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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翳也不催他，眉眼微垂，静静等着。 楚淮舟神情紧张，好半晌才开口道：“……小心点儿。” 卫云翳勾了勾唇，略显轻松的说：“好。”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方宇确实在家，一个老旧的居民楼。 卫云翳负责上门绑人，向然负责搜刮房屋和开车，一套流水线的行动，直接把人拉到了警察局。 向然全程都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疯狂！ ——太他妈疯狂了！ 直到面前落座两个警察，他才如梦初醒般回了回神。 “你也是来自首的？”警察叔叔施施然放下一个警用执法记录仪。 向然：“……” 向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我是来自首的。” 第二天，律师就来了，楚淮舟请的。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您就在这上面签个字。” 长相斯文的律师推过来一份《授权委托书》，卫云翳用碳素笔在上面签了名。 递过去时他犹豫道：“我的朋友……” “楚总都安排好了。” 卫云翳一怔：“谢谢您，还有，替我谢谢他。” 律师面色不变的整理着纸张：“放心吧，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卫云翳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律师瞧他神色淡淡的，以为他内心忧虑，顿了顿手：“你抓了个du贩，捕获了两斤半的du粉，提供了重要人证物证，又有楚总保释，再补捐些赌款，基本没什么问题……” 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向然提供完证词，又回到了如意斋。 而方宇则作为买方再次进入内部交易，区别的是他身边跟了位警察…… 法院的庭审定论后，卫云翳在拘留所里，度过了他人生中最安静的一个月。 当然，还有一个系统陪着他。 【恭喜宿主完成了第二项任务！奖励金额已到账！此外，宿主积极配合，主动自首，完成感天动地大任务！奖励金额已到账哦~】 继上次任务多了五十万后，卡里又多了两百万。 M77是有私心的，数据分配的奖励金额是一个区间范围，具体下发多少还是由系统决定的。 于是它下发了数值的最大额度……
第55章 窥视 但这一切，卫云翳并不知道。闻言也只是抬了抬困倦的眼皮：“谢谢你。” 粉色的光团很是受用：【应该的应该的！】 事实证明，人只有在心无杂念，极致纯净的地方，才能静下心来去思考。 思考过往，思考当下，思考未来。 第二十一天的时候，程佳佳来到了拘留所。 她特意化了淡妆，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憔悴，浓烈的唇脂也掩不住从内而外的病气。 就像是开至暮夏的蔷薇，最是荼蘼，却也最是无力。 “……你最近还好吗？” 隔着一层镀膜玻璃，她第一次用这么平缓语气和他讲话，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也没有丝毫厌恶和不耐烦。 想来人经过大的打击，都会有所改变。 卫云翳面上平淡：“我很好。” 再没了后话。 程佳佳握着电话机的手不断收紧，左手也掐出指痕：“什么时候出来？” “九天后。” 谈话再次陷入沉默。 程佳佳抿着唇，看起来有些不安。 卫云翳注意到她肩背紧缩着，手也搓个不停，出于人道主义问了声：“心脏不舒服了吗？” 程佳佳咬唇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睛里似乎有水雾上漫。 卫云翳：“你不该来这里的，回去吧。” 对面的人闻言愣了愣，神情依旧纠结，她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程佳佳前脚刚走，楚淮舟后脚就来了。 他最近似乎很忙，眼底乌青一片，周身都透着疲惫感。 卫云翳心里感慨。 两个在外面自由自在的人，倒是比他这个被束缚的人要痛苦。 楚淮舟：“你那个妹妹，我已经联系好东临市那边的医生了，明天就安排她转过去做术前检查……” 在法院的时候，律师几乎扒光了卫云翳所有的经历。 程佳佳的心脏病，他的孤儿身份……任何一切的有关于卫云翳的信息，楚淮舟都明晰的不能再明晰了。 但是安排心脏手术这件事，让卫云翳有些始料未及。 卫云翳想起方才探视他的程佳佳，对方也是要通知他这件事的吧。可是，楚淮舟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这样想着，卫云翳也这样问了。 “你以为是为什么？”楚淮舟沉着脸反问他。 卫云翳半分试探，半分斟酌着开口：“……因为，我救过你。” 楚淮舟气笑了：“卫云翳，到底我是傻子，还是你是傻子？！” 他语气有些重，卫云翳瞬间以为他动了怒，忙道：“不要生气，因为我，不值得。” 楚淮舟闻言愣住。 卫云翳见他气消了些，才弯了弯唇角：“最近是不是很忙？其实你不用每天都来看我，有时间就多休息休息，好好睡一觉……” 楚淮舟才软下去的心又硬回去了：“你不想见我？” “没有。” 楚淮舟脸色黑的难看：“因为我总是来，所以就烦了，是吗？” 卫云翳静默一瞬。 多言多误，他还是少说为妙吧。 他觉得今天的楚淮舟和往日里不一样，炮仗似的。这种状态，就好像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回忆暂停，卫云翳突然发现，他们相识不过三个月而已，相处模式竟然和相识数年的朋友一样。 