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麦听着每天打听到的消息,自知军队节节败退,伤亡惨重,好一段时间再也没有笑过。 后又听刚满二十的司明翰御驾亲征,英勇狠辣,士气大涨赢了几场,但是昨天的那产战役中却遭暗算,重伤昏迷. 随行军队的太医束手无策,不只是怎么消息被穿了出了。 四海之内人心动荡,四海之外虎狼窥伺,不少人都觉得炎国危矣! 禾麦手指险些扣进自己的血肉,他立马离开人界,冲到仙界大门,一脚踹倒了仙界竖立的界碑。 两个巡界的将士目瞪口呆看着倒塌的界碑,刚要发作,就看见天君的身影显现。 禾麦脸色难看叉着腰,一看来人,敷衍的行了一礼,立马开口。 “天君,你们仙界不是掌管人界大小事情吗?这次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不管?妖界明明也在你们的管辖范围内!” 天君看着他脚下踩着的封石,一阵肉疼,啊……我的钱啊,我的石头!! 但是看着这个少年,他又头疼。 “禾麦小殿下,我们是怎么招你了,这可是封石啊,我找了万年才找到这么一块完整的!” “啊?……这么珍贵的么?……” 本来禾麦气呼呼的开口质问,结果一听这破石头如此稀罕,一点一点从倒塌的界碑上挪开了脚,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尖。 “那个…不好意思啊……” “咳,那个什么,我这里也还有不少这种大块的石头,等下我可以赔你一块。” “但一码归一码,您老人家被岔开话题。” “你们为什么不帮下界?” 天君将界碑心疼的扶起来,拍着上面的脚印。 听了他的话抬起眼看着他。 “禾麦殿下应该有听父神说过,世事天意不可违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下界血流成河,那都是无辜之人的性命!” 天君看着少年澄澈干净的眼睛,叹了口气。 “小殿下要记住,尊重他人命运,甘露不润无根草,妙法只渡有缘人。” 但那时的少年初出茅庐,尽管明白这话中之意,却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他紧咬牙关,最后闭了闭眼,一挥手从随身的芥子空间内拿出一块通体漆黑发亮有人高的黑玛瑙石放到地上,转头就离开。 “这个是赔你的。” 天君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 “最是风发义气少年郎,哪是顺耳之年事来时不惑,事去时不留,老夫也早已不年轻,只想安居一隅不生事端罢了。” 抬手一挥黑玛瑙立在界前,看着已经消失在界线的少年郎,笑着转身嘴里念叨一句。 “有他们挺好、挺好。” 然后消失在云雾间。 旧的界碑倒下,只余漆黑乌亮的崭新界碑竖立在那。
第五十一章 请君入梦 仙管生死命运,神理大道众生,不干涉世事,有些时候能力越大枷锁更重。 也许因为一个无意的举动,就可能导致大方向的偏离,还有可能影响到其他的空间。 但是少年人,似乎总有一个拯救苍生,略显傻气的英雄梦。 都说草木无情,但是草木立于天地亿万年,根系连结,历尽千帆过,你又怎知他们无情。 禾麦隐没身躯,踏入皇宫。 巍峨壮丽的宫廷,青砖红墙琉璃瓦,一草一木虽然枯黄但依旧打理的精致秀美,到处都显露着他的强盛。 只是这整个宫里都透着一股子悲凉低沉的气息。 他看着这个宫中紫气最盛的地方而去。 阶梯之下左右坐落着两只低眉顺目的石狮,感受到他的气息,立刻恭敬的俯身,他毫不在意的挥手。 抬脚一步步跨上台阶,殿门紧闭,殿外站满了面色焦急的大臣,也有一些一看就心怀鬼胎,没憋什么好屁。 随意看了一眼,这里气息混杂,他十分不喜。 敛神穿门而入,一进去,寝殿那股浓重的药味比在殿外浓出数倍,还夹杂着淡淡的腐臭。 寝殿不大,外设有一个厅堂,摆放着一张紫颤木桌椅,上面雕刻的是一幅莲花图。 穿堂而过,来到后房就看见一个苍老的太监满脸沧桑的守在床边。 禾麦走到他面前轻轻挥手,刘公公立马眼前一闭失去意识,禾麦现身扶住,将他扶到一边坐下。 走到床前,看着面色青紫苍白的年轻帝王,然后愣了片刻。 “司明翰,皇帝都这么好看的么?” “即是我固执要来掺和,便不会让你出事。” 掀开薄被,看着他发黑腐烂的右手,一根血红的细线从腐烂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太阳穴、心口和丹田,毒素也是沿着这条线开始往四周蔓延。 “这是妖毒噬心?” 他皱眉坐下,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探脉,皮肤冰凉刺骨,简直不像是活人,那怕他的四周还放着好几个手炉。 聚精会神间却没发现年轻帝王眼眸微微颤动。 司明翰在浑浑噩噩中嗅见了一股淡淡的冰凉的莲花香味,十分好闻。 加上手腕上的温热,促使他努力的微微张开一条细小的缝,看向床边的人。 但是由于毒素侵入以深,他只看了两三秒或者更短,只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 后又体力不支,只能合上眼,感受着这个人的存在。 他不知道他是谁,他从未见过,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些老家伙派来查探他情况或者是哪一派过来给他下毒的。 