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 陈为梁终于平静下来,眼底的恨意却要将人灼烧, “季总。”像是从牙缝里挤出。 “是不是挺失望的。”季旬看他一眼,顺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陈为梁眼底全是血丝,眼前这人毫发无损,他却已经是个废人,这个事实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半天才憋出一句, “为什么你不去死。” “我倒是想啊,但是老天爷不答应。”季旬得意一笑,瞥了眼这人腿上的绷带,若有所思,“这样一直捂会捂出痱子吗?” “不过现在医疗那么发达,治好粉碎性骨折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这话说出来季旬自己都不信。 “少他妈假惺惺!”陈为梁身体整个绷直,却又因腿上的疼痛被迫躺回去,“姓季的,我告诉你,你这样迟早会遭报应的!” “报应?” 季旬挑挑眉,“当初把我扔到江里的好像是你吧?” “放屁!” “明明是你和那姓骆的联手坑我,这笔账老子早晚要跟你们算清楚了!”两条腿虽然全废,却丝毫不影响人倒打一耙的本领。 季旬盯着他,再这样下去,肯定什么也问不出来。 顿了顿,忽然上前一步,猛地掐住陈为梁的脖子! “你……” 季旬从来都只动嘴不动手,这一下子也把对方给唬住,眼睛死死瞪着,居然忘了反抗。 连白白都吓得缩成一团。 “既然要算,那咱们就一笔笔慢慢算。” “你先是想把我名声搞臭,接着又逼死了你的妹妹,出了局子还不消停,要把我活生生淹死。” 病房此时就只他们二人,陈为梁腿被缠着,脸涨得通红,“你……咳咳……你有种就放开我。” 季旬手却越收越紧,“要不是因为我父亲跟陈总关系好,你觉得自己还能好好躺在这里么?可就他老人家去世都等不到你去看一眼。” 这是陈为梁的痛点,他虽无恶不作,跟自己亲爹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不然也不会这么嫉恨自己爹对季旬的喜欢。 “你那老子特么就是一杀人犯,凭什么和我爹相提并论!”终于吼出来。 终于命中痛点。 季旬往后退了两步,装作副惊讶的样子,“什么杀人犯?你给我说清楚。” 刻意把声音放大。 床榻上,陈为梁扶着嗓子,咳嗽了两声,嘴角却微微勾起,“你不知道吧,这还得感谢那姓骆的,他也是有能耐,能把吴振江送进大狱,不然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吴振江? 他也和这事有关? 季旬锁紧眉头。 二十年前,季建平曾经撞死了一个司机,那个时候摄像头不像现在这么普及,他花了二十万买下那家人的封口费,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谁知道,那个死掉的司机,是吴振江的。 那天吴振江秘密派人过去,为的就是去接骆母他们离开,没想到中途出了车祸,让骆宽钻了空子,强行将母子俩带离京市,直到骆柒杨长大以后才回来。 骆宽把他们母子当成泄愤的工具,轻辄打骂,重则逼骆母出去卖身挣钱。 季旬的父亲是一切源头,要不是他,也许他们早就逃走了,这些年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 “你说,如果姓骆的知道了这一切,他还会跟你在一起吗。”说着脸上又露出嫌恶的表情,“呔,走后门的家伙真他妈恶心。” 季旬抿唇不语。 他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骆母每次看到他情绪都会激动,非得靠药物才能平复。 这不仅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当年那件事。 那骆柒杨呢? 他会怪自己吗? “怎么,是不是怕了。”陈为梁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得意道,“要不这样,你现在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认错,我可以考虑今天不说出去。”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季旬看他。 “是不是的你大可以去查,只不过……” 没等他说完,季旬就已经往外面走去。 跪是不可能跪的。 只是他现在需要见一面吴振江,把这件事彻底弄个清楚。 结果刚一开门就愣在原地, 病房门口,骆柒杨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说完了?”他看着季旬。 季旬以为自己看错了。 “哟,骆总来了?”陈为梁也注意到这边,嗓眼里的笑更大,“骆总,如果我没记错,当初在红楼,还是我把你挑出来送到季少床上的。” 一时间。 病房里鸦雀无声。 “陈为梁,你他妈……”季旬难得爆了句粗口。 那是他们的初遇,也是骆柒杨最难堪的记忆,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愿让人想起 但骆柒杨似乎没有多大反应,他牵起季旬的手,朝后面微微扭头,“陈家留给你的东西就剩高宿那块地吧。” “想不想尝尝身体有病,又倾家荡产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后面就是甜甜的恋爱啦! (感谢“拒色”送出的三叶虫!么么么)
