的人,没有任何使用的价值了。” 海里斯弯了弯眼睛,道:“六殿下,要不然交换个联系方式吧。我把他两过去的所作所为直接发给您,怎么样?” 戎墨挑眉:“都是能翻案的证据?” 海里斯笑道:“那当然。”
第54章 戎墨和海里斯交换了联系方式。 海里斯立刻就将早就准备好的所有资料打包发给了戎墨。 戎墨在地牢里立刻就收到了,他听着光脑提示音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打包的文件一连串发了十条过来。他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海里斯。 “你……没少掌握他两的罪证啊。” 海里斯挑眉:“除了陷害狄修的事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至于更多的。” 海里斯停顿了下,转头看了眼正歇斯底里挣扎着的弗雷尼和早就昏死过去的卢克。 良久,才继续道:“殿下,原谅我还有一些东西没有一起打包给你。这些愚蠢的东西,做过的事情,加在一起恐怕是要把整个家族都拖垮,我可是现任的族长呢,暂时还没有享受到当族长一天的好处,全都忙着帮他们擦屁股了。” 闻言,戎墨笑道:“那些罪魁祸首你不是都已经抓住并且惩戒他们了吗?” 他的眼神飘向了进入地牢时,前面那一群白胡子老头。 海里斯立刻明白了戎墨的意思,愣了下后爆发了一阵大笑。 凡是有名有姓的贵族,就没有几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干净,家族如若要在历史的长河中一直保持,总有人要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戎墨无意去追究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只要海里斯以后不会伤害他身边的人,他就无所谓。 - 从海里斯那里拿到的资料,戎墨发给了菲尔莫尔,菲尔莫尔又发给了同一阵线的科尔温和利奥。 牵扯在其中的,除了被威胁的乔希还算有那么一分的无辜,剩下的每一个,都是曾想要将狄修踩进泥里,恨不能要他死的家伙。 弗雷尼背后的家族原本想要一箭双雕,既要处理掉不停伤害折磨弗雷尼的雄虫哈洛,也要除掉未来晋升路上的挡箭牌狄修,与奥德里奇和其背后的家族合力,将黑锅牢牢的扣在狄修身上。 当年那家酒店的老板、开庭时法院的法官、第一军团的军团长、麦尔维的家人……每一个都得到了好处。 戎墨正在用光脑看着菲尔莫尔给他穿过来的,科尔温和利奥花费了一个通宵加两个白天整理出来的事件始末和每个牵扯在其中的人的所作所为,面沉如水的捏碎了一只玻璃杯。 杯子碎裂的动静惊动了旁边的仆从,那名仆从慌慌张张的找了医药箱飞奔过来,要给戎墨的手掌包扎。 紧接着又从外面跑进来两个仆从,麻利的开始收拾旁边的玻璃渣和水渍。 戎墨木着脸任由仆从给他包扎被玻璃刺出血的手掌。 等到仆从包扎好离开后,他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突然情绪就平复了下来,心里暗叹幸亏他这几天与狄修每晚厮混的厉害,他还没有醒来,否则看到他的伤,就又要担心他了。 戎墨将手塞进口袋,自欺欺人的想要隐瞒。 有了医生的建议,狄修的伤恢复的很快,脸颊的伤疤已经完全恢复,左侧过长的刘海在伤痕消失不见时已经剪短,而他的脊背后伤也已经恢复,骨翼再次生长出来花不了两天,唯一剩下的就是虫核内的能量不够充盈。 戎墨抬头看着天花板。 狄修彻底恢复,虫核中能量充盈最多花不了五天。 那就一周后吧。 一周后,就由他亲自,去帝星的法院,为狄修翻案。 顺便再算算奥德里奇带领属下亚尔曼和拜德袭击刺杀雄虫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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