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勇敢 老师很快来了,班级里吵吵嚷嚷。 翟横的叔叔是主任,叫翟因,官挺大的,他不在乎张老师而只是盯着祁柳和陆临看,眼神有些微妙。 祁柳虽然总是跟祁正扬不对付,次次见面都是唇枪舌剑的,恨不得打起来,但终归有些话,他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祁家禁止打女人,否则我会动家法,然后你这个小混|蛋就给我滚出去!!!” 祁正扬教育儿子,就是棍棒伺候。 虽然祁柳总学不乖,特别喜欢抬杠,但不会在这种三观和道德的事上跟祁正扬叫板。 那样不是抬杠,就是不择手段的气爹。 老师们要去查监控,翟兴的手机正好放下,目光淡定的看了一眼那个颤抖的女生。 女生的家长没来,不只是路上堵车,还是根本没打算叫她的家长来学校。 翟因眼里的冷意让女生打了个寒颤,本来她想让老师给家长打电话的,可是被主任给阻止了,说是误会。 她知道翟横翟因肯定是一家人,所以,这个主任是不大可能帮她。 女生被看的有些恐惧,往后退,身后就是祁柳和陆临二人,她咬了咬牙,躲在这俩人身后,不敢再看翟因。 祁柳对上男人的目光,忽然笑起来,有点儿卖乖,又有点儿讨打的意思,他启唇出声道,“看监控,早就被人毁掉了吧,这么多没意思啊,看看我这里有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过来。 张云立刻上前道,“祁同学,你有证据可以拿出来,老师会保护你的。” 他比任何人都快,挡在了祁柳面前,呈现出保护祁柳的姿态,冷厉的目光与翟因阴鹜的眼神对上,倒居然也是不相上下。 祁柳知道面前的老师只是普通家庭的人,在强权面前不大可能顾得住他,但不妨碍祁柳感动。 他眨了眨眼,将接近三十分钟的录音点开了。 其中当然包含翟横说的所有话,张云听到最后,有面前少年的嗓音,也许是因为录音的缘故显得冷冰冰的,“陆小少爷报警吧,这可不是老师教育几句就能处理好的问题,还是需要专业人士来处理。” 学校门口的警笛声传到班级里,翟因心里一寒,目光如闪电般落在祁柳的身上,“祁柳,你这是一定要和我翟家过不去了?” “是啊……” 祁柳气定神闲,并不为翟因的威胁所动。 警笛声越来越近,像是已经开至高二这幢楼的门口。 翟横瑟瑟发抖,他终于知道了错,不该因为有叔叔作为保护伞就可以为所欲为,只是他的解释和反驳只会对警察说一说吧,看到底有没有用了。 女生眨了眨眼,眼里泪水如注,声音很低,“我不想让大家知道……” 迟烈忽然开口,打断了女生的话,语气生硬极了,“我会送你离开,大家都不会知道是什么事,你只需要在这段时间里,跟……关系好的告个别就好了。” 事已至此,女生便不再哭泣了。 迟烈从不对女生下手,他是校霸没错,但在他的眼里女生是要被保护的对象。 瘦弱,柔弱,当然不乏力气大的,女子汉的,但厉害的大多都在少数,没几个能真正打过一个力量很大的男生的。 他不清楚这种处理方式到底好不好,但看到祁柳意外的眼神,在警察把叫嚣的翟横扣走,靠着墙,放空大脑时,想起那女生感激的目光,后知后觉的明白他是对的。 迟烈看见女生的家长,穿的衣服很朴素,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居住的地方大概也就是小居民楼的那种。 母亲看见女儿哭了,听了老师的解释,先是埋怨女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然后又心疼的把女儿抱进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哭是需要发出声音,否则都是在隐忍。 而隐忍往往只是在一个突破口下就能爆发——胸前的衣服湿了。 这位母亲忍了一路的情绪因为女儿哭了就此崩溃,“乖乖啊,是妈妈的错,妈妈把你生的太漂亮了,刚刚妈妈太着急了才会那么说,妈妈嘴太笨了,别哭别哭,我乖宝没有一点儿错……” 她都不敢想,每天开开心心的女儿经历了这种事,是怎么演戏让她放心的。 林乖依偎着母亲,受尽的委屈一旦被人心疼,泪水夺眶而出,她崩溃的哭出声,整个人瘫软,要靠着她的父母才能勉强站立。 怎么不想告诉父母,但翟横说了,一旦让大人知道,那她们家也不必在燕城存在了。 也许对祁柳来说,翟家只是蚂蚁。 可对林乖来说,翟家就已经是一头大象了。 那庞然大物的存在让林乖不敢,畏惧去说明真相,苦果都由自己尝了。 而此时祁柳出手,林乖便有了几分底气,已经开始跟父母说是谁救了她。 林父的眼眶发红,手急切的搓了搓,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母差点儿给祁柳和陆临跪下,被两个人匆忙扶起,这位母亲几近崩溃,“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陆临扶人,“没关系。” 祁柳也跟着扶人,抬眸看看停下哭泣的林乖,眼里带上认真,语气淡淡的道,“阿姨,我妈妈说过,漂亮不是女孩子的错,不要责怪受害者的自己,而要去责怪加害者。” “受害者这几个字也并不懦弱不难听,承认自己是受害者不丢人,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相应的权益,这不关别人的事,只要自己过得去。” 