第九十七章 留下 骆柒杨语速很慢,里面却饱含森森冷意,宛如冬日里的蛇,即便一动不动,都能让人背脊发凉。 刚才张牙舞爪的人的瞬间安静下来,眼底的不甘快要将人淹没,“你敢……” 实际上一点底气都没有。 虽才从监狱里出来,但他对骆柒杨的能力不是没有耳闻,刚才那样纯粹只是发泄。 “杨杨。”季旬小声道。 “没事。”男人挠了挠他的手心,“我们走。” 门外。 原本守着季旬的保镖全都出现在这,角落里陈母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季旬被牵着往自己病房走,虽然男人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他还是虚得很。 回来后。 “哥哥喝水吗。”骆柒杨背对着他。 “啊,嗯……”季旬点点头,终于憋出一句,“你都听到了?” 听到那个原本要接他们脱离苦海的司机,因为季旬的父亲而出车祸,迫使他们母子被欺辱多年。 这话问得小心翼翼。 白龙猫露出个小头,似乎也在打量骆柒杨。 对方却没太多反应,只是去给季旬倒水,又把之前切好的西瓜一起端过来。 两人坐在床边,一个被另一个从身后抱住。 “哥哥知道为什么我不改回吴姓吗。” 这是季旬第一次听到骆柒杨提起这个。 “其中一个原因,是我不想当吴家人,他的钱、他的家产,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为什么?”毕竟那是生父。 骆柒杨大拇指抵在爱人下巴上,“因为他让我们分开。” 这个理由让季旬心尖微颤。 当年。 吴振江管他要人,他为了让骆柒杨有个更名正言顺的未来,同意了,但内心却不止一次的后悔。 要是没有当初,后面那些事根本不会发生。 “那另一个原因呢。”季旬听到自己的声音。 骆柒杨把玩着对方的手指,“如果我改回吴姓,真正成为吴家人,或者流露出一点对吴家的情感,哥哥现在只会更加愧疚。” 愧疚? 季旬立刻想起陈为梁的话,立马攥住这人的手,“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对。”骆柒杨开口,“准确来说,我去国外之前就知道了。” “那,那你怪季建,哦不,怪我父亲么?”季旬声音有些急促。 “不会。” “正因为季伯父,哥哥才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骆柒杨凑过来,咬着季旬的唇,声音放得很低,“那件事对我不会有丝毫影响。” “可是你原本不用受那么多苦。” “嘘,我们在接吻呢,哥哥专心点。” 病房里传来暧昧的水渍声。 两人抱着吻了一阵,谁也不愿意分开,直到其中一个动作放缓,“所以哥哥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忽然要去找陈为梁。” 一点也不像是在问问题,因为他的手已经钻进季旬裤子里,玩弄着里头那朵蘑菇。 “哥哥说实话。”还在笑。 “嗯……”季旬嘤咛一声,只能压住下唇,硬着头皮道,“之前在江边,听他,嗯啊……听他提过一句。” “就有些好奇。” 许是玩弄狠了,季旬脸上潮红突显。 闷热难耐,费力去扒身上的外套。 “这样么……”骆柒杨若有所思,盯着这件不属于季旬的衣服,“是我的错,不该和哥哥在床上提其他男人,更不该让哥哥穿其他人的衣服。” 几秒钟后。 两人衣衫尽数落尽。 病房从里面上锁,被窝里,他们你追我赶,四肢紧紧缠在一起。 骆柒杨在床上从来都是强势的那个,但今天却异常温柔,动作很慢很细,一点点缓缓推进。 但就是这样,让这种感觉放大了无数倍。 心痒难耐到不行。 “别,快……”季旬想捂住嘴,他分辨不清自己要说什么。 “到底是别,还是快……”骆柒杨继续行动。 “唔……” 很快季旬就说不出话了。 下半身,剧烈的爽和细密的疼迟迟不休,一下一下,震动着两个人的心。 结束时。 骆柒杨抱着人走进洗手间,这里没有浴缸,季旬整个人只能靠在对方身上,闭着眼感受身上那只大手。 哪里敏感就往哪摸。 很快,两人又在浴室里做了一次。 擦干以后重新躺回去,季旬把脸埋在枕头上,半句话都说出来。 要是搁以前,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会和人在医院这样,但刚才好几次都是他主动的。 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 几分钟后。 这美色也躺上来,揽住季旬的腰,把头抵在面前这个颈窝,闷笑一声。 “还笑!” 季旬反手拍了他一下。 “嗯。”骆柒杨抱着人,发出一声喟叹,“今晚也许可以睡着了。” 耳垂传来一阵湿热。 季旬微微侧头,自醒来以后,他还从未正式问过这个男人,那些天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定很痛苦。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已经不重要了。”环在身上的臂膀微缩。 季旬的心一跟着一紧,“那你有没有觉得,我身上其实有些地方很奇怪,就怎么说,很难用科学来解释。” 像骆柒杨这样的人,不可能完全不注意道。 他说问句话时心里打鼓,下意识把手放在口袋上,但那里空空如也,白龙猫应该是不堪少儿不宜,不知去哪躲着了。 “解不解释的都可以,只要哥哥能在我身边,说什么我都信。”骆柒杨更加用力地把人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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