楚淮舟本没生多大的气，见卫云翳低眉沉默着，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涨。 “行了，我走了，不在这里碍你的眼！”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是他们第一次不欢而散。 卫云翳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是怎么了。 也许是分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吧…… 这时，脑袋里的系统突然道：【宿主，我觉得可能不是因为工作哦~】 平日里，它甚少出声，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猛然一说话，卫云翳觉得新奇：“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关心宿主啊~因为关心宿主，所以才总是来见宿主，但是宿主刚刚让他回去，他当然不开心了。】 卫云翳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可是他也担心他啊。担心他因为重建分公司，睡不好吃不好，担心他生病没人照顾，担心他出现意外时，自己却不在他的身边…… 其实楚淮舟一挂断电话就后悔了。 情绪上泛的那一刻，真是挡都挡不住。但是出于面子和尊严等各方面的考虑，他都不可能再掉头。 于是，下一天，楚淮舟没有去。 下下天，他还是没有去。 卫云翳也不免慌了几分。 第三天，总算见到了冷着脸的某人。 卫云翳率先开口：“不生我的气了吧？” 某人冷哼一声，没说话。 卫云翳顿时眉眼舒展：“我就知道楚总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在里面，什么都不方便，你一离开，我没办法主动去联系你，就算惹你生气了，我也没办法让你揍我出气。所以……别生气了，楚淮舟。” “我没生气。”楚淮舟态度和缓，语气依旧强硬。 他们像往常一样，谈话聊天。哪怕没有话题，也不会有尴尬。 卫云翳出来的时候，向然还在里面，他要待满五十天。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天际瓦蓝一片，少量的云朵结群成对，被风吹到天边，争相簇拥，托起白日。就像少年人的油彩画，无需线条勾勒，美的简单纯粹。 褪了色的沥青路旁，白杨迎风屹立，一辆黑色的车稳稳的停在树下，驾驶座上的人推开车门，摘下墨镜，冲他招了招手。 那一刻，像是有什么早已枯萎的种子冲破冷冽和干瘠，再度发了芽。 卫云翳平静的心迸发着，鼓动着，酸酸涩涩的情绪连带着涌动的血液，席卷全身。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但是他知道，眼前这幅光景将镌刻在他的脑，他的心，令他永远铭记。 然而他们并没有回去，车子在半路拐程，去了东临市。 程佳佳必须马上进行手术，而作为她在世的最后一个“亲人”，卫云翳需要签署手术同意书。 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两小时，手术室的灯光还在亮着。 楚淮舟见卫云翳一直没说话，以为他太过紧张焦虑，蹙了蹙眉，微微侧身：“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一向不怎么会安慰人，不管怎么劝都是干巴巴的。
第56章 不是男朋友 令楚淮舟诧异的是，卫云翳点了点头，闭着眼直接靠在他身上：“是有些累。” 楚淮舟心跳乱漏了一拍，脖颈连带着耳朵一片火热。他忍了许久，才忍住不把那颗埋在自己颈肩的头推开。 “……放心吧，你妹妹会没事的。” 卫云翳没了声音。 楚淮舟低头一瞧，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手术很成功，程佳佳被转移到了ICU病房。 卫云翳看起来异常冷静：“请问她多久可以康复出院？” “在重症监护室待个一两周，观察排异反应，没问题的话就转到普通病房，统共一个月左右。”医生顿了顿，“当然，还是要看她个人的恢复情况。。” 卫云翳点头：“那这段时间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饮食方面，过一天再进食，可以适当补充一些高蛋白，像肉蛋奶、蔬菜水果……” 医生一边说，卫云翳一边记。 很快备忘录便密密麻麻一片。 那医生笑笑：“你这个男朋友当的还挺称职。” 卫云翳眉间一蹙，下意识偏头看向楚淮舟，恰巧对上他睨过来的眼，冷若冰霜。 卫云翳当即否认：“我是她哥，不是男朋友。” 医生一愣：“啊……是她哥啊。”一个姓卫，一个姓程，他还以为是情侣呢…… 卫云翳不敢说话，稍点了点头，抬手把身侧的人勾得近一些。 “我得在这里等程佳佳醒过来，你陪我耽搁了这么久，去休息休息吧。” 楚淮舟：“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卫云翳思忖了会儿：“等她醒了，我会在东临暂时安排个住处。你要回南江了吗？” 楚淮舟撇不开那边的工作。 卫云翳叹了口气，兀自把人搂在怀里。 过道早已没了人，只有他们彼此停留，周遭寂静空荡，楚淮舟眸孔不受控制的收缩，大脑空白一片。 只觉得卫云翳掌心所到之处激起一片炙热的电流，那陌生的感觉流经四肢百骸，身体酥酥麻麻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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