林母眼含热泪,“是,阿姨知道了,阿姨知道了。” 由于事情发展太快,目击者有祁柳和陆临,所以他们也需要跟着去警局做个笔录。 一路上,他们都在听林父笨拙的表达感谢,然后停顿一会儿,再开口。 兴许是在想词? 祁柳想,忍不住笑了下。 林父有些窘迫,不再开口说些什么。 陆临看了祁柳一眼,目光平静的看向窗外。 等从警局出来,林乖被父母哄好情绪,并不打算回家。 她想参加运动会,这是她最后一次在六中,在三班和大家一起玩了。 这么想,林乖眼底染上了几分痛楚。 好不容易有的朋友,这么快就要分开了,她才刚跟程贝贝搭上话呢。 祁柳先是带着陆临去医院看看,确定没事,拿了药,才带着他们回了六中。 途中,陆临阴阳怪气的问了句,“你不是给我看过?还需要专业的?” 祁柳乐了,坦诚道,“我只是对打架有研究,又不是真的医生,怎么可能消个毒,就药到病除?哪有那么神,那时我忽悠你呢。” 陆临闻言,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那个……” 林乖一开口,两个帅的各有千秋的帅哥都看她,她的脸一下就热了。 这可是两个帅哥,谁都会被看的脸发烫的,尤其是林乖一个内向的小姑娘。 她怯懦的目光坚定,语气缓缓的,一字一顿道,“祁同学,班长,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这里。” 也许能力强大,内心强大的人被伤害,也不会离开,因为他们有着绝对的实力,不会畏惧流言蜚语。 但林乖不是那样的人,她像一只弱小胆怯的,无处可依的小仓鼠,稍微被吓就会到处乱跑。 陆临余光看了眼祁柳,发觉对方满不在乎,他心里气了一气。 当他正要开口时,祁柳用纸巾擦了擦指尖上的药,“可以啊。” 他坐在右边,表情漫不经心的,手撑着下巴,“本身也是你的选择才最重要,我们想的不过是解决这件事的最好办法,不是让你最舒服的。” “林同学,或许懦弱是你的保护壳,但有时候,勇敢一次或许也没关系,毕竟你现在不能像你妈妈一样,一路忍的都很好,只看见你哭的时候崩溃了。” 这人分明是祁家的小太子爷,怎么活的这么通透,一看就是父母教得好。 陆临听得睫毛一颤,他看向祁柳,对方正用带着批判的目光看着他,搞的他有一点儿想笑。 听了祁柳的话的林乖心里一酸,这些话其实张老师都和她说过,但她认为没经历过的人没法这么说。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道理好像谁都懂,可惜谁都用不明白。 可从祁柳嘴里说出来,却让人莫名觉得信服,让人觉得他似乎也经历过。 祁柳面对两双带着好奇的眼睛,他相当臭屁,把自己的战绩如数家珍,“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喜欢装弱,自然也被欺负过,然后我就把他们所有人都揍了一顿!” 陆临:“.........” 林乖:“.........” 这是什么值得用夸赞语气拿出来和朋友分享的事吗? 林乖艰难:“嗯,祁同学真厉害啊。” 祁柳:“.........”倒也不必夸的如此艰难。 兴许是祁柳的表情变化太快了,有点儿逗。 林乖笑了,笑容绽放便可以驱散阴霾。 六中还在运动会,张云并没有将此事声张,翟因也不希望翟横的名声彻底丑了,也没多说。 林乖回到三班,抬眸看向了仿佛是交际花的程贝贝,捏了捏拳头,声如蚊呐,“程同学,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同学们都在说话,声音太吵了,程贝贝根本没听清,林乖却有些开心,声音小,她也勇敢了一次。 在热闹的人声中,那个内向的少女勇敢的,发出一句轻轻的呼唤。 像是在反抗什么定律,墨守成规的规矩仿佛被打破了。 等张云组织同学,逐渐安静下来,林乖心如擂鼓,嘴唇像是沾了胶水,脸色发白,她又不敢了。 尤其是安静的情况下,她不敢做那个发出声源的人。 一旦那样,大家的目光无论带着什么含义,友善还是好奇,她都只会觉得毛骨悚然。 老师走后,班级里渐渐地又有声音。 林乖微微松了口气,她想放弃,她也没法一直勇敢,刚刚的她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在看向跑道时,又想起了祁柳的话。 然后,胆怯的少女小心的撕了张纸,趴着在纸上写下一段字,鼓起勇气递给程贝贝。 程贝贝先愣了下,抬手茫然的接过,没给任何人看,只是自己打开看了看,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握住林乖的手,双手捏住了,“当然可以做朋友,我们三班姐妹一条心,我早就想和你做朋友啦……” 没有项目的女生们听见这话,意外于林乖的内敛,有个忍不住笑起来,“怎么只跟程贝贝做好朋友啊,是我不好看吗,是我不配吗?” 林乖愣了一秒,像只被吓到的小仓鼠,圆滚滚的,“不是不是,没有,我想和你们做朋友的,但我太闷了,不敢去争取什么。” 女生们:“.........” 这是什么小可爱,不比程贝贝那个老色批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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