是啊,他当了别人的利益,总有那么多人盼着他死。 只是不知为何他尽然荒谬的觉得要是能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喜欢这股香味,异常心安。 禾麦手回收,果然是噬心,拧眉有些纠结的看着他。 噬心,对于人界来说就像等于直接判定死亡。 但是对于他,却很简单,神族本就是最是克制这些邪魔歪道,他也确实有办法。 但是…… 他看着年轻君王的苍白但是很好看的嘴唇,老脸一红。 要将神息渡给他,这本是神界的一个习俗,神界的生育率极低,神族也对繁育之事不感兴趣。 而神息其实是互相结下终身时互相交换,作为一个证明的东西,就像互相给对方做标记。 而且画本里也说,轻吻本就是一种表达喜爱的行为。 而且一定是要和第一个喜欢的人。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但据他所知这个年轻君王好像也是一只单身汪,我夺人家第一次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不救他他会死,算了去他的叽叽歪歪。 司明翰则是感觉那道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但是却没有一点动静,有些疑惑,他到底要干什么? 在他试图再次睁开眼的那一瞬间。 清冷的莲花香气突然在鼻间绽放,一双柔软温暖的嘴唇覆上了自己冰凉的唇上 那一刻,司明翰呆了,脑袋一片空白,心跳好像骤然一停,一口气不上不下,像是忘了如何呼吸一般。 他在……亲我? 禾麦红着耳朵贴了上去,自己选择救的人,硬着头皮也得上。 不过……好软~ 原来话本里说的亲吻是这感觉啊,就……挺奇妙的…… 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扇飞,心里默念,得罪得罪! 但是他的唇闭得太紧,禾麦渡不进去,抬起头看着他的唇,又看看自己的手指,总不能用手抠开吧…… 犹豫了一下,抬手捏住年轻君王的两颊,让嘴张开一条缝。 再次附身贴了上去,从喉间,缓缓的给他渡了口金色的气息,沿着他的舌根向全身蔓延开去。 看着成功后,禾麦快速的离开,金色的神息沿着全身的经络快速蔓延到全身,很快便将血红细线逼退。 然后全身都散发着他自己的味道,有些心虚。 阿爹要是知道了,非得关禁闭…… 而司明翰还没来得及体味那种微妙的心动,下一刻一股疼痛从身体的深处奔涌而出,快速席卷全身。 头脑都已经痛到无法思考。 那个腐烂的硕大伤口随着红线的褪去,迅速涌出大股大股的浓稠黑血,还带着一股子冲鼻的恶臭。 禾麦看着他在床上痛苦的抽搐,这是必然的过程,而且他确实中毒有些深。 中毒越深,排毒越疼。 但又觉得他太惨,看不下去拿出一颗莲子和一颗乳白色的丹药塞到他的嘴里,入口即化。 “哎,在过一会就好了。” 服下药后,慢慢的过了一会儿,抽搐和疼痛看起来缓解不少。 但是整个塌上和地面被散发着恶臭的黑血染了个遍。 禾麦又给他塞了一颗补充气血的丹药,见他没事了。 他隐没身子,将一旁的公公唤醒。 刘公公一脸迷茫的醒过来,当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皇上的寝殿里睡过去! 又发现皇上伤口流着黑血!而且到处都是,还满脸痛苦。 差点吓到就地升天,魂都没了。 禾麦看着他,心里叹息,真是难为这个老人家了,年纪一大把,操不完的心。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啊!袁太医、袁太医啊你快进来看看陛下!” 门外随时待命的袁太医立马开门冲了进来,一看见皇上的情况,刹那间脸都白了一圈,哆嗦着伸出颤悠悠的手给皇上把脉。 抖得看着都难过,只是这一探立马露出疑惑的表情,手也不抖了,脸也不白了,只差往地上一躺安详睡去。 “袁太医,陛下怎么样了?” 刘公公一副都快哭了的表情看着他。 袁太医又换另一只手一探,然后起身看着刘公公。 “要是我说,陛下他不仅没事而且已经好了,你信吗?” “你说什么?” 袁太医苦着一张脸:“我也不信啊!” “而且不止是好了!连以前落下的旧疾都好了……” “回光返照?” “…………你要不再看看?” 袁太医人不抖了,而是直接麻了,反正横竖都是死。 手再次搭腕,还看了看他的瞳孔,最后露出了慢慢的疑惑。 就像是婴儿第一次看到漫天星辰时的疑惑和震撼。 “怪哉怪哉,真是奇了。” “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吧!” “陛下他没事,不但没事,而且亲所谓有的好。” 等醒了估计还能扛着五十斤的大铁锤绕着御花园跑上十圈。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觉得呢?” …… 禾麦站在一旁,看着两个摸不着头脑的老头,忍不住弯了弯唇。 “刘尽,给我端杯水。” 这一声给两老头吓得目瞪口呆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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